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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的逃妻-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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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有憋屈,翻涌着充溢胸中,撞得她的心痛。
“松手。”
万千的情绪搅动在喉头,钟无双一动不动地望着司马宣,唇似有千斤重量,声音轻得发颤。
司马宣盯着她,脸绷得紧紧。
“松手。”
钟无双冷冷地,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遍。
双臂的束缚依旧纹丝未动。
钟无双突然挣扎起来。不顾一切,使尽浑身力气,似豁出去一般。
此时,她的腕关节处,已感受不到疼痛。
因为比起胸口的疼痛,手腕上那些痛,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司马宣仍然将她紧抓不放。
钟无双似疯了一般,手脚并用,更加发了狠地想要推开他。
“无双!”
司马宣大喝一声,弓身反剪住她的双手。
“松手!”
钟无双怒极,奋拼命挣扎的结果,却是脚下一时站立不稳,连带着司马宣一个趔趄侧着跌倒在地上,身体一阵钝痛。
“无双”
司马宣的声音带着惊慌。
他终于松开她,迅速伸手过来查看。
钟无双心头的酸涩忽而再也控制不住,奔涌上眼眶,她一把挥开司马宣伸过来的手,厉声喝道:“司马宣,你混蛋!”
司马宣怔住了。
钟无双涕泪交错,模糊了视线,却仍是一拳捶在他的肩上:“你要我如何?!你明知我与南王已无往来!你明知我已同你许下生死!你”
哽咽将话语卡住,喉头发疼,钟无双说不下去了,却仍不停地用力捶打他。
司马宣没有说话,似默默地承受,待她的力道弱了些,却突然伸手过来,把钟无双拥在怀里。
钟无双蜷起身不想看他,将头埋在袖间,任凭泪水滚滚打湿衣襟
一场春雨在深夜里袭来,哗哗地下了几个时辰,直到天明。
光线暗淡,钟无双靠着抱枕坐在床榻上,望着门外络绎的雨水出神。
昨夜像梦一样。
直到现在,那纠结在心头的,仍是难抒难解的烦乱。
想昨夜,俩人相携登台时,是何等的心满意足,然而却在遇见南宫柳的一那一瞬间,一切都似有不同了。
钟无双明明知道,就算自己再遇到南宫柳时应该怎样。
她应该大方地行礼,对他自然地微笑,将过去永远埋在心底。
可是,当她在那样尴尬的境况下,看到南宫柳和他身边的妇人时,心情却变得那样的不同。
而这一切,落在司马宣的眼里,又成了另一番意味
游台的兴致烟消云散,司马宣仍旧拉着她,走下阙台回到马上。
夜色比来时更浓,俊马的速度却快得让人心慌,颠簸中,司马宣的手臂硬硬的,硌得钟无双肋下生疼。
回时的路上,泪水早已在风中干去,钟无双的头脑却渐渐地冷静,尽管她的情绪依然纠结
直到重回驿馆,司马宣将她放下马,两人对视着,似要言语,却又一阵默然。
期间,司马宣的喉结不时滚动,最终却还是黯然转身。
钟无双的心中忽而一阵虚空,伸手扯住他的衣袂:“司马宣”
声音出来了,却是干涩不已。
几乎是猝然地,他便立时回头看来。
钟无双低着头,看着在手中反来复去紧攥着的锦帕,稍倾,一字一句地说:“司马宣,往岁,我执意要去南国,便是为了去跟他作个了断的。我这人甚是心贪,犹以感情之事为最。如若有人许我真心,我便是要独一份的,完整的,不能容人分享半点。我对夫主亦是如此,若我决意与你相伴到老,自然不会心存他念。就算我曾心悦于南王,可那皆成过往,我自决意跟你,便已无二意。”
时间似静止了一般,司马宣仍不言语。
钟无双想再补充些什么,张张口,却再说不出来。
突然,一双手臂环上来,重重地将她拥入怀中,熟悉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
“无双,我,我实乃惧之”
司马宣的大手抚上她的发间,温热的气息和着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喟。
钟无双的鼻子突然觉得一阵酸楚,她反抱着他,手指紧紧抓着司马宣的衣袍,将头埋在他的领间。
司马宣一向知道她和南宫柳的过往,自钟无双归他之后,他便再未在她面前问起。
钟无双曾经以为,这时世原本便是如此。
在这个妻
子爱姬可以随意赠送的时代,男人又怎么会去在意,现在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妇人,她之前经历过的那些男人呢?
因而她不曾想过,也不曾觉得自己有跟司马宣交代的必要,加之司马宣也从未问,便这样,在不经意间,南宫柳似乎已经成了两人之间不可触及的话题。
直至现在,似乎司马宣对她用情越深,他便越是在意南宫柳曾经介入过她的生命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宫柳成了始终横亘在两人之间,可以忽视却不可抹去,一旦浮现,便是极度狰狞的鸿沟。
钟无双在将眼泪鼻涕揉了司马宣一身后,他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虽然在阙台上,两人都有过激之处,现在想来却是好事。
至少在各自发泄之后,两人终是将原本小心翼翼藏着掖着的那点小心思,那些不信任,赤祼祼地展示出来给对方知道了。
现如今,事已说开,至少司马宣知道她心里不会再装着南宫柳,而往后,钟无双便是再见到南宫柳,也不用为司马宣脸上的不快而心虚解释了。
外面已是雨过天晴,钟无双不知道,在司马宣心中是否亦是如此!
最近,司马宣总是天刚放亮便起榻进宫,较之于在北国那时,他倒是更见忙碌了。
像宗王这样的世袭天子,果然是无能之辈。
从他频繁召见司马宣,事无大小俱要听听他的意见,钟无双便是从他对司马宣日这种日渐依赖中揣测出,宗天子实不可畏。
同时她也益发确定,此次夷人夺粮之事,也绝非是宗天子所为。
既然宗天子与夷人勾结已无可能,那么,另一种可能便显而易见了。
现在真正可畏的,便是夷人背后那看不见的推手。
相对于司马宣的忙碌,整日里闲得发慌的钟无双自然有的是时间去慢慢琢磨,躲在夷人背后的,到底是哪个国家。
静下心来之后,钟无双首先便想到了,这个野心如此之大的国家,其一,他必然不在前来宗国的众诸侯国之中。
其二,敢于将所有前来宗国的诸侯一网打尽的国家,他本身,必然也十分强大。强大到足以与多国同时为敌!
其三,这个国家的君王,必然亦是不同凡响之辈。因为,此计无论从谋划到执行,无一不体现,这个国家的君王是个敢想敢为之辈。
若无大智慧,若无非同寻常的野心,一般的庸碌之辈又岂能想出如此前无古人之策!
大方向确定之后,钟无双便将自己锁在书房中,将未前来宗国的诸侯国,及这些国家的君王,逐一列了出来,然后再细细比较,最终将最有可能的三个国家挑了出来。
司马宣回来时,钟无双正兀自对着帛书上列出来的名单怔怔地发呆。
便是连他进来,她也浑然不觉。
司马宣悄声走至钟无双的身后,却见帛书上用楷书工整地写着“燕、吴、古”三个大字。他不过是略一沉思,便明白钟无双所思何事了。
勾唇一笑,司马宣自钟无双身后伸手将那帛书取在手中,凝目问道:“无双已然确信,夷人背后推手之人,是这三国君王中的一人?”
“夫主以为如何?”
嗖然一惊的钟无双,见来人是司马宣之后,心中一松,不由笑问道。
司马宣挨着她坐下,将她搂在怀中,目光狡黠,却颔首:“无双分析得似有道理,然,吴国现有狄人之患,正自顾不暇,夷人之事,应该非是他国所为。古国表面强大,然国内因诸子争储,实则混乱不堪,当是无心宗国之事。至于燕国么”
他沉吟了。
钟无双等了又等,却不见他再有声息,不由讶然抬头问道:“燕国如何?”
司马宣勾勾唇角:“目前燕国虽然最有可能,但事无绝对,现下却难以断定。”
“夫主如此揣测,莫不是因燕公主之故?”
钟无双不服,有些话便不经大脑地冲口而出。
可话一出口,她便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自己与司马宣,堪堪才因南宫柳的事闹得不甚愉快,现在自己吃饱了给撑得,居然没事提什么燕国的公主,这不是自己找着不自在么?
钟无双正自懊恼,那厢司马宣已是悠然长叹了一声。
少顷,他温柔地将钟无双自怀中转过身来,与之正面对视。
在钟无双的窘迫中,他郑重其事地解释道:“自你坠崖的消息传来,遍寻踪影不见之时,有一段时日,我已然极为绝望。若非是具公及诸位大臣日夜在身旁提醒,我不是寻常的粗野匹夫,我是司马氏的子嗣,我是北王,我的肩上有着北国子民的希望,也承担着司马氏一族的百年宏愿,是以,我不能为一个妇人而倒下。我消沉之后,便立志兴国。与燕公主订下婚约之事,便是那时。我这般说,你可懂我心意?!”
心事被看破,钟无双难免赫然。
司马宣为自己坠崖吐血之事,钟无双曾听那宫中侍婢说过。现在听到他再度提及,那心境,却又有不同。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司马宣,似被那段不堪回首的时日所惊,不由自主地将她搂得死紧。
直到现在,司马宣只要一想起在以为失去她的那段时日里,自己过得生不如死,便心有余悸。
再次搂紧钟无双,便这般听着她的心跳,闻着她的体息,司马宣便已是极度满足。
他不由对暗中对自己说:天可怜见,妇人失而复得。只要她如现在这般,好好地呆在自己怀里,他已要感激诸神苍生了。何况妇人尚愿在今后的岁月里,与自己同生共死。在这迫在眼前的危险境况下,妇人尚不愿弃自己而去,得妇如此,我司马宣已然该知足了。
司马宣不是傻子,同是男人,南宫柳看钟无双的眼神,他懂!
因为,曾在妇人心悦于南宫柳时,他自己也曾经用这种无力却又不甘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妇人。
司马宣清楚地知道,南宫柳在某种程度上,与他是同一种人。
在众诸侯中,若说真有可以被他视为对手的,除了南宫柳,司马宣便不再作第二人想。
他清楚地知道,南宫柳表面看似温和,然而,只要是他想要的,只要目标明确,他便定然不会放手。便是对妇人,亦是如此!
因为他跟自己一样,是个天生的王者!
他跟自己一样,有着一个天生王者应有的野心!
妇人或许不知道南宫柳的能耐,但司马宣可清楚得很。
可以在诸子中争储成功,在极短的时间内在南国打下根基,并能迅速让南国在一团混乱中走向富强之路的人,便是他看起来如何的温和,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是一头狼!
南宫柳便是如此!
较之起自己来,南宫柳只是一头看似温和的狼而已!
他跟自己一样,具有狼天生的掠夺心性。也跟自己一样,具有像狼一样,对自己认定的伴侣,终生不弃。如障!如孽!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南宫柳的妇人
静静地偎在司马宣怀中,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抚动,那份舒缓;让钟无双自那日争吵之后便开始紧绷的心,一下子又鲜活起来。舒殢殩獍
不知不觉中,她屏住了呼吸,小心地倾听着他的每一个声音,感受着他那份浓浓的爱意。
他修长温热,夹着些许粗糙的手指从她细嫩的脸上划过。
然后,竖耳倾听的钟无双,听得他低低地声音传来,“无双与我,几经分合。现在想来,终究还是我当年之错。若非当年我弃你在先,你与南王,又何至于此”
一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甜蜜,又开始丝丝发芽,不过转瞬,便溢满钟无双的心房骁。
钟无双的心,猛然向天上一抛而出,一股狂喜如雨水一样扑头扑脑地向她淋来:这个男人,他终于知道要自我检讨了!他终于知道,要站在我的立场,来替我考虑问题了!
她猝然抬头,伸手压着司马宣的双唇,喜极而泣道:“夫主,前事已成过往。自此以后,你我当心无芥蒂,相互信任,方能携手共度一生。”
“好!英”
司马宣凝视钟无双半晌,终是俯身吮干她腮边之泪,嘴角微扬,露出一个似欢喜,似感动的浅笑。
转瞬,又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两人温存良久,钟无双突然想起夷人夺粮之事似乎有愈演愈炽之态,而司马宣回北国调兵之事,北国方面却仍无音讯传来。最让她不安的是,到目前为止,便是司马宣,也还不知道这背后推手倒底是谁。如此善谋之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司马宣若想称霸天下,无疑,这背后推手,必将是他最强有力的对手。
想到这里,她不由又抬头担忧地问道:“既然燕国尚不能定,不知夫主可知是何人所为?”
司马宣缓缓摇了摇头,低低说道,“现下尚不能决。”
“宗国北部的夷人已然越聚越众,宗国兵士,长年消极怠战之下,已无斗志。明日我将与各位诸侯前去邑中探看军情,其时无双便留在驿馆内,不可任性行事。”
他的声音很轻很舒缓,仿佛呼吸一般的轻描淡写。
钟无双虽然有些担忧,但是她也知道,真要开战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
自己留在驿馆,别让司马宣担心,让他安心处理夷人之事,便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因此她笑了笑,轻声答应,“好!”
第二日天刚放亮司马宣便起了身,钟无双爬在床榻上,看他穿上战时的铁甲皮弁,不由一阵心慌。
昨夜跟司马宣聊天的情景仍盘桓在她的脑海中。
从他的话中,钟无双不难猜出,邑中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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