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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的逃妻-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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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等她回话,南宫柳深吸了口气,看着钟无双又道:“晚些时候,我便遣人护送你至安全之处。”
钟无双唇角扬起,笑了笑,平静地说道:“我家夫主在此,无双哪也不去!”
南宫柳面上一僵。
钟无双已浅笑着回头看来,“成王败寇,原本便是天经地义之事。你既不必对无双心怀愧疚,亦不必畏手畏脚。如你所言,这天下之争,征伐之事,原本便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一介妇人,只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若这天下能为我夫主所得,我当然为他高兴。同样,这天下若为你所得,我亦会为你高兴。”
聪慧如她,终是知道了!
当然,这种事她迟早便会知道,南宫柳从未想过要隐瞒她。
他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便会反应过来,想到一切俱是他所为。
既然妇人已知,想必司马宣也早就知道了罢!可是,到了现在,他便是知道了,又将如何?我南宫柳又何惧!
南宫柳凝视着钟无双,眸中深沉无底。
钟无双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南宫柳总是温和的,含着浅浅笑意的眼眸中,居然也深深地蕴着惊涛骇浪。
最终,南宫柳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话,毅然折身而去。
不多时,
鼓声在夜色中低低传来,一声一声,似敲击在钟无双的心头一般。
城上传来的喊声似乎越来越大,到后来,竟然还有有箭矢,不时地落到了庙里。
送来的人,伤势也越来越重,有许多伤者身上的创口是前所未有的狰狞,便是钟无双比寻常之妇大胆,也了之后,也难免心惊肉跳。
甚至于还有些人,堪堪送到庙堂之中就断了气。
到了这种时候,钟无双便已知晓,形势不容乐观了。
其实早在南宫柳没有出声,默认之后,她便知道了,这一战,司马宣输了!
便是在那时,她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她的心,并不害怕。
她知道,在司马宣眼里,当世之中也只有南宫柳才是他的对手,而输给这样的人,于他而言,虽有遗憾,但并不可耻。
有好几次,钟无双忍不住想要到城上去,可是她每每走到庙门,却又忍不住顿住步子。
她知道,现在对司马宣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关键,她不能在这种时候再去让他分心。
她也知道,骄傲如司马宣,如若注定是失败的那一个,他必定也不愿意让她看到他最为狼狈的那一刻。
她什么都知道,但是她却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刻真正希望司马宣或是南宫柳两人当中,孰胜!孰败!这一刻,在钟无双脑海中,南宫柳的妇人楚佩跟司马宣,总是交替着出现。
一时间,她恍若看到楚佩苍白着脸,幽幽说道“请夫人设身处地地为楚佩想想,以心换心,体谅楚佩不想腹中大子失去君父的心情。”
一时间,她却又似看到那一日,司马宣声音激动,双眸明亮却带着压抑的嘶吼“我不在乎你与他过往如何,亦不在乎有无他妇子嗣,只要你一心待我。”
钟无双的一生中,从未经历过如此混乱的时刻。
那种不知如何抉择,不何如何面对,不知道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俱让她混乱不堪。
终于,在经历了挣扎,煎熬之后,钟无双慢慢归复了初时的平静。
前方的鼓声愈
急,钟无双渐渐有些坐不住。她心中愈加担心起城上的状况,她不知道司马宣现在怎么样了。
耗了这么久,想必手中兵士有限的他,已经快到极限罢
一想到这里,钟无双便再也坐不住了。
她嗖然起身,不顾一切地朝庙堂外跑去。
既然大局已定,这种时候,她只想去到司马宣身边,陪着他
她只想告诉他,不管他狼狈与否,不管他成败如何,她都要告诉他,他是她钟无双的夫主,就算他失去一切,至少,他的身边还有她。
生同床,死同穴!
无论天上地下,她钟无双都会陪着他一路走去!
可是当钟无双堪堪奔到庙门边上,便被人挡了回来。
那挡她之人说:南王曾吩咐过,不许夫人踏出庙门一步。
突然,城头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如擂在鼓上,声音大得教人惊恐。
钟无双听了,心亦是一沉。
这种声音,钟无双曾在胡城时听过,当时是五胡部族的人正用木槌攻城!
她睁大着双眼,怔怔地望着城门的方向,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让钟无双不自觉地将身体稍稍蜷起。
那挡她之人不明所以,慌乱地低下头来察看。
钟无双却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蛮力。
她骤然抬腿向那人下腹重重踹去,那人吃痛弯腰,钟无双已经飞快地跑出大庙,转瞬,湮灭于人海之中。
钟无双便是在这闷响声声,和着人群的呼喝声到了城下。
她亲眼见到城门处,众人正合力用大木死死顶着城门。
“无双!”
身后有人暴喝,钟无双猝然回头。
却见司马宣走过来,面色凝重,语气低而急促:“你稍后与我随身死士一道出城。”
钟无双望着他,惊魂未定,即时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逐将心一横:“你走我便走。”
“无双!”
司马宣皱眉,低斥道:“非常之时,容不得你任性!”
钟无双深吸口气,坚持道:“你曾答应于我,生同床死同穴。今日你若不离此地,便休想要我独自离开。”
“钟无双!”
司马宣的脸绷得紧紧,气怒地瞪着着她,暴喝道:“安得无理至此!”
钟无双倔强的回望着他,固执地说:“夫主,既是非常之时,无双便更不能走!便是你失了天下,至少你的身旁,必然还有我钟无双这个妇人陪着你!”
“这是为何?”
旁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南宫柳走了过来。
他看看司马宣,然后又看向钟无双,转瞬便明白这是为何了。
随即他掉头向着钟无双,声色俱厉:“北王须全力守城,夫人在此,只会分他精力,岂非害他!”
钟无双嗖然睁大双眼望向南宫柳,后者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眉宇间更加疲惫,目光深沉不辨。
她再次嗖然转头看向司马宣,火光下,司马宣的额边泛着汗水的黏腻,脸形微微消瘦,却依旧坚毅。
司马宣注视着她,没再说话,却突然伸手捞起她的腰,带她上马。
“司马宣,你放我下来!”
钟无双奋力挣扎,然而,司马宣的手臂却像铁钳一样丝毫不松开。
只听他一声低叱,他胯下的俊马便扬蹄向前飞奔而去。
泪水从钟无双的眼眶奔涌而出,火光和黑暗霎时搅作一团,她胸口似压着千斤般透不过气来,便是那一声声的哽咽,也似全咔在喉间
城头的撞击声渐渐远离,司马宣在一处偏门前驻步。
他的死士随后而至。
暗淡的光线中,钟无双看到有一辆兵车停在那里,那些平日惯常随侍在司马宣身边的侍从,正持戈骑马拥在四周。
司马宣二话不说,将钟无双放到车上,看着她。
钟无双望着他,水汽倏而复又漫起。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急切地对司马宣说道:“夷人背后的推手便是南王,夫主你可知道?”
远处,城墙上的火光遥遥照在司马宣的脸上,忽明忽暗,一如他的表情,依稀难辨。
在钟无双紧张的盯视中,他却狂妄一笑。
随即司马宣将身体俯下,用力地环住钟无双的肩膀,他那已然有些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响起:“我早知此间之事是南王所为,未曾告诉你,那是因为,无论是征伐千里或是决战沙场,那俱是丈夫之事,无双身为我的妇人,只要安心居于后苑,待我归来便可。”
温柔地替已是目瞪口呆的钟无双拭去腮边之泪,司马宣又小声安抚她道:“
这些随侍跟在我身边多年,俱是勇武,有他们相护,无双必可安然。”
停了停,司马宣又道:“你便先随他们前往安逸之地,事毕之后,我去找你。”
诸般疑虑,钟无双已是顾不上问他。
尽管司马宣说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俱是南宫柳所为,但是他却没有说,对这一切他是否有破解之法!
钟无双此时只觉得如万剑穿心般的难受,她只是哽咽着,紧紧地抱着司马宣不肯放开。
不多时,泪水便湿透了他的衣领。
城头传来一声闷闷的巨响。
司马宣似下决心一般,立时挺直了腰背,他死劲掰开钟无双的双手。稍倾,又回头将他佩在腰下的短剑拔出来检查一遍,又插回鞘中,塞到钟无双的手中,对她说:“剑要随身携带,你多保重。”
钟无双望着司马宣,摇曳的光影投在他的脸上,似镌刻般深邃。尽管他看向钟无双的星眸中仍有留恋,然而,更多的却是决然。钟无双已经哽咽得语不成声,司马宣却将目光在她脸上微微流转之后,忽而勾唇一笑:“无双休惊,此时非是结束,此战,亦是方才开始。为夫答应你,此间事了,必然会来寻你!”
城头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司马宣不再多言,他骤然抽身离开钟无双,大声下令死士出发。
鞭响在空气中划过,沉重的车马声辚辚开动,向前穿过门洞。
“司马宣!”
骤然回过神来的钟无双扑向车窗,使尽浑身力气冲那个夜色中稳如磐石般的男人吼道:“我等你!”
司马宣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那载着钟无双,逐渐远去的马车。
钟无双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喉咙却是一阵哽咽。
她便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司马宣的面容,被阖起的城门挡去
白日里还带着泥土清香的春风,此时迎面扑来,却混着火烟和隐隐的血腥气息,黑暗像一张大口,似要吞没那座孤城。
钟无双不时地回望,远处喧闹着的城墙上,却黑黑的,只有绰绰人影。她分不清哪里才是司马宣孤身血战的身影
注:不好意思,连续三天培训带考试的,更新时间再度推到晚上,请大家见谅!
这几天来不及回复的,三天后再补上哈。
第一百六十四章 掳她而去(一)
钟无双紧紧握住司马宣给她的短剑,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舒殢殩獍钟无双握着它,便如同紧紧抓着司马宣的手一般,立时,她那颤栗着的似要跳出胸腔的心,变得坚硬,变得不再畏惧。
马车向前狂奔,侍从们一语不发,然而,钟无双却仍然能从他们隐隐的,急促的呼吸声中,感觉到那迫人而来的紧张。
黑暗中,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钟无双挑起车帏从后望去,影影绰绰有十余骑人马呼啸着追了上来。护卫在钟无双车驾周围的一个侍从,沉着地向其他侍从不断下达指令,驭夫不断地扬鞭加速。
前方没有亮光,不断有箭矢从黑处射来,发出破空之声在钟无双的车驾左右响起绫。
“休得放箭,万万不可伤着妇人!”
随着破空之声传来的,还有那骤然而至的暴喝声。
很快,后面的人追上来钟无双的马车呲。
驭夫驾着兵车引着众侍从左冲右突,钟无双努力地控制着心中的恐惧,那被她握在手心的短剑,已是汗渍渍地打滑。
夜空下,马蹄的声音落在钟无双的耳中特别的清晰。
她从晃动着的车帏,清楚地见到一骑渐渐她逼近,她甚至还看到上面的人亮起了石刃,直直地朝驭夫砍去。
一位侍从怒喝着操起长戈,直直地朝来人挑来,金石撞响,不过是一挡一划间,那人已惨叫着跌落马背。
钟无双还不曾回过神来,随着一声闷响,一股鲜血喷溅在车帏上,霎时,钟无双的鼻间被一股的淡淡血腥之气充溢其中,让她几欲想吐。
许是后面追来之人惮于钟无双在马车之上,怕伤及她,是以出手,总有几分被动,如此反而让护卫钟无双的侍从处处占了先机。
随着身后的打斗声转弱,道路在前方延展,慢慢地,空气中再也听不到追赶而至的马蹄声。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钝响。
钟无双猛然向后望去,烽火从城上坠下,火光中,青烟伴着原野中隐隐的鼓声飘散向四方。
随着那声轰然臣响,钟无双心中那根绷得紧紧在绳,瞬间崩断。
钟无双撕心裂肺地冲着邑中的方向大喊了一声:“不!”
然而,她的声音太过破碎,明明是用劲了全身的力气,可嘶吼出来声音经夜风一吹,便瞬间湮灭于夜色之中。
钟无双睁大双眼望着邑中方向,疯狂的呐喊声铺天盖地而来,她的泪水,无法控制地喷涌而出。
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空,远远可见宗天子的王旌一角,仍在城头飘摇,城下的夷人像潮水一般涌上前去。
最后的一丝冷静被恐惧吞没,钟无双倾身向前,在颠簸的马车中扑到车驾座前,急急扯住驭夫的衣袍,慌乱急切地喝道:“回去!调头回去!”
“夫人!”
一个侍从纵马上前,一把攥住已然失控的钟无双,高声喝道:“休要惊慌!”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钟无双大力地挣扎,无奈却丝毫拗不过他,心头急怒交加,她低头就要朝那侍从的手腕咬去。
“夫人!休要惊慌,事出有变!”
那侍从扣住她的肩膀,把钟无双按在车板上。
几近失去理智的钟无双正欲蹬腿踢他,却听他大声向左右命令:“援师已至,稳住!”
钟无双的动作瞬间停住,惊疑地抬头,援师?!
她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便嗖然调头望向邑中。
邑中方向,人声夹着兵刃撞响,依旧喧闹鼎沸,然而隐约中可以听见一阵浑厚而密集,低沉的隆隆声,似从遥远的天际,呼啸着而来,直奔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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