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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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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气孔,上面可以悬浮一颗小球,男女对着嘴共同衔起小球。好象规定时间里成功衔起三颗,一餐饭钱就免了。来这儿的情侣都挺感兴趣,又有免费的机会,又有可能当众打啵儿的刺激————我和行遗爱不是情侣,纯粹来吃饭的,自然没留意那游戏,可,现在灯打到身上了————我和他到都没见外,大大方方就那么上去了,“遗爱,这个姐姐很漂亮,”“遗爱,加油,这餐,咱们可想送给你,”他确实常在这混,下面都是熟人的声响,“我想赢了这餐饭,”他弯下腰望着我的眼睛,里面是男孩儿的好胜气。我也弯下腰,望着他,笑着,不排除里面有鬼气,游戏开始了,我们同时贴向小球————我的气息,他的气息————三颗球很顺利地衔起。屋子里全是欢呼声,口哨声,和双双暧昧的眼睛——男孩儿骄傲地牵着我的手走下台。这时,我看到门口,一张熟悉的脸。
  莫耐。

  19

  第五章“这个故事应该是从夜色中开始的些许漆茫 些许靡丽我还是个高中生我喜欢低头插兜这个姿势被延续 风靡了全球于是路灯下的三三两两低头插兜 如此孤独她说她怀孕了我是在醉着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我说 我们都把校服脱了吧那张墙角的床垫有些霉味我们在上边再加一些汗水我抽出抢劫来的红领巾几个硬币在地上跳跃我将它戴上她的脖子剥光了自己 剥光了她我还记得自己戴红领巾的模样可没有她这般散漫无良拾起她光洁的腿窗外有霓虹窗内是纠缠的俩个人霓虹叫你的皮肤有了使我欢喜的颜色我伸出指头去抹眼底布满金色的光芒你戴着红领巾但你不会唱儿歌你说你怀孕了还说会有天你的血流成河长发盖不住你的红领巾我攥紧它 犹如攥着我们的孩子指甲刻入了手心你说 红领巾流血了打湿了你的乳房————”这是17岁,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后,莫耐丢给我的纸条,还记得,那时他的坏笑,我的坏笑————莫耐儿时的理想是牧师。这个男孩内心极度恐慌和自卑,并无意识自己显耀的出生有多大好处。因为他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诵读障碍症。
  现在想来,这才意识我们家文小舟有多大板眼。是他给六岁的莫耐招徕了福音,他引见莫耐的父母结识了基督教科学教派。这个号称有八百万信徒的教派其实是一个披着宗教外衣的心理治疗组织,为世界上各界名流提供昂贵的心理咨询和指导。
  年幼的小莫耐就是拿着一本科学教派创始人L。朗。霍巴德写的插图书,找到一种叫做“学习技术”极简单的方法,并在家庭教师的帮助下,很短时间内摆脱了朗读障碍的纠缠,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聪明孩子。
  现在,这个孩子长大了,他就跟在我的身后。
  起风了。我把双手插进裤子荷包,缩着脖子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脚伸直,盯着远方江面的船只。他也坐下来,竖起衣领,和我一样双手插在荷包里,望着远方,“这几年去哪儿了,”“加拿大,”他转过头望了我一眼,“没一点儿洋味儿,”我笑着,也看向他优美的侧脸,“你也没变,”我看见他唇边美丽的弧度,明亮的眼睛还望着前方,“日本民间有个故事,讲一种样貌奇丑而且多长了好几条腿的蛤蟆,被人捉住放在玻璃盒子内,结果它被自己的丑态吓出了一身油。这油是民间治疗烫伤的名贵药材。据说黑泽明晚年也曾在镜前吓出过一身油,所以他那本自传的名字叫《蛤蟆的油》。我可不想自己变太多,把你也吓出一身油,又没什么用处,”还是那样惬意的歹毒。他的淡笑在这起风的暮夜真是一道让人心倾的美景,我笑着睨着他,伸出一只手环住他的肩膀,捏上他的脸,咬着唇眯着眼骄慢地说,“有板眼就永远别变,永远这模样,”他微笑着摇摇头,横我一眼,又望向远方,船笛响起,厚重的声音伴着远方氤氲的红————“欢迎回来,抗抗。”许久,我听见他如是说。

  20

  古希腊喜剧大师阿里斯托芬曾经说,人本来是一种圆球状的物体,四只手,四条腿,一个头上长着相反的两张脸。后来宙斯便用一根头发丝把他一分为二。这两半都痛苦极了,每一半都急切地扑向另一半,拼命纠缠拥抱在一起,希望重新合为一体,由此便产生了尘世男女间那不可遏止的情爱。
  啄了口烟,我微眯着眼拣起角落里摞着的那些成打的券,“我的情爱,我的债,”喃喃着。抽出一张,烟火星子点燃,看着它燃烧,想着刚才莫耐的话,他摸着我的头发,“去看看杭晨吧,他这几年,过的不好——…”那样的忧郁。我只是扒开他的手,双手插进口袋里,转身走了。
  想来,他那样的神情对我不是没有影响,我回来不是一直想着他说的话吗,“他这几年过的不好,过的不好——…”我就过的好了?
  仰躺在大床上,叼着烟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六年了,看来还是习惯为杭晨心疼,只是听说他过的不好———可,我了解自己,这不是对另一个生命的偏爱,我其实,心疼的是自己:因为,杭晨和我的经历如此相似。幼年丧母。
  8岁母亲早逝,他跟母亲的棺材一起被火车送回故乡上海。每次火车进站,小杭晨都匆忙赶到行李车厢,看那棺木是否还在。他偷偷地剪下母亲的一缕头发。在被姨母寄养的童年里,他的父亲变成了一个只会邮寄抚养费的陌生人。之后父亲再婚,当12岁的杭晨再次回到父亲身边的时候,那里却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他经常会陷入童年亲情疏离的记忆里,这也许就是造就杭晨矛盾性格的源头。淡薄,独立,表面上叛逆不羁,内心却有些许偏离的柔弱——我和他何其相象。当年轻的我们赤裸着身体拥抱纠缠在星空下,天空中的暗云幻化出母亲的形象,向日葵丛中拥着的,是我们共同娇弱的幸福———所以,第二天一早上了课,我去了协和,抱着那一盒券。为了他的“过的不好”,我的“过的不好”——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我想象着染在他身上——…却,站住!
  “你还我儿子!还我的儿子!”妇女声嘶力竭地哭喊,双手奋力地撕扯着他。他还身穿着绿色的手术服,戴着口罩,双手的白手套上是血———我依然能一眼就看出是他,那双隐着淡淡无情的冷漠眼睛———“其它家属呢,家属呢!”
  “您别这样,我们已经尽力——…”其他医务人员拉住那位已经快哭晕过去的女人。他轻轻一转身体,有些不耐地离开女人的手,这时,看见这边的我,眉头轻蹙了下,冷漠的眼睛有些飘零,不过,转身还是走了。我淡淡笑了,跟在他身后。
  放下手里的盒子,自己找着椅子坐下。这里,好象是他的私人办公室。
  没有任何避讳,水池边,他在我面前如常地摘下手套,口罩,脱下手术服,里面的衬衫,赤裸着上身,开始清洗手臂————我望着他,褪去少年时的清澈,多了份难以言喻的靡媚:清俊的脸庞;薄厚适中的嘴唇;下巴上的天使指痕;以及瘦削、充满弹性与力度的身材————我的杭晨依然拥有如此顽劣的美色————骄傲地看着他右肩口:我们都会嘲笑镀金的蝴蝶。那是我歪七横八的字迹。
  “怎么,不认识自己的丑字了,”他走过来。我歪着脑袋,食指点上他的肩口,却,被他一手抓住手腕转了个身梏进怀里,“干嘛!要掐死我啊,”他的臂膀横在我的脖子上,唇,就在我的耳边。前面,就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我看见自己弯起的唇,也看见他愉悦地笑,“掐死你干什么,我只是也要看看,”下把搁在我肩头,镜子里,他看着我的眼睛,我看着他的眼睛————俱是精怪的美丽。
  我呵呵笑出来,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懒懒地仰着脑袋搁在他的肩头,任他掀起我的衬衫————吃力地转头看了眼镜子,看见他的手盖在我背部的字迹上,又放弃地转过头,鼻尖抵着他的下巴,“还是祥子的手艺好吧,专业的就是漂亮,”“你还说,你刺地我流了多少血,”感觉他冰凉的手摩挲着字迹,慢慢上移,已经挑开了内衣的扣子————坏笑地咬住了他的下巴,“你说只看文身的——…”他的掌心已经覆上我的乳房,“抗抗,还记得‘La Teta y la Luna’吗,”象个孩子。没有情色,他只是把冰凉的手覆在上面,我耳边的唇是落寞的,La Teta y la Luna,乳房与月亮。五岁的小男孩泰被幻象和现实交织的情绪所笼罩,他看到街上每一位女性都向他敞开衣襟,露出乳房,准备请他吃奶。母亲新生了一个婴儿,泰十分羡慕小弟弟能够吸吮母亲的乳汁,当他凑过去想喝奶时,却被母亲轰了出去。伤心的泰祈求月亮,希望能得到属于自己的乳房。“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泰朝着月亮说,“赐给我一对奶水充盈的乳房吧!”————男孩儿要什么————我怜惜地踮起脚拥上他的头颅—————“杭晨!我们——”门突然被撞开,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儿,睁大着双眼——(人,骨子里坏了,那就是坏了,没什么好掩饰)

  
  22

  我见过婴儿吮吸拇指时的模样,专注而迷茫。这个女孩,此时很象。她望着杭晨。
  我也望着他,笑了笑,松开了手。他却一把紧紧搂住了我的腰。
  双手垂立在身侧,我散漫地睨着他。他没看我,只是唇角挨着我的额角,双手在衬衣内给我扣好内衣“抗抗,”他在我出门前喊了我一声,我停了下,还是没有回头,走了出去。其实,心里想着,该说点儿什么的,可是说什么呢,我确实不知道。反正东西还了,人,也见着了,事儿,算完了。
  医院消毒水的味儿真的好重,不过,我挺喜欢闻。我有个怪鼻子,对消毒水,香蕉水啊,都不排斥有个歪歪唷唷的老太婆从我身边走过,漫不经心的我差点撞住她,连忙抓住她的手腕,“太婆,小心!”
  就在这时,“抗婆子,”身后轻轻一声。我浑身猛然一震,竟然一把推开我抓着的老太婆,也不管她摔着没有,拔腿就往前跑,“哎,小妖精,看你把人家老奶奶给推的…”还是被抓住了。一双大手有力地从后面把我整个人圈住抱起,揶揄的气息就在耳边,“放开我!放开我!奚然!”使劲地挣扎,抱着他的手臂就要一口狠狠咬下去,“你咬啊,你敢咬,看我现在不就在这儿把你衣服脱光,”魔鬼咬着牙轻笑着在我耳边说,我上去就是使劲一口。很深,都出血了。
  他当然不会脱光我,只是无奈地吻了下我的发顶,任我一直恨恨地咬着他的手臂,一手框着我,一手扶起摔着的老太婆,“婆婆,对不起啊,我们家孩子有病,咝”我恨不得咬掉他一块肉。
  “吃饭没有,”他一边包扎着他的手臂,问我,低垂着眼抠着手。
  “啧,瘦了,看虞澍不心疼地”下巴被他勾起,冷眼瞪着他。他只是望着我“啧啧”直摇头。
  “好了,抗婆子,我只是来带你去吃东西的,九月了不是吗,你每年九月都要去RITZ吃顿大餐的,”他蹲下来,温柔地仰头望着我,“我已经和他离婚了,”倔强地扭过头望向一旁。他哈哈大笑,站起来,豪爽地,“离婚怎么了,习惯能改?走咯,小女儿。”一把抱起我,踢开了车门,坐进去。
  是的,每年九月,我都会去巴黎VENDOM广场边的RITZ吃顿大餐。
  这里,和RITZ的奢华有得拼:巨大的水晶灯、巴洛克风格的座椅、有精致绣花的丝绒沙发、训练有素举止优雅的服务生…贝壳汤匙舀起一匙鱼子酱,轻轻铺在舌上,舌尖将其一粒粒缓缓碾碎恩,香醇浓郁,甘甜清冽不自觉扬了扬眉:味道和RITZ也蛮象,只见坐在对面的他好象这才放心似地拿起刀叉,笑着摇摇头,“咳,还怕RITZ的大橱嫌这条件差味道也做差了呢,”我眯起眼望着他,RITZ的大橱?
  他只管吃他的,就再也没理我。津津有味。
  对面这个浑身贵气、鬼气的男人,叫奚然。臭名昭著。
  他是纽约著名的浪荡子。出生贵胄的他纵情声色,追逐女人,也追逐漂亮的男人,在荒唐与极乐的转瞬即逝中享受生活。
  他是异世界的狂想家。是个业余电影导演,却是个真正的鬼才。他的头脑中有无数神奇的思绪和超现实的图景。他的小成本影片《基督》,拿基督开涮,遭到无数宗教人士的抗议,甚至在挪威被禁演。不过,这个“大玩闹”总会看到阻力背后的荒唐有趣,当影片在瑞典上映时,他推出的宣传辞便是“这部影片如此好玩,以至于在挪威被禁!”
  他是反现实的逆子。威斯康辛医学院病理学博士。却甘愿只将自己的职业生涯、毕生所学奉献给虞家,确切的说,是虞澍。
  是的,他的正牌职业应该是虞澍的私人医生。他和虞澍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被外界已经绘生绘色描述了十几年。有人说,他们是兄弟,同是大名鼎鼎的“骷髅党”成员,惺惺相惜,虞澍和他就算奚然躺在虞澍他老婆床上,虞澍也不会怎样。有人又说,他们是情人,彼此折磨,彼此争斗,也彼此深爱…所以,奚然真躺在虞澍他老婆床上,虞澍也不会在乎林林总总,林林总总奚然确实躺在虞澍他老婆床上,而且,经常。可惜,让他们失望了,我们一次也没做过,不是别的,我和这男人都不是善男信女。而是,他有太多比上床更刺激的事情六年了这烟,是他教我抽的,这酒量,是他陪我练的,他带着我吸毒,又往死了里逼我戒毒,他把我抱着放在帝国大厦的栏杆上,用推我下去做威胁,逼着我第一次握枪朝天放空枪,被FBI抓住,他不理不问,让我在恶臭冲天的牢房里整整呆了十天太多了,太多了,我不是个好娃娃,他现在有一只断指,甚至都是我砍的。我恨他,也怕他。他总能将我内心的恶魔逼向死角“怎么了,不好吃?”蓝色瞳仁里一闪,如刀刻般的面庞泛起迷人的笑纹。
  这样的笑容,还见得少吗,他和其他人上床从不避讳我“请把衣服脱了,我想看看你的身体,”一天,他对曼城最美丽的贵妇阿佳蕾说,“昨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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