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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令-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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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俟吕邻春指着金折桂手上梅花问。

    金折桂心想这人是傻子吗,转而明白他问梅花用中原话如何说,就字正腔圆地说:“梅花。”

    俟吕邻春见金折桂“猜对”他意思,立时兴奋起来,怪腔怪调地反复地念着梅花,又双手合十,做出要拜佛模样,不住地鞠躬。

    玉入禅看他模样滑稽,低声用中原话说:“他是傻子吧?竟然会喜欢郁观音那女人。”

    “郁观音可是你师姑。”金折桂猜到俟吕邻春想知道郁观音中原名字,于是又善解人意地道:“观音。”

    “观音、观音。”俟吕邻春反复念叨着,神情如痴如狂,一路上也不再搭理金折桂、玉入禅,只管如获至宝地反复地念叨着观音二字。

    一直到出了山谷,俟吕邻春都喜气洋洋,待出了山谷,就向柔然皇宫去。

    柔然古城金折桂叹了口气,等进到柔然皇宫,忧心忡忡地打量着城墙。

    “小前辈,你想什么呢?”玉入禅低声问,只当金折桂已经找到法子脱身。

    “想着哪里刻上到此一游四个字。”金折桂喃喃地说,这还没和亲,就先进皇宫了。

    只见进了皇宫后,就有一群女人来迎接俟吕邻春,金折桂、玉入禅二人被挤到一旁,眼瞅着众女七嘴八舌地抱怨俟吕邻春不带着她们去狩猎等等,不禁觉得好笑。

    俟吕邻春正忙着安抚众女,就听他身后随从道:“王子,你些去安慰王上吧。昨天夜里文城里有人放火,又有人趁着大家扑火,去马厩里激怒马群。把马厩里马都闹疯了,上万头马把马厩拉倒,向山上跑去,又从山上跌下来。”那人说着,又去看金折桂、玉入禅。

    俟吕邻春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一万匹马。”

    “还伤了几万人,听说一道黑影跟闪电一样转来转去,文城里就失火了。请王子赶紧去安慰王上吧。”那随从苦口婆心地反复劝说。

    俟吕邻春不耐烦道:“我安慰几句,就能叫人都痊愈了?等大哥回来再说。”

    “可是王子这两个中原人,王子是怎么遇上他们?”那随从再三打量金折桂、玉入禅。

    俟吕邻春道:“回宫遇到,他们是一对私奔汉人。”说着,又殷勤地领着金折桂、玉入禅进他宫室,到了宫室里,立时炫耀地叫人摆上美食,送上衣裳首饰。

    “怎么兄弟两个,都是一样招数?”玉入禅看着俟吕邻春,却对金折桂说。

    俟吕邻春只当玉入禅对他说话,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看玉入禅不懂,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可是这老二明摆着讨人喜欢多了,而且,他好像也很喜欢你。”金折桂看俟吕邻春那懊恼模样,不禁失笑。

    玉入禅脸色一暗,心里思量着自己要不要将自己会说鲜卑话事告诉俟吕邻春,叫他去找郁观音得了,正想着,忽地一声嗷呜声传来,虽极力镇定,但脸色也不大好。

    金折桂道:“这是狮子叫声。”

    俟吕邻春连忙示意人牵了狮子来,玉入禅见牵来是一头模样凶悍走兽,想起人家说过柔然人会叫人赤手空拳跟狮子搏斗,藏袖子里手微微有些发抖。

    俟吕邻春有意显示自己胆子大,特意拿着烤肉丢到狮子跟前,又摸了摸狮子头,干脆地坐狮子身上。

    金折桂笑道:“除了狮子,你们还有什么?”指手画脚地比划了半天,俟吕邻春懂了她意思,就慷慨地带着他们二人去皇宫里转了转。

    因文城出事,整个皇宫阴云密布,只有俟吕邻春莫名地兴致大好,甚至看玉入禅提议,还叫人牵出狮子、老虎来决斗。

    金折桂因俟吕邻春憨厚和气,已经忘了身柔然皇宫这事,因看见许多前所未见珍奇禽兽,甚至指手画脚地跟俟吕邻春说起话,见俟吕邻春看见什么,就爱问她那是什么,知晓他是有心要学中原话,就反复地说一说,教导他。

    俟吕邻春看金折桂跟他心有灵犀,会主动地教导他中原话,玉入禅跟他志趣相投,极爱看猛兽决斗,不由地飘飘然起来,不顾柔然王那边愁云惨淡,到了晚上,就叫人大摆筵席,叫他宫里女子载歌载舞。

    金折桂看俟吕邻春这没心没肺模样,心叹要是玉入禅也这样,玉破禅不知道该省下多少事,等宴席散了,又看俟吕邻春客气地请他们去歇息,不由地对俟吕邻春感觉加好,甚至客气地叫他怎么用中原话说他们两个名字。

    一间馨香屋子里,金折桂理所当然地把床占了。

    玉入禅来回看看,见没人再领着他去其他屋子里歇息,心知俟吕邻春误会了,于是远远地坐一角,看金折桂拉着被子躺下,想说一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叫金折桂不自一些,但转而又想自己又不能对她做什么,于是躺床下厚厚绒毯上,“我们以后怎么办?怎么脱身?”

    “好好睡一觉,从明儿个起开始教俟吕邻春中原话,然后劝你师姑来个美人计。”金折桂打了个哈欠。

    玉入禅坐起来道:“这俟吕邻春太客气了,反而叫人生疑。”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说对。可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金折桂闭上眼睛道。

    玉入禅心里想不透俟吕邻春是真对中原人有好感还是如何,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又听金折桂发出微微鼾声,坐立不安地翻身,起身看金折桂整个身子没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小脸孔,越发心绪不宁起来。

    “你想干嘛?”金折桂睡眼惺忪地问。

    “搓绳子。”玉入禅艰难地说,看金折桂翻身不管他,一颗心落了回去,屋子里翻来翻去,后扯下帐幔上挂着穗子,抽了丝线慢慢地搓。

 118、多情总被无情恼

    一夜之后;金折桂醒来,就看见室内一片狼藉;但凡有穗子的东西;都被玉入禅拿来搓成了绳子。

    “好能耐;手不疼吗?”金折桂问。

    玉入禅摇摇头;“找到了章法,手就不疼了。”

    “好能耐。”金折桂又称赞了一回;起身洗漱后,见又有无数美食送来,就跟玉入禅一同大快朵颐,吃了早饭,听说俟吕邻春来请;他们二人就跟着人去;却见俟吕邻春竟是准备好了纸笔,反反复复地请他们教他写字,二人骑驴看唱本地教导了一回。

    两日下来,好吃好喝好住,金折桂、玉入禅不禁都有些懒散,忽地一日,俟吕邻春身边的随从忽地来对俟吕邻春道:“王子,王上听说你收留了两个中原人,要把中原人拉去喂狮子。”

    金折桂、玉入禅二人吓了一跳,却不敢将慌张流露出来。

    俟吕邻春难得遇上两个懂得他的意思又能教导他写字的人,立时狐疑道:“是谁?是谁告诉父王的?”

    那随从先不肯说,半日道:“定是王子冷落了姬妾们,她们怀恨在心,才会向王上泄密。”

    金折桂看着俟吕邻春,却是对玉入禅说:“你会画像吗?快画个娘娘出来。”

    俟吕邻春听不懂这一句中原话,只当金折桂在问出什么事了,赶紧做出没事的手势安抚住他。

    玉入禅见识到狮子的凶猛,一急之下,拿着笔,三两下勾勒出郁观音的轮廓,画了个风中郁观音的侧影。

    “这是,郁观音?她在哪里?你在哪里见过她?”俟吕邻春一下子就认出郁观音的影子,扑在画像前,伸手抓着玉入禅的前襟。

    玉入禅心内紧张,瞄见俟吕邻春腰上的丝绦,不禁想把丝绦扯下来搓成绳,指手画脚地指着山寨的方向,见俟吕邻春不懂,就拉着他出来,指向远处的山脉。

    “你带我去,带我去找她。”俟吕邻春指着郁观音的画像催促玉入禅,又对随从道:“快去叫人准备好马,我们立时出宫。”

    “可是王上要杀了他们。”那随从瞅着金折桂、玉入禅道。

    “快去准备马。”俟吕邻春握着郁观音的画像,再三催促,最后直接拉着金折桂、玉入禅向外去,到了宫门处,眼瞧着一队人过来拦截。

    金折桂、玉入禅做好拼杀出去的准备,却见俟吕邻春忽地拔刀,如同砍白菜一样,两刀砍倒两个侍卫。

    此时俟吕邻春一脸煞气,再不是早先求学时候的老实敦厚模样。

    “让路!”俟吕邻春喝道。

    侍卫们不敢让,半天宫里又出来一个文官模样的人,那人走来说:“王子,王上叫你走,王上还说,红颜易老,你见到郁观音的时候不过十五六岁,那时候郁观音风华正茂,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郁观音定然已经成了臃肿的老妇人。你见到郁观音,定会醒悟到自己的可悲。”

    俟吕邻春双眼冒火地看向那人,冷笑一声,见马车、仪仗队终于来了,将刀放回刀鞘,又恭敬地请金折桂、玉入禅上马车。

    人不可貌相金折桂、玉入禅见识了俟吕邻春的身手,双双想着他们小看了俟吕邻春了。

    上了马车,金折桂、玉入禅赶紧指向山寨的方向,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赶了七八日,这才看见山寨的影子,待到了山寨前,又遇上一队过来的难民,难民见了柔然旗帜,纷纷围上来拼命。

    慕容宾、拓跋平沙见了金折桂、玉入禅,惊喜道:“小前辈、九少侠,你们回来了!”

    “破八呢?”金折桂开口就问玉破禅。

    玉入禅微微皱着鼻子,莫名地不甘愿就这么回到山寨,忽地听见一声“少爷”,望见阿烈战战兢兢却又暗暗欢喜地迎出来,就冲阿烈点了点头,将一路上自己搓着的丝绦随手丢给阿烈。

    “不要打!到了这里,柔然人也不敢生事。”慕容宾见难民冲上来要杀俟吕邻春,赶紧拦着他们,又叫早先过来的难民安抚住才来的众人。

    “破八呢?”金折桂等梁松出来了,又赶紧问。

    梁松皱眉,待瞧见俟吕邻春的打扮跟吕云醉十分相似,不由地有些心慌,“八少爷,大概去寻小前辈去了。”

    金折桂目瞪口呆,心想若是玉破禅得知她进了柔然皇宫,那他心思百转千回,却又问:“郁观音呢?”

    听见观音二字,俟吕邻春赶紧也看向梁松,示意梁松看他手上的画像。

    “这是郁观音。”梁松捋着胡子,指着文城的方向道:“她去文城了。”

    梁松这话是用中原话说的,俟吕邻春听不懂,又听难民们叫嚣要杀了他们,立时叫道:“都给我住口!”

    他这一叫之下,难民们立时静了下来,随即越发暴躁。

    “你先跟着我们进山寨。”金折桂蹙眉,先把俟吕邻春一行人领进来,然后叫人安抚住难民,待进来后,就先去洗脸换衣裳。

    俟吕邻春见金折桂、玉入禅在山寨里自在的很,又回想起他们那日忽然从天而降,立时明白文城出事,未必不是他们一群人在捣鬼,只是不知道郁观音跟他们是不是一伙,若是,自己也不便揭发他们。

    金折桂在屋子里洗脸,半天忽地听见俟吕邻春叫,赶紧出来,待出来后,瞧见玉破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不禁喜极而泣。

    却说那日雪山如同被剥了壳一般,露出黑黝黝的山石。

    玉破禅、梁松几人骑着汗血马跑到山顶,见山坡还在颤动,下面的马匹、柔然兵、雪球缠在一起,又看山坡另一面雪地里也有人走动,可惜那边也有雪崩,且离得远,看不清人,见蒙战、严颂、玉入禅都走了,就赶紧下山,向山寨里奔去。

    不等到山寨,半路就遇到严颂、蒙战等人,玉破禅来回看了看,不见金折桂、玉入禅,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好似凭空被泼了一桶冷水,“折桂、老九呢?”

    严颂低声道:“山顶上马儿乱跑,我们也没瞧见他们哪里去了,但应当是在一起的。”

    玉破禅一颗心慢慢地沉下去,金折桂一个人丢失,也比跟玉破禅一起丢失好,用力地握着缰绳,看大黑奔波了几日,也已经疲惫不堪了,就一言不发地进了山寨,对一直留在山寨里的拓跋平沙道:“你去打听打听,两个中原人一起出现,总会惹人注意。”

    “是。”拓跋平沙惴惴不安地答应,一时也不好问玉破禅一群人这次顺利不顺利。

    玉破禅向里去,又瞧见被一群人唾骂的郁观音慢慢地走来,就对她道:“你快些走吧,到时候,我们就说你自己逃了。阿三,看着郁观音走。”

    郁观音见玉破禅虽沉着脸,却有些心浮气躁,笑道:“出了什么事了?”望见梁松等人跟着进寨子,唯独不见金折桂、玉入禅,就幸灾乐祸地道:“哎呀,丫头跟我师侄不在,啧啧,丫头这下子该不怕柔然人,单防着老九了。”

    “快走,你的人怕是已经被吕云醉杀光了。”玉破禅催促。

    郁观音将地图丢给玉破禅,“玉破八,拿好了,万一我出事,好歹替我收一下尸骨。”说罢,就向山寨外去。

    玉破禅瞧着郁观音出去了,就坐在台阶上,又问:“带回来的马杀了没有?”

    “已经杀了。”慕容宾道。

    “不能留下蛛丝马迹叫吕云醉怀疑。”玉破禅才说着话,又见天上开始落雪了,不禁想,若是金折桂、玉入禅被人抓住了才好,不然,这冰天雪地的,他们哪里受得住。随后又想自己曾发誓她若有危险就去救她,如今,竟然不知道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戚珑雪从屋子里出来,得知金折桂迷路了,待要劝说玉破禅,一时又词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破禅牵着大黑去马厩。

    玉破禅在马厩里喂了喂大黑,见严颂、蒙战、阿三、阿四自责地过来,就又道:“等天黑了,我骑着大黑去文城后的山里瞧瞧。”

    “下雪了,大黑怕也闻不到气味。况且那边,应当会有许多柔然人在那边守着。玉小哥,你千万不要冲动,好歹等拓跋平沙回来了再说。”梁松赶紧劝道。

    玉破禅道:“你们好好守着山寨,怕是柔然人第一个就回怀疑这边。不论如何,我都要去瞧瞧。”

    “八少爷,你离开了,若是吕云醉回来寻人不如叫我去吧。”阿大道。

    玉破禅看众人都看着他,不禁想若自己去了,等吕云醉回来了,果然不好答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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