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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令-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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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价忙劝他:“八少爷,这事将军也很无奈。家里大少爷病弱,其他少爷要么武艺不精,要么谋略欠缺,就数八少爷有出息。将军也是为了玉家,况且八少爷功劳原本就不小。”
玉破禅提起酒壶给自己倒酒,狠狠地灌了一口,冷笑道:“那就叫我领自己功劳去!抢了别人功劳出了名,就算把我捧成第一猛将,见了金家人,我也抬不起头!”冷笑两声,又固执地道:“我不打仗了,我以后就经商去。”
“这怎么能行!玉家乃是将门世家,这一代就靠八少爷来继承老将军、将军衣钵况且八少爷功劳原本就不小,金家如此,也有跟咱们玉家交好意思”玉无痕拙口笨腮地斟词酌句,想叫玉破禅理解玉将军良苦用心。
阿二、阿三、阿四后知后觉地明白玉破禅气恼是仗还没打完,金家玉家就已经想方设法地瓜分功劳了,于是便也愤慨道:“怎么能抢了小前辈功劳?小前辈腿脚已经不好,有个功劳,将来还能睥睨那些闺阁女子,如今倒显得小前辈不如人。”
玉无价听阿二三人并玉破禅只一味地贬低玉将军,便气道:“你们这些个直肠子,你们说为什么金将军叫严邈之来守城?金将军是想支开严邈之,叫他大侄子跟着他立功、扬名立万!”
玉无价一句话抛下,阿二、阿三、阿四木讷地闭嘴,玉破禅是呆住,愣愣地说:“罢了罢了,既然哪里都有买卖,那我就去买卖吧。”他虽聪颖,但自小受到教导便是忠君爱国,只觉得身为将军,只沙场上斗智斗勇就够了,也从小立志要做个智勇双全将军。如今乍然听到沙场之下尔虞我诈,只觉得昔日胸怀宽广长辈们也不过是个斤斤计较之人,越发灰心丧气,嘴里反复念叨着要去做买卖,再不肯听玉无价等人劝说。
门外,被玉破禅聒噪醒范康、瞽目老人相对坐着“看星星”,范康摇了摇头,指着里头说:“玉家老八太嫩了一些,他当他不想扬名立万,玉将军能由着他?”
瞽目老人叹道:“少年人,吃苦头多了,才能懂事。”
范康冷笑一声,又看见玉入禅鬼鬼祟祟地回来后站门外听,摸着断腕,冲玉入禅道:“败家子,你家八哥这性子回了家,必定会跟你爹大闹一场,到时候,就该你懂事做你爹乖儿子了。”
玉入禅听到范康阴测测声音,先是一哆嗦,随后笑着迎上来,眸子向屋子里扫去,心道山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懂事”了。
51忘忧草、含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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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鱼与熊掌
52鱼与熊掌
只差一步;严邈之亦或者“改邪归正”玉入禅就能拦住玉破禅,可惜终归差了一步。
严邈之、玉入禅骑马从乐水县城里追来;远远地看见金家大旗;又看见玉破禅这边剑拔弩张;惊慌失措地大叫:“别叫;自己人!”
玉入禅心里大喜,暗道玉破禅这一下就得罪了金将军;看金将军日后跟玉将军如何说话。
玉无价、玉无痕想劝玉破禅,奈何近玉破禅性子不好,不敢强劝,范康等人是等着看金将军笑话,只跟玉破禅身后煽风点火。
玉破禅冷笑道:“小前辈发话了;甭管是谁;敢踩稻子,都叫他有来无回!”
严邈之一凛,心知玉破禅借此泄愤,忙道:“玉八少爷,你别糊涂了,那位可是你嘴里小前辈亲爹。”
“管他亲爹干爹,叫他速速退出稻田,不然”玉破禅有意破罐子破摔,暗道自己宁肯得罪金将军,也不能不顾廉耻地领了金折桂功劳。
玉入禅劝道:“破禅,你别胡来,这可不是闹着玩。”时隔一年,终于轮到他这般规劝玉破禅,玉入禅此时心里只剩下一个“爽”字。
玉破禅冷冷地别过脸。
严邈之忙挥手向金将晚纵马狂奔,向金将晚大喊:“将军,叫人从水田里出来!”
金将晚匍匐沟渠里,好容易被人救出,回头望了眼自己那十万大军,再瞅一眼狭窄乡间道路,脸色晦暗,摸了摸被马蜂咬到脸,倒抽一口冷气。
“将军,叫人出来。”严邈之惶急地奔过来,不知何时,玉入禅也一副惭愧模样地跟过来。
金将晚看见严邈之,便问:“谁放箭?方才那一声,就是所谓炸弹?”
玉入禅内疚地下马拱手,“晚辈玉入禅替兄长给金将军赔不是,兄长性子倔强,听不进人劝说。”
“将军,叫人从地里出来吧。不然,玉八少爷还要放炸弹!”严邈之也是头会子这么近地听到炸弹声,又看队伍里几个人哀哀地叫,有些脸上已经流血,不由地越发愁眉苦脸。
金将晚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一路杀敌也不曾这般狼狈过,如今竟然被个小子要挟,“他敢?”
“他敢,小前辈,也就是六小姐发话不许人踩稻子,这稻子可是六小姐留种。”严邈之夹中间左右为难。
玉入禅赶紧火上浇油道:“六妹妹是不懂事,她说要叫人有来无回,破禅就当真听她了。”
金将晚后知后觉地向两边看去,“这是稻子?宁王兵马从这撤走才一月,就已经种了稻子?”因玉入禅一句话就诋毁了金折桂,不由地心里有两分不喜玉入禅,反反复复地看向“杂草”,不禁怒视身边人,“本将军五谷不分,你们都不分了?竟然没人提醒本将军。”
严邈之点了点头。
“将军,我们人数众多,若从狭窄小路走,只怕要走上两天两夜才能进乐水。兵贵神速,咱们还要向扬州去。”严邈之身边一监军望着道路说,心里不信玉家少爷敢当真冲金家将军放箭。
那监军试探着叫人向前再走一步,就又见一支羽箭擦着他耳朵飞来。
“叫人撤出水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玉破禅坚持道。
梁松、阿大几人先忧心忡忡,随后见范康只手捂着脸抖着肩闷笑,便也袖手旁观,看威风凛凛金将晚能如何。
金将晚握紧拳头,踩到庄稼他心里也觉可惜,待被玉破禅这般要挟着少顷,严邈之注视下,拔出刀。
“将军——”严邈之唯恐金将晚要跟玉破禅较真,忙伸手拉着他袖子劝他。
金将晚挥开严邈之手,将头盔取下丢给严邈之,然后伸手拉开发髻,挥刀向发髻砍去,然后手一松,将青丝抛风中,发话道:“我金将晚女儿尚且知道爱惜百姓庄稼,金某却因五谷不分,踩坏了百姓稻子,实该杀!叫人速速退出水田,慢慢向乐水去。”
“将军——”
玉入禅想起玉无价说金将晚要抬举自己大侄子,想看看是哪个,左右看不见人,心中不解,忙叠声道:“金伯父果然纪律严明,晚辈佩服佩服。今日不能即使阻止将军,晚辈也有错,伯父自罚,晚辈也不能躲过。”说着,就也要砍头发。
金将晚方才不过是玉破禅不给台阶,自己找台阶下罢了,此时满腔怒气,虽觉玉入禅这人见缝插针,借着这时机套近乎,但也客气地说了句:“贤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贤侄当好生爱惜才是。这原不关你事。”再次下令叫人慢慢地离开水田,不得再践踏稻子。
玉入禅并未金将晚眼中看出欣赏之色,不禁有些着急,随后想起范康教导“持之以恒”,就收了剑,喜怒不形于色地跟严邈之身后,随着金将晚向前去。
金将晚额头肿起两个犄角,又披头散发,心内抑郁不已,忽地想起什么,问玉入禅:“你是老九还是老八?”
“晚辈家中齿序老九,名入禅。”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金将晚心说玉入禅怎地跟传闻那般不一样,玉将军可是一直说玉入禅是个懵懂不通人情世故人,如今看来,虽不老道,却也并非不懂世情。待一步步向前,终于走到玉破禅身边,见玉破禅比玉入禅稍稍胖一些,也英气一些。
玉破禅梗着脖子看向金将晚,见金将晚披散着头发,一双眼睛跟金折桂、金蟾宫相似,都是弯弯凤眼,虽穿着一身铠甲,但却满身文弱之气。
金将晚不好跟晚辈一般见识,只得先放□段说:“贤侄莫怪,一时着急赶路,是以”
“若当真着急,便不会如今才来。”玉破禅轻笑,向队伍里看了眼,“不知哪位是金将军大侄子?”
“家侄不,贤侄找他有事?”金将晚忙问。
玉破禅笑道:“令侄子去大破扬州了?恭喜恭喜,奇功一件。”想起阿大说扬州城里宁王几个公子闹得四分五裂,心知便宜叫金家大侄子捡去了,心里很是为阿大不服。
阿大因金折桂缘故,便也向金将晚看去,见金折桂比金蟾宫还像金将晚,长叹一声,事隔几月,再回首,只觉得昔日种种,就是一个笑话,笑过就罢了。
金将晚觉察到玉破禅敌意,又听他竟然洞悉他算计,不禁又将他看了一遍,心道:心智倒是比老九强一些,可惜性子不好。摇头故作不解:“他男儿意气,我强他不过,只能放他去。”心急要见金折桂、金蟾宫,便话不多说,赶紧要向乐水县城去。
“金将军,你一日看几遍《论语》?”范康抱着断腕问。
“两遍,范神仙?你也?”金将晚忙问。
范康、梁松等人满脸笑意地见过金将晚。
金将晚心里狐疑为何要问《论语》,便又驱马向前,一路总有人问他读几遍《论语》,看严邈之吞吞吐吐,就问:“为何都问本将军看几遍《论语》?”
严邈之尴尬地道:“小姐说,将军把《西厢记》裹《论语》里偷看。”
金将晚脸色微变。
玉入禅赶紧给他解围道:“六妹妹不懂事,定是她一时戏言,看错了也不一定。金伯父家定没有那样书。”
“你知道什么是《西厢记》?魁星说了是《西厢记》?”金将晚瞥向玉入禅。
玉入禅先疑惑金将晚怎地将矛头对着他,随后醒悟到自己话里说金折桂知道且看过《西厢记》,忙要辩白,一时词穷,只能闭嘴。
“小姐说是有莺莺还有红娘书。看她懵懵懂懂,应当是不知道是什么。”严邈之道。
金将晚点了点头,懊悔地想金折桂什么时候发现他书?
“将军。”严邈之犹豫着要不要把金折桂仿佛生他气话说出,等金将晚进城一会子自言自语地说“魁星、蟾宫怎没迎出来?”时候,才低声道:“小姐知道将军跟玉将军约定了,她”
“生气?”金将晚蹙眉。
严邈之点了点头,又见城内有事,便叫玉入禅带着人去料理。
金将晚沉默不语地牵着缰绳向内走,因多年来跟金夫人有些不愉,此次因金夫人撇下金折桂、金蟾宫先回京,二人是彼此视为仇雠,再听金折桂因他与玉将军约定生气,不禁心里一叹,待玉破禅等人走开,只他与严邈之并一众亲信向县衙里走去,方才开口:“邈之,朝梧是金家大孙子,又是皇后娘家女婿,是以本将有些事,也只能无可奈何。只是他风头虽足,后劲却不足。你早早准备,待扬州拿下,日后整顿扬州,就看你了。”
“末将乃是武将”严邈之忙道,金朝梧乃是金阁老大孙子,金将晚帮扶他,也合情合理。
金将晚疑惑地看着坍塌县衙小径“青草”,嘴里说:“太多‘后起之秀’了,若不是太皇上还,只怕我们这些老臣都要被‘后起之秀’取而代之。料想过后几十年也没仗可以打了,早早地拿到实缺,比抢功劳进京面圣实。”
严邈之收敛神色,惭愧地拱手下跪:“末将原本不知将军盘算,只当将军是以心里有些腹诽将军”
金将晚背着手道:“你不知朝中之事,你当扬州是咱们人打下来,就能叫咱们人守着?若非已经将此事做得十拿九稳,我也不会告诉你。早早告诉你,后不能成事,害得你空欢喜一场,又有什么益处?你虽腹诽我,但好歹兢兢业业守住了城。”伸手拍了拍严邈之肩膀,就又向内去,远远地瞧见瞽目老人坐太阳地里晒太阳,忙迎上去,自报姓名后,与瞽目老人寒暄两句,就又依着瞽目老人指点,去菜地里寻金折桂、金蟾宫。
金将晚到了菜地边,就看见昔日不说活蹦乱跳,但也手脚伶俐金折桂架着双拐,正抓菜虫金蟾宫是黑瘦许多,不禁眼眶一热,慌忙迎了上去,嘴里喊着“魁星、蟾宫”,等走到跟前,却见金折桂笑盈盈地看他,金蟾宫看陌生人一般好奇地盯着他看。
“蟾宫,我给你变个戏法,你闭上眼睛,给我许下三个好处,我就把父亲变给你。”金折桂伸手捂住金蟾宫眼睛。
金蟾宫对金折桂毫不怀疑,忙说:“晚上给姐姐揉耳朵,给姐姐端茶递水晚上肉给姐姐了。父亲呢?”
金折桂手拿开,金蟾宫惊喜地睁开眼睛,然后疑惑地向金将晚身后看去。
“傻子,我就是你父亲。”金将晚昔日跟儿女相处不多,此时久别重逢,当即红了眼睛泪如雨下,一把将金蟾宫抱住。
金蟾宫先疑惑,随后认出金将晚来,便搂着金将晚脖子哭着喊父亲。
金折桂单脚跳到金将晚身边,伸手捋着他断发,看印子整齐得很,疑惑这是怎么了。又将手按金将晚肩膀,冷不丁被金将晚抱住,先是一怔,随后将头埋下,偷偷地金蟾宫手上擦泪。
“蟾宫,叫父亲好好看看——”金将晚又将金蟾宫从怀里拉出仔细看看,又看金折桂拿着双拐,便去看她腿脚,记得严邈之说金折桂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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