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红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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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自个很无用的消极情绪来。
　　李高见红豆没答话，又自顾自地说：“而立之年就要靠妻儿养活，我李高这辈子算窝囊到头了。”
　　人一旦从高处突然跌至低谷，心中难免是不平衡的，难以接受也是常情。当年做掌柜的风光岁月也只是一去不返的曾经而已，倘若拿李高的过去来安慰现在颓废的李高，何尝不会演变成一种现实的讽刺，红豆一筹莫展，霎时也是不知如何劝慰李高才好。
　　父女俩沉默了片刻，便见李老太提着个新鸡笼朝鸡圏走去，准备帮小鸡娃安窝，正好瞧见院子里的两人，就招呼着红豆道：“你爹腿还没好全呢，别赖在上面了。”
　　红豆听了，一骨碌的就翻身下来了，瞧着拿新鸡笼，脑袋瓜就转开了。
　　待李老太走过去喂鸡了，李高又苦笑着说：“这身子，连多抱闺女一会儿也难，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他那副郁郁不得志的窘态同往日当掌柜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可谓云泥之别。
　　“爹，你会用竹子做凳子，椅子吗？”红豆站在李高跟前，他是腿脚不便，可并不代表手上就不能做活子了呀。
　　李高听闻闺女的话，倒是打起了十分精神来回答：“那当然了，像你小时候的摇篮，小座椅可都是爹爹做的。你爷爷会的爹都会。”
　　摇篮？小座椅？倒是没什么印象了，那会儿眼睛都看不清楚东西呢。
　　“会做就行，爹可以做那些卖钱呢。现在做，明年夏天就可以卖了。”红豆想着前世那些个竹制品，什么竹席，藤床，藤椅，算是竹子做的，这些个东西简单，图纸的话她还是会画的，要是真的做出来了，销路一定不愁。
　　“买的人怕是不多吧。”李高担忧道，“会用竹子做这些东西的人可多了去了，大多都是做起来留作家用的。”
　　“会的，会的，当然会的。就普通的小竹椅之类的买的人自然是少，可要是样式新颖又美观的话，那就得另说了。”红豆很有信心地解释道。
　　“成，那我托你爷爷今儿个去山头砍些竹子回来。”李高找到了事儿做，也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始有了期望。
　　在李高去寻李老头的空档，红豆先去厨房的灶膛里找了根燃了一半的木柴，用砍刀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砍成了好几支铅笔大小的木棒。都是一头是木头一头是烧黑了的炭条模样。
　　接着，红豆将那几支木棒有炭的那头撑着板凳角落用砍刀的刀刃给细细地削尖了，勉强做成几支丑铅笔。再着，就乐癫癫地跑进李家小子们的共用书房去了。
　　竹子是好砍的，李老头出去小半个时辰就拉了一车竹子回来。李高和李老头开始忙着收拾起竹子来，竹子那些细枝桠砍下来也能扎成扫把，而大些的竹节既能做椅子又能作竹筒装水。
　　红豆前世不是专业学设计的，又加上工具简陋，画平面图立体图的着实有些吃力。并且要搅尽脑汁地把一些已经多年未触碰的物事细节都想出来，再画出来，这无疑又增加了难度。
　　等到红豆画完图，已经费了大半天的光景，等她捧着画好的一堆图纸到院子里时，李老头和李高已经把竹子的主干都削好了。
　　“爹，做这些能赚大钱。”红豆雀跃着奔过来，扬了扬手上的图纸。
　　“我看看，是什么东西能赚大钱。”李高停下整理细竹枝的动作，接过红豆手中的图纸看了起来。
　　瞧着李高越看越兴奋的模样，李老头也忍不住凑进去看。
　　“闺女，这是哪得来的？”李高看完一张就迫不及待地翻到下一张去，双目灼灼。
　　红豆早想过如何应对李高的提问了，正正经经地说：“梦里去了个奇怪的地方，有很多这些东西，我记住了，就画下来了。”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或是她潘小小穿成了红豆，亦或是潘小小只是红豆做的一个梦。
　　李高听了，也并未细究，反倒与李老头研究起了图纸：“爹，你看，这懒椅我们可以先用竹棍做好架子，再用篾条编起来。”
　　“可不是，这要是做出来，夏日里把这椅子往阴凉地一放，就能躺着睡了，还能收起来嘞。”李老头也是激动得连手中的旱烟都漏抽了几口。
　　“今儿个懒椅架子是做不成了，折叠部分没有铁钉怕是不牢靠，我晚上嘱咐颂意一声，让他明儿个回来时顺便去打铁铺买些粗长的铁条或钉子。”李高道。
　　“成，这些物件还有些是配着木料做的，明儿个我去砍几棵好料子来。这些个物件做出来可是新鲜得紧，就算卖不了银子，留着给红豆做嫁妆也好。”李老头接着说。
　　“爹，爷爷，你们慢慢聊好了。”红豆可呆不住了，都谈到嫁妆上去了，她可不想留下来被他们打趣。
　　瞧着一大家子的人都很有忙头，尤其看到李高能够振作起来，红豆会心地笑了。
　　夜里吃饭的时候，李高和李老头都多吃了大半碗饭，还不住地在饭桌上讨论着哪个物件好做，哪个物件先做云云。看得李老太骂了他们一句：“魔怔了！”
　　

第三十六章　生意
更新时间2013…7…8　8：01：38　　字数：2770

　过了一段时日，照着红豆养鸡的法子，李老太原先养的鸡也都很勤快地下蛋了。这下子，每日能捡十来枚鸡子。李家院子里时常能听到“咯咯哒”的声音，很是热闹。
　　太福楼那边，王大厨已经催了颂满好多回了，王掌柜也催促了多次。好些个客人吃过李家的鸡子都免不了要点第二回，就十五枚鸡子，早没了。
　　红豆觉着把太福楼那边急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好好坐下来谈生意了。这其，也就带了百来个鸡子同哥哥们一道去镇上了。本来赵氏心疼红豆，让她别跑这趟，直接让哥哥们去送货就成了，可红豆是要去谈生意的，哪能不去。于是，只能悖了赵氏的好意。
　　三人一踏入太福楼大门，王掌柜就迫不及待迎了出来，瞅着带了鸡子的几个小子，脸上那谄媚的笑容就同那万花楼的龟公似的。
　　“快快，提去给王大厨，客人等着呢。”王掌柜忙指挥着小二去提颂满身上那一背篓的鸡子，完全没想到红豆此趟来的意图。
　　“等等。”红豆突的挡在颂满身前，拦住那小二伸向小背篓的手说道：“王掌柜，这价钱还没重新说定呢，先别急着做菜。”
　　闻言，颂满，颂意倒是一愣，六文钱一枚的鸡子已是高价了，难不成小妹还想往上抬价。不过转念一想，就冲着王掌柜这迫切的模样，似乎抬点价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掌柜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好像吃定了这篓子鸡子似的望着红豆，这令红豆很是诧异，她还以为王掌柜会跳起来骂她坐地起价呢。
　　“好说好说，红豆姑娘，我们东家正在楼上候着你呢。这鸡子呀，我先让小二给你们送去后厨，你和东家没谈好之前我们绝对不动，你看这样成吗？”王掌柜弓着腰，依旧面带笑容口气温和地同红豆说着，连称呼都成了红豆姑娘，可把三人惊掉了下巴。
　　王掌柜态度越好，那就说明今儿个事越有谱，红豆心中暗暗忖道。
　　“来，红豆姑娘，我领你上去。”说罢，王掌柜笑眯眯地示意红豆随他上楼，红豆回了个笑脸就拉上颂意“噔噔噔”跟了上去。颂满则和那小二一同领着背篓去了后厨。
　　“在这里，雅间第一间，东家就在里边。”没等红豆回话，王掌柜又弓下腰，冲红豆微笑道，“我还有其他事务要忙，就不便陪同了。”说罢，直身退到门旁，示意红豆扣门进去。
　　“叩叩。”红豆冲王掌柜点了点头，不敢多想就扣响了雅间的门，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毕竟这算是她来古代谈的正式的第一笔生意了，像医馆那种小打小闹实在算不上生意。不由的有些紧张，手心出了不少冷汗，好在身边还站着个颂意，叫她不至于那么慌乱。
　　开门的是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看着同李高年岁相仿，不过比起李高更显得器宇轩昂些。细看其面容，倒是与前趟卖蜜枣时那个白衣风骚表哥有几分相像，只是身上多了些阅历丰富的气质，看着很是舒服。
　　“是红豆姑娘吧，快里边请。”那男子十分有理，也不在意长幼之别，侧身请进兄妹两人。
　　红豆微微頷首，也就和颂意前后进去了。
　　“给老爷请安了，在下乃红豆堂兄颂意。”颂意说罢，站定，朝东家作了个揖，又忙拉着红豆介绍道，“这是妹妹红豆。”红豆也颇有礼数地学着颂意的样儿朝着那男子行了个揖，心里叹了句，幸亏把堂哥给拉上，否则这礼节什么的她可是抓瞎。
　　颂意见红豆行完礼，上前一部恭恭敬敬地问道：“敢问老爷贵姓？”
　　“免贵姓裴，裴之锦是也。乃台州府人士，也是这太福楼的东家。”裴之锦并未因颂意和红豆年岁小而有所轻慢，也是朝他们回了个揖，后又从身后边拉出个小胖子，朝他们介绍道，“这是犬子子朔，今儿个带他来长长见识。”
　　红豆和颂意瞧着与自个年纪差不多的裴子朔，倒是少了几分拘束感。
　　“咦，怎么是你？”裴子朔认出红豆正是那日在酒楼里卖蜜枣的女孩，惊奇地睁大了他那双被肥肉挤成缝隙的眼睛。
　　红豆怔了怔，认出这小胖子正是那日跟她讲价最后倒多给她钱的白玉馒头，也把以一个微笑示意。
　　在随裴之锦的邀请下坐定后，他们便不言其他，开始谈鸡子的事。
　　“红豆姑娘，你们家的鸡子我们太福楼想全包了，你若同意的话，看看价钱方面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裴之锦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地说道。
　　红豆今儿个来正是想长期把持与太福楼的生意往来，裴之锦这么说正好合了他的心意。但是这价钱，还是得让裴之锦先出才较好，谁先出价谁就容易吃亏。于是红豆又把这个问题抛回给裴之锦：“裴老板，我们李家人都很愿意同太福楼合作，您觉得多少合适呢？”
　　裴之锦看着眼前这机灵的小姑娘倒是笑了笑，不紧不慢地道：“你看，就同你在医馆卖的一样，十文钱一枚可好？”
　　他怎么知道在医馆卖十文钱一枚，红豆心中一警惕，防备地看着裴之锦。
　　“百草堂也是家父的产业。”坐在裴之锦身旁的子朔略带骄傲地说道。
　　原来如此，红豆朝裴之锦一笑，说道：“卖与百草堂的是云英鸡子，同这些鸡子是不同的，再说云英鸡子现下十文钱一枚可买不到了，不过这普通的鸡子十文钱一枚倒是够了，我们与你太福楼既是诚心合作，那就九文钱一枚好了，另外，我可以赠与酒楼一个用鸡子做吃食的法子。”
　　“好。”裴之锦见红豆进退有礼，在知晓他是百草堂的东家后，既抬高了云英鸡子的价值，又卖了个人情，只略有所思，一字一顿道，“不过，红豆姑娘，这供货方面，你得答应我，只许供与我裴之锦的产业，不可供与外人。”
　　“成，裴老板，口说无凭，我们立个字据如何？”红豆微笑着说道。
　　“裴某早有准备。”裴之锦拿出放在一旁的文书，取来笔墨添了几笔，后递至红豆和颂意二人面前，可以看得出，文书都是精心准备过的。
　　裴之锦本还暗怪自个没多想就把文书递了出去，应念一番给他们听才是，不料红豆和颂意两人竟先后看了起来，不像装模作样的，这乡下的孩子居然都认字，这户人家家教甚好啊。
　　红豆早就打着跟哥哥学过认字的幌子不再装作文盲了，这文书写得可比现代的合同简洁多了，没有什么根据我国什么法什么法的，倒是易懂。看得出，时间，价钱和买方都是刚填上去的，文书底下还戳有太福楼的印，这让红豆确信裴之锦是早早的就打算与他们合作了。
　　“裴老板，就先签一年吧。届时，再根据情况考虑续不续签。”红豆略一思索，时间长了谁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变故。
　　“好，就依红豆姑娘你。”裴之锦带着欣赏的目光瞧了红豆一眼，心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要是自个的儿子能有那么出息就好咯。忖罢，他略带忧愁地看了一眼在一旁玩着玉坠子的儿子，甚是忧心。
　　红豆又仔细地看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签上她的大名“李红豆”。在前世也是扫过毛笔字的，这一手漂亮的小楷又是令裴之锦一惊，如果不看红豆身上穿着的粗料子衣裳，光看这相貌和这一手漂亮的字，定会让人觉着是大家出来的千金小姐。
　　红豆签好了两份文书，与裴之锦各执一份，仔细将文书对折好放入怀中。红豆朝裴之锦说道：“裴老板请移至后厨，我还有一道鸡子做小点心的法子赠予贵酒楼以贺我们合作愉快。”
　　“红豆姑娘，请。”裴之锦站起了身，也想看看这带给他无数惊喜的农家小姑娘又有什么新花样。
　　“哼，麻烦死了。”裴子朔不情愿地跟在裴之锦后边，小声地嘟囔道。
　　红豆还真不小心听到了，她懒得与这娇养的富贵猪争吵。裴之锦跟不客气地瞪了儿子一眼。裴老板如此本事的人，怎么会养出如此的儿子，红豆腹语了一句。
　　

第三十七章　鸡子冻
更新时间2013…7…9　8：01：54　　字数：2457

　在同王大厨打过招呼后，红豆顺利地借用了王大厨的专用小厨房。
　　在裴家父子，颂意，王大厨的旁观下，红豆仍是有条不紊地做着鸡蛋布丁。因着前世做了无数遍，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做出来。
　　白糖，牛乳小厨房里都是有的。冬日里水果不多，因此小厨房里也只有小半篓荸荠。只洗净了还未削皮，倒是一个个胖乎可爱。红豆挑了几个，又从自家那瘘鸡子里拿了两枚出来。
　　准备好食材后，红豆便着手开做了。先取白糖半两放入烧热的锅中小火熔至黄褐色，加水慢熬。
　　一番动作倒是不含糊，可少不得让人啼笑。红豆才七岁，身量还未长开，连那灶台都够不上，也是踩在小板凳上才堪堪能在灶上大显身手。手中的大勺子甚是笨重，几乎是拖着锅底在运作，提都提不起来。
　　待红豆削净了荸荠皮，糖汁也已经熬得差不多了。王大厨帮着她把糖汁趁热倒入了一口大瓷碗中，熬出的糖汁量不多，也就够在瓷碗中铺了层底而已。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