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红豆-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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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要卖掉哪个孩子的，难不成媳妇一跟人跑了就拿孩子出气啊。

　　　　胖小燕抬眼偷偷瞧李老太，瞧她没有像旁的村人一样听说她娘跟人跑了就瞧自个儿像瘟神的模样，这才都跟李老太说了。

　　　　“我娘跟人跑了后，我爹就时常跟牛五叔出去，常常拿了家里边的钱来赌。家里的鸡鸭，猪，都被爹拿去卖了。”胖小燕说这些她一手照料的牲畜被卖掉的时候，言语里也有些难过。

　　　　她搓搓手接着说道：”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完了，连下锅的米都没了。我就带着弟弟妹妹去挖野菜，采蘑菇，捞鱼，挖竹笋的，将就着吃些，好歹不至于饿死。

　　　　听胖小燕这么说，李老太真个佩服这闺女。换做旁的闺女，娘和人跑了，爹染上了赌瘾。除了哭和怨还能干啥，她倒还能养活家里头的弟弟妹妹，真个厉害。

　　　　胖小燕的悲伤情绪慢慢地开始流露，“我爹那赌瘾就是戒不掉，后来就打量着把我妹妹卖掉。我不让，然后爹说我娘跟人跑了，我们姐妹是许不成什么好人家了，卖了算了。然后我跟我爹说卖了我好了，我爹说我能干活还得留着我养弟弟。“

　　　　“一日我爹就偷偷瞒着我，把我妹妹抱去卖了。我问他把妹妹卖给谁了，我想等我攒够了钱再去赎她，可我爹就是不肯说。后来牛五叔同我说，我爹把妹妹卖到窑子里去了，卖了二两银子，一个下午就全输了。“胖小燕眼泪就刷刷的流了下来，妹妹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说卖就卖了，她哪能不心疼。

　　　　“你弟也被你爹卖了？你家的独苗苗啊，你爷爷阿嬷就没说什么？“对于旁人家的事，李老太除了叹气也不晓得说什么，倒是这胡三连自个儿亲生儿子都卖的，还真是罕见。

　　　　一般的来说，那些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家，一般都是卖闺女的，家里的小子是舍不得卖的。

　　　　胖小燕抹了把眼泪，接着说：“本来我爹也舍不得卖我弟，想先卖了我的，但是还要留着我给他做饭。就在卖了我妹的第五日，他把我弟弟也拉出去卖了。这回是卖到了章家，就是咱们镇上最大的人家里。我都打听清楚了，等我以后赚了钱就把他赎出来。“

　　　　“你是个好孩子。“李老太又摸了摸胖小燕肉墩墩的手，以示安慰，再转头问颂思：”你出去这会儿就正好遇上了小燕，把她买了回来？“

　　　　“是啊，阿嬷，要不是我给遇上了，小燕还不晓得要被卖给谁呢。他爹就往她头上插了根草，在人来人往的市集上兜售。“还有句话颂思没有说出来，就是胖小燕她爹还在那边吆喝：货真价实的黄花闺女，吃苦耐劳啥事都能做。

　　　　过往赶集的人自然是有看热闹的，不过上去问价的几乎是少数。一是胖小燕长得确实不好看，甚至称得上丑，谁要买个丑得黄花闺女啊。二是胡三这价钱出得太高了，要整整五两白银呢。

　　　　伢市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也最多四两银子，取个媳妇聘金也就四五两够了，有这闲钱还不如买个相貌好得，搁在家里头看着也舒心。

　　　　正巧颂思去的时候，胡三跟一个猥琐干瘪的老头在讲价呢。

　　　　那猥琐干瘪的老头出价一两，一两他就买下来。

　　　　胡三哪里肯，这能干的大闺女哪能比小闺女卖得还便宜呢。他胡家的闺女是一个个的都不能贱卖了。

　　　　不过好说歹说，也算是退到三两银子了。

　　　　那猥琐干瘪的老头自然不肯，这么个丑丫头还卖得那么贵，这买卖真是不诚心。

　　　　二两，不能再加了。猥琐干瘪的老头伸出二指比划了下。

　　　　胡三有些犹豫，他都在这儿站了一整天了，好歹有个真心想买的，到底卖不卖呢。

　　　　结果突然地冒出个颂思来，出了三两银子的价钱。胡三理都没理那猥琐干瘪的老头，接过颂思的银子就把小燕推给了他。

　　　　颂思现在浑身一股儒雅的书卷气，胡三还真没认出他来，拿了钱就朝赌场跑了去。

　　　　“好了，跟我回铺子里吧。”颂思把胖小燕发上插得那草给拔了去。

　　　　“你是三蛋吧。“胖小燕出声道。

　　　　颂思黑了脸，最讨厌别人喊他小名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脖子上有颗小黑痣。“胖小燕认真地说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胖小燕日记

　　　自从胖小燕住进李家，就发生了如下的事。

　　　　一、抢活干

　　　　“快住手，我来。”胖小燕一声大吼，惊得红豆把手里的瓢子都掉回了水缸里也浑然不知。

　　　　胖小燕一溜小跑过来，对着红豆憨憨一笑说：“要烧水是嘛，我来就好了，你歇着去，歇着去。“。

　　　　“这里灰多，我烧好了喊你就是了。“说着还把红豆推出了厨房里。

　　　　红豆被推出门外后，探头张望。只见胖小燕一撸袖子，露出两只黑壮的胳膊，捡起葫芦瓢子就开始舀水。

　　　　呵，还真是把干活的好手。红豆无奈地摇摇头，要真不让她做这些，她心里反倒过意不去，那就做呗。

　　　　反正多运动少点肉也好，可是她不是一直勤快着的嘛，红豆扭头看看那个在女子中偏魁梧的身姿。

　　　　二、吃白饭

　　　　“小燕呀，你吃啊，咋都不吃啊。“李老太瞧着胖小燕拿着一大碗子白饭，用筷子快速地扒着。

　　　　“李阿婆，我在吃呢，这是第一碗饭，我还要吃一碗呢。“胖小燕回李老太话的时候手里边的碗已经空了，她还拿起碗扬了扬，又去边上的饭桶里打了满满一碗饭，都冒尖了。

　　　　“能吃是福，瞧我们家红豆，一平碗就够啦，真是要像小燕好好学学。“赵氏也眉开眼笑地赞道。

　　　　真是躺着也中枪啊，红豆夹着一块肉块的筷子抖了抖。哎，干嘛把对人家的赞美建筑在对她的贬低之上呢。

　　　　红豆狠狠地咬了那块肉，以泄心中的愤懑。

　　　　“瞧“赵氏对胖小燕说道，又对着红豆努努嘴：”就吃肉厉害，小燕你也吃啊，我瞧你怎么都不动筷子的啊，是不是放在你面前的菜不合口味啊。喜欢吃哪个啊。大娘给你换过去。“

　　　　红豆惊得嘴里的肉都掉回了碗里，她咋吃块肉都遭人说啊。

　　　　“不用了，大娘，我都爱吃呢。“被满桌的人注目着，胖小燕夹了一筷子放在她面前的炒空心菜，又配着一大口白饭咽了下去。

　　　　其实她想说能顿顿吃白米饭，还能吃饱，就已经很开心了，平日里在家只吃两顿的，堪堪够个半饱　。后来爹染上了赌瘾。她更是吃了上顿愁下顿。如今，还有那么多菜给她看着下饭，对她来说就是享了大福了。

　　　　“光吃菜哪成啊。吃了肉才有劲儿。“李老太说话间已经夹了一只大鸡腿放到胖小燕的碗里。

　　　　胖小燕看着只鸡腿，直咽口水。

　　　　想吃吧，又不好意思，颂思买了她回来，她哪能真把自个儿当客人。就这么好吃好喝的呢。

　　　　想夹回去吧，那鸡腿上已经沾了不少她碗里的饭粒了。再说胖小燕这辈子也没吃过几回鸡腿，真真是挪不开眼了。

　　　　“傻闺女，你看着鸡腿能饱啊，吃吧吃吧。“李老太催促道，这个闺女心眼实诚。处了一小段日子她也察觉出来了。

　　　　“谢谢。“胖小燕红着眼眶啃起了鸡腿，她记得上回吃鸡腿是她娘去做帮工的时候带回来的。那时候娘就只需她跟妹妹吃一小块肉，剩下的鸡腿一半给爹下酒。一半给弟弟吃了。

　　　　这回这么大只鸡腿都是她一个人的了，好香，舌头都要吞掉了，这是胖小燕啃鸡腿时唯一的想法。

　　　　李老太又给她夹了些菜，笑眯眯地说：“吃饭就要有个吃饭的样子。光吃白饭可不行。”

　　　　胖小燕那一顿配着鸡腿足足吃了四碗白饭，她还想吃来着。无奈肚子已经装不下了。那件本来紧绷绷的衣裳都被她吃得浑圆的肚子又显得紧绷了不少。

　　　　三、报恩

　　　　“颂思，你热不热啊，我给你打扇吧。”胖小燕对着在书房里看书的颂思说道。

　　　　颂思正看得专注，也就随口说道：“心静自然凉。”

　　　　颂贤也是在书房里观摩那些大贤的文章，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调笑道：“小黑胖，那自古以来打扇的无不是娇娥美婢，你要是也是个美人，我三弟的心就静不下来了。”

　　　　颂意抬起头看了颂贤一眼，个中意味很是明显，就是让他闭嘴。好吧，闭嘴，颂贤想着还有个文章上的东西要请教他呢，不能把自家弟弟惹毛了。

　　　　胖小燕也自是被颂贤这番话说得红了脸。

　　　　但是对于颂贤叫她小黑胖，她自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习惯了。谁叫她生来就是黑黑胖胖的，不过她相信李家二哥不是恶意的。

　　　　因为曾经有一次颂贤和颂思下学堂回来还帮她打跑了欺负她得坏孩子，那都是很早的事了，不过她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她头一次被人维护。

　　　　也是为什么胡三没有认出颂思来，而胖小燕认出颂思来了。

　　　　“你也别干站着啊，你实在没事做就帮着把书理理吧。”颂贤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使人家胖小燕手足无措，也就替她找了个活计做。

　　　　书房里静悄悄的，三人各做各的事，偶尔是一阵清风吹进来窗帘子“簌簌“声，偶尔是书页翻动的”哗哗“声。

　　　　胖小燕很是小心地把书一本本的整理好了，不得不说李家书房的书真是多，李家条件好起来后李老太就给他们兄弟俩添了好些书呢。

　　　　这读书看来也不是什么轻省的活计，秀才也肯定不好考，要不然咋那么少，胖小燕这般想道。

　　　　要是那会子，李家人还住在村里的话，她肯定能看着颂思颂贤两兄弟背着大红花球骑着牲畜在村里走来走去的模样。若是看着了，她肯定会为他们大声叫好的，可是没有回村呢。

　　　　她整理了两刻钟左右，才把这些书一本本的理好，垒叠了起来。

　　　　“整理好了。“胖小燕态度恭恭敬敬的，就像个听话的奴婢。

　　　　整理好了啊，颂贤随意地转头一看。

　　　　“你你“他手指着胖小燕已经说不出话来，深吸了两口气后他才说道：“你是不是来捣乱的啊，你这完全没把书分出来放，杂书放一堆，四书五经也得放一堆。你这全给挪一块儿了，这不是瞎捣乱嘛。”

　　　　“叫你偷懒，指挥人家干活、“颂思看着颂意的目光有些幸灾乐祸。

　　　　“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晓得哪本是杂书，哪本是游记，我不认识字儿啊。”胖小燕急的汗都快出来了，她真个不是故意的。

　　　　“啊，我咋忘了这茬。”颂贤一拍脑门，暗自悔恨。

　　　　自此后，胖小燕被禁止进入书房。

　　　　李家的书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往来无白丁”，可偏生这个规矩老是被他们娘和阿嬷给打破，因为她们时常要来送些补品或者宵夜什么的。

　　　　他们也就勉强降了白丁的标准，只要认识几个字就不算白丁了，这么算来赵氏和李老太堪堪过了关。

　　　　可这胖小燕，分明是个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字的主。谁放她进来的，以后都不许进来了，颂贤在心里痛苦的想着。

　　　　四、伙计

　　　　“小燕啊，李阿婆把你叫来是有事想同你说说。”李老太说道。

　　　　胖小燕不安地扯着自个儿的衣角，小声地问道：”李阿婆，我晓得我有些事做的不好，但是您别赶我走，要不然我爹还要把我卖一回的。“

　　　　“我哪是这个意思啊，傻闺女，我是看你在我家住的不自在，想让你在铺子里做份工。把颂意给你爹的三两银子还了，咱们也就算两清了，你看成吗？”其实胖小燕平时做的活都能顶得上铺子里的两个伙计了，要真不给她开月钱，李老太自个儿都不好意思了。

　　　　“李阿婆，我愿意。”胖小燕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她白吃白住人家的，着实不自在。

　　　　“我们铺子里的活计呢月钱是六钱银子，颂意买你花了三两银子。你只要在铺子里做够五个月的伙计，咱们啊也就两清了，你心里呀也别老惦记着什么恩不恩的。到时候是留下来继续当活计，还是离开这儿，都随你。“李老太也是觉着自个儿这法子不错的，既卖了人情，自个儿也不亏，最主要的是她帮的那个人心里头还舒坦。

　　　　“六钱银子啊，李阿婆这太多了。“胖小燕她娘就是经常出去做帮工的，一个月顶多就三钱银子，她怀疑地看着李老太，想着她是不是变着法的多给自个儿月钱。

　　　　“不多不多，不信你问刑婶和牛婶，她们也都是这个价钱。至于大福，他还是要出去跑腿在大太阳底下晒得，月钱就高了些，是七钱呢。大伙儿中午还管一餐饭。“李老太笑眯眯地把自家活计地待遇说了出来，要是胖小燕在这儿长期的做活，她也是乐意的，勤快的活计她哪里不喜欢。

　　　　“那我早饭和晚饭都在您家吃呢，那我就当一年的活计算还了颂思的三两银子，您看成吗？“胖小燕虽说看着憨了些，但着实不是没心眼，她也是个好的，不贪。

　　　　“好好好，都依你，过了这一年，你要是还想在我们家铺子里做工，那月钱可得涨到六钱银子一月，到时候你可不许推辞。“李老太说道。

　　　　“好的。“胖小燕爽快地应下了。

　　　　从那日后，李家快餐铺子里头多了未手脚麻利的活计。只要哪位客人一吃完，她马上就跟支箭一样地冲了过去，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的。这样下一个客人无须等多久就能坐下吃了。

　　　　看得红豆啧啧称奇，她是如何调动全身的脂肪，使她行动如此快速地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胡三上门

　　“李二叔李二婶啊。”胡三一进李家快餐铺子的大门，就高声哀号，吓得正在数着柜上铜钱的俩夫妇忘了数到哪个数了。

　　　　“救命啊，二叔二婶。”胡三人也趴在了柜台上，把称呼也拉近了些，不晓得的还以为是李老头本家的侄子呢。

　　　　李老太拿眼瞟瞟胡三，整个一黑瘦鬼，慢悠悠地开口：“胡老三啊，出什么事了这么鬼吼鬼叫的，要把我老婆子的魂都吓掉了。”

　　　　说着李老太把放铜钱的抽屉推了进去，拿了把结实的铜锁给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