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博特的神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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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單，謝謝。”
　　“對不起，Sam，我－”
　　“Liv！”Sam伸手阻止Olivia再說“對不起”，苦笑著，“別說了，你自己也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的。再說了，其實我也不是完全空著肚子的。兩片面包和一杯香檳，真心浪漫哈。”
　　Sam　Shelviche在國稅局工作，雖然其職業讓人容易先入為主地斷定他冷漠且不近人情，但事實上他很是浪漫和貼心。
　　“Sam，對不起，等這個案子結束，我一定補償你，我發誓。也許，也許我會學會做法國菜。”Olivia這樣說著，卻依然有些心不在焉，她已經很累了，腦袋還被案子裏的每一個細節牽絆著。
　　“呵，”Sam的態度緩和下來，“為什麼是‘這個案子’？”
　　“抱歉，”Olivia接起電話，“嘿，Alex！”
　　Sam聽著自己遲到的約會對象幾乎有些興奮地接著這個電話，自嘲地搖搖頭，接過侍應送回來的信用卡，失去了耐性地獨自起身徑直步出餐廳。
　　“Sam，”Olivia按著聽筒，專心分辨著對面的聲音，一時間洠Хㄗ愤^去，“喂？”
　　“Benson警探。真意外在我委托人的手機上看到她和你的通話記錄。”
　　Trevor　Langan那付嘴臉立刻浮現在Olivia腦袋裏，“根本不是她委托的你。你想怎樣？”Olivia緩步追出餐廳。
　　“洠�什麼，就想跟你說聲‘謝謝’。”
　　“你別疑心病那麼重了，我壓根洠в袘岩蛇^她。我倒是想請你挪個地方賺錢，別害了她才是。”Olivia終於趕在Sam招到出租車之前追上了他，“好了，我還有事呢。”她掛了電話，“怎麼了，Sam，突然又生氣了？”
　　“如果你是為了問這個出來的，真的洠П匾�。”Sam冷笑著搖頭。
　　“怎麼了？我只是接了個電話？”Olivia不解地看著Sam反常的表現。
　　“Alex？那個Alex？”
　　“事實上號碼是她的，不過接電話的人不是。”
　　Sam阻止Olivia再說下去，“Liv，事到如今，我覺得你真的洠П匾�解釋什麼了！你可以忘記我們的約會，但就是不能不接她的電話，對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剛才還說理解我的工作的？Sam，Alex現在遇到大麻煩了，我這兩天都在為這煩惱呢。作為朋友，我想她可能會需要我。你原諒了我那麼多不是，怎麼就為這麼點小事爆發了呢？”
　　“Olivia，我想你該知道我不是一時的情緒爆發。我們約會過多少次？別回答！你們警署的其他人知道嗎？除了你那個Alex？”
　　“我。。。。。。”
　　“你洠в凶寗e的人知道，對吧。”Sam失望地笑了，“算了，還是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我想找到一個真心的人，而你，洠П匾�因為你的Alex那麼說了，才跟我在一起。為了什麼？讓你感覺是個普通人嗎？為了有個正常的生活？”
　　“Sam！你在說什麼？”
　　“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你在和Alex喝酒，第一次約會，你滔滔不絕地跟我講Alex經曆過什麼事，還有，拢�誕節，Paton議員的參會，我們交往三個月紀念，然後還有今天。如果你對她的好感那麼強烈，為什麼不直接和她交往呢？”
　　“什麼？你瘋了嗎？”Olivia詫異不已。
　　“夠了，Liv。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但再喜歡也足以讓我願意為此甘心做你的擋箭牌。我對你們這樣洠в腥魏我庖姡�只是不要再利用我了。”
　　“啊？等等，你認為我和Alex是。。。。。”Olivia感覺荒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眼睜睜看著Sam搭車離開。Olivia感覺很沮喪，自己居然令到對方要編造出這樣的理由來結束一切，可她實在是太累了，只想跳進浴缸裏或者把自己丟到床上而洠в袝r間沉浸在傷感裏。
　　三十分鐘後，Olivia窩在自己家中客廳的沙發上，借著外面投來的燈光小酌一杯紅酒，電視機無聲地開著，電視裏的人總是那麼忙碌。摘下來配槍和警徽，金色手表裏倒映的不再是那個一往無前，英勇無畏的警探，她估摸著時間，發覺自己還洠Хㄈ胨�，疲累轉做了一種清醒得甚至帶著點殘酷的認識－對自己的認識：也許我注定要一個人孤獨終老。
　　夜晚真是奇妙，在幽暗中讓每個人都遇見和魔鬼一樣諏嵉膬刃模�在灼人的太陽底下，在地鐵站邊的渾濁空氣裏，你不過是這座上了發條的城市中的幾百萬分之一，每個人都緊緊跟著秒針的影子走，所以忽視了自己的形單影只。寂寞的女警探，也不過是這座城市一百萬剩女中的一員。
　　她是永遠也不可能跟某個男人安定下來的。
　　Olivia已經慢慢接受了這樣的結局，順其自然吧，該過了那些樂於折騰的年歲，再多去想那些有的洠в姓媸抢速M時間。
　　不過，和Alex？那真是個有趣的想法。被人認為有同志傾向早不是什麼冒犯的事，但被人配對了倒真是頭一遭。要是還和從前那樣，她真想等到明天午餐時候跑去Alex的辦公室跟她分享一下這荒唐的念頭，當然，若是一如往昔，她和那檢察官指不定又要在針對案子的取證互吼一通之後才能回眩�平常心地聊會兒天。
　　“哎，你這家夥，怎麼讓自己陷進了這麼個案子，還跟Langan這人走在一起。”Olivia的酒杯漸漸空了，頭也開始有些重了。
　　耳邊回響起Sam　Shelviche提到的那些個約會，她從洠в辛羯竦赜涍^，而這次卻接著蒙朧地酒意，重新看得清清楚楚。


Cabot先生

　　同一時間，在Alex的酒店套房裏。
　　“請別把這裏當作自己家！”Alex抱著手臂瞪著自顧自在套房吧臺上眨�酒的Trevor　Langan。
　　“那要我打電話叫Benson警官過來陪你嗎？據我判斷人家這會兒顯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除了想辦法湊齊證據關了你以外。”Trevor把最後半句壓低聲音用眨�侃的方式笑說。
　　“你讓我頭都疼了。”Alex按著太陽穴。
　　“這好啊，坦白說吧，要是你真殺人了，我好辯解說你有精神障礙。”Trevor彎腰湊到Alex耳邊嘀咕著。
　　“你真會把我送進監獄的。你要我怎樣你才肯走開，並且告訴我爸，我三十年前就不需要保姆了，尤其是想殺了我的那種。”
　　“你為什麼不自己去跟他說呢，他就坐在那兒啊，Al。”Trevor隨意地給Alex取著昵稱，端著兩杯酒走到套房一頭的沙發上，對著早坐在那裏的Cabot先生笑一笑。
　　Alex僵持在吧臺邊上，Trevor　Langan果不其然是她父親雇來的，更討厭的是－他現在幹脆把她父親帶到了這裏。她的成長過程教會她善於哂靡磺腥穗H關系，但這其中並不包括依賴父親的庇佑。即使那些關系本就是父輩給她創造的無形的資產。
　　事實上，從小到大，Alex和自己的父親並洠в姓嬲�地好好相處過，在她上寄宿高中離開家之前，和父親有過最多的對話就是早晨出門上學時候看到不知道從哪裏剛回到家的父親，然後互道一句“早上好”然後緊跟著一句“再見”。她的父親是財團主席，這不是什麼悠閑的工作，但比起自己做公務人員的起早摸黑絕對有的是私人時間，但她的父親在那時卻從洠в刑�多時間留給家人。這名存實亡的親情關系，在幾年前母親的病逝之後變得愈發風雨飄零，在Alex的世界裏，她感覺已經洠в屑胰肆耍�她只盼望父親的名字別哪天出現在她的案子裏。可這回更不幸了，有望坐上辯方席的居然是自己，而最近終於得閑的父親居然還自作主張地摻和進來，那對她來說更是雪上加霜了。
　　“終於能放下電話了？”Alex站在原地看著瘦高的父親直到現在才收起搜集放進西裝口袋裏，聽見她說話抬起灰耍�的眼睛，帶著批評的神色，頓了頓頭。
　　“我得給自己也是給財團找到合適的繼承人。等我快死的時候，能指望你或者Angus挑起擔子嗎？就是你們突然回心轉意了，財團其他人也接受不了。”
　　“是啊，尤其在我被你送進了監獄之後。父親。”
　　“你在說什麼？雖然這年輕人是因為你Barry叔叔正接受心髒搭橋手術才被派來頂替的。”Cabot先生拿起酒杯，轉向Langan，“無意冒犯啊，孩子。”
　　Langan點點頭表示理解。
　　“但是如果Barry覺得他能勝任，他就是我的最佳人選。”
　　“我寧願你說的是接受財團的人選，Barry　Lightman的專長是把刑事案辯到只要用幾百萬敚�平的民事糾紛，他就是人們所指的那種無良律師，我該感謝您讓我和那些殺妻案主角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嗎？我真怕我的良心也會承受不起需要緊急去‘搭橋’啊。”
　　“我希望你能尊稱Barry為‘叔叔’，你惹到的前輩律師已經夠多了。還有，你以為成天結交那些所謂君子就是清高嗎？有時候你就是需要有人來代你做小人。我以為這些年你該想明白了，法律的效應只作用於傻瓜，和無力反抗的人。”
　　“噢，謝謝你對我那麼多年工作的‘肯定’。”
　　“在我面前收起你檢察官的口氣，還有，我請Trevers來。”
　　“是Trevor啊，Cabot先生。”
　　“噢，我請他來幫你是為了你好！”
　　“那就太感謝您的‘信任’了。不過，你要覺得我有本事殺人就應該相信我絕對有能力為自己辯護。”Alex拿起杯水往另一頭的臥房走。
　　“Alexandra　Cabot！”Cabot先生拿出軍官的架勢，“你要覺得自己夠成熟夠獨立了就別表現得跟個十六歲的孩子一樣任性。”
　　Alex很不耐煩地看著父親：“Cabot先生，以免你不知道，我早過了三十歲了。我不需要你出現在這裏。我也不能接受你和你所謂的律師再這樣不請自來。”
　　“你知道什麼，我還快六十了呢。我也洠в心屈N多時間忍受你的破脾氣。”
　　“那就麻煩離開的時候把門帶上。謝謝。還有，Trevor，把我手機還來！”


回憶裡，原來有你

　　【回憶　Olivia和Sam　Shelviche的相遇　】
　　2009年11月。
　　會記得時間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那是Alex二次回歸後參與的最後一個案子，之後她便申請離職為去參與國際法庭工作而努力。
　　下班後相約了在酒吧會面，也忘了約會的初衷，晃著酒杯對看著不自覺就討論起了剛果金還有其他第三世界戰事多發地區的婦女們的悲慘處境，一個義憤，一個無奈。
　　“真希望我能進入國際法庭為她們做點什麼。”Alex往後靠進椅背，她拿著玻璃杯的左手無名指上那枚精致的鑽戒分外奪目。豈止是身為女人的Olivia，就是組裏的男人也不可能粗心到發現不了它，但顯然從Alex上次匆匆的來了又走，到幾年後的突然回歸，隊裏所有人都仿佛遭遇了時間失浮�，面對著同樣的人，有種難以言喻的眩�雜心情，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上錯失的那些年。
　　“我知道你會的。”Olivia肯定地看著Alex，後者微笑著點頭，對視了一會兒，Olivia轉過頭掃視起周圍。“訂婚了？”Olivia也絲毫洠в幸饬系阶约簳�突然問起。
　　Alex一抬眼睛，先是有些詫異，然後指著手上的戒指，笑著，“你說的是這個？”
　　Olivia稍事回頭，隨意地點點頭。
　　Alex伸手把戒指面向自己欣賞起來，“還以為你們太專注案子，根本看不到呢。”
　　“要想人不注意到，除非你把它藏在口袋裏。回答我的問睿�啊，檢察官。”
　　“好吧。這根手指上原本是有一枚訂婚戒指，不過幾個月前已經退回去了。”Alex難以琢磨地笑了起來，“這是個生日禮物，我送給自己的。”說完把手自然地垂在桌上。
　　Olivia牽起Alex的手端詳著那枚戒指，贊歎到，“真的好漂亮。”然後扁著嘴，壞笑著：“感謝你回來讓我看到一個同病相憐的女人。原來你也到年紀做好准備接受自己可能只有嫁給工作了啊。”
　　“也許吧。就像8年前的你一樣嗎，Benson警探？”Alex利落地回擊。
　　闊別多年的兩個人終於找回了好朋友的默契，毫無拘束地笑了。她們不像有些女人，即使也算得上密友，但卻不是互相分享衣櫃和抱怨男人的對象，她們只是不適合那麼做。
　　“Alex，你覺得，十五年以後的自己會是怎樣的？”Olivia問。
　　“恩，好吧，”Alex喝了口威士忌，“首先，我還是會比你小8歲！”斤斤計較的樣子讓她自己都笑了出來，“然後。。。。。。”Alex洠в性僬f下去，反而用微妙的眼神打量著Olivia。
　　“然後什麼呢？”
　　“你猜到我要說什麼了。”
　　“不。”Olivia微笑著搖頭。
　　“真的？Benson警探？”
　　“我是知道以前的Alex　Cabot會想怎樣，但現在，一切都有所不同了。”
　　“我還是希望成為DA。但你說的對，一切都有所不同了。你怎麼樣？”
　　“我？恩，大概還是孤家寡人吧。只希望自己還洠а陈殹！�
　　“說什麼呢你？”
　　“還洠�完，就算要殉職，我也希望能趕在Elliot前面。我可承受不了替他照顧一家那麼多口的職責。”
　　Alex差點洠О丫茋姵鰜恚�艱難地把酒吞下：“我希望那時候我的心髒還那麼堅強，承受得了你一下把我氣得要死，一下又把我逗樂了。”
　　“我希望，不管過多久，你還是和今天一樣。”Olivia舉杯。
　　“你也一樣。”Alex同樣舉杯輕碰一下，“說到‘一樣’，我想那邊有人用同樣的眼神盯了你一整晚了。他或許想認識你。”
　　“啥？”Olivia把酒杯撂下，“你什麼時候做起媒人了？”琥珀一樣的大眼睛盯著Alex一動不動。
　　“我只是跟你報告情況，Benson警探，他走過來了。”　Alex交叉起雙臂靠在桌子上，用下巴轉個弧度示意Olivia回頭。
　　Sam一身休閑的灰色西裝，有些尷尬地不時比劃著吧臺邊的朋友，然後做出從容的樣子地跟Olivia還有Alex打招呼。　“嗨，我叫Sam　Shelviche。很抱歉，如果你剛才脖子後面有涼風，是我一直在吧臺那邊盯著你看。”Sam笑的時候露出虎牙，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小了不少。
　　Alex靠進椅背裏，一副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