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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身赴小楼作者:薄成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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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精致小巧,里面碧色的茶水的确很是诱人,傅书华也跟着举杯将清茶泼进嘴里,伴随着茶香一股苦涩在舌尖弥漫开来,蔓延整个口腔,好苦!
傅书华皱着眉放下杯子望向看着自己笑得倾国倾城的苏笑浅,不动声色问道,“茶我已经喝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罢”。
“你我是友非敌”,苏笑浅冒出这么句引人深思的话,随即又举起杯子将里头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一开始就感受不到苏笑浅身上敌意的傅书华现下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定定望着里头残余的些茶叶末默不作声,苏笑浅心知傅书华是还有迟疑才不肯开口,当下只得自己先行解释。
取出怀中一张折叠好的纸样东西递给傅书华,苏笑浅收起笑容很是严肃的望着傅书华,“你还记得这样东西么”。
结过苏笑浅递过来的东西缓缓展开,傅书华的眼神瞬间就绽开了,“你怎么会有这东西?”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惊诧。
“通常有事情我也只是知会下人去做,自己向来极少出城,你可知为何你和小楼会在城外碰到遇袭的我们”,苏笑浅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静默。
☆、第32章 天下段家
被手中的物件完全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的傅书华只无声垂手静坐,等着苏笑浅为自己解释那些未知的事情。
“书华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大邶有商入皇城,堪比天下称段家’”苏笑浅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正经危坐的傅书华问道。
对这句话傅书华显然不会陌生,自小时有印象起,这句话就经常被商行那些叔叔伯伯挂在嘴边,听他们说起时,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欣羡和一丝嫉妒。
“笑浅说的可是天下皇商之首的漠北段家,”傅书华踌躇着开口回答苏笑浅。
“不错,正是段家。不过段家真正的实力囊括范围可不仅是你所说的漠北,不仅是漠北,就连整个江南,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大邶都尽在段家眼皮之下”,苏笑浅满意的看着傅书华,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你同我说这些是何关联,段家与你调查我们之事似乎并没有关系”傅书华心下暗自揣测,面上仍是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听到苏笑浅提到整个大邶都与段家有关时,摩挲杯沿的手指微微一滞。
“既然书华知道段家是为天下皇商之首,那你可知这是为何,”苏笑浅不紧不慢的帮自己和傅书华续上一杯茶水,静静的问道。
“这……”傅书华首次迟疑着不敢乱下论断,“据说是因为段家长女是当今天子生母,在太后的庇荫下段家自然是比之其他商家更为强大,书华不过是一介商人之女,对朝政之事确实不知,”,傅书华将自己从商行听来的版本说出来,心中却着实没什么把握,自家向来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一旦涉及朝政之事,可着实不是傅书华关注的焦点了。
“呵~~天下人只知段家长女是当今太后,实不知她太后之位却是由早已富可敌国的段家一力扶持上去的,只是在她成为太后之后,段家才以天下皇商的身份为众人所知罢了。”
这番讽刺朝堂之话是大不敬,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苏家怕是前途堪忧。傅书华看着眼前云淡风轻地苏笑浅,完全没有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仿佛她刚才说的那番话消散在风中似的,傅书华都要怀疑自己方才是否听错了。
微微抿一口茶,苏笑浅也不看傅书华的表情,自顾自问道,“书华可知晓为何我要为自己的园子取名兰苑,”
不是单单取了松竹梅兰四物而来的么,难道说还另有隐情,傅书华想着没有应声。
“段兰沁”,苏笑浅低低叹了口气,从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接着又补上一句,“我的娘亲”,声音显得悠远深长,竟让傅书华听出一股莫名的忧伤。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傅书华犹疑不决不知道当不当接着说下去,知道苏笑浅话未说尽,傅书华只盯着她,一双美眸光彩流转等着答案。
“没错,当代段家实际上有兄妹三人,皆是一母同胞,其中当今太后段千霜排行居中,为家中长女,至于我的母亲——”苏笑浅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是段家幼女,当今太后胞妹。”
这么说来当今太后竟是苏笑浅的亲姨母,苏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傅书华稍稍有些动容,那苏笑浅今日找自己来应当不仅仅是向自己说明苏家和段家关系的罢。
听苏笑浅提到自己的母亲,却是浓浓地化不开的哀伤,联想到现在偌大一个苏家只苏笑浅一人当家,傅书华也猜到几分。现下不由得出声温言安慰,“笑浅——你”
“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爹爹之后一直郁郁寡欢也在一次意外中深受重伤没几年也去了。是以世人均知段家有个皇太后,却不记得段家也曾有过幼女叫段兰沁,更不记得……段家有个长子段桓楚”前面提到自己爹娘时的伤感让傅书华不由得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可是说到最后半句,苏笑浅却停顿了下以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
“为了顶住偌大的家业,段家三个孩子从小便接受最严苛的教育,是以三人个个才华横溢,文采风流。其中当属段家长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只作为段家下任继承人来看的,只可惜这数十年来却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几乎完全被世人遗忘了。直到最近,苏家才终于得了他的消息呢”
苏笑浅最后一句让傅书华心口一滞,脑海中各种信息串在一起,有种答案呼之欲出,却被傅书华自己生生压下,这不可能。
“书华可知我们是从何得知他的消息的呢,”苏笑浅充满蛊惑的声音让傅书华隐隐察觉一种危险感。
“我与笑浅所说的这人从未谋面,更无瓜葛,又从何得知,”这种隐隐接近真相却始终参悟不透的感觉快将傅书华逼疯了。
“书华当真不知么,”苏笑浅的语意中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轻快,与方才忧思伤怀的样子判若两人。
“当真不知”傅书华咬咬牙硬着头皮回答道。
“嗤……”苏笑浅竟不顾形象坐在椅子上笑得花枝乱颤,“你——”指着傅书华却笑得停不下来。
傅书华黑着脸看着毫无形象可言开怀而笑的苏笑浅抿抿唇硬生生地将在嘴边的话咽下去。自己确实是不知道,但是苏笑浅不至于反应大到这种程度罢。
苏笑浅笑了好一会儿才缓下来,手指轻轻揉着自己笑得发酸的小腹,扶着桌子嘴里轻轻喘着气慢慢平静下来,伸手淡淡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此时整张清冷淡漠的脸上尽是笑过后浮现的红晕,在那张素净的脸上衬得脸颊上的嫩肤愈发细腻白皙。
“笑浅失礼了,书华真是对不住”,苏笑浅好不容易控制下来,这才瞧着面色不善的傅书华笑吟吟道,“看来小楼那个呆子是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喽”
什么,这件事还跟小楼有关,谜底就这么一时间闪入大脑,莫非——不可能的,小楼的师父可是女子,不会的。
似是看不到傅书华心乱如麻的样子,苏笑浅继续狠狠浇上一瓢凉水,“那你应当是不知小楼的师父就是段桓楚——我那个飘忽不定的舅父了罢”
“不可能,小楼的师父是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你舅父”傅书华不受控制失声叫出来,
“噗——什么?我舅父竟是个女子,我怎不知?”正准备将茶水送进嘴里的苏笑浅被傅书华惊得一口茶都喷了出来,“小楼告诉你的么”
可不是嘛,段小楼从来只说自己师父对她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照顾她,却从未说过她师父是女子啊,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揣测,但是——
“可小楼说过她师父生得极为好看,这——”不是形容女子的么,傅书华还是想继续争取下。
“嗯,的确,段家人从来就没有生得不好看的时候”即便是段小楼,即便是段桓楚选定了的段小楼。
苏笑浅轻呷一口茶惬意地看着眼前纠结的傅书华,呵呵~~小楼,待会儿我可救不了你了。
的确,从苏笑浅身上应该隐隐能找到当年段兰沁的模样,而能当上太后的段千霜模样自然不会差,既然段家女子均生得这般倾国倾城,一母同胞的段桓楚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那段小楼说自己师父生得好看也是不无道理了,更何况段小楼这一身武艺均是她师父所授,若是女子哪能兼顾这些,傅书华越想越觉得段小楼扭曲了自己的认识观,一张俏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你有何证据证明小楼的师父就是段桓楚”,就算自己真的想错了,小楼的师父果真是男子,那也不说明那人就是段桓楚啊,傅书华颇有些不服气。
“呵~~证据?证据嘛——”苏笑浅还故意卖个关子,指尖轻轻点了点嘴唇作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末了才恍然大悟道“小楼姓段不就是证据么”
这算哪门子证据,傅书华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被挑至极限,攥在手心的手指收了收,定定望着笑得魅惑的苏笑浅。
知道再捉弄下去怕是不好收场,苏笑浅收起笑意将傅书华搁在桌上自己方才交给她的那张纸打开,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的认真开口道,
“这就是证据”
看着苏笑浅手中展开的那张银票,傅书华蹙起了眉,这是当日小楼交给仙人院老鸨用来为自己赎身的那张百两银票,因着上面的印花暗纹的特殊,似是从未见过,自己当时还多看了两眼,而今出现在苏笑浅手中本就奇怪,现在苏笑浅还说这是证明段小楼与段桓楚师徒关系的证据,傅书华感觉事情正朝着明了却模糊的方向在发展。
☆、第33章 有凤鸣楼(一)
傅书华略带纷扰的神色落在苏笑浅眼中,让她不由莞尔,“相信书华也应该注意到银票上面的印花了罢,说说你有什么想法”,苏笑浅一步步引导傅书华接近真相。
“我的确有注意到上面的印花与现今各商行流通的百两计银票不同,很罕见”,傅书华也很配合的表示自己的疑惑,当初小楼将银票交出去时,那老鸨也在嘟囔不知道银票能不能换出去呢。
听到傅书华的回答,苏笑浅浅笑着摇摇头,“不,与其说是罕见,不如说是从来就没见过”。
“这种印花的百两银票压根就没出现在市面上,因为它在开始流通之前就已经被全部取消了,”苏笑浅说得如此简单,简直让傅书华难以接受。
要知道在大邶,一家商行若是要发行百两计的银票要经过多少道纷繁复杂的工序和冗长的时间么,说取消就取消了。现在成型的银票就在自己眼前,想必是已经全部弄好只待发行才出了岔子的。
再说这款印花被取消发行而后销毁了,那现今她们手中的这张银票从何而来,段小楼又是如何得到它的?傅书华对于解开这些谜团的心思更加急切。
“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傅书华觉得自己对跟段小楼有关的事情已经不能以平常心去看待了。
“呵~~从何得知的么,如果我说这款银票是我舅父亲手为段家商行设计的新标志却又被他自己亲口否决了的,且在这世上至此就只有这么一张了,你相信么”苏笑浅抚弄着肩膀前垂下一缕青丝,嘴角挑起一丝笑意看着傅书华问道。
“我信”,傅书华斩钉截铁的回答倒是让苏笑浅着实惊讶了回。不过很快苏笑浅就恢复成那副清雅秀丽,荦荦大端的模样,
“这款印花是十多年前我舅父为她心上人亲手设计的,可惜后来不知是何原因,这款银票还没来得及发行便出了些意外,舅父便将所有的银票全部销毁了,我也只是在段家府邸的书房见过印花的原图,没曾想这世上竟还存了张”,
回忆起过往,苏笑浅不胜唏嘘,当初那么温柔,那么厉害的舅父竟就那么不知所踪了,当年娘亲病重也有多半原因是为着这生死不明的舅父罢。
其实在说到银票印花的时候,傅书华就已经对段小楼和段桓楚的师徒关系深信不疑了,“依你这么说来,小楼的确与你舅父有关联,呃,是师徒喽”
“不,可不仅仅是师徒”如果是普通的师徒关系,舅父定是不会轻易就将那样东西交付给她的。
“嗯……?”不是苏笑浅说小楼与段桓楚是师徒关系么,再者小楼自小是孤儿,还能多出什么联系来。
“小楼是段家商行下任继承人”
“什么?”苏笑浅平淡的话语在傅书华而言却是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笑浅可否将话在明面上讲述清楚,书华愚笨”,傅书华强忍着心头的惊骇稳了稳声音向苏笑浅问清楚。
“小楼身上的墨玉”,苏笑浅颔首轻笑,“你见过的”,肯定的语气。
“是,我的确见过,质地上乘,触手生温,那又能说明什么?”傅书华也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桌下的手不自觉抓紧搭垂在膝上的衣摆。
“那可真的是能说明什么了”苏笑浅的回复如同跟傅书华打哑谜一般,“因为这块墨玉,天下只有一块,而且只有一人能有”
“书华想知道是谁吗”苏笑浅的语气显得越发轻盈,落在傅书华心头却是重重一沉。
“你莫不是想说,这块墨玉是段家家主所有罢”傅书华冷冷道出,语气中的漠然偏偏遮掩不住傅书华内心的紧张。
“嗯,书华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没让我看错呢。”苏笑浅赞许的看着傅书华脸上的笑容更加优雅深邃。
“那你怎知这块玉不是他人仿制的赝品呢”
“自然是不会,这等眼力都没有,那苏笑浅也不配做这苏家当家了”苏笑浅很是直白的回答让傅书华一时间找不出话反驳。
“……”
“就算是有人想仿制,那也得要他能做得出来。这块墨玉是段家祖上开凿玉石时无意中发现的,兼之此石温润细腻并可随主人心思变幻而更改温度,当时就被作为段家家主的信物一代代传承下来。
当初为防不轨之徒利用墨玉造假,第一任拥有墨玉的家主差人在玉上设置暗号,以周边镂空雕刻为辅,实则为掩人耳目,这些花纹表面上是些古朴的枝桠造型,但是从特定角度去看,实为篆刻的‘段’字。
而墨玉中间有隐隐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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