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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异闻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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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争吵,最后校长铁青着脸下了命令:关闭实验楼。
实验楼关闭了不到半个月,老教师在一次随堂实验时,酒精灯突然爆炸,碎玻璃片从眼球直穿进大脑,当场死亡,死时脸上残留的酒精还在燃烧。
传闻越演越烈,再加上一连串的神秘死亡,实验楼成了被诅咒的死亡禁地。但是在胆大的学生中间兴起了一种诡异的恐怖游戏——排灯节前三天之内,五个学生(人数必须是三男两女)单独走到实验室五楼拐角楼梯,也就是当年男学生自杀的地方,以五角星的位置分别坐好,把排灯节用来供奉的白色蜡烛摆成圆圈,直到所有蜡烛燃烧殆尽、糊成一团蜡油的时候,再将早就准备好的羊舌头插在蜡油中间,点起一张沾满精液的卫生纸放到蜡油里。等到卫生纸完全燃烧后,每个人默念心中的愿望,可以从融化的蜡油里看到愿望是否可以实现。
印度是一个性与宗教并存的国家,据说最初的瑜伽就是为了增加性爱姿势,提高性爱时间和强度而创造的。印度教尊崇的湿婆神就是以超强的性能力而著称,与妻子雪山神女每一次交媾都长达数百上千年。印度万物,山川河流,都是湿婆神在交媾时洒下的精液变成。男性精液更被认为是神圣的祭品,只有供奉精液,才能得到启示。
不过这个恐怖游戏自从流传开来之后,却从未听说有谁去实验楼玩过。换个角度想,这种隐秘的游戏,即使做了,也绝不会有人说出去。
至于恐怖游戏的由来,说法更是诡异。每年的排灯节过后,都会有学生发现,在男学生自杀的地方有一摊蜡油,上面竖着一条羊舌头,还有烧尽的纸灰。
五
望着废弃的实验楼,阿达仍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突然想到了妈妈讲的排灯节的由来——
随着孔雀王朝的覆灭,印度陷入了连年的征战之中,全印度化成一座充满尸臭的恐怖地狱。各路君主忙于杀伐,无人理会衰败荒废的孔雀王城,居住于此的百姓们苦苦挣扎求存。
迪卡种姓虽然是高贵的刹帝利,但是他发现,在战火连天的年代,越高贵的种姓越代表没有生存能力,除了变卖家产,他根本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生存下去的技能。
前几天妻子带着紫檀佛像去寺庙换取食品,再无音信,不知道是偷偷跑了还是被乱军……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每天借酒消愁,郁郁寡欢,期待着哪位君主可以统一印度,结束征战,重新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一天是排灯节,虽然家道破落了,可是迪卡依然按照家里的老传统,在门口点上两排白色蜡烛,迎接节日。
迪卡呆呆地坐在门前,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异香,很像寺庙特制的檀香。他左右看着,街头有个穿着鹅黄色纱丽、大约十来岁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根蜡烛向他走来。女孩身后,是一位二十出头的漂亮女子。迪卡因为妻子下落不明而颓丧的心,顿时怦然跳动。
女子微笑着走进迪卡,两人四目相交,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原本空荡荡的街上再无一人。迪卡神魂颠倒:“世道不太平,为了安全,请在我家暂歇。”
女子点头微笑,欣然应允。迪卡心中大喜,想要弄点酒菜招待客人,可是家贫如洗,哪里有酒菜?就在这时,捧着蜡烛的女童说道:“酒菜准备好了,请共饮吧。”迪卡吃了一惊,看见正屋大桌上果然摆满了丰盛的酒菜,他虽然心里疑惑,却被美色所诱,再没多问。
两人交杯换盏几杯之后,互相倾诉着身世。女子名叫卓雅,种姓也是刹帝利,因为战乱家道衰败,父亲兄长感染了瘟疫死了,只剩下她和侍女,想带着仅有的钱财去附近的寺庙龙台寺暂住。迪卡想到自己的身世,顿时起了同病相怜之心,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越来越投机。当天晚上,卓雅住在了迪卡家中。
如此一个多月,卓雅每天都来到迪卡家,鱼水之欢后,天未亮就离开,这引起了迪卡隔壁一位老人的警觉。老人发现这段时间迪卡的气色越来越不好,脸上黯淡无光,双目深陷,额头隐隐笼着一层灰气,逐渐呈现出“衰死之相”。
老人终于忍不住,暗地里在与迪卡家相连的墙壁上凿了个洞。午夜时分,他听到迪卡家中传来阵阵暧昧的声音,忍不住从破洞看去,结果只看了一眼,就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卓雅跨在迪卡身上前后左右摇动,头发如同烂沼泽地里的腐败野草,披散在头上。赤裸的皮肤苍白的毫无血色,随着她身体的晃动,“簌簌”向下掉着碎肉,肌肉干缩枯裂的如同树皮扒在骨骼上。脸上的五官是几个爬满蛆虫的黑色窟窿,而站在床边捧着毛巾服侍的侍女,也是这个模样!
这是两具腐尸!
老人强忍着没有叫出声,念了整夜的佛经。第二天一早,他来到迪卡家,迪卡还在昏睡。老人把他唤醒后,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迪卡不愿多说,老人只得将晚上看到的事情如实说了,迪卡却无论如何不相信每天晚上和自己缠绵的是具腐尸。
老人起身回家,再回来时带了一面在孔雀王朝时代极其珍贵的铜镜。迪卡接过铜镜一照,顿时吓得几乎昏过去。镜中的自己早已面无血色,皮肤紧贴着脸骨,如同一具骷髅。
眼前的一切不由他不相信,老人再次询问时,他一五一十回答了卓雅的来历,说到卓雅住在龙台寺的时候,老人惊得一哆嗦,手中的姜茶洒了大半盏:“那个寺院荒废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有人住?”
迪卡知道自己遇到鬼了,跟着老人找到龙台寺。只看到破破烂烂的院墙和半人高的荒草,时不时窜出几只黄鼠狼。
因为是大白天,两个人壮着胆子,钻进龙台寺。后院是一片坟堆,在乱坟之中找到了一个残破的坟墓,上面写着“卓雅”两个字。更让迪卡恐惧的是,坟墓旁还有个小土包,边上插着一根烧了一半的蜡烛,正是侍女每天手中捧着的那根。
迪卡几乎吓瘫在坟堆里,老人沉吟片刻说道:“这样下去,女鬼早晚会榨干你。我家里有一道寺庙高僧传下来的咒符,你把它贴在自家门上。到了晚上,不管女鬼怎么求你或者喊你,不能应声,也不能把门打开,三十天后自然会捡回一命。”
迪卡回家后立刻将咒符贴上。当晚卓雅和侍女在外面敲门呼喊,迪卡不停地发着抖,咬着牙没有应声,硬撑着挨过了第一晚。之后数个晚上,卓雅和侍女依旧敲门呼喊,刚好有路过的行人看到两具腐烂的活尸在迪卡家门口死命拍门,吓得落荒而逃。迪卡白天听说后,更是不敢开门,过了几个晚上,逐渐安静了,再没有拍门呼唤的声音。
就这样过了二十来天,迪卡外出,黄昏时路过龙台寺。他心里实在难舍和卓雅相处的时光,眼看太阳还未落山,想去祭奠一下卓雅。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走进龙台寺内,谁想到一入寺门,就看到侍女捧着灯笼走来:“你这个无情的人!”
就在这时,卓雅从乱草堆中走出:“你的妻子拿着紫檀佛像去寺院换食物时,被流亡的逃兵看到,把她奸杀于此。死后,她舍不得根本不懂如何生活的你,一股怨气钻入坟。我受到她怨气的感动,承担起了照顾你生活的责任。为此我特意用蜡烛吸取人间阳气,只要再有十天,就可以还阳,替你的妻子照顾你。没想到你却听了别人的话,绝情绝意弃我于不顾。既然你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离开了,让我永远照顾你吧。”
话音刚落,卓雅和侍女变成了两具站在草中的腐尸,拖着迪卡跳入墓穴中,一声巨响过后,墓穴又合拢起来。
自此以后,每当夜里或是阴天时,孔雀王城的人们都会看见迪卡和卓雅牵着手出现在街道上,前面仍然是捧着蜡烛的侍女引路。凡是见到这三个怨灵的人,无不大病一场。
为了祈福平安,人们都会在排灯节这天,在门口点上两排蜡烛。奇怪的是,自此以后,王城的人再没有看到这三个怨灵。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忘记了怨灵情侣的故事,只保留下来排灯节点蜡烛的风俗。又因为这个传说,排灯节又被称为“屠妖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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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阿达越想越觉得恐怖,这个实验楼就像几千年前那破旧的龙台寺,处处透着诡异的气氛。而多年前死在实验楼里的那个男学生,更是有人说是因为失恋自杀。他犹豫着,忽然耳边响起了罗山的嘲笑声,还有摩拉期盼的眼神!
咬了咬牙,他壮着胆子从后面的窗户爬进实验楼,漆黑的走廊里弥漫着呛人的尘雾,阿达心里又有些发毛。不过一想到摩拉可能已经到了五楼,罗山正在扬扬得意地嘲笑他胆子小,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上楼梯。
破旧的楼梯是水泥制造,已经干裂出无数道蜘蛛网般的裂缝,每走一步,尘土都会从缝里蹿出,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像是一团团有生命的东西缠在脚上。
夜风吹过,破旧的窗户发出“哐啷哐啷”的碰撞声,微弱的月光被窗户割断,时隐时现。廊顶的灯晃晃悠悠,如同飘忽不定的鬼火。灯影投映到墙上,冷不丁看去,就像细细的线上挂了颗人头。
阿达想起十九年前惨死的学生,惊出了一身冷汗,打起了退堂鼓,忍不住就想逃出实验楼。
忽然,五楼传来了说话声,有男有女,还时不时笑几声。
“罗山,阿达会来吗?”
“哈哈,像他那么胆小的傻瓜,怎么敢走到五楼?”
“好可惜哦,就差他一个了,他来不了游戏就没法做呢。”
“没办法,胆小鬼永远都是胆小鬼。”
摩拉和罗山的对话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让阿达心里踏实了不少。既然都已经到了五楼,说明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他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更何况罗山的鄙视让阿达更想证明给摩拉看,于是他急匆匆向五楼跑去,走廊里回荡着空旷的脚步声……
“罗山,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那个傻瓜胆子这么小,实验楼又那么恐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躲在实验楼旁边草丛里的摩拉有些不安。
罗山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吭声。
隔着窗户,能看到一道惨蓝色的光从一楼到了五楼,说明阿达已经到了做恐怖游戏的地方,那里亮着暗黄色的烛光。
“你怎么了?”摩拉发现罗山死死盯着实验楼,眼中迸射出嫉妒的火焰,还带着隐隐泪光。
罗山擦了擦眼睛,勉强笑着:“没什么,你知道我最痛恨有钱人。我心情有些不好,今晚陪我。”
摩拉脸微微红了红,顺从地握着罗山的手。她知道作为穷人的孩子,罗山受到过很多歧视,受了很多苦。听说他有个哥哥,在他出生那年身染重病死掉了。有时候她自己也不明白,对于罗山,她的心里是爱多一些还是同情多一些。
为了满足罗山对阿达的嫉妒产生的仇恨,她勉强答应了罗山吓唬阿达的主意。在阿达来实验楼之前,罗山已经把蜡烛点好,插上羊舌,用MP5录了一段对话,藏在角落里循环播放。这样,阿达到了做恐怖游戏的地点,看到蜡烛、羊舌,只听见声音却看不到人,肯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七
丽雅从噩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躺在客厅沙发上。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凌晨2点,才想起刚才她看肥皂剧等儿子回家,不知不觉睡着了。
电视跳动着没有信号的雪花,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关了电视,丽雅还没从噩梦中缓过神。这个梦已经伴随她很多年了,那是她隐藏在心中的一个秘密。
“阿达。”丽雅对着楼上喊了一声,担心儿子这么晚还没回家。不过她看到了鞋柜里阿达今天出门穿的鞋,才放了心。
厨房里传来做饭的声音,一阵咖喱的香气飘出,丽雅正感到奇怪,却见阿达端着一盘咖喱炒饭走进客厅。
“这是你最喜欢的咖喱炒饭。”阿达用右手撮起一团炒饭,送到丽雅嘴边。
儿子的举动让丽雅受宠若惊,张嘴吃下,阿达又撮了一团自己吃着:“好吃吗?”
丽雅点了点头,眼睛湿润。
“这些年我一直对你发脾气,从来不听你的话,其实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因为我渴望得到你的爱,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真正的爱。”阿达低着头慢慢吃着,两颗晶莹的眼泪掉进炒饭里。
恍惚间,丽雅觉得这句话好熟悉,但是儿子的状态让她非常担心,难道是受到了失恋的打击?
“以前妈妈忽视了你的感受,只想着你吃好穿好就是爱你,却没有真正考虑你到底需要什么。以后妈妈会做你的朋友,好吗?”丽雅柔声说道。
阿达抬起头,眼睛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以后每天我都会陪你吃咖喱炒饭。”
丽雅心里一酸,摸着阿达乱蓬蓬的头发:“累了吧,快回屋休息吧,明天上完课就放假过排灯节了。不要想太多,有妈妈在。”
阿达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步履沉重地转身上了楼梯。丽雅发现儿子的背影从未这么熟悉,而且苍老了不少。
丽雅苦笑着:失恋是让人成熟最好的催化剂,儿子长大了。
八
学校食堂,罗山和摩拉头碰头,有说有笑地吃着饭,阿达端着饭盘坐到邻桌时,两人似笑非笑地瞄着他。
阿达一口口慢慢吃着,嘴角轻轻抽动。摩拉忽然觉得阿达好像有些不一样,但是哪里有变化又说不出来。
“阿达,昨晚我们怎么没看见你?”罗山擦了擦沾满咖喱的右手,仿佛在擦着满手鲜血。
阿达突然停止咀嚼,目光瞬间变得阴冷,慢慢转过头,森森地盯着罗山:“哦?我也没看到你们。好奇怪,呵呵。”
罗山没想到阿达居然是这副表情,心里有些慌,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也许是你先到了结果被吓跑了,难怪我们去的时候没有人。”
摩拉觉得不对劲,原本是出于好玩,但是她觉得这样吓唬阿达确实有些不对,心里多少有些内疚,偷偷踩着罗山。
罗山瞪了她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有钱也买不来胆量,也得不到爱情。从小衣食不缺的人总会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其实他就是个废物。”
“罗山,你这么说过分了!”摩拉听不下去了,毕竟阿达是喜欢她的,也为她做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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