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不离,幸福不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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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湘铭微笑，礼貌地回答：“阿姨好，我找傅伯颐。”

　　　　大概是经常有女生来找傅伯颐，女人上下打量了陆湘铭一会儿后才说：“你等一下。”

　　　　“好的。”陆湘铭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喜欢傅伯颐的女生，但她并不解释，只是点头答应。

　　　　陆湘铭以为自己要等一会儿，可傅伯颐很快就出来了。他见到陆湘铭并不惊讶：“我知道你会来。”

　　　　“你的脸？”陆湘铭愣了一会儿才问出口。此时的傅伯颐脸上绑了纱布，贴了创可贴，眉梢眼角都有着青紫的痕迹，哪里有半点帅气的样子。

　　　　“拒绝米嫣然必有的后果。”傅伯颐笑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陆湘铭听得皱眉。慕容纪书跟她讲了米翛以前的事情后，她很心疼米翛，所以她很想保护那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女生，因此，她说：“你为什么拒绝嫣然？她那么喜欢你。”

　　　　“呵，为什么？”傅伯颐想笑，可当他弯起嘴角的时候，因为牵扯到了伤口，所以他没有笑出来。可这痛哪里比得上心里的。他觉得自己那颗拳头大小的心脏被人紧紧抓住，尖锐细长的指甲一点一点地戳进去，仿佛被分成了五瓣。他看着眼前冷淡得几乎冷漠的陆湘铭，说：“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谁都可以问他为什么，唯独她没有。

　　　　傅伯颐帅气的脸因为有了伤本来就有些不忍目睹，而此刻他悲痛得似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更是让人不忍去看。陆湘铭本来问得理所当然，然此刻，她却心虚了，心里生出了愧疚和心疼的时候，陆湘铭别过脸，躲避着他灼灼的目光。“对不起。”

　　　　她是太担心米翛，所以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喜欢自己的，忘了自己最不该问这一句。

　　　　“对不起，”重复着她的话，傅伯颐笑得无奈又苦涩。“哪里是你的错，是我自作多情自作自受。”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那双沉痛到发红的眸子，双手在身侧不自觉地握紧。

　　　　“傅伯颐我”陆湘铭知道自己伤害了傅伯颐，她想安慰他，可是伤害已经造成，而她又不能给他他想要的，所以，她拿什么去安慰他呢？“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何必执着于我”，还是“我不值得你为我伤心难过”？越安慰他会让他越难过吧。

　　　　傅伯颐往门边移了移，把整个身体都靠在门框上，仿佛不这样靠着他就会站不住似的。抬起头，他直直地看着咬住唇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的陆湘铭说：“你找我有什么事？”表情冷淡，声音冷漠，这一刻的傅伯颐，就算他顶着一张受了伤破了相的脸，却还是那个高傲又冷漠的少年。

　　　　“现在没事了。”陆湘铭沉默良久。她来找他是为了米翛的事。她不知道米翛在跟傅伯颐告白被拒绝后见过米肄，所以她以为米翛失踪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傅伯颐，所以她才来找他的，可现在，她一句话说错造成这种僵局，怎么还忍得下心往傅伯颐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呢。

　　　　他一定更不喜欢米翛了吧，或许还会恨米翛。陆湘铭想到这种可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掐进了肉里，紧紧咬住的唇沁出了鲜艳的红色。可她并不觉得痛，因为跟心里的痛比起来，这一点痛实在太微小了。

　　　　“打扰了。”陆湘铭低着头告别，逃一般转身就走。

　　　　傅伯颐没有叫住她，也没有追上去。他只是一直看着陆湘铭离开，然后嘴角上弯，给了自己一个苦涩的笑。

正文　chapter　24

　　　　米翛站在病房门口抬起手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门并没有关。她改握为推，但当她的手刚接触到门的时候听见病房里传出一个声音：“苏楠，我们你放了我吧！”

　　　　是莫凡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也很悲伤。米翛转身，想离开，因为她觉得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可是莫凡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悲伤，说的话像是在乞求，这让米翛放心不下。她微微皱眉，转身，从门缝里往里看。

　　　　房间里有两张病床，一张空着，另一张躺着莫凡。病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背对着米翛，所以米翛看不到他的脸。

　　　　“放了你？”男人的声音低沉有磁性，让人听着会产生一种他一定长得很好看的想法。只是，声音好听，语气却明显地是轻蔑，瞧不起莫凡似的，又像是在嘲笑莫凡不自量力。“我又没有关着你，没抓着你，你让我怎么放？”

　　　　“我我已经辞掉了工作，也已经已经把房子的钥匙寄给你了，所以所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米翛不用看也知道莫凡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头一定低着，嘴唇紧咬，眼睛红肿还浮着泪水，说不定当着人的面就啪嗒啪嗒地落下泪来。

　　　　那个人，其实很胆小很善良也很老实很好欺负。

　　　　“你什么意思？”男人说得平静，但声音里听得出他要暴跳如雷的前兆。

　　　　米翛握紧了门把手，思考着要不要现在进去。而病房里的莫凡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抬起了头。他看着眼前依然像初见时一样英俊的男人想：他怎么就不像以前一样深情了呢？他怎么就不像以前一样爱我了呢？

　　　　再次低下头，莫凡说：“我们以后没有关系了。这就是我要表达的意思。”泪，终于忍不住，一滴滴地落在被子上，一下子就打湿一大片。他不想哭的，男人哭起来像个什么样子，尤其是在他的面前，可是，可是真的很痛很痛啊。那么痛，如果不哭出来的话他不知道要怎么去承受，唯有发泄出来。

　　　　“没有关系？”男人往前跨一大步，抓住了莫凡的手腕拽到自己面前，药水瓶被扯得掉到了地上，“砰”的一声摔碎了，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莫凡微微皱了眉，低眼看见插在血管里的针头被硬生生地扯了出来：“莫凡，你说我们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你觉得你逃得掉？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跟我没有关系！”男人声音拔高，已经忍不住怒气。

　　　　“放手！”米翛冲进房间，在男人举起手打向莫凡的时候死死地抓住了他。“你想对莫凡做什么？”

　　　　男人侧头看米翛：“你是什么人？”语气冰冷得可怕。

　　　　米翛打了个寒颤，松开抓住男人手的手，然后对视他如刀一样的目光：“莫凡说跟你没关系了，请出去。”一手指向门口，米翛很好地掩藏了心里的害怕。

　　　　“嫣然”不久前米翛给莫凡打电话，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知道莫凡在医院后就立即挂了电话。他还以为米翛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想到米翛是立即赶到医院来看他。这一举动让没有朋友的莫凡非常感动。他脸上的表情那么开心。

　　　　叫苏楠的男人本来就对米翛的出现和她之后的行为非常不满，看到了莫凡因为米翛的出现而那么开心甚至可以说是幸福的样子后更是生气。他猛地抓住米翛还指向门口的手腕，平日里的温和模样一丝不见：“你跟他什么关系？”苏楠记得，莫凡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

　　　　莫凡见状立即用双手去拉扯苏楠的手，想把苏楠拉开。性格懦弱胆小的莫凡在苏楠面前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乖顺模样，可是这一刻他忽然变得勇敢起来，他大声说：“苏楠，你放开嫣然！你放开她！”

　　　　苏楠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米翛的手腕捏碎了似的。米翛痛得紧紧皱眉。她用力挣脱，眼睛却憋见莫凡那只打针的手上还在不断地渗着血。血顺着手背一路蜿蜒，把苏楠雪白的衣袖染红了一大片。米翛看着那一大片的红，那么刺目，那么惊心，让她想起了关于鲜血的那段沉痛记忆，一时便呆滞了。

　　　　莫凡抬头看见米翛的时候便是看见了呆滞的米翛。她的眼神那么空洞，好像已经没有了生气一样，像个失去了灵魂的人，身体是一具空壳。他吓到了，顾不得自己手背上的疼痛，举起鲜血淋漓的手就去打苏楠：“你放开她，苏楠，你放开她！”语气那么惊慌那么担心，好像下一刻就会大声哭出来。

　　　　苏楠用握紧米翛的手握住莫凡打过来的拳头，正想对莫凡大发脾气的时候看见莫凡的手便立即放柔了力气，双手抓着莫凡的手，看着他布满鲜血的手背，所有的怒气一瞬间全都消失无痕，他温柔地问：“对不起，莫凡。对不起。你痛吗？”

　　　　莫凡摇摇头，喃喃地说：“算什么呢，苏楠，你这算什么呢？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受你的骗？你不就是厌倦我了想我离开吗？如今我离开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你来找我干什么呢？我们之间在你说‘莫凡，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所以，”他忽然迎视苏楠的目光，明明眼睛里还涌着泪，脸上却绽开了很美很开心的笑容，“你走吧，苏楠。从此以后，我就当没认识过苏楠这个人。你放心，我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的。”

　　　　“我”一向骄傲的苏楠想说“我后悔了”，可是他开了口，后悔两个字却无法说出来。

　　　　“你出去！”这一次，莫凡一手指向了门口。

　　　　苏楠深深地看了莫凡一眼，许久口才开口：“那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转身走出了病房。

　　　　“莫凡”米翛从悲伤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莫凡呆呆地站着在流泪，而病房里没有苏楠的身影，她大约能明白事情的结果，所以很担心。

　　　　“我我一会儿就没事的。我只要难过一会儿就好，真的，只要一会儿就好。”莫凡本来想给米翛一个微笑，可是他那么难过，难过的连哭泣都无法做到，有哪里能做到强颜欢笑呢。

　　　　“那我去帮你叫医生。”米翛知道这样的时候莫凡最想要的是安静，所以她拥抱了莫凡一下，然后走出了病房。

正文　chapter　25

　　　　“嫣然”米翛刚转身，衣角就被莫凡抓住了。回过头看莫凡，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麻烦你帮我办出院手续。”

　　　　“可是你的病”

　　　　“没事的，只是受了凉发高烧而已，现在烧已经退了。”莫凡抬头，给了米翛一个很难看的笑。

　　　　受凉了才生病的？米翛想起昨晚莫凡陪自己在街边坐了一个晚上的事情。他是因为我才生病的，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生出些愧疚。“如果你不是陪我的话就不会生病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所以所以”莫凡因病而泛着红的清秀脸庞因为急着想解释而更红。

　　　　看着莫凡因解释不清而窘迫的样子米翛忽然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一些。她看了莫凡一会儿，想起那个叫苏楠的男人，想起他走之前说的那句“那我明天再来看你的话”，却又有些担心他。米翛觉得讶异，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别人来了？

　　　　“我明白的，莫凡，你不用解释。”她明白这个人的善良和诚实。看着他那副憔悴又虚弱的样子，哪里是病好了，出院的话只会加重病情吧。但米翛却说，“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米翛能够理解莫凡的心情，那跟她想逃避米肄的心情是一样的。

　　　　狭窄而破旧的廉租房里，米翛把莫凡按倒在床上，然后给他盖好被子，恶声恶气地说：“你给我老实躺好了，再动我就打你。”从小到大，除了米肄，米翛已经太久没有对人好过，所以明明是想关心莫凡，明明是在对他好，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温柔，反而很强硬。

　　　　莫凡本来觉得让米翛照顾自己不好，所以不肯去床上躺着，但听到米翛的话便立即乖乖的躺好了，眼睛里亮闪闪的，似乎有泪水的样子，他感动地说：“你真好。”

　　　　“那当然了。”米翛是接着莫凡的话说的，说完后她就怔住了，因为她立马想到自己在老师和同学心中的印象，她不仅不好，还很坏，可是莫凡居然感动地对着她说：你真好。米翛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委屈全都涌到了心口，有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莫凡看着米翛慢慢变得悲伤的脸又担心起来，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于是立即说：“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啊！”因为语调太生硬，会让人觉得她说的是违心话，米翛便低下头去袋子里找药，说：“该吃药了，有热水吗？”

　　　　“没有。”莫凡虽然觉得让米翛照顾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心里其实是开心的，因为至少还有人关心着他。

　　　　“那你等一会儿，我去烧水。”米翛站直身就往厨房走，但一转身衣袖就被揪住了。

　　　　“用冷水就好，不用太麻烦的。”坐在床上的莫凡双手紧紧揪着米翛的一片衣角，说话的声音细细的，似乎还有些害羞，但脸上却有着太明媚的笑容。

　　　　米翛久久地看着莫凡，直把莫凡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放掉了揪住她衣角的手才走进了厨房。

　　　　莫凡看着米翛的那一刻，米翛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的原因。莫凡和她其实是一样的，他们都失去了自己最爱的那个人，都那么地想要被爱，一遇到温暖和关怀就很容易溃不成军。只是，莫凡比她更惨，她至少还有陆湘铭这个朋友，有一个不问是非缘由无条件保护她的严瑞修，甚至还有一个对他说喜欢关心她的慕容纪书，可莫凡只有苏楠。

　　　　哦，错了，还有自己，我已经是他的朋友了，我也还有莫凡。这样想着，米翛忽然觉得自己有了那么点开心。

　　　　把水递给莫凡的时候莫凡的脸上又是那种太明媚的笑容，他接过水杯，由衷地感谢米翛：“谢谢你照顾我。”

　　　　“照顾？”米翛念着这两个字神情有些恍惚。她其实不会照顾人，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但因为米肄身体不好，容易生病，米肄每次生病都不能陪她玩，不能接送她上学，而且，米肄生病的样子看起来那么痛苦，她不想要米肄痛苦，难过也不想，于是每次米肄生病的时候，米翛就会用心地去记医生说的话，想方设法地减轻米肄的痛苦，如此几次，米翛便知道了怎么照顾病人。

　　　　“对了，你今天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莫凡忽然想起来米翛在出院之前给他打电话的事情，她当时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我决定离开那个我唯一爱的人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