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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盈袖 by风流君(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戏子)-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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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是青衣出身,这一段唱来独有别样风华,令人顿觉宛然之感。方才那违和顿时渐渐的下去了,单瞥见他眼波流离,瞥向我时却又音高一拔,唱道:“自古常言道得好,女儿清白最为先。人生不知顾脸面,活在世上就也枉然!”
  
  我心里谢他,瞟一眼伍戏班,却又吐出一口气来,腰肢一软,婉然弱柳扶风,掀开个花旦的小开手,圆场绕了一圈子,嗔道:“所言~甚是——只是——”仿佛听到我唱了花旦,那青衣这一回倒是真算惊着了,台下方才的氛围也尽数扫尽,尽是一片唏嘘之声:“不得了哇!这两个小子竟然都是修双的!”“哟嗬,这下可好了,那清流的小子一看就是个青衣,这回人家可算唱到他这边儿来啦!”
  
  我抱腹立定,长长大出一口:“冤——呐!——”这是青衣要起调儿的象征了,那青衣旦哪里不知?只是瞪着双眼,面皮僵硬。
  
  伍爷子曾说:“九袖,你嗓子不如其它武角儿来得好依你的嗓子,气儿长,音阴柔,是最适宜唱旦角儿的。”
  
  我凝着(zhuo二声)着一双眼,泫然模样,望着那青衣旦,欲语未尽,仿佛看到了极远之处,缓然又是一声欲语未休的:“冤——呐——”那一声腔竟然无人阻断,厅里静得出奇,声音一荡三迭,重重绕环,渐渐回旋着下去了,落得不着力道。
  
  那青衣旦紧紧咬住了下唇,双手微微发颤,仅这一声,仿佛他浑身的气焰尽数消去。我忐忑地望着他看,那余音未尽之时,却只见他缓缓松开了手指。台下轰然一片叫好。“绝了!这韵儿可绝了!”“青衣拼的韵儿,这角儿可当能挂牌儿啦!”
  
  那青衣旦看着我直起了身,双手一拱,神色不甘,只是却无奈俯身道:“我甘拜下风。清流青衣容华。请教对家——”
  
  我一怔,罢手道:“我么不过伍戏班一无名小卒罢耳,不必了不必了”我神色匆匆地想要下得台去,谁料臂膀被一只手紧紧拽住了,我惊惶地回头一看,小良一双晶亮坚决的眼睛正紧紧盯着我看,一旁尽是伍戏班一双双审视的眼神。我蓦然想起自己这张脸还未在伍戏班众人面前露脸过,于是赶忙拽了伍爷子的袖子,低声道:“台面上要紧。”伍爷子如何不知我的意思?却揪紧了我的腕子,仔仔细细将我打量了个遍,然后道:“你还是我伍戏班的人么?”我惊愕地看着伍爷子,半晌,险些掉下泪来。我紧紧回握住他干瘦粗糙的双手,哽咽道:“是一辈子都是!”
  
  “好好!”伍爷子低声狠狠地握紧了我的手。
  
  我抬头,眼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遥遥仿佛向我伸出了手来。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了睡觉去




94

94、告假 。。。 
 
 
  那个这个应该算是第一次正式告假吧?相比《第二》君觉得这文的假少多了那啥,先说好,不准扔砖头啊,西红柿什么的也就勉勉强强了我我下周一定会来更的嗷呜




95

95、第八十九章 。。。 
 
 
  
  场内一片锣鼓喧天,气氛炒得正热。庭厅之中,供堂之外,挤满了人。里头的达官贵人磕着桌面上一碟碟瓜籽儿,品着三六九等的香茶,摇头晃脑地听着戏,却又不时低声交谈几句,眼神儿四下飘忽着,也不知谈的什么机密要务。外头的人却个个儿把脖子伸得如鸭子般长,多是听戏儿的,也有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仗着这百日里头来听戏儿要交的个把银钱可比夜到上来的入门费便宜不少,趁机进来偷个眼饱的。只是这些景象不过在我眼前一闪便过,拽着我腕子的手将我一个劲儿不停歇地拖到了后堂直穿过廊子入了一处我也不曾知晓的花草庭园之内。眼见着四下再无人,连声也远了,那手方缓了下来。
  
  我正喘出一口气要张口说什么,那手却又猛然一带,将我的腕子举到当空,一双眼睛瞪大了盯着我,近乎恶狠狠了。我的心蓦然跳得七上八下,方才微微松下一口劲儿,此刻又猛然在胸腔之中毫无章法地震动,仿佛佟佟佟开始擂起了京韵大鼓。
  
  我睁大了双眼一声也发不出来。
  
  “你究竟想怎样?”那声音仿佛是从胸腔之中挤出来似的,低得骇人,他别了我近半年,居然消瘦得如此多了。我心下也不知怎的一抽,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留在了皇帝身畔,如今却又为何再回来?你究竟——究竟想要我怎么办?”阿林的双目通红,仿佛瞪着杀父仇人一般狠瞪着我。我从未见过如此的阿林,这般外露的情绪令我手足无措。我微微张了张嘴,只觉得他抓着我腕子的手捏得我生疼,仿佛骨头都在嘎吱作响。“你分明拒了我,我晓得你的意思,如今却为何又两次三番变了卦?你究竟想怎样!”
  
  “我——”我发出了一个单的音,蓦然觉得口中干涩无比。我垂下了头来,不敢再对视他的双眼:“你叫我怎么办”我喃喃着苦笑道,“我生来就是伍戏班的人,到死也不会是旁的人物。哪怕是那金山银殿的皇宫,又如何能叫我割舍得下我我是伍戏班的戏子,这是一辈子,下辈子也改不了了只是,我却不是那个九袖了”我的声音弱得渐渐无了声息,阿林的手在发着颤,我闭上眼,迫使口气冷硬道:“我如今是‘绝韵’,与伍戏班的人却都是再无瓜葛,你你——”阿林未待我说完便用手封住了我的口,我惊惶地抬起头看住他,却见他泛红的双眼逼视着我冷声道:“够了!”
  
  我微微地咬了咬下唇,将他的手拨拉了下来,冷眼看着他道:“你我早已毫无干系,我——”我瞪大了双眼,那蓦然贴近的血红眼睛迫使我不得不惊愕地回看着它。声音早已被封在了另一双唇中。“够了”阿林颤声在唇缝之间道,“只要你是伍戏班的人就够了”他一潭死水里的眼睛仿佛重新燃起了火苗,渐渐地滋生蔓大,接着狂燃起了熊熊大火。他用力将我的头摁住,肆无忌惮地翻弄着我的唇舌。我吓得指尖冷硬,一动也不敢动。双眼血红的阿林仿佛一头寻到了出路的困兽,从前的温顺一概破除,被逼到无可境地终于寻到了宣泄口。“只要你是伍戏班的人!”他按住我的双肩,狠狠地瞪着我的眼睛仿佛如此低吼。
  
  我被逼到了假山上,后背硌得微疼,他狠狠啃咬我的双唇,打断我几次三番要出口的话语,所有的声音都化为了支吾不清的呻吟。我渐渐回过了神来,猛地反手抓住他的肩胛,用肘子顶住了他胸口迫使他停了下来。“阿林!”他血红的眼色在这一声低吼之中仿佛渐渐回复了清明,也不知是我的吼声起了作用还是方才那宣泄式的吻。阿林毫不示弱地抓住我的肘子用巧劲一歪,再次贴近了我,只是这一回面色却不若方才那般激动了。“他下了你什么罪名?”阿林的神色冷静,眼中闪烁着不知什么。我愕然地瞪住他,头脑一片混乱:“什么?”
  
  “你定了你何等罪名?乱政?叛国?还是弑君?”
  
  “你你”我盯着他,一时空白不知如何作答,“你怎知”
  
  “我知道。”阿林冷声道,“这天下,我只知晓你一人。”他手上的力道缓缓松了,只是我却也一片混乱,不再抵抗。“他下了你何等罪名让你不敢连累戏班竟要断离了关系?我想了几日。想必也仅有此才会令你令你——只是直到方才,我方想定了确然如此。”阿林的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漠然冷静。就如那日与那天子一室论事一般。仿佛运筹帷幄尽在胸中。我怔然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告诉我。”阿林的神色又有了一分波动,他的手再次捏紧了我的肩,“莫再寻什么借口”
  
  鬼使神差一般,我低声道:“乱政、叛国、弑君这三样,我占尽了。”我对着阿林苦笑了起来。既是对阿林,也是对自己,对自己竟就这般轻易投降了阿林而感到无可理喻。阿林的面目微微动容,却未有过多骇色,他只是紧了紧了我的肩,神色复杂。我自嘲一般道:“你便是知晓也无用。你担不起。阿林我是楼兰那慕王的第十三子。我叫踏蓝。”
  
  有一瞬,空气仿佛有那么一会儿凝着,我不知在期盼什么。阿林什么话也没说,手上的劲道渐渐轻了下去。我的眼色一同黯淡了下去。我低笑了一声,看着他的脚尖道:“我是来大楚刺探的,为了报仇,我潜伏在伍戏班里头。因为只有戏班才能容许胡人存在。我有一个哥哥,不意被你察觉,为了博得你的信任,令他假作了师父还编了一段谎来说给你听。我兄长正是楚湘王的幕僚,他与湘王达成了协定,由我潜入宫中秽乱朝政,行刺楚王。现下伍戏班已经无用了。我还要它做什么?只是我运道不好,被皇帝给察觉”
  
  “是谁害的你?”阿林突然道。我蓦然一顿。冷声道:“你莫再作纠缠了,从前一切不过是为了博你们的信任,我”阿林突然嘴角露出了一个浅笑,这浅笑来得突然,令我措手不及。确然如沐春风。
  
  “你怎的还同孩子似的长不大。”阿林轻声道,“当年是我从垄下寻出的你。若你是殃及朝政,哪怕祸乱大楚,我岂非罪魁祸首?而况,你哪里有那个本事。”我愣愣地看着阿林,却见他伸手拦过了我的头,将我搂在怀里,仿佛贪恋什么一般深深嗅着我的脖间。“这伍戏班,哪里能让你挑得起”
  
  我蓦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我同阿林住在一道小间之中,大冷的冬,他拥我双手入怀。眼前又蓦然闪过万千青丝,齐腰而断,与我的发纠缠在枕边。“只可惜”阿林喃喃自语道。
  
  “可惜什么?”我问。
  
  “只可惜,我不生为女子。”他唇角微微一别,仿佛上翘了一个弧度,只是微得看不出来,带着几分无奈的凄凉。“不然便可以”
  
  便可以与你白头到老,结发而眠。
  
  




96

96、第九十章 。。。 
 
 
  
  “当真感人肺腑。”这当儿蓦地斜插出一个声音来,我和阿林的身躯具是一震。我听出那声音是谁的,不觉满身发冷,忙推开了阿林去,拉了拉他的手心低声道:“你先走。”
  
  “好一对特立独行的鸳鸯,我道这戏子为何独独他不登台呢,原来是有这本事勾搭着王上的人儿,这能耐可算不小。”我抹了一把脸,转过头去,露出个浅笑来对这那斜签着倚在壁柱上的青嫣道:“青嫣姐姐倒也好眼光,什么人不看中,偏偏盯准了咱们来。您说的□我可听不懂。”
  
  阿林在我身后站着不动,我用手肘顶了他一拐,他定了一会儿,方捏捏我的胳膊缓缓地撤身而去。青嫣也没有看着他,单单看着我的眼,莫不如说我迫使她看着我的眼不让她移开目光去。待阿林走得远了,才渐渐放松了眼光。青嫣冷笑道:“你那相好的,可撇下你走了。这心也真忒‘软’。”
  
  我缓缓地步近了她,她先是冷笑着,随后见我不止住步子,面孔上微微露出了几分疑惑不安来。我直踏到了她面前也未止步,只是抬起了手将她困在墙柱与臂间挑起了嘴角佻邪地笑了起来。她脸上的笑容下去了,几分忐忑便露了出来。我比她正高了半个脑袋,恰恰俯着她遮了她的天。“青嫣姐莫不是吃了醋?那戏子,不过是我随性的乐子,我倒以为青嫣你已知晓了我的底儿呢。”我挑起了青嫣的下巴,心里一股气,半分也不得犹豫,俯身吻了下去。青嫣瞪大了一双施了薄粉的眼,竟一点儿应神也回不过来。半晌,她猛地一推我,抹了抹唇,眼色复杂。我斜支着臂膀朝着她夭邪地笑,青嫣静默着看了我一会儿,眼波流转着,嗔斥道:“抹花了我的唇红。”
  我吃吃地低笑了两声,看她用绢子细细地抹了唇,上前来贴近我的身细语道:“莫当我不知你俩的私晦,只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嘴角噙着冷笑,微带了几分娇娆,“——先留着你的把柄。”
  
  说罢在我身前一转,掀起一阵素雅的香风,向着同阿林截然不同的方向远去了。我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视线,面上僵着的笑渐渐地支撑不住,落了下来。我垂下眼睛,漠然地看着那远远的方向,冷声道:“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
  
  一阵嘻笑自一旁响了起来,银鸽儿不打掩饰的轻佻道:“好本事,这可连这人见人恶谁也办不了的贼婆娘也给收了去!”
  
  我斜眼瞟了一眼银鸽儿,他换上了少爷的衣饰,连着言语穿着一道脂粉轻妖。他装着挡住了面孔打趣道:“别瞟我,我可抗不住。”
  
  我漫声道:“你也别拿我当猴儿耍了。小路。你怕就是你口里那婆娘请看着我的罢。这么大的牌子,整日拿着自己的碗盏儿刷,还下堂跑伙计,给我也忒大的面子。我一个戏子,可收受不起。”
  
  银鸽儿想是吓了一跳,正想要再回几句什么,我却转过脸去对着他道:“怎么,鹭君?‘这楼里头,最红的要数那头牌鹭君,哟嗬,那个待遇可是够得着皇帝老子了!比那头儿云姐都要上上三分呐!瞧见这碗底的鹭字了么?这可是人家独一份儿的,那鹭君呀,什么都是独一份儿的。那木芙么?也只有他能压过这鹭君了。’”我模仿着他当初的语调说道,“你夸起自个儿来当真不遗余力。”
  
  小路的笑面微微减弱了几分,听到最后便是一撇嘴。“我倒不曾想你这般伶俐。亏得我放下了架子来干那活儿。”他没趣了一会子,随后终于耐不住道:“你怎么发现的?”
  
  我瞥了一眼他的双手道:“成日刷碗的人的手,冬日泡夏日晒的,皂角浸了又浸哪里能干净润滑如斯?至于那银鸽儿么,还成想?看看这眼儿,便能知晓个七八九了,你二人又都说不爱看戏。至于鹭君的身份——”我微微翘了翘嘴角,“却是依你的性子一不小心猜了个准。”银鸽儿——鹭君瞠目。随即,他缓缓笑了起来,道:“罢,小鹭我今朝栽了,当了这么多年的”他顿了顿没有说,但又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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