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乱世夕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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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到府了。”

　　　　轩澈对我微微一笑，然后一把掀开门帘，转头向我递出一只手。

　　　　“别发呆了，快下车。”

　　　　夜晚辗转反侧，仍毫无睡意。披了件衣服，摸索着起床倒水喝。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照进屋子，满地银光。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我来到这也已经一个多月了。消失这么久，我的世界会不会已经乱套了？爸妈会不会着急地满世界找我？朋友们会不会担心我的安危？我苦涩地笑了笑，如果可以，我真想回去。回家向父母撒娇、和朋友一起玩，还可以窝在我舒服的小窝里上网、看电视。但现在，这些离我都好远，远得我都看不到。我点了根蜡烛，室内一下了亮起了昏暗的光。端起烛台慢慢踱至书桌前，摊开宣纸，拿起毛笔，轻蘸了墨水，毫不犹豫地落笔：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写完最后一句，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泪也随之流下，一滴、两滴、三滴掉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13。…月下独酌
　　　　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天行大陆上的拜月节。

　　　　无论是什么节？今天对我而言，都不免伤感。

　　　　兴许昨晚哭得太厉害，今早起来，两只眼睛肿得象核桃，差点把进来服侍我梳洗的蓝碧和紫陌吓得打翻洗脸水。

　　　　“姑娘，你的眼睛”

　　　　蓝碧小心翼翼地开口。

　　　　“啊，这个啊，没事，昨天去看灯会太兴奋，晚上回来就睡不着了，呵呵是不是看起来很恐怖…啊？”

　　　　我故作轻松地装出一副吓人的样子，举起手来，粗着嗓子吓唬蓝碧。

　　　　“姑娘”蓝碧欲言又止。

　　　　紫陌一声不吭地拧了毛巾递到我面前。

　　　　“用热水晤晤眼睛，消肿快些。”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过了毛巾。这丫头面冷心热，看来也不是太难相处嘛。

　　　　用过早膳，我坐在窗边发呆。蓝碧和紫陌开始整理我的屋子。

　　　　秋天的天气总是很好，碧蓝的天空上一朵云都没有，这样的好天，晚上可以好好赏月了吧。凉爽的秋风吹来，吹起我满心的涟漪。

　　　　今天是昭国的拜月大祭。一清早，轩澈就进宫去了，梁墨和萧亦辰自然追随左右。全平王府，有亲人的也早告假回去了。如今全府上下只余十几个下人和一些守卫，真是冷清的很。

　　　　我闭上眼睛，在窗边的躺椅上和衣躺下，不愿再去想这些事。原来自己是一个极度怕寂寞的人，以前总觉不到是因为父母朋友一直相伴在身边。现在，孤身一人在这异世界里飘零，那种离乡思亲的无助感，格外的强烈。在这儿，究竟有谁能是我的依靠？

　　　　“姑娘，姑娘！”

　　　　蓝碧轻轻的声音将我从一腔愁绪中唤醒。我睁眼看向她，只见她手拿一张宣纸，站在我跟前，神色犹豫。而紫陌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身侧。

　　　　“姑娘，这幅字脏了，要奴婢给您收进柜里吗？”

　　　　我抬眼扫了扫那幅字，正是昨晚我写的《水调歌头》。纸上泪迹斑斑可见，最后的“婵娟”二字，已被泪水化得模糊难辨。只看一眼那幅字，心里又堵得慌，急急撇开头，淡淡开口：

　　　　“不用了帮我扔了吧。”

　　　　蓝碧探寻地看了紫陌一眼，两人福了福身，便退出了房间。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样的豁达心境，我恐怕是无法有的！

　　　　晚上，轩澈依旧没有回来，宫里有晚宴，他堂堂一个王爷，怎能脱得了身？晚膳后，府中有赏月会，蓝碧和紫陌叫我同去，被我拒绝了。此时，我才知道，蓝碧和紫陌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幸得王府收留，做了丫鬟，才活到了现在。看着兴高采烈的蓝碧和偶有笑脸的紫陌端着各式各样的糕点到花园的凉亭去，心想到底还是孩子，尽管从小受了很多苦，但脸上依旧会漾起属于这个年龄的纯真笑容。

　　　　提了一个酒杯一壶酒独自踱回房间，闭了房门，也不点灯，来到窗边的躺椅上坐下，仰头看向空中的一轮圆月。

　　　　低头、倒酒、仰头、一口喝下。

　　　　这种青梅酒味酸涩，入口不是太烈，但后劲绵长。我不会饮酒，这样的酒无需几杯就可让我醉了吧。

　　　　想及此，我又倒了一杯，一口饮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晴天。

　　　　

　　　　我轻轻哼唱起这首《水调歌头》，想起初次听王菲唱这首歌时，就被深深撼动了。那样空灵的声音，清澈而寂寥，究竟是以怎样的心境，才可唱出那分淡淡的惆怅？

　　　　唱歌不是我的长项，但今晚，兴许是饮了酒的关系，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唱起这首歌，倒也有了那么几分感觉。只是，即使我反复吟唱，是否真能千里共婵娟？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手上的壶一点一点轻下去。直至倒下最后一滴酒，我的神智依然清醒。

　　　　为什么我没有醉？为什么愈喝愈觉清醒？我将空了的酒壶酒杯扔于地上，躺倒在躺椅上，然后紧紧蜷起身子，将头埋于两膝间，任泪水无声泛滥。

　　　　屋里很静。没有一点声音。

　　　　我闭着眼睛，头开始有些昏沉，但意识却无比清晰。

　　　　门开阖的声音，然后轻轻的脚步声近了。

　　　　也许是蓝碧或紫陌吧。我脑中这样想着，身体仍一动不动。

　　　　脚步声到跟前停下了。

　　　　感觉到有人在我身侧坐下，我微抬了头，睁开眼睛，借着淡淡的月光，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轮廓。然后我笑了起来。起先是轻声地笑，后来越笑越大声，只觉得胸口都笑得发疼。

　　　　“别笑了，夕颜！”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揽入，衣服上隐约有着不知名的香味。

　　　　笑声戛然而止，我睁大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为什么要喝酒呢？为什么要哭呢？”

　　　　轩澈捧起我的脸，声音有一丝颤抖。

　　　　月光照进他漂亮的双眸中，闪着令人夺目的光芒。而眼底的担忧与怜惜，却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来。

　　　　轩澈在为我担心？我还有轩澈的关心？我颤抖着双唇，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我想爸爸，我想妈妈，我想回家，可我看不见他们，我不知道怎么回去，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最后一句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叫。

　　　　突然唇上一软，我震惊地睁大眼睛。轩澈的唇只是轻轻一碰，随即稍微离开，落到了脸颊上、鼻子上、眼睛上，吻着我满脸的泪水，似要将它们吻干。

　　　　许久，他才抬起头来，眼中闪着温柔的光芒。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傻丫头，你还有我！”

　　　　然后将我重新抱入怀中，收紧了双臂。

　　　　你还有我！

　　　　轩澈说，你还有我？

　　　　我的泪又涌了上来，起初是小小的啜泣，后来越来越大声，仿佛要将这一个多月来的不安与焦躁统统发泄出来。

　　　　以至于后来究竟是哭晕过去的，还是醉晕过去的，我已浑然不知
14。…山雨欲来袭
　　　　中秋之后，天气凉的很快。

　　　　当我坐在亭中。对着一盘棋发呆时，转瞬，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一个多月来，日子异常平静。轩澈常常陪着我，逛街、喝茶、下棋，甚至还教会了我骑马。而我也似乎将那晚的伤心与泪水给淡忘了，每天依旧笑脸迎人，恢复成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林夕颜。既来之，则安之吧。

　　　　“夕颜，夕颜？”轩澈的手在我面前晃了好几晃，我才回过神来。

　　　　“啊？啊？”

　　　　“该你下了。”轩澈笑得一脸宠溺。

　　　　“哦。”我执起一颗白子，对着棋盘横看竖看、上看下看，额上降下三条黑线。

　　　　“轩澈”，我的嘴角有些抽搐，“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轩澈笑得一脸无辜，然后弯起食指把手伸到我面前，我只能悻悻地把脸凑过去。

　　　　“一、二、三。”

　　　　待他挪开手时，我摸了摸自己可怜的鼻子。想它若再被这么刮下去，估计都快塌了。双手一推，推乱了棋子，人也趴到了棋盘上。

　　　　“不来了，不来了，轩澈你究竟是不是人啊。”我耍赖道。

　　　　这家伙也太厉害了吧！我已经把自己的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却没一样能赢过他。就连我颇为得意的五子棋，教会他没几局后，也被杀得片甲不留，这还是人吗？

　　　　“夕颜又想耍赖？不是说今天一定要刮到我鼻子的吗”轩澈笑得眯起了眸子。

　　　　我眼珠咕噜噜一转，一下子跳起来，蹭到他旁边。

　　　　“轩澈！”我望着他好看的眼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看，我鼻子都红了。”

　　　　轩澈凑近了些，盯着我皱起的脸细细端详。好，就趁现在！我迅速举起手，在他鼻梁上狠狠一刮，然后跳开三丈远，阴谋得逞地大笑起来。

　　　　反应过来后的轩澈，突然嘴角勾起了一个邪魅的弧度。

　　　　“好啊，夕颜，居然敢偷袭我！”

　　　　“我只说要刮到你鼻子，可没答应你不使诈哦！”我理直气壮地反驳。

　　　　“是吗？”轩澈的眼里精光一闪，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移动到了我的面前，压低了声音开口：“你可别后悔啊！”

　　　　“杀人灭口啦”我怪叫一声，撒腿就跑。身后传来轩澈爽朗的笑声。但我没跑出几步，就在回廊拐角处撞到了“一堵墙”。

　　　　“啊…”我摔倒在地，就差四脚朝天了。

　　　　揉着撞得有些发疼的额头，我睁开了眼睛。一双绣着金丝边的黑靴出现在我的面前，顺着靴子往上看，青色的长袍、同色的蟠龙腰带，月白色的衣襟，然后就是一张年轻帅气的脸。而这张脸上此刻也出现了浅浅的笑容。

　　　　沈轩浩？我惊讶地看着沈轩浩，一时之间竟忘了站起来。

　　　　一只手伸到我面前，声音里也透出难掩的笑意。

　　　　“愣什么？还不快点起来？”

　　　　我斜了他一眼，把手递了过去。他的手厚实温暖，当我微凉的手指初碰到他的掌心时，他的手指好像微颤了一下。与轩澈修长柔软的手不同，沈轩浩的手心有些粗糙，手指腹上似乎还有一些薄茧。

　　　　用力一带，我便站了起来。

　　　　“谢谢！”也顾不得看他，我兀自拍起身上的灰尘来。

　　　　“十三弟！”身后传来轩澈略显惊喜的声音。

　　　　“十二哥！”沈轩浩跨前了一步。

　　　　轩澈信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我一会儿，开口道：

　　　　“没摔疼吧？”

　　　　“还好！”我移了一步站到他边上。

　　　　轩澈把目光重新投向沈轩浩，温和地笑语道：“十三弟怎么来了？”

　　　　沈轩浩扬眉，微笑：“十二哥难道不欢迎我？”

　　　　“怎么会？我还在想，已经好久没见你来了呢。”

　　　　说着两人并肩向庭中的凉亭走去。我只能跟在身后。

　　　　待两人在亭中坐下，我才意识到，兴许他们有话要说，我不该跟来的。

　　　　“轩澈，我先回去了。”我有些尴尬地开口。

　　　　“不打紧，你坐下吧。”

　　　　沈轩浩自顾自地倒起水来，淡淡开口。

　　　　我征询地看向轩澈，见他对我笑着点点头，我才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十二哥这段时间倒是乐得自在啊。”沈轩浩有些调侃地开口，瞥了一眼桌上凌乱的棋盘。

　　　　“十三弟可有兴致与我下一盘？”轩澈莞尔。

　　　　“甚好！”

　　　　于是两人下将起来。围棋我根本不懂，只见两人你一子，我一子，似乎下得不亦乐呼。我意兴阑珊地打了个哈欠，在一边打起盹来。

　　　　一个时辰后。

　　　　“十二哥的棋艺不减当年啊。”

　　　　“我也只是险胜罢了。”

　　　　“夕颜！”轩澈轻拍了拍我的后背，使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啊？怎么了？你们这么早就下完啦？”

　　　　“还早？你已经睡了一个时辰了。就这么睡着，也不怕受寒。”

　　　　轩澈语气中透着怜惜。我吐了下舌头，没有说话。

　　　　“时候不早了，十二哥，我先回去了。”

　　　　沈轩浩站起身，望了望已经西沉的太阳。

　　　　“我送送你吧。”

　　　　“不必了，我和你又不客气。”

　　　　说完抱拳一揖，抬步走出凉亭。但未走出两步，却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望着西沉的残阳，笑得寡然。

　　　　“这天似要变了。”

　　　　“啊”轩澈淡淡接道。

　　　　沈轩浩转过头来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眼中已经有了一抹坚定。

　　　　“十二哥保重！”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园子。

　　　　两个月之后，昭国皇帝薨逝，举国哀悼。

　　　　然而没有人知道，一场血雨腥风正在暗中酝酿，即将爆发。起因只是千年祭典上大司命颤抖地念出了“破星已降，能者得天下！”

　　　　而我依然在平王府舒舒服服地过着我的小日子，只是轩澈已经进宫三日未回了。

　　　　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天，我的心情也沉闷起来。但我却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此刻才真正开始转动起来
15。…惊变
　　　　十一月二十日，昭国皇帝薨逝，毫无预兆。

　　　　其实，之前有听轩澈讲，皇帝的身体一直不好，但谁也没想到竟在一夜之间就逝去了。

　　　　皇帝薨逝，举国哀悼三天。整个上京都弥漫在悲伤压抑的气氛中。平王府中一片素白，我也换下了常穿的绯色衣裙，着了一身白衣，每日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等待轩澈的归来。

　　　　皇帝的遗体于三日后下葬，在那之前，轩澈是无法离开的吧。然而更令我担心的是轩澈如何能接受自己至亲的突然离去？噩耗传来的那天，轩澈眼神空洞，失态到带翻了桌椅，跌坐在前厅冰冷的石砖上，变态不语。

　　　　我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将他紧紧拥入怀里，却能清晰感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