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自传-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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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林……我揉着突突发疼的太阳穴，大概我活不到黑魔王回来的那一天了。
　　
　　“波特，大半夜的你在干什么？！　”
　　
　　他的声音在刹那间止住了，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那恼人的鼻音极重的声音以翻倍的音量响起来，断断续续的，有时慢有时快。
　　
　　我默默叹气，把用毯子包裹住全身的波特挖出来，他反抗不及就把脸埋到被单上，身体缩得更紧了。
　　
　　在被我的手碰到时他剧烈地颤了颤，我的掌心一片湿润，这才发现他的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握住他的肩膀，强制把他的正面翻过来，他发出抗议的呜呜声，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可疑的液体——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从他的眼角滑下来。
　　
　　波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他不停地用手敲打额头，或者用指甲用力抓那道伤疤，一直咬着的嘴唇早已见血。这时候任何恶意的魔力波动都会让紧绷的神经崩溃，我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乱抓乱踢的手脚控制住，波特精疲力竭地闭着眼睛，不住地呜咽着。
　　
　　在没有确定他头痛的直接原因之前，我无法调制出治本的药剂，而无梦魔药里的成分或多或少都会让人上瘾，我皱眉思索，试图减少怀里多出来一个东西的异样感。
　　
　　我的睡袍，有大半被波特弄湿了，少年赤/裸的身体虽然不是那副营养不良的排骨模样，但依旧比同龄人的小很多。我吃惊于压在自己身上过轻的重量，以及一阵阵脆弱引人怜惜的颤抖。
　　
　　在那种柔软情绪的引导下，黑夜纵容了我软弱的回忆行为。我在某次处理他魔力爆发的灾难现场时被发现了，年仅五岁的小孩，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右腿，灵敏的鼻子大概闻到了同类的气味。鬼使神差的，我忍不住抚摸他小小的脑袋，拇指轻轻揉着他被当球踢而磕红的额头。
　　
　　幼小而鲜活的生命，让怀里的瘦小身体更加难以放手。
　　
　　心情复杂地把手放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规律而缓慢地拍打着，这种技能，来自我那懦弱而可悲的母亲。
　　
　　好在波特的声音终于轻下来了，我十足松了口气，要是被这小蠢货知道，我经营了十几年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了。
　　
　　见他的呼吸渐渐趋于稳定，我立刻离开了充满了令人不适的温情的房间。
　　
　　第二天早餐，波特奇异地出现在了餐桌上，对着流露出疑惑情绪的绿眼冷哼，我挥散了莫名其妙的心虚感，用无比尖刻的语言挑剔了一番他全身上上下下每一个毛孔，愚蠢的波特气呼呼地把最讨厌的鱼子酱吃了大半才反应过来，连连喝了两杯开水。
　　
　　“我一定是做梦了，那油腻腻的老蝙蝠怎么会……”他嘟囔。
　　
　　我冷笑，多布置了两英尺暑期作业给他。
　　
　　出乎我意料的是，午饭的时候他还是出现了，眼睛里幼稚的倔强只让我觉得好笑。
　　
　　除了这微不足道的变化以外，波特依旧习惯把他自己关在房间里。
　　
　　向阿不思报告了波特的头痛之后，我不得不开始留意蠢那只狮子，因此，我注意到他的行李比以前多了一些，尤其是未拆封的内/衣。
　　
　　难不成救世主真的被人引诱了？
　　
　　我迟疑地走到他的房门边上，发现他和猫头鹰说话的愚蠢行为，依稀捕捉到‘想念’‘无聊’‘发疯’等等词汇。
　　
　　伴随着担忧——当然是为了魔法世界的前途，不然呢——不满的情绪暗暗滋生，我冷哼着把他拎到实验室，直接把他丢进刚刚晾干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芨芨草堆里。
　　
　　“教父。”
　　
　　我有些头痛地看着故作乖巧的小马尔福，刺眼的颜色让我想到他那狡诈的父亲。无暇顾及波特石化的反应，我教训了一番过分得意的德拉科。
　　
　　“你来我这里学的是魔药，而不是卖弄风骚的宫廷舞！　”
　　
　　比起脑袋空空的格兰芬多，识趣的小蛇默默走到属于他的位置，不需要任何指示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波特的表情像是在指责我的偏心，我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连私人假期被/打扰的不满都淡化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归正文~




第三十三章　迈出的第一步

　　Every　soil　where　he　is　well；　is　to　a　valiand　man　his　natural　country。——Masinger　Phililp
　　
　　勇敢的人随遇而安，所到之处都是故乡。——菲利普。M。
　　
　　只要拿出兄弟之情朋友之义，说服哈利并不困难，我早早地写好信拜托哈利转交给德拉科，却很久都没有回音。在浓厚的节日气氛里，无精打采的我显得格外引人注意，爸爸以为我还没从两次和黑巫师直接或间接接触的恐慌中恢复过来，也就没有多问。
　　
　　我们家亲戚本来就不多，这几天拜访的差不多都是爸爸的同事或朋友，不需要我们几个小孩作陪，除了妈妈偶尔问起苏珊的事情让我措手不及以外，我无聊得快要发霉了。
　　
　　这天，魔法部恢复了正常工作，爸爸表示要带我出去看穆迪教授，妈妈不太赞同。
　　
　　“他该把精力花在学习上，大人的事情不需要他去操心。”
　　
　　“阿拉斯托想谢谢他，我们只是去喝一杯茶。”
　　
　　妈妈重重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他会把你们变成一大一小的两只茶杯，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不要放纵他们的好奇心，你看乔治和弗雷德现在的模样——不许在楼上跑来跑去！　”她朝另一边吼了一声，天花板上蹬蹬蹬的脚步声顿时停了，妈妈又把视线转回来，满怀期待地看着我：“你不想去，是不是？”
　　
　　“穆迪教授下个学期可能还要教我们黑魔法防御课，魔药不及格已经很遭了，我不能再得罪另一门课的教授。再说，穆迪教授再神经紧张也比斯内普教授强，因为蛇院院长会把我们变成杯子然后狠狠摔碎。”我用点头加深自己的肯定语气。
　　
　　爸爸被逗笑了：“得了，阿拉斯托只是谨慎了些，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坏处。他没有亲戚，朋友也不多，以前的同事因为他的‘疯眼汉’名头对他敬而远之。圣诞我还不去看他就说不过去了。”
　　
　　我们终于说服了妈妈，转了几次飞路抵达了穆迪家。
　　
　　迎接我们的是立起随时准备攻击的魔杖。
　　
　　在爸爸证明了身份后，穆迪教授才给了我们移动的许可：“你们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两分钟。”
　　
　　“圣诞的飞路网很拥挤，我们在路上多花了些时间。”
　　
　　“穆迪教授。”在爸爸的示意下，我有些局促地和他打招呼。
　　
　　“教授就说不上了，我辜负阿不思的信任，居然遭到一个黄毛小子的暗算，在学校里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看着面相凶狠却头发灰白的退休傲罗，我忽然生出英雄迟暮的感慨，纵然功绩辉煌一时，但他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安于和平年代的人们无法理解他保留下来的对周围的警惕心，他的生活俨然游离于社会之外，因为整个房间都灰扑扑的，没有一点圣诞的装饰。即使是我这种迟钝的人，都能注意到周围的空气沉寂得没有半点生气，可想而知他平日的生活是怎样的。
　　
　　爸爸和他寒暄，没有避讳我谈论凤凰社的事情，我半是好奇半是尊敬地坐在一旁听着，没有插嘴，也没表现出不耐烦。
　　
　　快要回去的时候，穆迪教授忽然让我像爸爸那样叫他‘阿拉斯托’。
　　
　　按照年龄，他当我爷爷绰绰有余了，这样的差距下，互称姓名是表示亲近和信任的事情。我犹豫地看向爸爸，爸爸在最初的震惊后投出鼓励的目光，我迫不及待地同意了。
　　
　　比起威基的善意，阿拉斯托的信任代表着一种肯定。虽说他们都曾经是我崇拜的对象，但世界第一的找球手毕竟不能和魔法部最优秀最勇敢的傲罗相提并论。前者赢得的名声的确让我羡慕，天生的虚荣心使我渴望从高处俯视人群、看着他们为我欢呼为我疯狂的满足感。但取得这种满足感的方式，并不是唯一的，除了魁地奇，我还可以利用巫师棋或者拳头，甚至是哈利的救世主身份赢得别人的关注。然而，只有阿拉斯托才能激起我‘成为他那样的人’的想法，世界上多了没有被战争击垮的勇士，却极少有从和平潜移默化的侵蚀里幸存下来的。
　　
　　得到他认可的成就感，让我彻底振奋起来，我不再迷惘于前途的艰难。毕竟一个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条腿的退休巫师都能坚持自己的信念，人生才刚刚开始的我更没理由畏缩、摇摆不定了。
　　
　　在爸爸的默许下，我再次投入到‘韦德’的角色中——邓布利多教授并没有反对，地窖蛇王也没有去魔法部举报，估计认为由他自己慢慢折磨我到死更令人愉快。现在那些工资已经不是我所在意的了，原本攒下买飞天扫帚的钱用在了给德拉科买礼物上，一份精装的糖果，全是他平时喜欢吃的。一来我买不起他那个档次的衣服或物品，平民的东西极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二来德拉科向来看不上我的糟糕品位——如果我有‘品位’那种东西的话。所以，最后我还是买了相对便宜的糖果，他不用发愁怎么向别人解释礼物的来历。
　　
　　礼物备好了，德拉科依旧没有半点消息，哈利已经对我每封信都要问一次的行为很不耐烦，我怕把他逼急了他会直接把信连着小灰一块扔到小贵族的脸上，于是只好消极地等待着。
　　
　　这天，我处理完魔法部的琐事回到麻瓜住处，刚用钥匙打开门就看到阿拉斯托，他的旁边，躺着昏迷的苏珊。
　　
　　解除了复方汤剂的效力，阿拉斯托看我的目光顺眼多了，他说道：“这女孩对我大吼大叫，喊着要找麻瓜的警察，真是莫名其妙。”
　　
　　上次请她给我准备和德拉科的约会时，我把备用钥匙交给了苏珊，瞅了眼地上散落的礼物盒，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愧疚的神色。阿拉斯托哪能看不懂，他解释道：“只是昏睡咒而已，没什么危害。”
　　
　　我从沙发上抱起她，把她送回去，还花了大量时间道歉解释，并且许诺了一堆的好处。
　　
　　阿拉斯托见我回来，他的表情是理解而戏谑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我掩饰了自己的尴尬问道。
　　
　　给他一袋没有开封的饼干，平时用它垫肚子，因为晚饭要和家人一块吃。
　　
　　“亚瑟有个能从斯内普手中逃脱的小儿子，这是凤凰社高级成员都知道的事情。斯内普说你找到蜘蛛尾巷的时候我们都很吃惊，当时我们还在猜测你的身份背景以及接近救世主的目的。阿不思也没办法，因为斯内普和马尔福交好，保不准被那狡猾的食死徒发现一些痕迹。”阿拉斯托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打开包装，似乎十分熟悉麻瓜的零食。
　　
　　阿拉斯托的语气听来，他好像很不喜欢魔药教授，我本来就对那条挟私报复的蛇王没有好感，没有理由为他说好话。真正令我吃惊的是凤凰社成员居然知道了我的事情，我兴奋的同时又开始担忧。能藏住德拉科的地方越来越少，难不成以后只能在旅馆见面吗？
　　
　　敏锐的前傲罗立刻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的魔眼飞快地旋转，在他仿佛看透了我所有秘密的目光里，我坐立不安起来。
　　
　　“在想你的小同伙？”我亟亟张开嘴想要反驳，阿拉斯托却制止了我，“别想狡辩，我勘察过旅行箱的残骸，那个咒语我只见斯内普用过，以我对他的了解，我不认为他会教给身为格兰芬多的救世主，更别说是你了。而且，这个公寓的条件，太优渥了不是吗？要在这里面找到一丝痕迹并不难。”
　　
　　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从来没有人那么接近我极力掩饰的秘密，虽然清楚惊惧和慌乱落进阿拉斯托眼里只会暴露更多信息，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
　　
　　不过，幸运女神并没有完全抛弃我。阿拉斯托为我找到了最合理的借口。
　　
　　“不需要担心，我能够体谅你的难处，一定是你的身份暴露了不得不受小马尔福的要挟，这样的经历并不丢脸。”
　　
　　我暗暗松了口气，眼前的情况简直是对自己杞人忧天的讽刺——谁能想到一个韦斯莱和一个马尔福在谈恋爱呢？这样的真相说出去也是个冷笑话。
　　
　　“上次偷偷看望哈利却撞见了斯内普教授，我受了伤，马尔福发现了我的身份，和我签下了魔法契约。我必须要为狡猾的斯莱特林做三件事，而他也答应不会去魔法部举报我爸爸。”
　　
　　掺了事实的谎言听上去很有真实性，在此之前就相信这一点的阿拉斯托没有产生任何怀疑。他嘱咐我多加小心，还教我如何摆脱那恼人的咒语。
　　
　　“魔法契约虽然制约的是灵魂，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摆脱的。实际上，越是高明的契约，使用者付出的代价也越大。你们定下的简单条件，说明小马尔福背后并没有食死徒的操控，否则他一定把你牢牢地捏在手里，哄骗或威胁你签下主仆关系的不对等契约，这样就相当于在救世主身边，甚至是凤凰社里建立了暗线。”
　　
　　我默然，以我现在见不得光的‘情/人’身份来说，我的确是附属于小贵族的没错，并且，为了他不在未来的某天被同事一魔杖戳死，我免不了要做出‘背叛’的事情。我的脖子顿时吃力起来，因为烦恼的脑袋变成了原来的两倍大小。
　　
　　“解除契约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阿拉斯托的话拉回了我的注意力，“只要你想办法让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契约会因为一方死亡而终止，停顿的时间由约束力的强弱决定。”
　　
　　“你让我自杀么？”他的话听起来匪夷所思。
　　
　　“心脏是个奇妙的东西，一般而言，它可以停止跳动4…6分钟的时间而生命无虞，实际上，即使没有魔药的帮助，它也能坚持更久。我曾经被认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