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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燕轶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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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场仗能全歼对手,第一是多亏了那个不停把委国高手的动向事无巨细全都传递给双玉的人,第二是中土这边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便宜。
  试想,如果禾疆的气候不是那样的湿热,植被怎么会长成那样?
  “迷踪林”——那个埋葬了委国高手的树林——又怎么会成为天一黑就伸手不见五指、藏风纳气的好地方?
  不能藏风纳气,“散怨阵”激发出来的怨气要怎么困在树林里?
  晚上树林里不够黑,戾气白雾要怎么让委国高手不起疑心?
  如果那个天坑不在,要倚靠什么来布下那个大大的局?
  如果禾疆没有“火油”这样神奇的东西,掉进坑里的人又怎么会受到致命的伤害?
  如果不是洛家一直帮助周围的寨子,那些老百姓怎么会来帮忙?怎么会人愿意舍家撇业的跟洛家走?他们怎么会奉献出火油、弩弓、炸药、房顶等物?
  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的配合,别说全歼对手了,等着被歼吧!
  所以这两次胜利,并不是玉燕玉孤两个人的胜利,她们有功劳,但是绝不是百分之百的功劳,有个三成的创意分就不错了。
  其实玉燕这个出主意的也没想到能全歼对手。
  两次暗算,玉燕其实早就都准备好了别的计策要给幸存者补刀,不过也许上天也帮中土,居然不用她操心收尾诸事。
  这边双玉和孟朝手下的高手如何断后,洛家及其他中土高手护着一干人等如何慢慢退到深山、又如何重建家园咱们暂且不提。
  容宅二玩个春秋笔法,一笔带过。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再说委国皇宫。
  在委国皇宫里、也风出发三天后,委国主正颓然的坐在龙椅上,表情沮丧之极。
  又是两百人派出去了,又是一去不回。
  委国主再怎么信心十足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他终于不得不绝望的接受摆在眼前的事实——这七百“道军”,很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七百人!
  足足七百人!
  委国的“道军”一共才有多少人?
  一共才一千人!
  而这一千人可是委国多少代国君教主辛辛苦苦攒出来的宝贝疙瘩,花费了不知多少时间、人力、物力,最后才打造出来的一支“特种部队”!
  十天之内,三分之二还多的成员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
  委国主怎么敢相信、怎么能相信、怎么舍得相信这样的结果?
  “七百人,七百顶尖的人才!”
  委国主痛苦的想:
  “就算把这些人捆了扔水里也得咕咚咕咚冒半天泡儿,怎么派进禾疆后,能无声无息的就这么没了?”
  这个三十来岁、正在壮年、野心勃勃的君主瞬间衰老了。
  可是仗还得打啊!
  委国主再也不敢添油似的往禾疆的密林里填委国高手了:这是委国高端术士力量最后的一点骨血,再也损失不起了。
  委国主改变了策略。
  于是从那以后,“道军”在委国军队里不再是一支冲锋在前的军队,而是担当着“斥候”的角色。
  委国主这样的决策暂时来看无疑是英明的——
  零散的委国“道军”高手分头行动,不再那么容易被人一网打尽。
  只是以委国高手现在的数量不能再叫“道军”了:区区三百人,也就是一个小队罢了。
  委国主把这只三百人的小队化整为零,分散的安排进军队之中,一定数量的军队分配一名高手。
  委国主以为这样就能万无一失。
  可是他忽略了两件事:
  首先,并不是只有委国才有术士高手。
  当被分割开来的委国术士和中土修士一对一发生冲突,委国高手根本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
  其次,战争是残酷的。
  乱军之中,就算修为再高也很容易陨落,须知刀剑无眼,人海也可以淹死人,陷入大军团做战的委国高手往往很憋屈的死在平常不屑一顾的凡人手上。
  最终,这一千名踌躇满志离开家乡、怀抱着各种各种各样欲望和梦想的委国高手,没有一个人能够再看哪怕一眼他们的故乡。
  一世修行,如同镜花水月;满怀壮志,沦为梦幻泡影。
  委国完了,八堂教完了,李禄费尽心思得到的这一点土地基业、还有他传承了不知多少代的这一支修行衣钵,毁于一旦,毁于他后人的野心和贪婪。
  这些,都是后话。

  待拟

  “别找了,燕儿就是在这就是在这着的道。”
  玉孤叹了口气道,同时闭上了运功过度、有些疲惫的眼睛。
  “姐姐,你发现什么了?”
  孟朝大喜过望。
  “我什么也没发现,一点儿也没发现。”
  玉孤声音有些低沉。
  “那……”
  孟朝疑惑。
  “孟朝,我有两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玉燕她……怎么了?”
  孟朝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燕儿的事一会儿再说,我要说的是你的事。”
  玉孤的口气很沉重。
  孟朝的心顿时落回了原来的地方:
  “没关系,只要玉燕姐没事,一切好说。”
  “妹妹,苍背山的风水被人破了,你老孟家的龙脉断了,孟氏王朝气数已尽。”
  出乎意料的,孟朝听到这个噩耗之后显得很平静:
  “哦,我知道了,而且我此生注定绝后,对不对?”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次轮到玉孤惊疑不定了,孟朝的反应大大超出她的预料。
  “昨天,弄月告诉我的,她是个很不错的风水师……就是胆子小了点,功夫也比较稀松。”
  玉孤回头重新打量了一眼裸奔过的侍妾,正好对方一脸得意,小下巴抬的高高的,发现自己看过来还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我早有退位之意,也不打算被家室后代牵绊,所以这两件事不算大事。姐姐,发现玉燕中的是什么咒了么?”
  玉孤叹口气,暗道孟朝心真大:
  “如果我没猜错,燕儿中的必是j□j之咒无疑。”
  孟朝也松了口气——问题不大。
  原来,所谓的j□j之咒并不是什么致命的咒语——尽管施此咒代价极大。
  j□j之咒以器载咒,以施咒者的人皮持咒,施咒人被别人杀死,咒语才会发动。
  要施j□j之咒,施咒者要将缚魂的咒语用利器刻在自己的身上;
  施咒者要找到七个心甘情愿而又意志坚定的修行人,对七人施以极为残酷的折磨、加重他们的执念,再让他们自杀,用特定的咒语剥离他们的灵魂和所有的执念,引进施咒者本人的身体;
  这样还不算,施咒者还要想办法连山川之脉也引入自己体内——到了这一步,不管最后咒成与否,施咒者都会因为妄动天地气脉而遭受天谴、断子绝孙。
  一人之身要容纳如许多的人魂、非人魂,痛苦可想而知,往往有人在引入山川之脉后受不得那样的痛苦自尽。
  故非有大毅力者,不能施此咒。
  完成上述一切步骤后,如果施咒者能忍住这样的痛苦存活七天,则j□j之咒成。
  一旦咒成,施咒人所在一定范围内的山川风水都会被破坏。
  但是这时候,施咒人还是不能离开施咒时所处的山川。
  如果施咒者离开所处的山川太远,施咒人即刻便死——施咒人若不能死于他杀,是咒不到任何人的。
  j□j之咒一旦中咒,便不可解。
  看到“便不可解”这里,大家是不是觉得这个咒很流弊、而且很为玉燕的生命安全担心?
  其实完全不需要。
  因为委国主费这么大劲才施成功的j□j之咒的效根本不是杀人。
  j□j之咒的作用,是极度的激发中咒人的七情五欲——“喜、怒、哀、乐、忧、思、恐,贪、嗔、痴、恶、欲”——同时彻底削弱中咒人“爱”的欲望。
  仅此而已。
  孟朝、玉孤知道玉燕不至于立刻有生命危险,稍微松了一口气。
  当初委国主施此咒,最大的目标不是杀谁或者伤害谁,而是断苍背山的龙脉、绝孟氏一族的后,顶好能够把孟朝也收拾了。
  玉燕不过是一不小心先碰了那把刀、代孟朝受过而已。
  这边厢,孟朝知道玉燕中了j□j之咒,心里也明白是自己一时的色心把玉燕给连累了。
  委国主的目标是她这位女王殿下,j□j之咒本轮不到玉燕受。
  “姐姐,对不住,都是我……”
  孟朝惭愧无地,真想找个地缝躲起来。
  “不知者不为罪,你也别乱想了,当务之急先把燕儿找到吧,总会有办法的。”
  玉孤面色稍微好了些,反过来安慰起这个一直以来觊觎自己的玉燕、亦友亦情敌的女子。
  可是去哪儿找这个七情六欲勃发而又擅长术法武道的玉燕呢?
  山洞里的四个人毫无头绪,一筹莫展。

  待拟

  羌屏镇是中土国千万个小镇中的一个。
  这里是标准的穷乡僻壤,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一没有出过什么流弊人物,二也没有什么提的起来的特产。
  镇上比较豪华的“基础设施”有两座:一间妓院、一座兼职旅馆的食肆。
  果然圣人的话是不差的-“食、色,性也。”
  羌屏镇穷则穷矣,此地人物风貌却是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盖因羌屏镇地处中土国与游牧民族国家箬辛、抚羌两国的交界处,诸族混居、边境贸易繁荣,故而风俗不中不夷,别具一格,连酒楼里的酒肴和妓院里的窑姐儿都是中土夷狄具有的。
  真真是民族大融合,中夷大团结。
  看日头,现在已是中午十分了,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儿。
  羌屏镇的食肆里坐满了人,几乎每个人都一手捧着个大碗喝的稀里呼噜,喝着喝着太阳穴边就现出了青筋来。
  食客碗里的热气跟不住忙活着的揉面师父、跑堂小二额头上冒出的热气一起蒸腾着,连食肆里的空气都仿佛在这样热火朝天的场景中不住扭曲。
  这儿的人爱吃面。
  个头很大石头般硬、存放很久都不变质、吃的时候不就水会噎死人的饼子,羊骨头熬汤底、下了揪面片煮成的面片汤都是百姓日常的食物。
  玉燕像身边的人一样大马金刀的叉腿坐着。
  她面前的桌子上此刻摆着一碗羊肉汤下的揪面片,一张沉甸甸十分有分量的粗麦面饼。
  面汤碗很大,大到可以给玉燕当帽子用;
  粗麦面饼也很大,竖起来可以把玉燕的脸挡的严严实实。
  玉燕一口饼、一口汤的吃着,吃相如同狼吞虎咽,速度仿佛风卷残云。
  她饿了。
  饿的前腔贴后腔,饿到她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吃、而是在往嘴里倒,饿到她觉得胃里有只手在把食物一刻不停的往喉咙里拽,饿到哪怕呛的不住咳嗽、她也停不下吞吃的动作。
  我跑了多长时间了?
  这是哪儿?
  我是在往哪个方向跑?
  这些问题的答案,玉燕通通不知道。
  从离开雅述后,玉燕就一直在不辨方向的狂奔,如果不是今天玉燕实在饿的跑不动了,她现在说不定还在跑。
  怀里的那把刀不许她停下。
  “魂断是我的,谁也不给。”
  这个念头催促着她,让她停不下来。
  玉燕一直没发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她对这把刀的占有欲已经强烈到了不合常理的地步,除了姐姐以外,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贪婪的想要占有一样东西或者人。
  贪欲让玉燕顾及不到自己身上发生的改变。
  连续不断、震天响的喈喋声之后,在周围人吃惊的侧目之下,一张死面儿大饼、挂尖儿的一大碗面汤片刻之间一点儿不剩。
  食客们不是没见过食量宽宏的大肚汉,但是吃的这么多、身材却如此瘦小的实在不多。
  莫非这小子(玉燕易容了)的肚皮有秘道通向别的什么地方?
  玉燕满意的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在记忆里,数十年来,她从来没有吃的这么饱过。
  长春宗最重养生,养生之道是很忌讳饱饮暴食的。
  吃完了东西,她困了:饱食引起了瞌睡。
  已经跑出这么远了,稍微休息下……应该也没关系吧?
  “小二,结账,然后给我找间干净点的房间,我要住店。”
  “好嘞!这位爷,您这边请!”
  店小二响亮的答应着。
  第三天的夜晚,玉燕昏昏沉沉的醒了。
  窗棂外一片漆黑,风声虎虎。
  陌生的床铺、寂静的四周、冷清的房屋: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有一种时间错乱的感觉。
  玉燕睡了很久也睡的很累,一觉醒来完全不觉得轻松解乏,只觉得全身都疼。
  她一直在做梦。
  各种各样内容乱七八糟的梦。
  她睡的不安稳不说,还觉得非常烦躁、非常焦虑,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焦虑更让她心烦意乱,形成一种恶性循环。
  于是,玉燕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发泄一下情绪。
  轻轻的推开窗子,玉燕无声无息的蹦了出去。
  玉燕的脚带着她来到了羌屏镇唯一通宵营业的地方:如意楼。
  如意楼是这里的爷们儿们找乐子的地方,偶尔也有些或老或小的姑奶奶们光顾——她们会跳着脚儿花样翻新的高声斥骂,骂“不要脸的狐狸精勾搭男人”、“没骨气的玩意一天不上窑子全身难受”。
  她们中的许多曾经也是狐狸大部队里的一员,从了良以后却开始看不起从前的姐妹,就像拿到了私掠证的海盗一样对曾经的同僚肆无忌惮的穷追猛打,极尽羞辱打压之能事。

  待拟

  当玉燕来到如意楼门口的时候,老鸨子正看着几个龟奴拿鞭子没头没脑的打一个看着差不多有十二三岁的孩子。
  龟奴手重,每一鞭下去都是一道翻卷的皮肉,打的那孩子满地乱滚。
  这孩子倒也硬气,护着脑袋随你打,别说求饶,吭也不吭一声。
  老鸨子悠然自得的坐在旁边,手里还捧着一盖碗茶,说话阴阳怪气:
  “我说小东西,打你你可别恨我,我可是为了你好!”
  “咱们如意楼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谁让客爷们玩的不痛快,妈妈我就让她活的不痛快!”
  “你坏了咱们如意楼的规矩,那就别怪妈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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