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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之龙套秦钟-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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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知道他心里想了什么,秦钟抬头道,“莫担心,我出了口气,心里已然好受多了,只是跟你母亲打了次交道。其实这事儿做不做都无所谓,毕竟那时即将收网,端王落败了,他们怕是好不到哪里去,可我总觉得还是自己动动手顺心。”
戴榕知道李氏来秦府道歉,让秦钟气得吐了血,又被送到了郊外院子里,倒是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秦钟看他眼中疑惑,便将中间故事讲了讲。他这才知道游园诗会发生的事儿,听着母亲竟然拿着秦可卿威胁秦钟,恨得咬牙切齿。
秦钟瞧他那样子,竟是已然坐不住了,怕是要找到公主家门前去,此时此刻,荣王虽然统领大局,却未登上那位置,一点事儿也不能出,便抽出手摁住了他的肩膀,劝道,“别去,陪陪我。”
那话虽然简简单单,却含着无尽的孤单落寞,戴榕叹了口气,终是压住了那股气,心道等秦钟不知道了,他再去办这事儿。然后就趁势将秦钟拉进了怀里,只是紧紧抱着,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脊背,在他耳边小声道,“日后这种事不许瞒我,若非那二奶奶机灵,你姐姐却要吃大亏的。我母亲那里你不用管,身世的事儿我已然有头绪了。”
秦钟在他怀中轻轻地吸了口气,入鼻是熟悉的味道,觉得安心极了,点了点头。
荣王早对端王一系心中有数,他下手极快,不过两日功夫,端王手下的主力便已纷纷入狱。由此联想到年后端王清洗户部的时候,果然是风水轮流转,让人心生惆怅。
端王到底也是经营多年,纵然被监禁在府中,不过一日便知道了缘由,他自是出了身冷汗,知道这是被人构陷了,那梅花钗的确是当年构陷太子的时候用来联络的,可那梅花印他早已毁掉,怎会出现在他的书房,而且那张地契,更非他的东西,最重要的是,陈家镖局不是他的势力。
唯有夹杂在兄弟间的水灏面色苍白,陈家镖局是他偷偷蓄养的人。他受够了被人欺辱的苦,所以一朝得志,所图更大。他当初认定了端王能上位,知道若是等着他上位再做这些事情八成会被人察觉,便早早的通过依附于自己的几家,于三四年间蓄养了这些人。可他为了不让人发现,与陈秋来往甚少,只凭密印,怎会有人将他们在那种时候将他们调到了长清园外,还发生了冲突?
可惜此时再想这个已然无用,事情败露了便是败露了,只要一想到二哥的下场,还有被当成弃子的母亲,水灏便闭上了嘴,他怕端王会不会像对二哥一样,将他抛出来抵罪。
几日后,听到主持一切的竟是荣王,端王才幡然悔悟,自己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荣王出身不高,样貌一般,充其量是个可用的能臣,却没想到竟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端王毕竟也算得一时枭雄,不过颓废了半日,就开始接下来的应对。他的方法十分简单有效——泣血喊冤,只求最后见一面圣上,以死一证清白。可惜,一来皇帝的身体已然差到了连早朝都上不了,二来他被太子逼宫和长清园外的械斗伤了心,实在对这个儿子没了好感,便派了荣王与张丰前来问询。
两个人来,也是公正的意思。
可惜端王并不领情。他被带出关押他的院子,见到了屋中两人时,脸上变得煞白,冲着徐然道,“此乃荣王构陷,我要求见父皇。”
徐然却似是没听见一般,对着荣王道,“我去后面看看,荣王且问便是了。”
待到徐然出了门,端王已然冷汗涟涟,他这才知道,徐然竟是荣王的人?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这个他一直并不放在心上的弟弟,他竟然一直养了条狼在身边?那么大的局,他究竟在朝中笼络了多少人?
荣王在他的目光下泰然自若,对他的疑惑不慌不乱,此时胜负已定,眼前的人不过是苟延残喘,他自不会像前面三十年一样,被他的一个眼神吓坏,拿了个茶杯,从茶壶中又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一边,冲着端王道,“三哥,不如坐下聊聊?”
荣王虽然与端王都是亲王,可一向以他马首是瞻,除了小时候不懂事外,怕是从未叫过他一声三哥,都是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句王爷,这声三哥倒是让端王有些恍然。
他瞧了一眼眼前人,终是在心中叹了口气,既然当初走上这条路,他亦有输了的准备,既是徐然也是荣王的人,这话问不问都一样了,这事儿已然无望回天。成王败寇他心中明白,自不至于放不下,此时再问如何设计的自己,也过于难堪,他拿起杯子笑道,“不知荣王要如何处置我?”
这话问得随兴、直白,其实是最好不过的试探办法,是杀他一个,还是全家都杀了,他总要心里有数。
谁料荣王却拿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淡然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还是要听父皇的意思。”说完后,他又瞧了端王一眼,“若是父皇问我,我会替三哥求情的。”
这话却出乎端王意料,他没想到荣王竟然愿意保全他,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荣王却又接着道,“咱们兄弟不多,太子哥哥已然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父皇总要难受一些,做儿子的,总要替父皇想好。”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端王自然不信,可无论如何,活着总是好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终于还是说了句谢谢,荣王随即拍拍手,便有守在外面的兵士进来,将他带了出去。
没多久,徐然才进了屋,有些疑惑地说,“此时不除根,日后却要反受其害啊!”
荣王摇头道,“父皇被长清园外的兵马吓坏了,此时怕是正想着端王心狠手辣,无父子手足之情呢。别说我提出赐死端王,便是父皇想要杀死他,我不求情,都会留个无情无义的印象,父皇怎能对我放心?这个时候,我定要做个有情有义的儿子和弟弟才对。”
“那就这么放过了他?”徐然是个武夫,想不通这些。
荣王想了想秦钟那招,望着徐然神秘莫测地说,“哪至于如此,不过是让他多活两天吧!这一局棋还未下完,让父皇亲自动手了结了他,岂不是更好。”
而秦府这边,因着不放心秦钟,戴榕却是直接歇在了这里,不过因在孝期,又有秦可卿盯着,却是跟秦钟分房睡的。饶是如此,有他在,秦钟也多吃点了饭,脸色看着好多了,这让秦可卿对戴榕的印象越加的好,甚至让望月送了宵夜来,只说谢谢他。
戴榕瞧了瞧那素点心,心道你若是知道我与秦钟的关系,怕是要将这点心扣在我头上的,不过终究面色如常的接了下来。
秦钟依旧每日跪在灵前,却是看得他很严,生怕他去找静雅公主的麻烦,坏了大事,这日,戴榕却是终于找了个理由出门——静雅公主派人来唤他归家。
84
戴榕出狱的第三日;静雅公主便让人去了戴府;唤他归家。
他与静雅公主两个;儿子没有孺慕之情;母亲没有舐犊之情;一向不和。不过此次,戴榕倒是的确有些事情;便乖乖回了公主府。
公主在他面前一向是打扮得光鲜亮丽,不似母子相见,仿若出门见客。戴榕行了个礼;便坐在了一旁,问道,“不知母亲唤儿子来有何事?”
若是老大戴松,如此长时间不见,必会说久不见母亲,儿子甚为想念,若是戴桐,怕是会直接窜过来,挨着他撒娇道,“许久不见,母亲也不想儿子。”可戴榕,无论是一年还是半年未见,从来都是这句话,仿若自己找他,除了事便是事。
静雅公主一口气便提了起来,手中的茶杯立时冲着戴榕飞去,骂道,“我好歹是你亲娘,难不成找你回来还要理由?”
茶杯飞到一半便开始下落,最后在戴榕脚边啪的一下落了地,撒了他一鞋子茶叶末,戴榕扫了一眼,也不清理,而是说,“母亲若是没什么事,儿子倒是有两件事,一是秦钟,那是我此生最爱之人,游园诗会这种事,我不希望再发生,若是我知道了,”他极为严肃地看了公主一眼,“我便拿戴松和戴桐还账。”
静雅公主哪里想到,戴榕竟是如此狠,只为了个秦钟,便要拿自己兄弟开刀,指着他就骂道,“孽子。”
戴榕根本不为所动,而是接着说道,“第二件便是我的身世,你若想告诉我,我便听着,你若是不说,我自有办法查出来。”
说罢,戴榕便起了身,静雅公主却是恨得牙根痒痒,却也不甘示弱,“就算查出来了你能怎样?”
“不!我不能怎样,”戴榕回身说道,“毕竟你是我的母亲,虽然无视我却终归将我生下来并养大,我只是给自己找个答案。当然,我希望你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我虽然对你不能做什么,但的确想找些事情,让戴松和戴桐不那么舒服。”
说罢,戴榕起身出了出了正厅,也不管后面公主这次又摔了什么。出了门,寿儿小心地问,“二爷,咱们回秦府?”
戴榕将自己的左右手捏的噼里啪啦直响,骂道,“回个屁,你家二奶奶都让人欺负到门上了,爷我就那么怂?”
寿儿一想,便知道戴榕这是准备对付李氏和水灏呢。他自是机灵,当初秦家一出事,便是他先到的,只是他身份低微,又代替不了戴府,只是在后堂帮忙,将那事儿早打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当即便道,“那李氏已经关在郊外的庄子里了,她去之前被气得吐了血,如今端王府又被查抄了,那边也换了人接手,奴才打听过了,也没送回端王府,和庄子里的奴才关在一起呢,端王府和那边都是徐然大人在管。”
徐然却是荣王心腹,他与徐然虽然打交道不多,却一直惺惺相惜,交情倒是不错,想到这里,他便吩咐道,“走。”
戴榕自不会贸然跑到兵部去,而是找了个酒楼要了个包间要了壶茶等着,让寿儿带着他的印信去兵部请人。徐然、冯瑞、李越这几日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端王的事倒是简单,但后面牵扯的人却多,都需要三人一一捋清,正是忙的时候,此刻一听竟是戴榕有请,他知道此人帮着皇帝掌管密信,却是荣王的班底,此刻荣王与皇帝权力交接之时,为了不引起皇帝怀疑,荣王的意思是,让他隐忍几年——就是在家呆上几年,想着此人不会无故跑出来找他,犹豫一下,便跟着寿儿出来了。
进了房间,两人自是相互见礼,随后徐然便道,“却不知戴大人有何事?此刻咱们不宜多见。”
戴榕倒也直接,“没多大的事儿,跟你讨个人。”
“谁?”徐然倒是猜不透戴榕这是看上哪个了。
“李氏。”不顾徐然有些愕然的脸,戴榕接着说道,“她不过一个被发配到郊外庄子上的弃妃,如今又与奴才们关在一起,求你个情儿,将她当奴才一般处置。”
戴榕与秦钟的关系,徐然亦有所耳闻,李氏去秦家道歉的事,整个京城没人不知道,戴榕趁着端王倒了为情人出气倒也说得通,只是竟是要放了她,这却是出乎意料,他摸着小胡子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准备以德报怨?”
戴榕却道,“放了不一定代表管她死活。”
徐然这两天查的就是端王府的事,对于他家的人他还真了如指掌,这侧妃李氏在送去郊外之前就吐了血,靠药吊着才活了过来,如今也是个不能受累的身体。若是放出来,无人看管,就算死不了也活不好。他摇头,“你这招却是狠。”
戴榕丝毫不愧疚,“他们母子欠了秦家三条命,秦家没有下杀手已经是仁至义尽,何况还给她自由之身?看她的命吧!”
徐然一向会做人,戴榕与荣王何等交情,日后怕是风光无限,如今卖个人情倒也合算,于是点头道,“明日晚上亥时,我的人换防。”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知其意,便没再说什么,不过又聊几句便散了。戴榕回了家也未曾给秦钟说,他虽知秦钟恨这母子,却怕他一个读书人心中有负担,这种事还是他来做便好,一个一个的,谁欠了他家钟儿的,都要还回来。只是如今水灏关在端王府里,端王未处置之前,他还得顾念荣王,不能乱动,所以,李氏便先接这头一刀吧。
进门前,让寿儿去跟侯二传了他的口信,让他去安排一切。自己瞧着秦钟正在写字,便靠了过去,装作无事,与他闲聊解闷。
二日后夜里,端王在郊外的一座小庄子竟是失了火,除了关在里面的一个弃妃被当场烧死,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损伤。不过是个没了名声的侧妃,荣王没发话,自不会有人追究,这事儿就放下了。
而谁也不知道,第二天一早,便有个哑了的烧坏了脸的妇人出现在京中的街上,无钱又可当的东西又无家可归,身体亦是不好,自然只能以乞讨为生。
四月初七早朝,皇帝诏发两条圣旨,一是自即日起,端王圈禁于端王府中,无旨不得探望。二是皇帝自称身体欠佳,已然不能主持政务,荣王人品贵重,与我年轻的时候十分相像,必能够继承大业,他将会选定吉日传位于荣王。在此之前,由荣王监国。
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天变了,端王再无翻身的可能,连摘星等人也放了出来。
因着端王事败,朝中空出许多职位,殿试也即将开考,一时间,连官员带学子让四月初的京城更为热闹,便是连庄季书也开始闭门不出,一心备考。
可惜这些都与秦钟没有任何关系,今年的殿试,包括因荣王即位明年开的恩科,还有三年后的春闱,秦钟却是都不能参加了。此时想起当时他与秦可卿的玩笑,说自己便是三年后考中状元,也本朝史上最小的,能够名留青史,便有些唏嘘,有些话果然不能乱说。
秦业过了七七之后,按着规矩,他要先将秦业的棺木送到寺庙,以便停灵,待到下葬的日子,再扶棺回金陵老家,将父母亲合葬。因着父亲与慈空大师关系极好,此事便定在了开元寺。
戴榕早就找好了一班兄弟,将丧事接手过来,四月二十日,秦钟摔了瓦后,便一路吹着唢呐,哭哭啼啼地去了开元寺。虽然没有路祭,但因着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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