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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之龙套秦钟-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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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季书慌忙将帖子夺了下来,他自是知道薛蟠是为他好,瞧着他气得那样心里自是暖暖的,安慰道,“你别将我当做纸糊的一般,我受了那么多罪才有今日,怎会对他们妥协,不过是想着,如何应对得利最大罢了。”
此时,外面正想起莺儿的声音,“两位爷,太太想请两位过去喝茶呢。”
原是宝钗小选失利,她如今已然有十五岁,已是要结亲的年岁了。庄季书连中三元,日后前途自是敞亮,王夫人怎能不动心,原先的利用也成了真心,昨日便又请了她去闲聊,其实是旁敲侧击地说了宝玉的婚事。
薛姨妈从来都是个没主意的人,姐姐问的紧了,这事儿又不好跟宝钗商量,便想起了两个儿子,便吩咐他们过来了。瞧见两人,她便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如今季书中了状元,咱们家也跟着起来了,我自是愿意你妹妹趁着这个机会嫁个好人家。可你妹妹这婚事还是不好找,一是咱们是皇商底子,终究是个商人,二是门第太高了,我怕她受委屈。”
薛姨妈瞧了瞧两个儿子的神色,看着他们都在用心听,便道,“你姨妈提的这事儿,我知道你们都觉得宝玉不成器不愿意,可毕竟知根知底,有你姨妈在,姨妈当婆婆,怕是再舒服不过了。”
这话儿听着便是糊涂,薛蟠只觉得王夫人小算盘打得太精,自己妈妈却是糊涂的纠缠不清,这事儿怕是跟她说了不下三四遍,竟还是被王夫人说动了。当即便额头青筋直跳,庄季书怎会不知这事儿,一把摁住了他,冲着薛姨妈道,“干妈不过是担心宝钗嫁到门第高的人家受委屈,依我说干妈不必这么想,宝钗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一向有主意,家中大小事也是她做主。至于人家,”他想了想道,“咱们一家人,亦不用将那些规矩,干妈还是问问宝钗的想法,总要她心中情愿才好。”
薛姨妈无奈,自是去问宝钗。薛宝钗虽是在闺阁长大,却是自幼失父,哥哥又不成器,瞧着妈妈带着他们俩个与族中人周旋,受尽了委屈,心中自有不一般的志向。听得两个哥哥问她究竟想嫁入什么家中,她踌躇一阵终是将前几日所写诗默了出来,让莺儿送到了前面。
薛蟠先接过来,却瞧见是一首诗,他不过粗通文墨,如何看得懂,却是又递给了庄季书,庄季书一瞧,上写道: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 蜂团蝶阵乱纷纷。 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他本就是聪明人,心中便明白了薛宝钗的大志向,便对着莺儿道,“去回姑娘,就说她的意思我知道了,若是干妈和薛蟠都愿意,自会想办法帮她达成心愿,那处儿并非好去处,家中日后怕也帮不上忙,让她思量好。”
莺儿当即点了头退了出去,夜里薛蟠问,庄季书才将此事说了,听得薛宝钗还是想去那地方,薛蟠自知管不住,只得叹气,又细细问了庄季书是否真有办法,庄季书道,“荣王初登大宝,怕是要纳妃选秀的,要个名额却是不难,只是日后如何,还看她自己造化。”
此事说定,薛宝钗也有了去处。只是王夫人还有些不甘心,时不时的让人接了过去聊天,薛姨妈因着那日薛蟠发脾气,自不敢随意应承,只说此事她两个哥哥做主,王夫人哪里敢跟薛蟠那不成器的打交道,此事便也暂时放下了。
庄希下了帖子,庄季书便是再忙,亦要抽空见一面,他如今被授了翰林院编修,便选了个沐休日,带了狗儿上了庄家大门。
88
庄希已然病的厉害;依旧让人扶了他下床;来见庄季书。庄季书便是再恨;也是个知礼的人;如何能让庄希就这么硬挺着;当即便道,“庄老爷还是回床上躺着吧;我在床边听一样的。”
他虽不肯叫爹,可语气却是十分缓和,庄希心中难免有些高兴。待到躺好;他便拉住了庄季书的手,哭道,“当年之事,我知道对不起你,可并非爹爹偏心,实在是科考与一条命相较,自是命重要。你年少不知离愁苦,这亲人在眼前你觉得恨,一旦逝去了才知道后悔,可那时已晚了。你们都是我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那时你们换了位置,要参加科考的是你哥哥,我亦会如此。”
这话说得的确动听,只是若仅是如此,逐出家门又如何说?庄季书微微低头,敛了眼中不屑,那庄希还以为庄季书是原先那般怯懦性子,此时是听进去了,便又道,“爹爹我身子不行了,怕是没几日活头,日后这世上唯有你们兄弟才血脉相连,日后你们还要兄弟齐心,庄家自会发扬光大。”
庄季书怎听不出其中的让他提携庄伯书之意,他当即仰起头,冲着庄希诧异道,“这却是不妥。虽然圣上赐还了我庄姓,可我当时便禀告了圣上,我早已被庄家逐出家门,已不是庄家人了。圣上仁慈,不忍我日后连个祭祀的香火都没有,便准了我自立家祠。”他瞧着庄希苍白的脸,还有后面庄伯书铁青的脸,从未如此畅快过,“所以,庄家这一脉还需伯书兄自行努力了,我们已然没有半点关系。呃,日后便是街上见了,也当不认识吧!”
“你……”庄希指着庄季书,心中有说不出的痛,他从未想过,那个懦弱的只会读书的孩子如今竟如此牙尖嘴利,“不……不孝子!”
庄季书此时终于直起腰来,从床边站起,冲着庄希道,“不孝子?庄老爷可曾做过一日的慈父?你说你一碗水端平,我且问你,为何将我逐出家门,为何将我母亲休弃,为何指使庄稼人散布谣言让我们母子住到了郊外的庄子里都不能安静?你的确是不偏心,而是将整颗心给了庄伯书了吧!让我提携他,亏你们说得出口。”
庄希身子本就不好,此时听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当即便两眼一翻,昏厥过去。庄伯书一边指挥着丫鬟们替庄希掐人中,一边让人请医生,一边冲着庄季书骂道,“他是你爹,你怎可……”
“这是你爹,非我的。”庄季书哼道,“御医我早就请来,就在门外,你放心,我怎么也不会背个气死人的罪名。只是,你要明白,我已今非昔比,收起你的小心思,老老实实的过你的日子,咱们还可两不相干,若是你敢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瞅了瞅庄希,“连他我都不在乎,何况你。”
说罢,庄季书扬长而去,庄伯书呆立原地,他知道,此人必会说到做到的。
只是庄季书为庄希请了御医,虽没有治好,却让他能苟延残喘下去,自古以来,医药费便是件要命的事,庄伯书本就入不敷出,冯瑞判的那一百两银子又做得了什么,没一年,庄家便开始当东西,又几年,庄希时而病发,庄季书每次都在抢着找了大夫来,竟是次次就救下了,让那庄希一直吊着命,庄伯书又是真孝子,这日子便一日日差了下去,卖了铺子与庄子,最后连东西都当光了,不过剩个空头宅子,庄希却依旧剩下口气。
薛蟠本来对庄季书放过庄希与庄伯书一事颇不高兴,觉得庄季书受了大委屈,当时庄季书只道,“此事人人瞧着,我一个三元及第的书生却是要名声的,怎会落井下石?你莫觉得我委屈,再过几年你再看就是了。”
薛蟠此时才知此人杀人不见血的厉害,心中难免恻恻,他倒不怕庄季书对付他,只是觉得有些夫纲不振,床笫之间又不知提了多少要求逼着庄季书一一应了,这自是后话。
倒是秦钟这面,秦可卿足足在屋中呆了半月,终是想清楚了,让如慧请了秦钟来。秦可卿此时已是消瘦得不得了,一张小脸不过巴掌大,却是苍白得厉害。秦钟难免露了担忧之色,秦可卿微微笑道,“莫担忧,不过是许久未出屋,才显得苍白些。”
秦钟点点头,“姐姐却要保重身子,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秦可卿自是答应。两人沉闷一会儿,秦可卿方才道,“那事儿我已然想清了,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却是定下的,我与他们无缘,与秦家有缘,何苦再为他们伤怀?”
听着秦可卿能想通,秦钟自是高兴,连忙道,“却是如此,姐姐也是知道,我自幼最爱缠着你的。”
这却是说得小时候的事儿,秦业虽然将秦钟看得跟眼珠子似得,可他毕竟要去衙门办公的,平日里便是秦可卿哄着秦钟。秦钟小时便长得十分精致,跟个妹妹似得,秦可卿如何能不疼他,两人自是关系亲密。
如今想起那些小时岁月,却恍如眼前,秦可卿忍不住道,“那时可是太调皮了,明明单薄的不得了,却是爬树上墙什么都敢干,我倒是日日提心吊胆,生怕你伤着了。”
“姐姐就爱操心。”秦钟哼道。
姐弟两人又是说了会儿,待到在无话可说时,秦可卿才突然郑重起来,握住了秦钟的手道,“钟儿,那些身世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于我来说,并未有任何意义。你若是要借着我这身份做些什么,便放心去吧!我并非不知好歹的人,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谁将我推入火坑,谁将我救出生天,我心里明白得很。”
说这话时,秦可卿万分郑重,秦钟知道,她这是下定了决心,站在自己身后,只觉得心中暖意肆流,点了头道,“姐姐放心。”
秦钟所要办的那事却需天时地利人和,自然不能操之过急,他心中有数,便给荣王传了密信,至于何时开始,还要看荣王的命令。倒是戴榕,因听着秦钟的提点,便与冯瑞打了招呼,要去刑部大牢提审赖升。
戴榕原本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如今荣王上位,这等前朝红人最是容易失宠,冯瑞因着审判许岚之事,得了荣王不少青眼,对戴榕便有些懈怠。
那牢头哼哼唧唧地说道,“戴大人要见人,若是原先也不算什么。只是荣王殿下刚刚下了手谕,说是严守成规,小的哪里敢放人进去?戴大人还是莫为难小的了。”
这般推辞戴榕怎会看不出,一出了牢门,那寿儿便气哄哄道,“若是原先,怕早是撅着屁股去开门了,如今竟是这般推脱,定是那冯瑞老儿狗眼看人低。”
戴榕啪的一下赏了他一个大脑瓜嘣,骂道,“冯瑞是从一品的大员,比你家二爷我没撤职的时候官还大呢!老儿老儿的,你不能去了名字再骂?”
那寿儿当即认错,又开始叽里咕噜地将冯瑞变着法子损了半日,倒是让戴榕心情好了不少,他原本是皇帝心腹,又被罢了官,若是突然起复,怕是皇帝心中有所想法,为了稳妥起见,荣王便未曾给他安排职务。如今瞧来,复职不太可能,求个手令倒是可行,待他一鼓作气将身世之事查明,也好无牵无挂跟着秦钟去金陵。
想到此,戴榕便去了荣王府中。荣王如今监国,却是比原先忙碌了许多,好在荣王府的管家刘宏知道戴榕与荣王的关系,速速的将人迎进了外书房中,上了茶后道,“戴大人怕是要等等,王爷那边如今还有不少大臣呢,依着这几日的样子看,怕是要到戌时才能散了。”
戴榕笑道,“无碍,你去忙吧,我等着便是。”
果然,待到戌时二刻,荣王才颇为疲惫的推门进来,瞧着他便道,“你终于肯出门了,怎的,闲不住了。”
戴榕回道,“却不是这事儿,是我想查查我那身世,不过要去刑部提审几个人,求您给个手谕,我也好名正言顺。”
这话说得却是生分,荣王与他自幼相熟,如何听不出来其中的疏离,他自是知道一旦大位已定,这不过早晚之事,便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苦,以你的性子,怕是在刑部那里碰了钉子吧,冯瑞那老儿最是见风使舵之辈,你如今无官无爵,他怕是不肯放你。”荣王坦诚道,“咱们是姑表兄弟,又是一起长大,你何苦跟我还绕弯弯?”
荣王一向善于揣度人心,戴榕也没想着瞒他,只是不愿说罢了,听着这话,便道,“我不是跟你生分,而是瞧你忙,不想让你分神。”想了想他又道,“你也知道,我自小便对自己的身世起疑,如今知道了个大概,却还是想弄清楚当年究竟是何事。也算了了心愿吧。”
这事儿荣王心里有数,自不会驳回他,只是戴榕却是可用之人,如今不能入朝为官,自己便少了个臂膀,于是劝道,“其实你已自立,又有了秦钟,你母亲那边的事儿再多也不过是幼时记忆罢了,便是你查出什么来又如何,她终究是你母亲。如今我马上将要即位,太子党和端王党牵连了不少朝廷大员,正是用人之际,倒不如你将心思放在这里,若是出了成绩,怕是你母亲便回心转意了。你那一兄一弟资质都一般,怕成不了大器。”
戴榕、庄季书、秦钟都是荣王的班底,若是真想出力,怕是高官厚禄在未来十几年内都可得。可狡兔死,走狗烹,他与秦钟早已商定,借着陪他回金陵守孝之事,日后便不再回京。因此,听着荣王的话,他只是笑道,“你也知道,钟儿如今正是心情不定之时,我却要多陪陪他,还是等等吧。”
话已至此,荣王此时还不是登上了帝位变得无情的皇帝,那点兄弟情义看得颇重,自然不好勉强,便点头道,“罢了,我也不勉强你,我给你一道手令,就说让你代我问案,可随意出入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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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赖升被宁国府扔出了当了替罪羊;纵然宁国府待他家恩重如山;可赖升想着自己将要为此送了命;心中怎甘心?只是此事已定;他又无力更改;他们赖家还靠着宁国府过日子,只能日日在牢中叹气。
其实让赖升吐出真话;有两种方法,一是直接审理,这样赖升到可能闭嘴不谈甚至借此提条件;不过速度快,二是找个犯人套话,这样倒是妥当点,不过时间要长些。
戴榕如何愿意久等,第二日便拿着荣王的手令去了刑部大牢。那牢头瞧见戴榕又来了,便堆出一副笑脸,有些为难地道,“戴大人,你何苦为难小的,若是能放您进去,小的如何敢拦着……”
这话还未说完,寿儿便将那张手令贴在了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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