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侦探八云]调戏猫咪的一百种方法-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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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著白眼、他的脸色有如死人一般惨白，而且——白色衬衫的腹部部分被染得一片鲜红。
　　——是血。
　　「后藤警官，请振作一点！」石井忍住不断发抖的双脚，用力摇晃著后藤的身体。
　　但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死了——。像是要否定这个想法似地、石井摇了摇头。
　　「后藤警官！你醒醒啊！」石井用尽积存在丹田的力量，大声喊叫道。
　　「吵死了、蠢蛋！」
　　头顶受到冲击，石井突然跳了起来。呈现在眼前的情景，跟刚才完全不同。
　　咦？这里是他自己的办公桌，而且现在也不是晚上——
　　「你给我清醒一点！」石井头上又落下一记铁拳。
　　抬头一看，刚才应该已经死掉的后藤就站在那里，连神探可伦坡看了都会皱眉的皱巴巴衬衫上并没有血迹，他像只恶鬼般、岔开脚站在石井面前。
　　原来，刚刚是在作梦——
　　石井现在才终於恍然大悟，由於昨晚熬夜工作，黎明时想稍微睡一下，於是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是因为那样才会做那种梦的吧。
　　「你要发呆到什麼时候！」后藤怒吼道，再次抡起拳头。
　　「噫。对、对、对不起！」石井反射性地抱住头，发出近乎惨叫的声音。
　　「你们好像很愉快嘛。」
　　门口传来一道声音，那是有如喝醉酒般、富有特徵的沙哑嗓音。
　　视线移了过去，站在那里的是刑事课长宫川。
　　前任刑事课长井手内因三个月前的那起事件辞职了，他是调来接任这个职位的人。虽然外表是个身材矮小、年约四十的男人，却不会让人有软弱的印象，平头加上粗眉，还有底下锐利的眼光，感觉会让人误以为他就是那样的人。
　　如果是这个人，或许可以徒手杀死一只熊也说不定。石井是认真的这麼想。
　　「怎麼可能愉快，昨天都没睡。」后藤真实地露出倦怠的表情。
　　「你们到现在都经常无所事事吧。」
　　宫川的话说得也有道理。
　　只有后藤与石井这两人所属的「未解决案件特别搜查室」，跟它极有派头的名称相反，像便利屋似的、有大半时间都是变成其他部门的支援人员。
　　前刑事课长在任时还无所谓，但自从宫川调过来后，情况一夕之间改变了。
　　这个部门原本的工作就是被命令重新调查尚未结案的事件，听起来好像是没什麼大不了的工作，但员警的犯罪检举率逐年下降，现今甚至陷入20％不到的低迷状态。
　　目前日本每年会发生六百万件案件，其中当然他们只负责管辖区内的事件，尽管如此，那仍然是非常惊人的数字。
　　「那你又是来干嘛的？如果是来揶揄我的话就请你回去。」后藤不欢迎似地挖著耳朵说道。
　　「我可没闲到特地来揶揄你。」宫川用鼻子哼了一声。
　　听起来像是在互相责骂的对话，其实并没有恶意，在石井眼里看来不过是在闹著玩罢了。
　　从别人那里听说，宫川在后藤还是新人警官的时候，曾经跟他组成搭档，所以才会这麼了解吧。
　　「如果不是揶揄那你是来干嘛的？」后藤从口袋里拿出菸并点了火。
　　宫川目光锐利地瞪了下后藤。
　　「你明知道我在戒菸还点火？」
　　「都已经吸了、继续吸下去不就好？」后藤把菸递给宫川，但宫川却逃避似地移开了视线
　　「我孙子啊……讨厌菸的味道。」
　　「人真的是会变的耶，老爷爷。」后藤以戏弄般的口吻说道。
　　「罗唆！」宫川用手指戳著后藤胸口怒吼道，震撼的魄力让石井的脚忍不住发抖。
　　「那你到底是来做什麼的？」后藤在菸灰缸里点了点菸，再度拉回原来的话题。
　　「其实，我有件工作要拜托你们去做。」宫川把手上的资料丢向后藤。
　　「叫你们刑事课去做不就好了。」
　　「我话说在前头，你们这个部门也是隶属於我们刑事课底下的喔。」
　　「是、是，您说的是。」后藤像闹情绪的小孩般翘著嘴，拿起资料不情愿地胡乱翻阅著。
　　「这个，不就是户部贤吾那起案件吗？」翻阅资料的手蓦然停住，后藤喃喃自语说道。
　　那起事件石井也略之一二。就是在一个月前，用铁鎚打死亲生父亲的男人——。
　　警方趁凶嫌犯案后还停留在现场时便紧急逮补，事后调查发现嫌犯被教唆称其心神丧失，检察官於是将他转送给专科医师做正式鉴定，然后在鉴定中，户部逃走了——。
　　当时还袭击了负责诊疗的女医师，抵抗的同时还拿起放在附近的剪刀刺了户部，诊疗所现场残留大量血迹。
　　由於负伤在身、必定跑不了太远，但警方展开搜索至今已过了一个月，仍然掌握不到任何消息。
　　「我希望你们也加入搜查行列。」
　　「你是说真的吗？这不是增加搜查人数就能解决的事吧？」
　　「我可没说要你们参加区域搜查。」宫川驳回后藤的不满。
　　「不是要调查，那是要我们到处张贴海报吗？」后藤开玩笑道。
　　「别闹了！」宫川说著，一巴掌猛拍了下后藤的后脑杓。
　　「呜啊！」石井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叫了出声。
　　竟然能让后藤警官甘拜下风，多麼可怕的人啊。
　　「刺伤那个户部的大胆女医生，自愿要协助警官办案。」
　　「详述案发经过吗？」
　　「不，是要进行那个人……侧、侧侧……」
　　「人物侧写。」石井补充了宫川讲不出来的名词。
　　「噢，对，就是人物侧写。她说这麼做或许能找到嫌犯。」
　　「你该不会是要我去帮她忙吧？」后藤明显露出不高兴的感觉。
　　外国警方利用人物侧写进行搜查是家常便饭，但日本比起其他国家还是落后很多，后藤现在的反应也是如此，对他来说根本不知道人物侧写究竟是什麼东西。
　　「那份资料里有对方的联络方式，希望你们能够出动。」
　　「外行人插什麼手啊！」后藤焦躁地拍了拍桌。
　　「别这麼说嘛，总之这件事就交给你们罗，随时向我报告。」宫川安抚似地拍拍后藤的背，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简直就像是暴风般的人——。
　　「受不了，尽塞些麻烦事给我。我们这里也已经精疲力尽了。」后藤把资料丢到桌上抱怨著。
　　不过，石井觉得他嘴上说的话和内心正好相反。
　　自从宫川来了以后，工作内容和之前是无法相比的辛苦，后藤虽然对此大感不满，但眼神比以前更加有光彩也是不争的事实。
　　后藤，该不会是不忙起来就没干劲的类型吧？
　　「喂！石井！要走了！」后藤不知不觉已经站在门口。
　　「啊，好的。」石井慌张地跑了起来。
　　然后跌倒了——。
　　/
　　宣告第四节课结束的钟声响起──
　　“那么今天就上到这里。”
　　我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舒了一口气。
　　上午的课程总算结束了。
　　若问我表现得好不好，很遗憾并没有。上课中，有时候说的话会突然变的极为学术，每当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驹井就会小声地给予建议。
　　要是没有她的帮忙，恐怕上课到一半就会变成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了。
　　“很抱歉给您添了麻烦。”
　　“对第一次教课的人来说做得很不错了。你会慢慢习惯的。”驹井笑着鼓励低头道歉的我。
　　“是这样的吗？”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小朋友们开始并桌、推送装着饭菜的拖车和餐具进来，进行营养午餐的准备。
　　“晴香老师，今天要来我们组哦。”
　　两个小女孩拉住了我的手，是麻衣子跟绘理。
　　她们两个总是待在一起，就像双胞胎般非常相似。
　　“啊、嗯。”
　　“快过来嘛。”
　　我被麻衣子跟绘理拉着、坐到一张为我准备的矮凳上。
　　“呐，老师，你有男朋友吗？”提出问题的是麻衣子，突如其来就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正在应征中哦。”
　　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但我却挥开他而做了这样的回答。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这次提问的是绘理。
　　我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也有过喜欢的男孩子，但当时并没有意识到男朋友或女朋友这种关系。
　　“这样啊，还是温柔善良的人比较好吧？”
　　补充说明，虽然有点别扭，但一旦有事就变得很可靠的人。
　　接着像是“第一次交男朋友是什么时候”、“接吻过了吗？”这些令人招架不住的问题都纷纷出笼了。
　　这方面的问题，真的很难回答。虽说是小朋友，要是用暧昧的回答或说谎来搪塞是不会被她们接受的吧。
　　我在受到困难的问题攻击之时，配膳也已结束，学生们全都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大家都到齐了吧？”
　　学生们异口同声地说“是的”来回答驹井的问题。
　　“老师，真人不在位子上。”坐在我隔壁的麻衣子稍微慢半拍地开口说道。
　　抬头一看，我斜对面的座位是空的，我这才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就没看到真人了。
　　“咦，又来了。”
　　“管他的，我们先吃吧。”
　　“那家伙很讨厌。”
　　“就是说啊，他还说他可以看到幽灵咧。”
　　“欸！不会吧！”
　　教室里议论纷纷，驹井愣了愣，吐出了口长长的叹息。
　　从学生们的反应来看，似乎过去也曾经发生过好几次同样的事。
　　我站起来走向驹井，提议“我去找他”，驹井思考了一下后，则以“拜托你了”来回答。
　　“我明白了。”
　　正要走出教室的时候，我待的那个小组的孩子们发出“耶耶～”的声音表示不满。
　　“那种人别管他不就好了。”有个人说。
　　那是霸凌。不能够漠视这种言论。就在我这么想的当时，驹井站了起来。
　　“我们不是约好不可以再说这种话吗？大家都是同学，如果自己也被这么说不是会很难过吗？”
　　驹井不是对特定的人、而是向班上全体学生呼吁。
　　“小泽同学，拜托你啰。”
　　“好的。”
　　我回应后便出了教室。
　　那孩子究竟去哪里了呢──
　　我脑海里浮现大森真人的脸。
　　跟他一句话都还没有交谈过。
　　但我很在意他，那孩子给人的感觉明显跟其他人不同，总是离得远远的，独自一人。
　　他有着不像小学生的冷漠眼神，说不定，他有什么很难解决的问题无法告诉他人。
　　我也很在意刚才其他学生们说的话。
　　──可以看见幽灵。
　　跟那个人越来越像了，我如此想到。
　　/
　　我从五年四班教室位处的四楼至一楼，到处在校舍中寻找真人。
　　厕所是一定找过的，其他像图书室、保健室等等没有上锁的地方也全都确认过了。
　　但是，还是找不到真人。
　　要是跑进其他班级里，级任导师应该会发现。真人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呢？
　　还没找过的只剩下校园里跟体育馆了。
　　我走到职员用的鞋柜前，拿出一双浅口无扣带皮鞋穿上，走出校舍。当我巡视过校内、走过中庭绕到校舍背面时，终于发现了真人的身影。
　　他倚靠在墙壁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游泳池看。
　　游泳池？我思忖道，莫非。。。。。。
　　我刚想过去，却发现真人面前还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于是打住了脚步。
　　男人发色斑白、削瘦到像是生病一般，两眼怒目圆睁。是教务主任今野。
　　今野指着真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就在我看到他们的同时，今野往真人的胸口一压将他推倒，真人摇摇晃晃地失去平衡，便向后跌坐在地。
　　这样不行，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之后，我朝他们走了过去。
　　“请住手。”我说道。我看着今野，盯着他那眼窝塌陷的双目。“做出这种事情，对于教导主任的您的形象可是不好的呢。”
　　“你是谁啊？莫名奇妙就闯进来插嘴。”今野不高兴地环抱起胸对我说道。
　　“我是来贵校实习的小泽。”我微笑着说道，“今天是第一次上课的日子，这孩子在吃午饭的时候不见了人影，于是我便出来找他，给您增添了不便真是抱歉。”
　　“啧。”今野睥睨着我，“态度还算可以，但是这小孩偷了我的东西，可不能善罢甘休啊。”
　　“他竟然做了这种事？”我故作惊讶道，“哎呀这可是不得了，可不是当做恶作剧就能解决的问题呢。”
　　“就是说啊。”今野朝我大倒苦水，“这么小的年纪就这样，今后可怎么办才好！”
　　“那么，不知道这孩子偷了您什么东西呢？”我问道。
　　“额这就不是你管的了的事了，”今野不耐烦的想挥开我，逼近真人。
　　“啊呀啊呀，”我微笑道，“这可不行呢。”
　　今野抬起头怒视着我，“你这。。。。。。！”他话没说到一半，愣住了。
　　“在拿出证据之前，我的学生可不能这么轻易的交给你啊。”我微笑的说道。眸中一抹红色飞快的划过。
　　“快把偷走的东西交出来。”今野回过神来，推开我，逼近真人。
　　真人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啊拉，”我笑道，“似乎并没有这回事呢，那么，教导主任，这孩子交给我可以吗？”
　　“他明明拿了我的东西！”今野不依不饶的说道。
　　“是这个吗？”我故作思索了一会，拿出一个东西说道，“来之前我在路上捡的，或许是您不经意间掉在哪个地方了吧。”
　　“正是这个，看来是我误会了。”今野满意地收下那个东西，塞进西装外套口袋里。“那我走了。”
　　“为什么？”看着今野走了以后，真人问我。
　　事实上，今野拿走的只不过是我随手摘下的一片树叶而已。
　　“啊咧？”我转过身，“真人君想问的，是为什么我帮真人君撒谎，还是为什么我知道真人君拿了他的东西呢？”
　　真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他没有回答，而是带着惊讶与困惑交杂的表情站在那里。也许是两个都有吧。
　　“呐，真人。”我伸手握住真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