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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循环2门岭怪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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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藤明月说:“这话从我嘴里讲出来是有些不太合适,很容易被人误解为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常言道卖瓜的不说瓜苦,卖酒的不说酒薄,也难怪你不信,换了我是你我也不信,但有机会你到外边打听打听,我们这种胶带对付跌打损伤,绝对是治一个好一个,治一百好俩五十,连那男女老幼五劳七伤春秋前后咳嗽痰喘都捎带着给治了,气死华佗啊。”
臭鱼在旁拆台说:“你就轮圆了吹吧,如果真有这种胶带,全世界医院早都得关门大吉了。”
或许是心理暗示的作用,也或许是我把藤明月脚踝的血脉揉开了,反正她缠上胶带后就没有先前那么疼痛了。我正想趁机自夸一番,以证明臭鱼毫无见识,却听一旁的阿豪低声叫道:“你们看那边,那是什么呀?”
我们站起身顺着阿豪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远处有片暗红色的光斑若隐若现,但视线被雨雾遮挡,看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在那发光。
黑漆漆的森林神秘莫测,我们都以为那是灯光,而且能用肉眼直接看到,应该不是高速公路上的亡魂。有灯光的地方就该有人家,虽是吉凶难测,却总归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强似摸着黑在林子里乱转。
我们四个人寻着那道光往前走。地势渐行渐低,感觉像是走进了一条山谷深处。也许是茂密阴森的大树遮蔽了天空,走到其中已觉察不到还在降雨,潮湿阴郁之气刺鼻,野生蘑菇布满有着青苔的洞穴,到处都笼罩着薄薄的雾气。先前站在地势较高的位置,能够看到那片微光,而穿行在林海中就找不到参照物了,只能凭着直觉往低处走。阴郁的森林越走越深,眼中所见皆是漆黑一团。
树木密密麻麻,地面上落满朽枝腐叶。我们提心吊胆,脚步变得迟缓下来,犹豫着是否还要继续深入。这时我发现前面有个白乎乎的物体,离近了仔细一看,发现是座古代的石碑,极高极大,碑上缠满了枯藤,暴露在外的部分,都雕着古怪狰狞的人脸。
臭鱼骂道:“操他大爷的,我记得好像坟头前边才立着这种东西,这地方怎么会有古坟呢?”
阿豪拨开枯枝败叶,用手电照过去观看,奇道:“这不是老坟前的墓碑,你瞧上边还刻着字……”
我闻听此言也凑上前看个究竟,只见碑上刻有三个篆字,笔画繁多,我相了半天面,结果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臭鱼的文化底子远不如我,而阿豪也辨认不出,我们仨算是“猴吃芥末——净剩瞪眼了”。
这时听藤明月说,石碑上的三个字是——“殛神村”。



殛神村(二)


我有些纳闷地问道:“这三个字连我们都认不出,你能识得?”
藤明月说:“我以前临摹书法碑帖,所以认识几个。”
阿豪喃喃自语地说道:“殛神村……这似乎是个地名……”他又问藤明月:“殛是不是诛灭的意思?”
藤明月点了点头,据她所言,以往有“雷殛”之说。比如某人恶贯满盈,被雷电贯胸而死,便被称为“雷殛”,是受上天所诛。但“殛神村”的名字实在太奇怪了,如果从字面上直接解释,即是将神灵诛灭,是个杀死过神的村子。
我不以为然:“这块石碑形制古朴,至少是几百年前所留。以前的人最是迷信,虽然喜欢谈奇说怪,但也讲究敬畏天地祭祀鬼神,哪有村子敢用这种地名,没准是咱们认错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臭鱼在石碑旁找到了一条被遮住的路径,顺着荒芜的路径向前,可以看到森林深处有片微弱的光亮,好像是个亮着灯火的村子。
“殛神村”若与古碑同存,那真可谓是年代久远了。它何以能够僻处深山与世隔绝至今?我不免怀疑此地与那闹鬼的药铺相似,只怕也不是个安稳的所在。
可众人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一个个冻得嘴唇发紫牙关打颤,只想尽快找个遮风的地方避险。当下顾不上多想,寻着亮光向前摸索,穿过森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屋舍俨然,确实是个隐在群山环抱之中的村子。
那村中的房屋齐齐整整,形状结构都是一模一样。家家关门闭户,屋里黑压压的没有灯光,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地面上还挖了许多圆形深坑,不过三米多深,内壁砌以青砖,很是平整,大的直径有十几米,小的就如同普通的井口。
我走南闯北,自认为有些见识,却也不知道村子里挖这么多圆坑用来做什么,就问阿豪见没见过?
阿豪摇头表示从未见过,甚至都没听过有这种事。看来这“殛神村”荒废破败,很多年前就没人居住了。
我又说:“这个村子还有个很古怪的地方,怎么家家户户的房屋都一个样子,连房门上帖的神祗都没半点区别?”
臭鱼大咧咧地说:“我看房屋结构相同,可也不算什么怪事,咱用不着少见多怪。”
我们边说边行,走到村子里面,只见屋舍连绵中耸立着一座大殿。殿门前没有匾额,殿顶长满了蒿草,里面同样是死气沉沉的鸦雀无声,使人望而怯步。这似乎是“殛神村”里的一座神庙,从远处看到发出光亮的位置,还在更深的地方。
我到此已是筋疲力尽,提议先到这古殿中歇息片刻,找些枯柴拢堆火烘干了衣服。
藤明月觉得这座大殿阴森恐怖,天晓得里面供着什么牛鬼蛇神,还是别进去招惹为妙。附近空置的房舍众多,不如随便找间屋子,照样可以烤火取暖。
阿豪说藤明月所言在理:“这深山里的村子毫无生气,咱们在里面走了很久,别说鸡犬相闻了,就连蟾蜍蟋蟀的鸣叫声都听不到,更没看见半个活物,大伙凡事小心才对。”
我和臭鱼也没有任何异议,当即走到旁边一间房舍前,推开门,屋里漆黑无光,地面积了一层灰尘,我用手电筒四处照看,但见空荡荡四壁陡然,照到墙角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站着个人,吓得我险些瘫坐在地。
其余三人跟进来将我扶起,再看屋内那人动也不动,我硬着头皮往那人脸上照了照,原来是个圆面大耳的妇人。眉目细长,阔口直鼻,脸上厚施脂粉,两颊还涂着鲜艳的腮红。这屋里并没有尸臭,看不出是死人还是活人。
我们看得触目惊心,都怔在原地不知该进该退,我发现房内还有里屋,随手往里面照视:只见屋子里还站着另外两个人,穿着打扮身量高矮,甚至面容五官,都和先前那个妇人毫无分别,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
阿豪疑道:“全是死人?”
我说:“看起来确实不是活人,可怎么都长得这么像?它们的爹妈莫非是台复印机?”
藤明月说道:“亏你想得出,应该是同时所生的三胞胎。这屋里有死人,咱们还是别进去了。”
臭鱼说:“死人就比活人少口气,有什么可怕的?我看这屋里的人要真是死尸,早该腐烂发臭了,可屋里什么味道也没有,没准都是摆着吓唬鬼的假人……”
我觉得事情古怪,“殛神村”好像已经数百年前就没人居住了,这个古老的村子一定发生过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也不知屋里这三个人死去多少年了,为何没有腐烂成枯骨?或许真被臭鱼说中了,想到这我凑近去看那女尸,却见皮肤上带有毛孔,倒不是假人。
我正待再仔细看看,忽听那死人嘴里“咕咕哝哝”一阵怪响,听得人脑瓜皮都是麻的。而那死尸竟然缓缓抬起头来,睁开了两眼,伸手向我抓来。我急忙向后退开,但稍慢了半步,被那女尸的爪子抓住肩头。顿时撕开了几道口子,我被其余三人拖住,跌跌撞撞的一同逃到外边。
雾气越来越浓,外面影影绰绰,似乎村中每间房屋里的死人都出来了,那些人都和行尸似的没有半分活气,最可怕的是不论男女大小,皆是圆头圆脑的一张大脸,长得没有任何分别。整个村子的房屋一模一样,里面的死人脸面也别无二致,这情形在噩梦里也不曾得见。我们几个人吓得胆都寒了,怎么可能所有人都长了一张脸?
众人眼见无路可逃,只得躲进了那座黑咕隆咚的大殿,阿豪和臭鱼关上厚重的殿门,顶上了一人多粗的门栓。
我心中“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用手电照向殿内,发现大殿里塑着几尊泥胎神像,摆有供桌和儿臂粗细的牛油巨烛。皆是积灰数寸,后门落着大栓。又让藤明月察看我肩头的伤势,见没有伤及筋骨,这才稍稍放心。
臭鱼顶住殿门,喘着粗气骂道:“我日他亲大爷的,咱这是进了僵尸村了,亏得闪得快,慢上半步就被它们撕成点心吃了。”
阿豪皱眉道:“即便都是僵尸,也不可能相貌完全一样。你们刚才瞧见没有?这村子里每个人的脸都很相似,已经不能用相似来形容了,几乎就是一个模样。”
藤明月怕上心来:“世人相貌千差万别,纵有容貌相似得紧,也不该整个村子里的人都长得一样,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存在?”
阿豪说大伙得做好心里准备了,今天恐怕真遇上过不去的坎儿了。此前在药铺里听说这门岭中有座唐代古墓,解放前还有人在这深山里吃了“肉身菩萨”,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咱们开车在高速公路上怎么也出不去,又误入了全是死人的“殛神村”。还有停滞不前的时间,我想这些事情一定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
阿豪说到这问我:“你当初遇见过尸蛊,你觉得这村子里的人是不是都变成尸蛊了?”
我说肯定不是,当年坠机事件的幸存者变成了尸蛊,但隔了几十年还保持着她原本的面容,与“殛神村”里的死人完全不同。
藤明月感到处境绝望,估计失踪的陆雅楠也已遭遇不测,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我劝了她几句,忽然有个念头涌上脑海,立刻对阿豪说:“我看到村子里那些死人的脸上,就突然想到一件事。”



殛神村(三)


阿豪等人都有几分诧异:“村中那些死人的脸怎么了?”
我说据闻有种“恐怖谷”理论,那是一个对非人物体感觉的假设,在七十年代由日本专家森昌弘提出。他认为制造出来的东西,无论多么与人类相似,但因其自身没有生命,总会与活人不太一样,哪怕这些区别只是百分之一,也会时刻凸显出来,让人觉得非常僵硬恐怖,有种面对行尸走肉的恐惧。
我个人是这么理解——死物和有活物之间存在的距离,即是“恐怖谷”,当然它是否符合原意我就管不着了。刚才看到村子里那些死人的脸,我就突然想到了“恐怖谷”。“殛神村”里的房舍相同也就罢了,可所有人的脸完全一样,这件事如何解释?我觉得不管那些人是生是死,它们都绝对不属于人类,而是某些无法穿越“恐怖谷”的东西。
阿豪最先理解了我的意思,整个村子里的死人脸面相似,已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况且那些死者的脸实在古怪,虽然眼目口鼻具备,却极为僪诡怪诞,就如同没有生命的泥胎造像,很难想象活人长成那副尊容会是什么效果。
臭鱼挠头道:“我可越听越糊涂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村子里那些活死人,难道不是僵尸吗?”
我说:“我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耐,出门没带前后眼,否则咱们也不会困在此地了,我只能告诉你,如今在村子里发生尸变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却像殉葬埋祭的土俑,所以这村子里的房屋男女,都跟从一个模子里抠出来似的。”
阿豪说:“这种可能性还真不小,可那些死人都有皮肉毛发,也不太像是土俑作祟,再说又是谁,出于什么目的造了这座村子,这些事咱们就猜想不透了。我看殿中甚是阴冷,不如把那供桌拆了点堆火,一来能够取暖,二来还可以用火把防身,然后再合计个脱身之策。”
众人齐声称是,阿豪和臭鱼当即去拆那供桌,桌上有现成的牛油蜡烛和帷幔,亦都是可燃之物。他们俩见我肩膀疼得厉害,就让我和腾明月守着殿门别动。
我坐在地上告诉藤明月不用过于担心,只要有我们三个人在,遇上再大的危难也能履险如夷。阿豪虽然跟我认识的年头不多,但这个老广很讲义气,为人多谋善断,跟我也是过命的交情。那臭鱼以前在体校武术队练过把式,十八般兵器样样拿得起来,谁他都敢打,尤其善使刀枪棍棒。刀是百般兵刃之祖,枪是百般兵刃之鬼,常言说得好:“救命的枪,舍命的刀”,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花枪容易学,又好护身,练刀却很危险,得豁出命去才能练成,不过这座大殿里也没有刀枪,只能拆个桌子腿当棍子使了。兵刃中棍棒为王,你别瞧我不会练,但我懂得这些门道,等会儿我让臭鱼给你耍两趟看看……
臭鱼拆着桌子骂道:“日你大爷的,我看你小子伤得还是不重,死到临头了还能侃呢?”
我说:“臭鱼我操你舅舅,你再骂我大爷信不信我把你武功废了?”
藤明月对我说:“好了,你先别逞能了,我问问你,你说解放前一架飞机坠毁在门岭,有幸存者吃了肉身菩萨,从而变得不死不老的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说此事应该不假,以前也确实有过吃唐僧肉能够长生不死的传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妖怪抓住了唐僧,都不肯立刻生吞活剥,偏要等着唐僧的徒弟来救,平白错过了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因为那唐僧长老不能随便吃,狮驼岭金翅大鹏曾说过:“唐僧不劲吓,一吓肉就酸了,必须沐浴熏香放在笼屉里慢火蒸熟,这样的人肉吃下去才有效果。”
藤明月道:“你怎么就知道东拉西扯?我是想问你肉身菩萨是长了什么样的脸,你说这村中古庙里供的神像,会不会就是那具肉身菩萨?”
我说你要是不提我还真没想到,这“殛神村”的名字十分奇怪,或许正是村民把菩萨神灵吃了,受到诅咒才都变成这副模样。可那次飞机坠毁事件的幸存者,是在一处悬崖峭壁上找到了“肉身菩萨”,而咱们此刻发现的村子,则位于群山环抱的盆地当中,所以两者并不是同一地点。但这殿内供奉的神像,也有可能就是“肉身菩萨”生前的样子。
我所知的那起坠机事件,毕竟发生在很多年前,除了一名幸存者得以生还,其余的当事人全都死了。所谓的“肉身菩萨”,也只是从这唯一的幸存者口中吐露,无法证实是否属实。其实我也不相信有什么“肉身菩萨”存在,佛门广大,向来以度人为本,菩萨肉怎么会让人变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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