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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第一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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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会想到这两只飞足,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垂莲柱上呢。
独眼离“五足兽”很近,而且他手中的“雨金刚”还遮住他的视线,他根本不知道有东西飞来,他肯定是逃不掉了。但他知道害怕,他知道防御,他缩在“雨金刚”里,所以那只飞足只是撞在“雨金刚”的伞面上。还有一只飞足飞向独眼的身后,那本来是鲁承祖的位置,但他已经往后退了几步,所以这一只掉在地上。
两只飞足落空了,它们都没碰到人。但这并不意味扣儿松了,更不代表坎面儿解了,相反的是,这道扣儿才刚开始。因为那两只飞足并没有停住,他们是两只活的飞足。
飞向独眼的那只,一撞之后,马上转向,绕独眼飞行半周。随后落地,其实只是在地上轻轻一碰,又向上斜飞而起,但飞不多高,又再次转向。掉在地上的同样如此,地上一碰之后马上转向继续朝鲁承祖飞去,由于速度太快,鲁承祖根本没看清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左手一抬护住面目,但那飞足并未撞到他就又转向,绕行一段后,再次碰地飞起。
这两只飞足就象是两只摇罐中的骰子,在猛烈的摇动下飞快的蹦跳撞击。好一阵后才停住,这其中鲁承祖和独眼也被撞到几次,因为速度太快,而且又是飞行得毫无规则,很难躲避。
鲁承祖和独眼依旧站立在那里,看上去没有受伤,突然,两个人手脚不停地乱舞乱动,,就象溺水的人在挣扎,独眼连手中的“雨金刚”也丢了不要,两手不但挥动还拉扯,似乎是要甩掉些什么,又似乎要从什么东西里钻出来。
于此同时,鲁一弃耳中听到两边门兽腹中传来一连串格格嘎嘎的声音。随着这声音的出现,那两人挣扎的动作更加激烈,但挣扎的幅度却渐渐变小。最后,他们几乎已没什么挣扎的举动,只是仿佛在尽量坠住身体,不让什么东西把他们拉向垂花门。
这两人中邪了吗?他们难道碰到了传说中的“鬼发缠”?鲁一弃一向不信鬼神,但现在之所以这么想,那是因为他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两人身上有一道道的勒痕,但他看不出这勒痕是如何产生的。
这时,又一件奇怪事情发生,其实也不能说奇怪,此事的发生本就在意料之中,两边垂莲柱儿动了,坎面上的第二道扣儿撒了。
只见那对垂莲柱在慢慢转动,随着这慢慢的转动,那些怪异人面眼睛里的“灰头金针蛇”便一条一条的从眼中钻出,掉落到地上。一条掉落后,那眼中马上又出现一条继续钻出,一会功夫,那地上已经布满密密一层筷子长短的金色小蛇。
小蛇落地后,行动并不迅疾,它们的身体好像有点僵,但还是较急切的蠕动着爬向鲁一弃和独眼。这时那二人已经被被拉到台阶上面了,他们两个也发现了那遍地的小蛇奔向他们这方向,于是就更加拼命地挣扎,虽然无望,但还是在拼尽全力地努力着。鲁一弃在他们两个的脸上看到了不可名状的恐惧和绝望。
他们终于停住了,因为他们已经被拉到了门兽跟前了,这时鲁一弃看到了,他们身上有好多道透明的细丝缠绕,而且绕的乱七八糟,原来他们刚刚拼命想甩落和挣脱的就是根透明细丝,那细丝真的很细,却有着难以想象的牢固和坚韧,可以看出,那勒拉的力量很大,他们的脸色都已经有些发青发紫了,可能亏了开始他们的一阵挥舞和挣扎,解脱了要害部位的细丝,要不然,现在肯定已死了八成。
“啊,一弃,啊,快跑!啊,快!”鲁承祖明显有些透不过气起来。
“等等,嗳,先给我一枪!”独眼绝望地吼叫道。
鲁一弃没有跑,他更没给独眼一枪,他急切地试图帮他们解开那缠绕在身上的透明细丝,但由于扣子带着劲,丝又太细,而且缠绕毫无规则,根本无从下手。他想拿独眼的“梨形铲”斩断细丝,可独眼的背包已经和他身体一起被缠勒住。而且就算有刀铲之类的东西,或者用手枪,也很难下手,那些细丝勒入身体太深,身体又紧贴“五足兽”,没有下手的余地,所以他放弃了这种打算,再说,凭对家的高超手段,能在这扣儿上用这么一根细丝,那这玩意儿就不是平常刀铲能轻易解决掉的。
鲁一弃很是心焦,但他的神情和动作没有似乎混乱,他蹲下来仔细打量那门前的“五足兽”,然后又抚摸划试“五足兽”第五足牵带着的透明细丝,他脑子里在飞快的搜索,他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一弃,快,啊,快走!啊!”鲁承祖的语气比刚才微弱一些。
“求你,给我一枪,嗳,要来不及了!嗳!”独眼的眼睛似乎被勒拉得有些凸出,他面目有些狰狞地狠狠叫道。
鲁一弃没有动,他还在苦苦的思索,但他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那些细短的“金针蛇”蠕动着爬上了台阶。
“金针暗渡,嗳,要成嗳。金针明渡了,嗳,大少,杀了我吧。”独眼惨然的叫着。
这句话提醒了鲁一弃,他知道独眼为什么这样恐惧了,他想起一个南方古董客喝多了后告诉他个故事,说南疆有些邪教,在教徒背叛教派后,会被喂吃昏睡药。然后将其关进千年寒洞,同时放入“灰头金针蛇’。这些蛇毒性并不大,但是很畏惧寒冷的,只要一到寒冷环境,它们就能凭本能寻找温暖的东西,三十步以内的温暖源他们都能感觉到,所以他们马上会感觉到昏睡的教徒,爬过去咬破那人的血管,钻入人的身体,许多的蛇会钻满整个人的体内,这人就成了蛇窝。由于那人是在昏睡之中,这一死刑被人叫做“金针暗渡”。
现在这些同样的“金针蛇”也爬了过来,在这北方的冬夜里,它们也要寻找温暖,目标当然也是这里仅有的温暖人体,它们所要做的就是咬破热血奔涌的血管,钻进你活生生的**,它们才不管你们的意识是清晰还是全无,它们只想把温暖的人体变成它们温暖的窝。
是的,鲁一弃是知道了,可面对这铺满台阶的金色小蛇,面对被缠勒得不能动弹分毫的大伯和倪三哥,他能干什么?
蛇群渐近……勒丝渐紧……
第十三节:三更寒
怎么办?鲁一弃也在问自己。
首先应该阻止“灰头金针蛇”,怎么阻止,他不知道。但他曾在生物课上学到过阻止所有动物通用的法子,那就是用火。
他从衣服袋里掏出一盒洋火,一早上鬼市点灯笼要用,所以他身上总带着这东西。可是一盒洋火就可以阻止那蛇群的进逼吗?不,那不可能,他还需要其他东西,他想到了独眼腰间布囊中的银酒壶,装酒壶的布囊没被勒住。
他掏出独眼的银酒壶,在台阶上用了几乎大半壶酒画了道半圆的酒线,那酒流出时的辛辣气味告诉他此酒奇烈。他不敢倒在蛇身上烧蛇,他怕有更难以控制的状况发生,他只想阻止他们前进。但他仍留了小半壶酒,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还是会考虑这种方法。
他划根洋火丢向地上的酒,那酒腾的一下燃起,火势很猛,有半尺多高,象道火槛。那些蛇喜欢温暖,但决不能承受如此猛烈的温暖,前面的急急的退后,后面的又涌向前,于是在离火槛不远的地方聚集成堆。
火阻止了蛇的前进,但这火只能燃烧一小会儿,这是分秒必争的短暂时刻,这时刻决定了两个人的生死,也许还决定了更为重要的一些东西。
鲁一弃不能有一点耽搁。,他马上试探着摸了摸“五足兽”的尾巴,动了动另外四只脚,又扭了扭它的耳朵。他还想摸索一下其他部位,却无意中碰了一下大伯的手,他一下醒悟,那细丝是胡乱裹缠的,虽然可以困住人,但并不能保证把人完全控制,也许会漏掉身体某部分。那么“五足兽”身上的所有部位被困之人都有可能触摸到,不管是用手还是用脚还是身体其他部位,如果这道坎面儿留的缺在“五足兽”身上,那么被困之人就有可能自己解扣儿。对家这样的高手是绝不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的。
火已经快灭了。蛇群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那不在“五足兽”身上又会在哪里?不知道,知道也没用,那肯定是个很难触及的部位。
那就是不能解了?不,肯定能解,但是鲁一弃目前可能还不具备那样的道行,所以他不再准备浪费脑汁了,他有更简单的办法。他想了大伯的话,不能解还可以破!对!破了它,怎么破?炸碎“五足兽”?肯定不行,那是个同归于尽的局,而且也只有一颗手雷啦。砸?更不行,没工具,而且瞧这花岗岩的“五足兽”也不是轻易可以毁掉的。
火已经灭了,蛇群已经在越过那燃烧留下的痕迹。由于那台阶面刚刚烧过,温度挺高,所以蛇群贪恋那份温暖,在稍作停留……
看着台阶上的蛇群,看着几乎被蛇群铺满的台阶,鲁一弃猛一拍脑袋:我怎么就老围着这门兽转,独眼不是踩台阶才动扣儿的吗,扣儿动首先是顶上太极阴阳鱼发声,对,太极阴阳鱼是个关键,就算不是总弦也是扣子结,破了他它。
鲁一弃知道太极鱼的镶嵌位置,很简单,太极鱼镶嵌在厚厚横板的正中央,可那是正面朝外的中央,而现在他站的地方只看到横板的背面,。他可以轻易的一枪打中那块太极鱼,但他必须站在台阶下面。满台阶的蛇是决不允许他走下台阶的,除非他象瞎子那样牺牲自己。他还不曾有牺牲自己的打算,因为他还有其他办法;打穿厚板!让子弹穿过横板打碎嵌在前面的太极鱼。
蛇群已经布满整个台阶,有一部分已经越过了燃烧的痕迹,那地方的温度已经不够,它们已经感觉到更温暖的地方,这里的三个大活人……
鲁一弃感觉得到,打穿那木板至少需要两颗子弹,因为木板太厚了。眼下情形已经非常紧迫,已经不允许再作太多考虑。他抬手举枪,一连打出三颗子弹,他加上一颗子弹做保险,他希望一击成功。
三颗子弹仿佛是一声枪响中飞出,前后距离不远地一起飞向那厚板的中央。鲁一弃很自信,他知道那三颗子弹会在一个枪眼里穿过去。
“铛——”一声清脆的长响,鲁一弃被这意外的声音吓得一呆,他本能的头一侧,胳膊一抬护住面目。等他放下胳膊,他更呆了,那厚板上只有一个圆形白印子,那横板不是木板,那是块钢板!
这下不止被困的两个人彻底绝望了,就连鲁一弃也几乎放弃。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看来真的要牺牲自己了,拼着被群蛇钻体,也要救下大伯和倪三哥。再有其他办法……那除非子弹能转弯。
蛇群蠕动得更加卖力,离他们三人已经只有一尺多远……
此时的鲁承祖已经被勒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紧闭着嘴唇也紧闭着双眼。独眼却是瞪大他唯一的眼睛,看着渐渐逼近的蛇群,他也紧闭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是惊恐得说不出。
鲁一弃也不说一句话,他也紧闭嘴唇,但他没闭眼睛,也没睁眼睛,他把眼睛眯得很细很细,他是在看,他更是在感觉,那钢板在他眼中,也在他的脑中拉近、再拉近……,那距离已经可以做出毫米以内的判断而没有误差。他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个角度,一个转折。
蛇群的最前端已经到了脚前一尺不到的距离……
鲁一弃左手一扬,一片银色翻滚着飞出,直飞向那钢板正中的下边沿。在那朵银色飞出一半多的时候,枪响了,一颗子弹飞出,奔那银色追了过去,并恰到好处的在下边沿处追到。“铛”的一声脆响,那银色在子弹的撞击下不知道飞向了哪里。而子弹也在那片银色的碰撞下改变了方向,飞向了那块阴阳太极鱼。那太极鱼似乎很脆弱,一个碰击便碎做几块,散落一地。
抛银元,撞子弹,借角度,改方向,太极板,一招碎。这一切就像是在变魔术。但鲁承祖并未看到,他现在已经紧闭双眼,不知道意识是否清楚。这一切独眼却是全看在眼里,他睁大眼睛,也张大了嘴,一时都忘记了蛇群的威胁。虽然他对鲁一弃所做的一切都不感到惊讶,认为那都是情理之中。但对这匪夷所思的一枪,他仍禁不住地感慨、赞叹,鲁一弃在他的眼中,不,应该是在他心目中,简直就是一个神。
“嘎嘣”,这声音三个人都听见了,而且鲁承祖和独眼的感觉更清晰。他们不止是听到声音,他们身上还感觉一松,那门兽腹中的机括不再做力了。但他们依旧无法挣脱,那机括只是停住,却并未松脱。这就是解和破可能出现的差别,解,可以松全部扣儿,破,有可能只松开扣儿的局部。
蛇群距离他们只有巴掌长的距离……
“怎么,你们还动不了?”鲁一弃真急了,他表情虽然还是很镇静,但汗已经下来了。“这丝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么难脱开。”
由于机括不再有力,鲁承祖终于透了口气,睁开了眼,也听到了鲁一弃的话,就随口答道:“天湖鲛链”
啊!这就是“天湖鲛链”!“天湖鲛链”就是这么一根透明的细丝……
他拿出自己的手帕,然后解开裤子,一泡尿撒在手帕上。蛇已到脚边,他还能轻松的撒出尿来,要么他的一颗心真不是肉做的,要么他就是被吓出的尿。都不是,一弃释怀了,他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二人不会死了,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天湖鲛链”的解法。
他的这泡尿撒得很舒畅,这是他进到这宅子里来最惬意的时刻,是的,那是因为他的脑中已把需要的都搜罗到了,他脑中确实有千古好手段。
《异开物》有记载,“天湖有鲛,活百年,尾裂产物,长而不断,其韧如钢,谓之链。”
《诸解…仙玄记》有一章写道:“天湖鲛,产链,缠不松,独畏人溺,抹之自解。”
他迅速把泡足尿液的手帕在大伯和独眼身上的勒痕上擦抹了几下,奇迹发生了,那细丝快速抻长,然后犹如活的鳝鱼般自行滑脱。
最前面的一条“金针蛇”已经在啃咬独眼的软牛皮靴了,独眼顾不上深透一口气,全身抖动几下,甩掉了所有的“天湖鲛链”,一个踢脚,把那蛇踢下台阶,然后手往门兽身上一撑,双脚一纵,站到了门兽的顶上。
鲁承祖也全身脱出,他横走两步,和鲁一弃站在并排。看得出,他受的伤更重了,他连松脱后的几口深呼吸都显得无力和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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