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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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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就会成为注定在某天垮塌的堤坝。
在这样的艰难磨合中,张金已经习惯地拿同张礼然相处的一点一滴带入到男女关系的思考中。毕竟,恋爱、婚姻归根结底也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人类相处的法则是通用的。


①我被她弄得都不会烧菜了。
②然然比你小,你让着她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张金两父女的六川话是我瞎编的,星盘是我现查的,分析也是照搬的。

   



第7章 渐臻佳境
张礼然懒归懒,不过也是有底线的。一当碰到这条线或是刚好洁癖发作,她小宇宙爆发的那分勤奋劲让人只能叹为观止。
刚来那一晚,张金给她借了麻将席打地铺。本想着周末一道去逛家具城,再添张床进来,可张礼然说什么也不愿。她去超市挑了两套泡沫拼图地垫,从书橱底端开始往小阳台那边拼。张金回来,见到家中场景,还以为自己错进了某间幼儿园。问她,她说睡地上挺好挺舒服的,还不用担心滚下床。又说人家日韩天天卷地铺惬意得很,她也想那样惬意。
张金说不过她,只好看她跪在地上一块块拼。赤橙黄绿青蓝紫,ABCDEFG……拼完之后,铺上藤席,再堆上方草枕、浴巾,一个简陋的床铺就基本成型了。张金不晓得说什么好,张礼然却开心极了,露出一张孩子气十足的灿烂笑脸,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她管它叫小铺,说是她的“眠寝之榻、宿息之笫”。张金听不懂她文绉绉的话,只是百思不得其解:有必要弄得这么简陋寒碜么?
这丫头却也不是为了省钱。瞧那张藤席的价格,足够买张席梦思了。若是再加上新购的专业书籍和那套十卷本的《晋书》,怎么也能从宜家搬张像样的床来。可张礼然从来就不是会按常理出牌的人,当然也就不能以常规忖度。
日历翻过几页,张礼然还真上宜家遛达了一圈,不过没有如张金预想的弄张床回来,倒是搬了两扇六开竹子屏风。那圈屏风往客厅里一摆,正正好好地将两人日常出入的范围与她的桌子小铺隔开。然而这样一弄,原本宽敞的大客厅就显得窄了一半。
张金渐渐看习惯了,发觉这样才最经济,也就任着张礼然去了。此前她也曾嫌这间客厅白白弄了这么大,还不如做成两间。然而那只是想想而已,后来将就着用了下来也就没再管了。哪想张礼然哗哗地动手,三下五除二地将客厅来了个大变样。
有时候只需区区几笔细微处的小变动,就能将原本枯燥无味的生活改头换面。张金看着日子的变化,慢慢咂摸出些未曾尝过的鲜美。咂摸间,张礼然又有新动作。她从小阳台上找出几根乳白色橡胶管,根根都有一米出头,两根手指粗。小阳台之前一直被房东做杂物间,搬走时剩了一堆不要的东西在那儿。反正也不怎么碍事,张金他们也就从没想起去看过。张礼然问起那儿怎么堆了这么多东西时,张金以为她就是顺口一问,或是跟看自己鞋子一样闹心,哪晓得她哼哧哼哧地跑过去翻腾了一下午。
这些管子不知道之前是派什么用场的,这会儿都被张礼然搜罗出来,围着小铺像模像样地搭了个框架。框架上头又围了一圈丁香色的布帘。张金听张礼然寝室的朱莎莎说过,这家伙最怪异了,蚊帐外头还非要扯个床帘挡着,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时隔多年,在千里之外的宁都,竟然能亲眼见识。
没了蚊帐,只是光光一个布帘,乍看过去倒像是露营的帐篷。张金走到小铺边,问道:“然然,你这么弄,不通风不散气,热不热啊?”张礼然摇摇头,擦着额角的汗珠,又把布帘掀起个角,将鸿运扇摆到那空档里,满意地道:“这不就成了?”张金心里觉着好笑。若换了她,真要搭个架子,她宁愿去买现成的,拿回来指挥俞可涵组装。现在俞可涵不在了,到外面花点钱找个人来弄也好。在张金的思维里,这些拼拼装装总该是男人的活,女孩子不碰这些,天经地义。
转天见到张礼然跪坐在小铺上,直着背挺着胸地在敲键盘,姿态很是端庄。在她面前,笔记本电脑被一块尚未拆封的熨衣板托着,而熨衣板则架在小铺边摆着的两个纸箱上。从前在学校里,天冷时大家都懒得下床,各自买了床桌,开着电热毯缩在被窝里看书或上网。没想到这家伙倒是会因地制宜,把手边一切东西都拿来化作宝贝。
张金不由夸赞道:“然然,看不出你还挺会持家过日子的嘛。”张礼然腼腆地答:“还好啦。反正它们堆着也是堆着,还占地方呢。”说罢,难得俏皮地笑了笑,随后起身走到茶几前,递给张金几颗玻璃跳棋,问:“你觉得拿它装到灶台那里怎样?”张金疑惑地接过,才看了一眼就开心起来。
那正是她寻觅已久的东西。灶台附近有条槽,槽中原先有四枚钢珠卡着。圆溜溜的家伙,时间一长都不知道滚哪去了,所以平常炒菜总得拿手扶,特别不方便。这都将近一年了,还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替代,没料到张礼然竟然会留心,而且还意想不到地给出了解决方案。
张礼然又递过来个暗红色帆布包,看大小像是常用的旅行洗漱包,托在手上沉甸甸的。拆开一看:好家伙!起子、钳子、扳手、螺丝刀、电笔之类的一应俱全,梅花起和十字起都有好几个,只是直径不同。不过这些东西对张金没什么用,她便随手搁在紧邻阳台门的壁柜上,转身就忘了。张礼然却又做了回伯乐。
客厅里最里面的书橱边上有盏壁灯,从张金他们搬进来就一直坏着。他们因为用不着便也没去管它,可张礼然想睡前看看书,懒得把台灯搬过来又搬过去。插线板还扯起老长的线,看起来很碍事。她刚来时就嘀咕过灯怎么不亮,那时张金还顺口说是不是找个电工师傅回来看看,不过也没下文了。张礼然等了一阵,正好又找到了那堆尘封已久的工具,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于是,张金一出卧室就瞥到她猫着腰,蹲在书橱底端的矮柜跟前。墙上的方形电源盒盖斜耷下来,仅靠几根红红绿绿的电线牵扯着悬起。张金惊呼了一声:“哎,别乱动啊!当心电到你!”话刚说完,见张礼然有模有样地拿着电笔,心下放松起来,又诧异地问:“这你都会?”
张礼然抬起手,用手背蹭了蹭脑门的汗珠,随口答道:“嗯,小时候老看我家保姆弄,后来就自己玩了。”张金见她回答得轻巧,心想:玩?电这危险的东西是随便玩的?这时,张礼然又从帆布包里找出一卷黑色的电工胶布。扯了一截,发现身边没剪刀,她便起身向厨房走去。
张金看出来了,按了按张礼然肩膀,招呼道,“然然,你待这儿,我去拿。”张礼然奇怪地扫了她一眼,说:“我知道在哪啊!”张金丢下句“你就歇会儿呗!”,径自闪开去了。张礼然没奈何,只得干坐一旁傻等。
“啪”一声按下开关,这盏坏了很久的壁灯亮了。电流通过灯丝,发出“嘶嘶”的声音,骄傲地宣告着它又在这占据了一席之地。微黄的光下,张金一脸崇拜地看着张礼然,弄得后者都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将散落一地的家伙捡回帆布包里去。
这些活计,换了俞可涵,他也不见得能搞好。以前冲水马桶坏了,他捣鼓了好几天都没整好,最后还是喊了个师傅才结的。趁着能工巧匠现身,张金索性拉着张礼然把那些历史遗留问题都一次性解决了。
客厅吊顶上有个小灯前两个月烧了,阳台上的白炽灯只有一盏能亮,厨房里有个插座也不行了……一一道来时,张金才发现家里到处都是毛病,到处都有残缺,不由又汗颜又感伤。不过,看到张礼然那仔细而专注的神色,她仿佛也被感染了,于是将这些负面情绪搁置在一旁,任其自生自灭。
查明基本原因后,两人一块走去附近的家居建材市场,配了所需的卡口灯泡和镇流器——还有水龙头。等这几样事都弄好了,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望着亮堂堂的屋子,张金忽然觉得从张礼然那里学到了很多。
那家伙从骨子里就不爱依赖别人。无论是搭架子、修电灯这种不在份内又很有难度的活,还是挂床帘、拿剪刀一类的稀松小事,她都不向别人开口求助,只是默默地找出工具自行解决。
这时候张金才终于醒悟过来。明明自己就在旁边,张礼然也没想到要让自己去拿一下剪刀。更确切点来说,她不是没想到让自己拿,而是彻头彻尾地觉得这事只应她来做。在她大脑中,自食其力就是缺省值。不,唯一值,没有备择选项的。
这家伙看似懒懒散散,一当遇上大事,还真能让人刮目相看。星盘是怎么说的来着?火星与天王对相的人,“对自己感兴趣的工作,能倾尽全力,以证实自己的实力,但对于那些例常的平凡事物,却懒得付出努力。”
张金一边想着,一边望着那胡乱盘了个发髻的背影。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总是下意识地把这个明明年纪相差不大的同学当小孩子看待。不过,这小孩子不显山不露水的,手上还是挺有两把刷子。此刻,张礼然正踮着脚尖像芭蕾舞演员一样站在小阳台上,临着窗子呆呆地看天,又回到那不显山不露水的状态里去了。
“然然你好能干。”张金走到她身后站定,拍拍她蓬松的发髻说,“以后叫你万能改锥好了。”张礼然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另起了个话题道:“这里角度真好。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到处都是星星。我都以为是在银河里呢。”
果然,从这21层的顶楼望出去,没有任何阻碍、任何遮挡,星河宛然就在身边流淌。“要不要我帮你摘一颗回来玩?”张金依然把她当做幼儿园小朋友。
张礼然立刻摇摇头,跟着又径自一笑,念起小时候背过的诗来,“‘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原来,也不难做到嘛。”说着,她竟真把胳膊伸出窗外。
张金忙把她的胳膊拉回来,另一只手竖起食指在嘴边碰了碰,压低音量道:“嘘,轻点声。把王母娘娘惹毛了,咱们可就没七夕过了。”张礼然本来正为张金抓她胳膊而不快,听到这话,又瞥见后者煞有介事的表情,一时没忍住,抿嘴笑得很欢。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她俩站在这样高的公寓楼上,堪堪也可称是天上人了。张金盯着面前的盈盈笑颜,没再说话了。她发现张礼然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平常那冷冰冰又硬梆梆的表情掩住了眼角眉梢的美,而此刻,无论是面庞还是神色都是柔柔的,透着珍珠色的光泽。
张金眨了眨眼,试图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小阳台上幽暗得很,哪看得出什么颜色来呢?若不是对方的神采,便就是自己的眼睛和心灵添了彩吧。出神间,她对上了张礼然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相视一笑,交织在一起的视线仿佛刚被接通的电路,畅通无碍。古典小说里常写,一笑泯恩仇。她俩没什么深仇大恨,当然就更容易折服于这冬日夏云般的笑容了。眼神交换间,之前的芥蒂一扫而空。
事实上,张礼然早就试着去体谅和接纳张金了。那晚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搭着的浴巾,知道是张金盖的,心里忽而有些感动。想到她跟俞可涵的现状,又想到前些日子她对自己的各种宽容,张礼然便不再由着性子同她别扭了。
说来奇怪,自从转变态度,看在眼里的都是对方的好了。“感情亲疏与对事物的认识”。当年在高考考场上还冥思苦想了许久,完全找不到下笔破题之处,这会儿竟然全明白了。先前怎么看都不顺眼,是因为自己与她生疏,与宁都也生疏;现在眼见的都是她的好,应该是正一点点变得亲近。
这个人就是有这么大的魅力,张礼然想。是的,张金很容易让别人喜欢上她。连大家暗地里都说不好相与的自己,好像也一样呢。至少原先的讨厌都跑得个精光,而对那些摸摸头、碰碰胳膊之类的亲近也越来越不抗拒了。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张金那样呢?张礼然觉得自己并不贪心,她只想让某人喜欢上她而已。这么微小的一个愿望,不知道上天能否开恩?

   



第8章 云在青天
周日上午的阳光一如既往地饱满,将房间烘托得格外明亮宽敞。张金穿着睡衣晃出卧室,正好看到张礼然站在梳妆台前试耳环。她一改平常T恤短裤的装扮,换上了一条蓝白间染的连衣裙。张金从饮水机里接了点水,捧着杯子细细地端详她。裙子是桑蚕丝的,蓝的地方天蓝,白的地方乳白,看上去极为匀洽妥当。
张礼然的身材不错,可惜只有在偶尔穿衬衫时才看得出,其他时候都掩藏在宽松的T恤里了。丝绸的质地轻薄柔软,服帖地包在身上,更衬得她玉立亭亭。着了这身衣裙的张礼然仿佛摇身一变,成了只有在文物展或拍卖会上才能有幸一睹的珍宝器物。
“然然,你真好看。”张金毫不掩饰地赞道。张礼然抿嘴笑了笑,羞涩中有掩不住的得意。她低头看看,又略略扯了扯裙摆,没头没脑地说道:“我最喜欢青花瓷了。”张金当然知道她喜欢。这家伙笔记本桌面就是个青花瓷瓶的图。
张礼然身上这条裙子叫做“青花”。她就是这样,喜欢给自己每样东西都起个名字,什么“玉兔”、“深浅碧”之类的,分别对应着她的相机和佩玉。每当用它们时,她就非常孩子气地自言自语:“你这只笨兔子,上次居然半当中没电了,我还有好多想拍的呢!”“哎呀,我这身尼姑装好像不配‘深浅碧’啊!”一撞到这样的场景,张金就要笑她半天。
“青花”之外,她还另有一条当家裙子。同样是浓浓的中国风,不过是简单的黑白搭配。棉布上印的是水墨的图景——泛舟童子,凉亭水榭,远山小桥,无一不透着江南气韵。整体是朦朦胧胧的湿气雾气,所以张礼然管它叫“烟水”。
除开这两条裙子,张金从来只看到她穿五分裤或是七分裤。这会儿这样盛装打扮,不用想,肯定是去见重要人物。因此张金凑趣了一句:“该不会是约会吧?”张礼然连忙否认。她一摇头,刚戴上的长耳坠便随之晃悠。偶有几回晃到洒进室内的阳光里,看起来华彩异常。
她可真不是跟某人约会,而是去见任伯伯。作为父亲的旧日同学兼好友,任伯伯抽了个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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