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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尸填魂-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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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疯狂地颤抖起来,声音突然就哽咽了,说话都在哆嗦。
“她没死!”小男孩说。
啊?!
没死?!
我刚刚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又硬生生逼退回去。
我的心情就像坐飞机,一会儿冲上云霄,一会儿又跌入谷底。
我心中岔怒,有人居然拿颜苏的死讯来逗我,心里窝火,我踏前一步,一把揪住小男孩的衣领:“你他妈是在逗我?”
小男孩摆摆手,我冷哼一声,放开他。
“你为什么说颜苏在阴间?”我冷声喝问。
小男孩理了理衣领:“在义庄里面,阴间指的是义庄的阴面!”
义庄的阴面?!
这话语太深奥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听不懂呢?
我看着小男孩:“这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背负着双手,一副小讲师的样子:“柳氏义庄以阴阳湖为中心,一半为阳面,一半为阴面。义庄里的男人都住在阳面,我们俗称阳间。而义庄里的女人则全部住在阴面,我们俗称阴间!”
我心中猛地打了一下突,什么意思?!这岂不是意味着我跟颜苏分开了吗?
不行!
我要找回颜苏!
被禁锢在这里就不说了,现在居然还要分开我跟颜苏,我他妈简直快要疯掉了!
我脑子里热血上涌,拔腿就要往门外冲。
小男孩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干嘛去?”
“我要去找颜苏!你不是说女人都在阴间吗?我去阴间找颜苏!”我的情绪愈发变得激动起来。
“你去不了的!”小男孩说。
“什么意思?”我咬着牙关:“为什么去不了?”
小男孩说:“你应该见过那个冥婆了吧?她每天就像幽灵似的出现在义庄的各个角落,一旦发现阳间的男人想擅自去阴间,或者阴间的女人想到阳间来,后果……”
“后果怎样?”我唰地握紧拳头。
“我也不知道后果怎样!”小男孩耸耸肩膀:“我知道半年前来了一对二十出头的情侣,男人和女人也是被迫分开了。那男人晚上偷摸着想去阴间找他的女人,结果被冥婆发现了!”
“后来呢?”我催促着问。
“后来?后来那个男人就不见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听说男人被剁碎了喂鱼!”小男孩在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表现得很平淡。
“剁碎了喂鱼?!”我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
“嗯!听说阴阳湖里的阴阳鱼要吃新鲜的人肉才能存活!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有时候经过阴阳湖的时候,确实能看见湖面上飘浮着一点零星的肉渣!”小男孩说。
我日!
这么变态的刑法,莫非也是那个柳夫人想出来的?
我艰涩地咽了口唾沫:“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因为我认识那个死掉的男人!当初他来的时候,跟我睡一间屋!”小男孩说。
跟小男孩睡一间屋?!
我怔了怔,背脊骨的汗毛瞬间倒立起来。
我正准备回头,小男孩已经抢先说道:“对!那个死去的男人,当初就是睡在你这张床上!”
我的脖子僵在那里,我睡得竟然是一张死人睡过的床?
“怎么?你很介意吗?”小男孩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其实吧,这里来来去去都不知死了多少人,我们每个人都是睡的死人床!”
我僵硬地笑了笑:“你倒挺看得开嘛!”
小男孩习惯性地耸耸肩膀:“看不开又能怎样?反正早晚都会死在这里!”
小男孩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绝望,这也给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徐度武!”小男孩回答。
“多大?”我问。
“应该比你大吧,今年十三!你呢?”徐度武反问道。
“我叫耿小七,十岁出头!”我说。
徐度武笑了笑:“你该叫我哥呢!”
“哎,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问。
徐度武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哀伤:“一年多钱,我爸妈闹离婚,好好的一个家庭被闹得乌烟瘴气,我在家里待着特烦,于是一个人离家出走,准备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我莫名其妙就上了那艘黄泉摆渡船,接着就被带到了这里!”
第八十章僵尸符
黄泉摆渡船?!
我微微一惊:“这么说,你也是误上了贼船,然后被胡大壮带到义庄来了?”
徐度武点点头,又迅速摇了摇头:“啥叫带到义庄来的。明明是被绑架来的!当时船上有五六个人,胡大壮那狗日的也不知道给我们下了什么迷药,船上的人全都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如此说来,这个柳氏义庄经常都派胡大壮出船。胡大壮摆渡死尸确有其事,但与此同时,他也源源不断地绑架过客,将他们送到柳氏义庄。
徐度武说:“胡大壮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人贩子,他每给义庄带回一个大活人,义庄就会给他奖金!”
我听得暗暗心惊,没有想到淳朴的长江三峡,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黑色交易链。
义庄需要活人,就让胡大壮去绑架过客,然后胡大壮再带人回来领赏,这他妈跟强盗有什么分别?
不!
强盗也许还讲道义!
他们的所作所为连强盗都不如,啊呸!
“义庄为什么要不停地绑人进来?”对于这一点,我感到非常好奇。
徐度武说:“这个问题太复杂,我也说不清楚!据资格老一些的人说。这是为了维持义庄的日常运转,因为柳氏义庄与世隔绝,什么东西都只能自给自足,这里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王国,而柳夫人就是这里的国王!”
“我草!”我破口骂道:“你说的那么文艺做啥?摆明是抓我们来当奴隶呀!”
徐度武点点头:“也可以这样说!”
“你们都不知道逃跑吗?义庄有多少人?外面进来了多少人?大家团结起来,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得了!”按照徐度武的说法。这些年柳氏义庄源源不断绑架了不少人来这里,那么这些来这里的人都心甘情愿当她的奴隶吗?他们都不会反抗的吗?就是猪急了也会咬人吧!更何况是有手有脚有头脑的人呢?
“你以为大家不想反抗吗?是不敢反抗!”徐度武说。
“不敢反抗?为啥?”我不解地说:“难道那恶婆娘有什么法力?这么多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药物控制!”徐度武淡淡说道。
“药物控制?!”我微微一惊,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说来听听!”
徐度武叹了口气:“柳氏义庄有一种独门毒药,叫做僵尸符!就像你刚才昏迷时候一样,他们已将僵尸符悄悄种入你的体内!除了柳夫人以外,谁也不知道僵尸符的解药配方。每隔七天。柳夫人会统一给全部的人发放一次解药。这种解药只是短期解药,只能压制僵尸符不会在体内爆发。并不能完全消除体内的僵尸符!所以你想想,谁还敢离开这里?离开这里,没有僵尸符的解药,那岂不是活活等死?而且这僵尸符发作非常恐怖的,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会变成僵尸!”
顿了顿,徐度武接着说道:“两个月前,有个家伙逃走了,逃到后山的密林里。结果七日之内没有及时服用解药,人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只僵尸。当时月明星稀,义庄的人打着火把,在一个山坳处找到了他,他的手里抓着一条毒蛇,硬生生将那条毒蛇扯断成两截。毒蛇未死,半截身子剧烈的挣扎。那家伙张开嘴巴,直接将三角形的蛇头塞入嘴里,咬得咔嚓响,唇角还挂着毒蛇的蛇信……”尽上叉巴。
“我日!”我啐骂一声,连连摆手:“不要再说了!我他妈快要吐了!”
“僵尸符是怎样的?如何能够种入活人体内?”我对僵尸符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徐度武跟我比划道:“差不多一个巴掌大小,就是一张黄符,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然后掀起你的上衣,在你的脖子下方,第七节脊椎处,用刀子划一条血口子。再把僵尸符贴在血口子上面。那僵尸符神奇的很,遇血即溶,瞬间就消融在血液里面,就这样种入体内!”
徐度武说得轻描淡写,还有种说书的感觉,但是我听得却是遍体生寒。
这他娘的实在是太恐怖了,用僵尸符控制下面的所有人,一旦七日不服解药,就会变成僵尸。谁愿意变成僵尸呢?与其变成僵尸,还不如这样苟且地活着,至少还能是个人样吧!
我深深地感到恐惧,我也终于明白柳夫人所说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够离开这里,这句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还有,我也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打开我的镣铐,因为他们已经在我的体内种下僵尸符,现在根本就不害怕我会逃跑了。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退,我的心就像这夕阳一样,渐渐沉入黑夜之中。
照这样说来,我和颜苏这辈子都不能离开义庄了吗?
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苟且偷生,当一辈子奴隶吗?
不!
绝不!
我还有大仇未报,我还肩负着巡江人的重任,区区一个义庄,怎么能把我困住呢?
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如果我连义庄都走不出去,我还配做巡江人吗?
但是,走出这里的前提是,我必须要找到解除僵尸符的解药,这是个艰辛的过程。
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一辈子。
但不管前路多么艰难,我都要勇敢面对,不能像徐度武一样,年纪轻轻,却早已失去了冲破禁锢的斗志!
即使是一只笼中鸟,就算折断翅膀,我也要冲出鸟笼,振翅飞翔!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在想着怎样逃出去?”徐度武看着我的背影问。
我也没有隐瞒,点点头,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我一定会逃出去的!”
徐度武打了个呵欠:“刚来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以后,我的这种念头就开始慢慢被磨灭了。有时候想想,其实在这里生活也蛮好的,有吃有住,虽然劳动是累了点,不过好歹锻炼了身体,吃的也是自给自足的绿色食品。远离外面世界的喧嚣,没有情仇爱恨,也没有江湖纷争,安安静静看潮起潮落,多好!而且这里的生活很规律,我来这里一年多,居然长胖了五六斤呢!”
我摇了摇头:“这里明明就是一座监牢,你却把它当成了疗养院!”
徐度武叹了口气:“当你无法抗争命运的时候,就要学会接受它,并且慢慢喜欢上它!这个道理我来这里半年多时间才逐渐懂得!”
“命运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可能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操纵!”我这番话说的豪气干云。
徐度武默默看着我老半天:“耿小七,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有那么漂亮的小女友了!如果我是女孩子,我也会爱上你!你年纪虽小,但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江湖豪气!”
“啥?!小女友?!”我回过头。
“那个颜苏呀!跟你一起来的女孩子,她不是你的小女友吗?”徐度武说。
“呵呵!呵呵!”我干笑了两声,想到颜苏,我的心又莫名地惆怅起来,也不知道颜苏在阴间那边过得好不好?她是否像我想她一样在想着我呢?
年少时候的朦胧情愫,总是让人着迷,却又让人捉摸不透,让人心烦意乱。
有多少人,许多许多年以后,还能想起年少时候的那个她?
那个她还会不会出现在你的记忆深处,让你一辈子都割舍不下呢?
雨过天晴,明天应该是个艳阳天吧!
我要好好活下去,为了颜苏,也为了自己的使命!
第八十一章以暴制暴
一连数天过去,我再也没有看见过颜苏。
虽然我们都在柳氏义庄里面,但却彼此无法相见。
干他二大爷的,就算坐牢也还有探监呢!
我被管事的安排到伙房工作。和徐度武每天待在一起。
当然,因为我们个头小,也不会做饭,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是在伙房里打下手。比如切菜扫地。烧火洗碗什么的。
用徐度武的话说,这是义庄里面最轻松的一份工作。
而且,最重要的是,偶尔还能悄悄偷块肉吃。
说起偷肉吃的时候,徐度武两只眼睛都在放绿光。
也许吃肉。是他活在这里的唯一追求。
其实我并不认为伙房的工作有多么轻松,我觉得这活儿又脏又累。
因为整个义庄的伙食都是伙房负责,所以我们的工作几乎从天不亮就要开始。起床和面蒸馒头熬稀粥,等义庄的人吃过早饭。我们还不能休息,立马就要洗菜生火,开始准备午饭。午饭吃过,成堆的碗筷需要我们刷洗,等到累得腰酸背疼的时候,又要开始准备晚饭。
即使我有武功底子。并且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但是如此高强度的工作运转,刚来这几天还真是让我有些吃不消。
相比而言,看上去瘦瘦弱弱,一副营养不良模样的徐度武,更能承受这样的生活。也许一年多的“牢狱”生涯已经让他习惯了这种生活,也许不能离开的绝望早已磨灭了他心中的火焰,他就像头驴一样的绕着石磨转圈,一日又一日,这样的人生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伙房里管事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名叫曹土仔。
此人面相很凶,土肥圆的身材,搭配着一张四十二码的长脸,脸上还有麻子,长得比胡大壮还要丑。
这人每天也不干事,腰间总是别着一根牛皮鞭,叉着腰在伙房里走来走去,一副巡逻官员的模样。谁要是做事慢了一点,或者懒惰了一点,那鞭子劈头盖脸的就抽下来了。
而且这个混蛋下手特别狠,他才不管抽到你什么地方。
在伙房的第三天,我亲眼见到曹土仔教训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
那个青年大概是太累了,洗碗的时候都快睡着了,手一滑,盘子砰地落在地上摔碎了。
曹土仔闻声而来,还不等那个青年反应过来,牛皮鞭斜劈而下,重重地抽打在那个青年的脸上。
青年惨叫一声,双手捂脸倒了下去,满脸都是鲜血,脸上皮开肉绽,一条血口子自左边眉梢斜拉到右边唇角,看上去非常骇人。
周围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鼓眼等着曹土仔,甚至都没人敢上前搀扶那个青年。
当时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径直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当牛皮鞭再次狠狠落下的时候,我挡在青年面前,伸手抓住了牛皮鞭,怒吼道:“住手!”
场上的空气顿时就凝固了,周围的人都非常惊诧的看着我,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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