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灵魂伴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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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是胜者。
他看着猎物一步步走入陷阱，她的守护者们被一一支离，无法及时伸出援手。精彩绝伦！
——超出预期。
他看着对面孤立无援的女孩，愉快的微笑越笑越开，慢慢张大着嘴，最终那不再是一个微笑，而是歪曲着嘴唇露出牙齿的姿势，他的牙齿全部露了出来，闪耀着光。　

——可惜，没有对手。
他想起那个愚蠢地喜欢着弱小的人类的吸血鬼，因为太软弱而没法做出的选择。作为伴侣，沃尔图里家的男孩绝对比这个人类女孩优秀太多——他应当受到所有人的耻笑。
他不再犹豫，抛掉不合时宜的感叹，俯身迅速地压制住女孩——她的味道美妙极了，像是浓郁的花香。唯一一点的遗憾也被突然涌现的饥渴冲走，他贪婪地盯着女孩白皙的脖子。
然后——

***

吸血鬼冰冷的气息压在身上，潮湿的，像是蛇类或是蜥蜴。贝拉脖子上一疼，有什么东西随之进入了身体，下一刻血液迅速流失的恐惧占据了她整个神经。她听到尖锐的惊叫——垂死般地绝望，这是临死前凄厉的惨叫，能让人的血液都凝固——贝拉惊讶地发现声音是从她的喉咙里发出的！
咆哮声——一个邪恶的男低音咆哮着，一阵可怕的咔嚓声，然后是一声高亢的哀号，最后彻底地中断了——层层叠叠的声音仿佛隔着厚重的水幕传入贝拉的耳中。
——发生了什么？

“贝拉！”有什么人在努力地叫着她的名字，完美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贝拉，贝拉，不，哦求你了，不，不！”
她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那个人的脸，但是那并不容易，身体的控制权已经与她的想法脱离。　每时每刻地，她都感到身体的里一种钻心的疼痛，不间断地折磨着她——灼烧，像是每一个细胞被碾碎并重造。她弓着身体，眼珠向后翻去——没有人会理解这样疯狂的痛苦——除非他亲自体验过！

“爱德华……”卡莱尔怜悯地看着他的大儿子。现在，没有人可以提供帮助，他们——她，必须独自挺过去。
“爱德华，我们必须这样做。”爱丽丝屏住呼吸——香甜的气息让她冰冷的手指都开始炙热。
“我——我不会——我明白。”爱德华声音嘶哑着回答。他紧紧地抱住承受磨难的女孩，让贝拉紧贴着他的胸膛以防止无休无止的折磨会让她伤害自己。这是早已注定的命运，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
他嘴唇上翻，露出尖锐的犬牙，刺入，毒液粘稠而缓慢地注入了贝拉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爱德华把毒液尽可能多的注进她身体的各个部位——脖子，手腕，胳臂——他苍白的舌头扫过伤口，伤口愈合了，毒液和血一起封在了她体内。　
——她会没事的！

几个小时后，爱德华呆滞地盯着贝拉的胸口——毫无生气的起伏。
“卡伦。”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爱德华身后传来，他警惕地回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一个矮小的黑影在月色中朝他们走来，从容并且优雅，她全身笼罩在黑色的袍子里，披风随着她的步伐飘动——沃尔图里家族独有的装扮。
她停在了距离卡伦家族足够安全的位置，直面他们的猜度和警戒。月色打在她那头稀疏平直的褐色短发上，微微发光，像是月之女神降临。她的身材娇小，大大的眼睛，饱满的嘴唇，并拥有漂亮非凡的脸蛋。
“我是简。”她面无表情地以一种平淡的语调这样介绍。血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倒在地上的贝拉——她蓬头垢面并且狼狈不堪。
“她已经转变，并且幸运地活下来了。”简将实现移向卡莱尔，“主人说过，她的天赋很精彩。”似是想起什么，她的表情变得因厌恶而扭曲。
“阿罗已经离开了？”卡莱问——他以为阿罗不会放弃这样一个绝妙的机会。
“沃尔图里返回了意大利。”唯一留下的沃尔图里卫士这样回答了卡莱尔的提问。“只有我一个留下——既然仪式已经完成，我即刻就要返回意大利向主人汇报。”简露出了天使的笑容——她不必留在这个阴雨绵绵的小镇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尤其是这里还有令人恶心的‘特殊’动物。
最后，简看向抱着贝拉的爱德华，带着明显的怒气。
“他的情况并不乐观。记住——‘正确的选择，道德的选择，取决于你的行为所导致的结果’。”她的声音又高又尖，隐隐不耐。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简悄然无声的走进黑暗中——一如她的到来那样宁静。
爱德华的嘴唇抖了抖，他想起那天在夜色里苍白并且虚弱的少年，以及那刻骨铭心的绝望——他怎么可能忘记——每时每刻地，他都想要来到艾伦的身边，将他狠狠地揉在怀里！
但是现在，他的怀里是贝拉，冰冷的，失去了香甜的味道。
在他的怀里，是贝拉——他的女孩，他的责任，无可推卸。
爱丽丝紧紧地抿着嘴，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无论如何，情况并不如想象中的坏。至少，斯旺小姐仍然存活着——以另一种形态。虽然，即便不使用天赋她也已经预料到，一切并不会如想象一般的美好。
但是，她依然心软了。她和卡莱尔——卡伦家的任何一个成员——没有人会忍心苛责这样的爱德华，在他已经承受了无可言说的痛苦之后。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没有声音。没有呼吸。甚至没有自我。所有的感知与痛苦瞬间离去。　
贝拉睁开了眼睛。
世间的一切都变得完全不同。所有东西都是那么的清晰，锐利以及轮廓分明。
她看着坐在身边的金发男人，现在，他们的体温一样了。其他的的吸血鬼在靠门一侧的墙边小心谨慎的等待着，艾美特和贾斯帕警戒地站立着，像有什么极大的危险一般。贝拉依次扫过他们的脸，却发现少了她最渴望的那一个。
她的肌肉就已经绷紧，空气从她的喉咙嘶喊着上涌，发出一种低哑的，威胁的声音。
“现在一切都没事了。”离得最近的那个金发男人嘘声示意女孩安静下来。
“贝拉？”
“‘他’在哪里？”贝拉毫不掩饰地盯着卡莱尔的眼睛，向他宣示内心的急躁。她的声音像铃铛一样清脆。
“哦，我知道这很难，但是爱德华他确实不得不离开——他会很快回来，而我们会把你照顾得最好。”卡莱尔安抚般地微笑，温柔的笑容让所有人都会目眩微醉。
“‘他’在哪里！”贝拉毫不领情，现在的她被极度的恐惧和不安笼罩着，只有亲眼看到他，触摸他——她的爱德华，她才愿意相信。
“亲爱的，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意大利。他不得不去。”卡莱尔回答她，小心地把手放在贝拉的肩上给予鼓励。
——意大利！沃尔图里！艾伦！
贝拉努力地试图调用头脑去理解，但是在猛烈的愤怒下，根本无法得出任何东西，更别说有什么连续有条理的思维了——她只想尖叫！
“不！他怎么能这么做！他爱我——没有人可以让他离开我！”贝拉毫无理智地进行攻击——她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或者正在做什么，现在，她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同情，她唯一的欲求就是毁灭——毁灭所有人—或者自己！
卡莱尔灵敏地快速躲开贝拉的一击，同时，艾美特和贾斯帕已经冲上去分别按住了贝拉的两只胳膊，将她牢牢地钉在地板上，尘土飞扬。新生吸血鬼能力非凡，强壮得甚至超过成年的吸血鬼，却绝不是众多强大并极富经验的卡伦们的对手。无论是面对艾美特让人惊叹的力量还是贾斯帕快如闪电般的速度，或是卡伦家丰富的战斗的经验，贝拉都没有一分胜算。
“我早知道会这样。”艾美特无奈地撇了撇嘴，贝拉的挣扎为他的从容表现增加了不少阻力。“女人在面对感情时永远缺乏理智。”他低声抱怨着。


　



第21章　禁果（1）
袭击贝拉的吸血鬼詹姆斯已经在火焰中彻底死去化为灰烬，不幸的贝拉已经顺利地度过最开始也是最艰难的转变时期，卡伦一家也安全地返回了位于福克斯小镇的家——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但是即便如此，爱德华已经不能忍受了。
他如何能忍受呢？当他的灵魂伴侣远在意大利独自承受痛苦，他却不得不留在福克斯保护贝拉以防止残忍的吸血鬼的袭击——现在，即使贝拉近在身旁，却已经无法阻止他对艾伦的渴望——他不知道这与那次连接的加深是否有关，灵魂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
——他在等我。
简的话一遍一遍在他的耳边响起，提醒他，谴责他。
爱德华的心已经有一百年没有跳动过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好像是他的心被镂空了、不见了，他的一部分，最重要的一部分，被那个突然闯入的男孩带走了。
——可是我必须留在福克斯，为了转变后的贝拉。

贝拉被安排在客房里，白色的大床上，美丽非凡的女孩像是没有生命的玩偶。卡莱尔正在整理医疗器具，他刚刚完成对贝拉一天一次的例行检查。
“情况稳定。”他看向古铜色头发的男孩，却发现对方反常的心不在焉。
爱德华将指尖轻轻地放在贝拉的脖子上——没有脉搏在血管里砰砰作响的律动——永远也不会有了。
她已经变得冰冷，碰触她再也不能感受到如阳光般惊人的温暖——是的，现在她同样拥有了曾经让她嫉妒的肤色，他却再也看不到她羞怯的红晕。她的气息不再甜美，失去了如薰衣草一样的芳香，爱德华永远无法再次闻到贝拉血液的味道——那曾经让他发疯！
所有曾经吸引他的优点，所有激起他的冲动的特征，全部消失了。
爱德华沉默着，将手指从贝拉苍白的脖子上移开。他的神情是全然的挣扎，却又如此残酷的美丽。

——我不爱她。
虽然他曾经滔滔不绝地与她说笑争辩，在闲暇时温暖地想像她在做些什么，会为她的经历而捧腹大笑或是唏嘘感慨，甚至会为他的种种可爱发出毫无心机的微笑。
——可是，我不爱贝拉。
这样的认知让爱德华无比痛苦，饱受煎熬，他真切地感受到恐惧的刺痛滑过他的脊椎——这几乎要把他击垮了。他曾经以为的爱情，竟然这样轻易地溃败。曾经疯狂地爱着贝拉的那个爱德华似乎已经随着人类的贝拉而死去了。
这会是他一生最大的错误，他不得不一直挣扎于严酷的内心谴责，成为痛苦的根源。
——你甚至为此而背叛了你的伴侣！
“多么愚蠢的绵羊！多么愚蠢的狮子！”爱德华凝望着贝拉熟睡的脸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坚硬的皮肤，狠狠地刺入手掌。
“爱德华！”卡莱尔的神情很严峻，“每个人都会犯错误。”
爱德华绝望地看向卡莱尔。“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掠食者，不是吗？我的一切都在邀请着她——我的声音，我的容貌，甚至是我的气味！”
“我竭尽全力，尽可能地远离她。可是她的肌肤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她的呼吸，她的头发……每一天这一切都像第一天那样深深地诱惑着我。”　
一个无辜的女孩，她本会有光明的未来和美好的人生，却因为你——一个阴暗的怪物，错误地永远地失去了明天，变得僵硬、苍白、冰冷。
爱德华闭上眼睛，石头一样岿然不动，他像是变成了一尊失去生命的美丽的雕像。　
“爱德华。”卡莱尔轻声安慰着可怜的男孩——这对爱德华太困难了，他是第一次处理这样复杂的感情，即使已经作为十七岁的成年人在这个世界生存了百年，爱德华却从未恋爱过。
——无论如何，他仍然是个孩子。纯洁，光明，羞怯，对世界充满憧憬和渴慕。
卡莱尔轻轻握住爱德华的手臂。
“诱惑是存于世上的一种奇怪的东西，你会为之疯狂而不能自已。它总让人最近距离地看到希望，虽然这个希望也许最终会破灭。你只是，太过寂寞。”
爱德华的眼睛颤了颤，在内心深处他不得不承认卡莱尔的观点无限接近于正确。
贝拉是他暂时休憩的场所，当艾伦远离伴侣的寂寞与悔恨通过微妙的连接淡淡渗透进爱德华的内心时，他是如此的迷茫并且不安——直到与伊萨贝拉•；斯旺，那个吸引他的女孩在一起——所有的孤独如潮水般退去，他被诱惑了，无法抑制地，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依恋她，却不爱她。
人们惧怕黑暗，像惧怕死亡。即便他已经“死去”，太长时间的彻夜无眠却让爱德华像所有黑夜中的人们一样渴求曙光。贝拉的温度灼烧了他的指尖，她的气味、她的温度让人魂牵梦绕，她是那么的特别。于是，他轻而易举地堕入陷阱，一场生死劫难。诱惑和贪婪是一对孪生姐妹，她们总是一前一后地来临。他试图用爱情留住他以为的光明，毫无理智地，却忽视了潜在的危险。
——他迷恋她，却不爱她。

——卡莱尔早就知道。
爱德华想起那一天的家庭聚会。卡莱尔的焦虑，还有埃斯梅的担忧。他的不安、忐忑、怀疑、缺乏信任早在那时便已经无可遁形。
——他们什么都知道。我却一意孤行，简直像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小孩子。
爱德华嘴唇几不可见地抖了抖。

平静不可抵挡地在他的身上产生作用，爱德华睁开眼睛看向门边，贾斯帕已经站在那里，他沉默着却难掩关心。爱德华又一次对上了卡莱尔金色的眼睛——他的眼神温柔得惊人。
“在最古老、最美丽的传说中，亚当和夏娃经不起蛇的诱惑，偷吃了禁果，从此被逐出伊甸园。诱惑和惩罚，都是他的旨意，禁果之味，谁都渴望尝试。可是，这或许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恩典，一项试炼，确保我们不会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卡莱尔以柔和的语调轻轻地说着。
“亲爱的，至少你没有错过太多。”埃斯梅已经快步走上前。她安抚着男孩的脸颊，轻轻地抚过他的眼睑，他眼窝下淡紫色的阴影。她的手指是那样的柔软，让爱德华感受到一种被接纳的安全感。
“去意大利吧。”爱丽丝活泼的声音永远会为这个冰冷的家族带来生机，她踮着脚尖趴在贾斯帕的身上向爱德华微笑，“在那里你也许会找到答案。”
“而且——或许你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真的很糟糕。”
爱德华低着头沉默着。
的确，他之所以如此急切地——不得不这样快地作出决定——当然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