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七夜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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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话也不会怎么样。”
　　
　　日记本依旧毫无反应，就像它真的只是日记本而已。哈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伏地魔是打定主意不想告诉他事实了——他估计确实无法理解一个黑魔王的思维。然后他又想到，如果罗恩这次依旧能找到这节车厢就太好了，当然赫敏也一样。
　　
　　也许梅林听见了他的祈祷，因为哈利刚这么想完，车厢的推拉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探头进来的正是罗恩，因为愤怒而发红的脸色还没完全褪去，但是他看到里面只坐着哈利一个人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嗨，你好，这车厢还能坐下一个人吗？”
　　
　　“当然，来吧。”哈利十分高兴看到他的老朋友，还特意往里坐了坐。然后他才意识到，日记本还在外头摆着呢，但是现在藏起来也太奇怪了。
　　
　　不过罗恩显然更想对付他的行李。哈利看了一眼日记本，觉得对方大概不会在这时候想回到他衣服里，干脆站起来帮罗恩的忙。就在他俩把一个大箱子抬到座位上面的栏架时，又有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马上就到了，这是最后一间。”
　　
　　哈利转头一看，正好看到再次被打开的门后面那张苍白的尖脸，后头还有两个大块头。刚才那场骚乱显然没有把马尔福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因为他现在已经找了过来。
　　
　　“你真的在这里，我就说……”马尔福的话卡在了一半。因为在哈利转头之后，罗恩也转过了头。“你们俩坐一起？”他音调拔高了，难以置信地问，眼珠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
　　
　　罗恩刚才在后面，并没有像弗雷德和乔治一样看到之前夹在中间的哈利。现在先听了马尔福的话，他下意识地就觉得哈利肯定是马尔福的朋友，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带上了点警惕。“这关你什么事？”
　　
　　马尔福显然看出了他的外强中干。他们先前和哈利打招呼的时候，韦斯莱一家根本还没来。也就是说，就算罗恩真的认识哈利，也不过刚才那几分钟的事情。“哦，我当然管不着，”他假笑着说，“我只是来看看我的朋友而已。”他特地咬重了“朋友”这个单词。
　　
　　左边是罗恩怀疑的目光，右边是马尔福得意的目光，哈利觉得他已经成了夹心饼干中间那一层。他现在很想说一句心里话，就是这两个家伙实在是太幼稚了！
　　
　　马尔福见哈利没有反驳，脸上的笑容更得意了。哈利的沉默被他当成了默认，所以他就把自己的话接了下去：“如果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过来和我们坐。你知道的，哈利，在你厌烦了这个红毛雀斑脸之后。”
　　
　　罗恩对他怒目而视。但是马尔福后面跟着克拉布和高尔，他不能动手，只气呼呼地瞪着他们三人走掉了。而等他们一走，他立刻就转头去问哈利：“你和他们很熟吗？”他对哈利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但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还是考虑一下换车厢吧。
　　
　　哈利看出了他的想法，只能赶紧澄清道：“不，就是认识的关系而已。”他说的也没错，他和马尔福的谈话前后加起来也没有十句；但是他不想搅合小孩子们无聊把戏的态度被马尔福认成了别的意思，他也没办法。
　　
　　罗恩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但依旧用一种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他：“真的？那我得说，我从来没看到眼高于顶的马尔福家的人这么容易对人发出邀请。”他顿了顿，“你是纯血家族的吗？”
　　
　　“我想应该不是。”哈利回答。他能算纯血，但是肯定扯不上魔法界那种世代纯血联姻的家族。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罗恩显然被迷惑了。然后他终于记起来他还没问哈利的名字，“我是罗恩·韦斯莱，你叫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
　　
　　车厢的桌子和椅子上到处都是拆开的食品包装纸、散落的糖果以及巧克力蛙卡片。哈利和罗恩面对面坐着，话题已经从马尔福转到了哈利自己，在手推车来过以后就变成了零食，现在变成了霍格沃茨。
　　
　　“我的哥哥们早都开始上了，没什么新鲜感。不过，分院的时候，我想我应该会去格兰芬多。”罗恩一面撕开一包新的太妃糖，一面含糊不清地说。“事实上，弗雷德和乔治一直在故意用他们学的那些东西来气我……等着瞧吧，我马上也学会了！”
　　
　　哈利现在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所以也就看着情况附和两句。在这半小时里，他有一种糟糕的感觉——倒不是说他对罗恩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而是对他自己——经历过战争的人已经对这些听过的话题有些提不起兴趣来了。这可有点糟糕，如果没错的话，他还得在霍格沃茨待七年。
　　
　　难道只有伏地魔牌日记本能进行正常的交流了吗？哈利忍不住看了那灰扑扑的皮面一眼。他都觉得有点提不起劲儿来，那伏地魔听了他们的对话，大概只会觉得毫无营养吧？
　　
　　这眼神被罗恩捕捉到了，他也顺着看了过去。“这是你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挺古老的。上面有魔法吗？”
　　
　　哈利突然被启发了。“应该是的。”为了防止以后伏地魔翻身动作什么的被人发现说不清，干脆他自己先给对方栽一个编好的借口：“那是我在对角巷买回来的，是日记本。”这样说的话，基本上就不会有人去翻了。
　　
　　罗恩点了点头，又抬头去看哈利顶上的行李箱。“你随身带着它……看起来你挺喜欢你的日记本，是不是？如果我妈妈知道的话，一定会爱死你的。”他显然把破破烂烂的封皮当成了是便宜货的标志。
　　
　　但是后面半句哈利没听见，因为他太惊悚了，以至于好不意外地呛到了。他……喜欢……日记本？他敢对梅林发誓，他刚才不让罗恩把蜂蜜坩埚的包装纸放在日记本上完全是为了对方考虑！他随身带着日记本也绝不是因为罗恩说的那个原因，而是为最后那个拯救世界的目标！
　　
　　罗恩显然不会知道这些，他根本毫无所觉。“别紧张，哈利，我不会到处说的。”这么说的时候，他觉得他自己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朋友。
　　
　　但是听了他这话，哈利咳得更厉害了。



☆9、第八章　先下手为强

　　除去这件事，就没什么其他特别意外的了。哈利试图向罗恩解释不是他想的那样，但是结果好像有点越描越黑，他后来不得不放弃了。马尔福在两个小时以后又来了一次，正好看到哈利和罗恩笑做一团，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从他脸上的表情判断，哈利想他短时期内绝不会再来找自己。而在快到霍格沃茨的时候，赫敏来了一次，她帮纳威找蛤蟆，顺便提醒两人可以换袍子了。
　　
　　罗恩对她的命令语气很不感冒，而且赫敏还毫不客气地指出了他鼻子上的一块污迹，让他大觉丢脸。哈利倒是已经习惯了，而且赫敏的出现让他突然想起来，上次这时候罗恩不是正好在对他的老鼠使用一个不靠谱的变色咒吗……
　　
　　对了，老鼠！
　　
　　“说起宠物，你的宠物呢，罗恩？”哈利尽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他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那只老鼠，不可能不见了吧？
　　
　　罗恩露露出来一副“我都快忘了”的表情。“是一只老鼠，又老又丑，脚趾还有残疾，还是从珀西那里传下来的，没什么好看的。”他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口袋，然后上下左右地看起来，“它好像跑出去了？咦？斑斑？斑斑？”
　　
　　他们两人花了几分钟时间，最终确定它不在这个车厢里。结果赫敏的任务又多了一件，帮罗恩找老鼠。
　　
　　罗恩在下车的时候显得十分魂不守舍，就连瓢泼大雨和泥泞的道路都没让他抱怨。“奇怪，斑斑在我们家有十年了吧，从来不会乱跑的。哪里去了？是我不小心把它弄丢了吗？”
　　
　　哈利知道虽然他嘴上不喜欢斑斑，但实际上还是很心疼的。他本不想做让罗恩不高兴的事情，但是那只老鼠他势在必得。他教父还关在阿兹卡班呢，他怎么可能让小矮星再跑掉一次？
　　
　　不过半路失踪的老鼠显然也很成问题，因为这事情之前没发生过。哈利在深一脚浅一脚往湖边走的时候，耳边听着罗恩的担心，心里则在想到底怎么回事。彼得肯定是自己跑掉的，这毫无疑问，因为现在没人知道老鼠就是他；而他为什么会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毫无疑问是察觉到了威胁……
　　
　　在周围都是同学的时候，自言自语肯定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所以哈利开始试图在脑内叫起来伏地魔。“伏地魔？你知道彼得跑到哪里去了吗？”
　　
　　这回对方倒是很快搭理他了。“你终于想起来了，真是可喜可贺。”
　　
　　“那就是你知道了？”哈利现在已经开始学会过滤那种语气，只挑着他想知道的听。“告诉我，快点儿。”
　　
　　伏地魔笑了一下，听起来比较像是嘲讽。“他可比你机灵多了，波特。他一上来就察觉到车厢的气氛不对，在小马尔福来的时候就溜掉了。”
　　
　　哦，没错，那时候门的确是开着的，而他光在注意两个针尖对麦芒的人了，哈利想。“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提醒我？”他问了一句，然后又怀疑道：“气氛不对？总不可能是怕了我们几个孩子吵架吧？”
　　
　　伏地魔这回的声音变成了冷笑。“你以为黑魔王对叛徒是什么态度？”
　　
　　哈利没话说了。伏地魔哪有什么态度，不就是阿瓦达索命吗？但是他现在是个日记本，明显做不到这件事。所以说，彼得是察觉到了杀气才跑掉的？还真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是这都不在哈利注重的范围里。“他不可能知道是你，”他慢慢分析道，“他只是察觉到了莫名的危险而已。这不足以让他离开罗恩、冒着危险去森林，他还会再回来的。”谁会想到呢？伏地魔现在是个日记本？
　　
　　“不错，你终于会推理了。”伏地魔假惺惺地恭喜他。
　　
　　不过哈利依旧没有搭理那种语气。他现在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就和他碰见任何一个需要很快拿出正确决定的时候一样。“等他回来，你别把他吓走了，”他很快要求道，“我来解决他。”
　　
　　伏地魔发出了一声上扬的尾音。“你确定你能行？”
　　
　　“我当然能行！”哈利语气激烈地回答道，“怎么样都必须能行！”他自己出手没有十分的把握，难道邓布利多还没有吗？如果彼得出现，他一定会挑一个好几个教授在场的时候让他显形！
　　
　　“好吧，如果你这么说的话，如你所愿。”伏地魔显然也察觉了他的想法，最后只这么说。哈利在今天的行为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了，救世主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尤其是在一件事涉及他身边的人的时候。而且，说一句残酷的实话，他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完全在帮哈利，而是因为他已经不再需要彼得了。
　　
　　哈利为他的好说话而怔了怔。但是他没有想到更深的地方去，因为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湖畔。在黑漆漆的暴风雨里坐船实在不是个好主意，他不得不分神注意脚下。
　　
　　因为同样丢了宠物的遭遇，罗恩和纳威在船上很快就惺惺相惜起来。赫敏不得不安慰两个男生，这让她显得十分不耐烦。而哈利一直在专注地想有关彼得的事情，设想各种能抓住他的场合，除了必要的招呼之外一句话都没吭。只是他不知道，众人借着船头的风灯看到了一些他的表情，都没敢去打扰他。
　　
　　一行人到了对岸下船，然后再继续往上爬。最终站到城堡的橡木大门之前的时候，所有人看起来都是落汤鸡的样子。穿着一身翠绿袍子的麦格教授点清了人数，就把他们带了进去。接下来的流程是分院，基本都和哈利之前经历过的一模一样。他在分院帽戴到头顶上之前也没忘记用大脑封闭术，最后的结果自然还是格兰芬多。
　　
　　鉴于救世主的名头太响亮，整个格兰芬多都不可抑制地欢呼起来。哈利因为有心事，笑得十分勉强，不过好像大家都只把那个当成了腼腆。赫敏和纳威已经在他之前分到了格兰芬多，对他们竟然在船上没有认出哈利表示了万分惊讶，同时也觉得哈利在船上生人勿近的表情完全是因为个人性格。
　　
　　不得不说，熟悉之后他们才知道，这是个美好的错误。
　　
　　哈利现在一直在注意罗恩，因为他觉得，彼得回来是迟早的事情；为了防止对方再次溜走，他要在第一时间内采取行动。事实证明他猜对了，因为罗恩回来的时候袍子口袋鼓起来一块。他好容易挣脱了双胞胎兄弟对于他分进格兰芬多而来的热情拥抱，在哈利身边坐下，十分高兴地道：“斑斑找到了，还好没丢！”
　　
　　是啊，伏地魔收敛了杀气，他当然回来了，哈利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证明了伏地魔的本事是一回事，他要揭穿彼得的真面目又是另一回事了。这时候邓布利多正在发表简短的讲话，他话音刚落，盘子上立刻就冒出了丰富的食物。
　　
　　大家又冷又饿，这时候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走了。哈利三下五除二地吃了个半饱，然后就没忍住摸了摸身上的魔杖，觉得这就是个好时机。邓布利多和麦格都在，彼得肯定跑不了。不过现在这么多人，虽然他相信邓布利多的实力，但万一彼得在逃跑过程中伤害或者挟持了哪个学生，岂不是他的问题？而如果他自己站出来对付的话，未免也不会不成功，但是他自己不就暴露了？
　　
　　就在哈利犹豫的时候，脑海中又响起来另一个声音。“我本来不想说什么的，但你畏首畏尾就算了，手段还真是匮乏。”
　　
　　……伏地魔就知道和他唱反调！哈利在袖子里握紧了魔杖，默默地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现在他们俩是必须互相帮助的关系。“你有办法？”
　　
　　“只要你能学会，就有办法。”伏地魔用一种让人牙痒痒的语气说。
　　
　　“我知道你有各种办法，这时候就别卖关子了，行不？”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