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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飞的梦幻人生-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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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影昏暗,心事如麻。梦境与现实反复交替。自81年后,自己仿佛生活在两个世界中,自己总想弥补人生的遗憾,但最疼爱自己的奶奶生活的幸福吗?她最喜欢的东西自己给了她吗?荣飞跪在灵前,默然检索着自己的灵魂。奶奶最需要什么?是的,她老人家最希望的就是家庭和睦,子孙昌盛。
  自己能做到吗?
  可以肯定,金钱可以换回平静,但换不回融融的亲情。幸福的家庭需要所有成员的共同经营。
  第二天将老人的遗体领出,送回傅家堡老宅,入殓于已经油漆一新的楠木棺材中。奶奶是老辈人,还是按旧礼走吧。傅春生已经接管了丧礼总管一职,老宅已被花圈挽联装饰的白茫茫一片。
  荣飞一遍遍向邢芳和甜甜追问着老人去世前的情景,甜甜的回答让他很难过,奶奶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光想着的还是自己啊。
  为了方便,老人的后事移到了傅家堡老宅。在院子里搭起了灵棚,接待前来祭奠的乡亲。农村自有农村的传统习俗,王老太在傅家堡也算高寿,加上荣飞的面子,傅家堡的村民们几乎家家来祭奠。
  亲戚们,包括邢芳的姐姐弟弟,都来傅家堡祭奠老人,还有就是荣飞的一些同学朋友。值得一说的是陶建平,带着一帮荣飞不认识的青年来祭奠老人。荣飞觉着陶建平又在走当初的老路,但实在没心情跟他谈。当然还有就是联投的干部们,自然不能不来,这是一支庞大的队伍,无论是员工总数还是经济规模,自麒麟量产后已是全省第一。当所有的中层以上的干部齐聚傅家堡,发生拥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花圈只能摆在院子外面,层层叠叠,收一批送走一批。除掉联投系的重要干部,省市两级的与荣飞交好的官员们,有些是亲来,像程恪、王林、赵晓波都亲自来拜祭了老人。一些重要的领导或派秘书送来花圈挽联,如齐明远和武甘霖。或者打了电话慰问,岳志军的电话虽然没说李建斌的名字,但他出面就代表了李书记了。
  一些有联系的企业也前来吊唁。值得一提的是北重派了万福才副厂长带了杨兆军前来吊唁,送了花圈。带给了荣飞胡敢的问候,说胡敢正在北京开会,实在赶不回来了。虽是托词,总算找到一个借口吧。
  最善于走人情礼往的国人总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连恒运都派人祭奠,送了花圈挽联。
  茫然接待着一拨拨的客人,这几天他基本不理公司的事了,晚上就住在了老宅,因为奶奶每年总要回老宅住上几天,所以老宅基本保留着老人生前的样子,借给族人住也没占老人所居的那间屋子。荣飞小时候的玩具被老人精心收藏着,其中有一套装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里的象棋,棋子个头很小,其中一枚黑卒子被火烧过,留下了痕迹。这套棋子的背面其实图案不同,细看是有区别的。荣飞小时候只看背面可以很准确地区分开每一枚棋子,靠着这个本事,在和奶奶玩棋(不是标准的象棋玩法,而是另外一种简单的游戏)总是能赢奶奶,奶奶后来才发现孙子在作弊,但也惊异于他可以辨别其中微小的差别。这个本事被老人无限夸大,成为她最爱的孙子身负异秉的证据了。
  这套棋子仍完好地收藏在那个铁皮桶里。荣飞睹物思人,潸然泪下。
  每天都在忙着积累财富,其实人生最大的财富就是亲情啊。当失去亲情,才知道亿万财富是换不来那种温馨的感觉。如果可以变换,他宁愿回到从前的轨道,在奶奶身边尽最大的孝心。
  老人的后事基本动用的是傅家堡村民,荣飞不准动用联投系,但北新实业集团的一把手的傅春生赶回来主持了老人的葬礼。他和荣家本是近邻,对老人也很有感情。联投总部自发来傅家堡荣家帮忙的人很多,荣飞虽然对大家说这是私事,用不着这么多人耗在这里,而且农村的这一套成法大家也不懂。但每天过来的人还是那么多。
  这也是人之常情啊。奶奶的猝然去世对荣飞的影响很大,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七天后,老人被葬入了天龙山墓地。按照传统,荣飞的爷爷的遗骸也被起出同老伴合葬了。送葬的队伍挤满了这个新辟的墓地,各种车辆将墓地前本来很开阔的停车场占满了,一直占到公路上。墓地的管理人员惊异这家势力的庞大,光是看那些赏心悦目的进口轿车就足够了。管理制度有不许他们打听客户的身份,让工作人员极为好奇。
  镶嵌在大理石墓碑上老人的照片是前几年照的,最近一两年就没有单独为老人照相了。荣飞凝视着照片,企盼着真有一个天国类的地方,可以寄托奶奶的灵魂,让他有一天可以与奶奶相聚。
  自己的路还很长,但老人已永远的走了。从前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从有了那个奇异的长梦,荣飞的信念动摇起来,或许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吧?但愿奶奶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息。
  安葬了老人后,荣家又面临着分家了。老人留下的值钱的东西不多了,只有那四根在香港仿制的金条。还有就是不到二十万的存款。这些钱大部分是荣飞兄弟给奶奶零花的,她没什么花销,都存起来了。
  知道金条真相的只有邢芳,父亲和叔叔都晓得是荣飞从谢慰山手里赎回来的,但真正的祖传大概已经被银行熔化了铸成了金砖或者制成了金首饰卖给了不知何人了。
  荣之贵和荣之英征求荣飞的意见。
  “这点东西,还是你们老兄弟分了各自保管吧。要我看遗产只是个对先人的念想,如果靠着遗产度日,这家也就快败了。那点钱,你们也分了吧。”荣飞转而问荣逸和荣杰,“这样,你们同意吧?”
  二人均无异议。其实,分家还轮不着荣飞这一辈,但荣家情况不同于他人,父亲和叔叔反要看他的脸色。
  “还有就是这套老宅了。”荣飞环视着自己生活过很多年的院子,在这儿,自己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是何等快乐的时光啊。老院在自己的改造中消失了,又没有消失。但将来还是会消失的,“奶奶很喜欢这套院子,曾说过这套院子将来是不分的。这个将来真的来了。我的意见是尊重她老人家的意见,院子是荣家的,永远不分。除非将来政策逼不过拆迁——”
  “就这样办。”魏瑞兰证实老人确有这个心愿,“我们都有房子,又不缺住的地方。还分什么啊?就这样留着,雇个靠得住的人看着,谁想回来住几天都成。”
  荣之贵和荣之英都同意。
  十二年前,荣家有过一次不愉快的分家。岁星复始,又来了一次分家。但此时大家的心境已变,不再在乎这几根金条了,对位于傅家堡的由荣飞出资装修出的老院,不分最符合各方的利益。
  十二年间,北阳横空出世了一个联投,说起来这个拥有数万员工数十亿资产的庞大企业联合体好像也算荣家的。
  “爸,妈,叔,婶,”在祖母下葬的第一次家庭会议上,顺利处置了祖母的一点点遗产后,荣飞对自己的四位长辈说,“奶奶走了,我很难过,你们也难过。我琢磨着,纪念奶奶最好的方式就是咱们全家过的好。和和睦睦,开开心心。这几年我行事多有乖张之处,伤了长辈的心。对弟弟们也照顾不够。这几年给奶奶守孝,很多事情想起来惭愧的很。如今爸妈都接近正式退休,也不上班了。叔婶呢我看也不要在意北钢的那份工作了。如果舍不得老伙计老朋友,那班就先上着,如果觉着休息了好,那就休息了。咱们荣家不缺钱了,我在联投的各个公司都有股份,没有认真的计算,只要不出败家子,几辈子也花不完了。等我理清头绪,会对股份做一个安排。小逸和小杰年轻,不能想着坐吃山空,还得努力工作。你们四位就不同了,我希望你们吃好,穿好,玩好,最终就是将身体养好。别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二个弟弟,有本事呢,自己会挣出一份家业,没本事我也会给他们留一份足以一生无虞的股份,你们放心好了。至于荣家的第三代,我觉着你们就不要为他们的未来着想了,时间往回推上十五年,谁也想不到今天。”
  荣家的四位长辈彼此望着,当老太太在世时,他们或许意识到了,或许没有,当老人驾鹤西归,他们方才发觉,荣家的主心骨和粘合剂是那位后来明显不怎么管事的母亲。这几天的烦躁不安既有对母亲的思念,更有对未来的一种担忧。这种担忧尤以荣之贵为甚。担忧是什么,却不愿细想。这个分家会或者家庭会是荣飞提议召开的,直到现在,终于将心落在了肚里。老母亲去世,联投的老总们来祭奠甚至陪着守灵也就罢了,省市的高官们纷纷亮相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荣耀。这下子傅家堡荣家不出名也不成了。
  母亲的西去,反而让荣家这个有些叛逆一直和家里不甚交心的孩子回归了。家庭会荣飞没有叫荣逸和荣杰的用意也昭然若揭,因为他要在四位长辈前表态。
  “好,小飞说的好。对小逸小杰,小飞的话就不要跟他们说了,”安萍道,“他们小哥儿俩应当好好学学小飞,争气些。将荣家的担子一齐挑起来。”
  “小飞说的好,”荣之英目视着侄子开口道,“老人去了,逼着我想了很多东西,我们确实老了,跟不上形势了。帮不了你多少事,但也不给你添乱。你的公司嘛,我觉着已经很了不起了,北钢的朋友们知道我是你叔叔,谁都得高看我一眼,连邱总都主动问过我呢。叔叔说这些话,是想让你不要太要强了。这几年太累了,脚不沾地,以后学会照顾自己。”
  荣之贵想说什么,最后没有说。对于儿子的表态,他是高兴的。但对于弟弟和弟媳的话,他又不那么高兴。
  “老荣,以后你要改改你的生活习惯。少玩那些破古董了吧?你十几万买的那个花盆,小飞找人鉴定了,就是假的嘛。他不愿意打击你,是儿子给你面子。有钱也不要那样糟害了。这事当着之英和小飞,我在这儿说清楚。不能再瞎话钱了。就是烟和酒,也要节制一些,对身体没好处。”她转而对荣飞说,“你叔说的是。你以后也要照顾好自己,生意是做不完的,钱是挣不完的。这几天你累的很,没休息好,今晚好好睡一觉。听到了吗?”她看到儿子脸颊上带了病态的潮红,眼圈却成了熊猫眼,而且明显的消瘦了。
  “好,我会的。”荣飞对母亲笑了笑。
  晚上荣飞还是住在老院,下午父母和叔婶都回甜井巷了,只有妻子和荣逸陪着他留在傅家堡。晚饭后他一直坐在屋檐下沉思,直到暮霭四合,喧闹了数日的老院终于归于宁静。邢芳叫他回去休息,他说他想一个人坐一坐。
  以后也应当经常回来坐一坐。
  哦,我的老院。当我浮躁疲惫时静坐院子一隅,阳光透过树影或许会听到奶奶轻柔的声音。是细腻温柔的轻语,安静如南墙根静默的老枣树。这时的感觉会是多么的舒缓静安。轻轻放下的是,柔柔照澈的是心灵的光芒。奶奶的魂魄一定会寄托于老院中,永远凝视着自己


第三卷第275节哪个是我?

  第三卷第275节哪个是我?
  第二天荣飞没有像以往一样的早早起床,邢芳觉着他太累了,也没有叫醒他。请了七八天假,邢芳惦记着自己的学生,准备今天回校上课了。
  七点钟邢芳叫醒沉睡的荣飞,荣飞只是哼了一声。随手一碰,感觉到丈夫脸颊发烫,她吓了一跳,用手背搁在荣飞的额头上,确认他在发高烧。
  邢芳吃了一惊。自打结婚起,再往前推,没有见过荣飞病过。不过也是,老太太突然去世绝对对丈夫的心里造成极大的打击,加上这日里生活极不规律,终于将他击倒了。邢芳喊醒丈夫,问了几句,听他嗓子也哑了,叫他张开嘴一看,喉咙红肿,邢芳觉着是扁桃体发炎所致,心里又安定了些。找出消炎退热药给丈夫吃了,等上班后去医院看医生吧。
  班是不去上了。她给荣飞喝了点水,然后到院子里用了几个电话,一是向学校继续请假,二是叫邹铁来,上午是一定要去医院的。
  越是平时不生病的,病起来往往会很重。在家拖着肯定不行。
  荣飞却不愿意去医院。等邢芳熬了小米粥后,他吃了半碗,昏昏沉沉又睡了。邹铁和李宁来了后,荣飞还在沉睡。邢芳摸摸丈夫的额头,好像退了点热度。
  出来对邹铁和李宁说,“好像退烧了。刚才他说不去医院。”
  “那怎么行呢?我跟他说吧。去医院吊瓶水就好了。”
  邢芳叫醒了昏睡的荣飞。荣飞责备邢芳道,“不是叫你不要说吗?一点小病,睡一觉就好了。邹铁,我不去医院,你们不要打扰我。也不要跟其他人说了。”说完转身又睡了。
  邹铁和李宁无奈地对视一眼。
  “让他睡一觉也好,”退出屋子,邹铁对邢芳说,“邢老师,荣总的体质很好,最近他太累了,睡觉对他是最好的修养,就让他先睡吧,如果下午不增温,就不用去医院了。”
  邢芳想想也是,问邹铁隆总他们不知道吧?邹铁说接到电话只叫了李宁,根本没有去总部。隆总他们当然不知道。邢芳说不要告隆总了,这几天搞得大家都不正常了。
  但中午时分荣飞又烧起来,量了体温,39。5°,邢芳不再犹豫,叫起荣飞,和邹、李二人将荣飞送到南城的医大附属一院。
  诊断了结果是炎症,不仅扁桃体有些化脓了,肺上也有问题。当即办了住院手续。
  医院并未注意这个病人有什么不同。虽然探视的人很多,那也是常见的事。下午快六点时,程恪的探视让医院紧张起来,省委常委到普通病房看一个肺炎和扁桃体炎住院的病人绝对是新闻。程恪刚走,院里正在忙着为荣飞调整病房,李建斌书记的电话打了来,也是问那个叫荣飞的病人。院长此时已经搞清了荣飞的身份,此人竟是名气已经极大的联投的老板。早说呀,早说谁还会将其安排到普通的四人间病房呢。
  院长接省委书记的电话绝对是机遇,详细向省委书记汇报了情况,保证了病人很快会痊愈。然后召集了一次专门的会议,布置了对荣飞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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