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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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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随手接住,呵呵笑:“这玩意补,名曰首阳参。”

这时候那胖子还没死呢,目光茫然,看着身体掏空就像看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一场电影。

两个伙计把那胖子从铁钩上卸下,一头一脚扛着,来到大磨盘前。磨盘上面有个深槽,他们把胖子整个塞进去。那槽特深,胖子只露出脑袋在外面。然后两人开始转动磨盘。

一上一下两个石磨,开始不同方向左右扭转,那胖子脸色惨白,一股股鲜血顺着磨盘缝隙往外流。磨盘表面有浅浅凹槽,血液顺着凹槽一直往下流,最下面有一条沟渠,引导血液不知流到什么地方。

随着磨盘转动,一堆堆磨得细碎的鲜肉渗了出来,有人拿着刀一点一点往下刮,时间不长就刮了一大盆,全是细精肉。

包子铺老板笑着看我们:“怎么样,我这包子馅还新鲜吧,”

我这边已经吐了,幸亏刚才一口没吃,要不然我得恶心死。王晓雨不敢看,趴在我的肩头,呜呜哭。

我心一直往下沉,按照规律这一站我们必须得死一个人了。不知会是谁,命运为什么这么残忍。

包子铺老板叼着烟走到我们近前,慢悠悠说:“我们这里有我们的规矩,我也不滥杀无辜。你们三个人必须留下一个做包子馅,是谁你们自己选,少数服从多数。”

他示意一个伙计取来一根短短的香,点燃后告诉我们,选择的时间以一炷香为限。

那香嗤嗤烧着,我脑门的青筋直蹦,心里非常害怕,牙齿上下打架,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我看看哑巴女孩又看看王晓雨,按说这种情况下,作为男人我是不是应该主动赴死呢?可说实话,我实在是没有勇气。要是一刀捅死也就罢了,在这个鬼地方要死也不是那么容易,先当猪狗那样把五脏掏空,然后再塞入磨盘磨成一堆肉,做成包子裹人口腹,这不就是尸骨无存吗?这个过程得遭多大的罪啊。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哑巴女孩死!这个丧门星死了,一了百了。包子铺老板不是说少数服从多数吗,只要我和王晓雨达成共识,我们两个人一起指认哑巴女孩,她不死也得死!

那支香已经烧到了一半,我赶紧来到王晓雨面前和她低语,让她和我一起指认哑巴女孩。

王晓雨看我,眼神里竟然充满了陌生和失望,她还是温柔地说:“哥哥,我们不能这么做。”

我被她这个眼神刺痛了,我赶紧道:“晓雨,现在不是讲道德的时候。道德不是不能讲,但是必须在一定的前提下,我们现在生死一线,首先保证的是活下去。”

“哥哥。”王晓雨劝我:“我是个小女子,可是我知道中国有句老话叫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想一生都背负这么个负罪感,你让我把一个小女孩推出去受死,我实在做不到。”

“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苦口婆心:“这样吧,这个坏人我来做。我来指认这小女孩,到时候你附会我就行,不用你说话。以后如果阴间鬼神算良心账,都算我头上,和你没关系。”

王晓雨咬着下唇摇摇头,神情暗伤,似乎对我非常失望。

我急了:“那你说怎么办,不选她,那是你死还是我死?你说!”

王晓雨轻轻伸出手,摸着我的脸颊,眼中慢慢浸出泪水:“哥哥,能做你女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我听了像是冷水泼头,全身都凉了。这话听起来可真不像好话。

我一把抱住她,哽咽着说:“晓雨,我求求你了,你别这么说话行吗。我是个**丝,从来没有女孩这么喜欢过我,现在你出现了,我感觉特别幸福。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第三十四章哑巴女孩

我像疯了一样抓住王晓雨的肩膀:“晓雨,你不能这样。你快和我一起选那哑巴女孩!”

王晓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流下来,她摇摇头:“刘洋,我来的时候叶戴宁都和我说了,他说这里很危险,如果我……我回不去了,那我的真身也就死了。我早就做好思想准备,只要你能回去就好,我自己什么下场真的无所谓。”

我不知她说的什么,就感觉天地都崩溃了。我紧紧抱住她:“我不能让你去死。我们永远在一起。”

包子铺老板不耐烦:“赶快点,磨磨唧唧的。”

我做出了决定,对他说:“我也选我自己!你把她们两个都放了。”

包子铺老板嘿嘿笑:“我这里有我的规矩,我说过你们三个人必须留下一个,选择的方式必须是少数服从多数。这样吧,你女朋友说选她,你说选你,你们一人一票,最关键的一票就在这小哑巴身上,我再问问她。”

他蹲到哑巴女孩的面前打了手势,示意让她重新选。哑巴女孩非常可爱地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看看我和王晓雨。虽然此时她的表情萌萌的,但我却感觉她就像地狱的阎罗王一样,这一刻她有着生杀大权,让谁死谁就得死。

哑巴女孩慢慢伸出手,缓缓指向王晓雨。

我顿时如坠冰窟,那一瞬间心就碎了。包子铺老板哈哈大笑:“我这人最讲理。”他对王晓雨说:“姑娘,实在没办法,只好委屈你了。”

王晓雨点点头,她转过身抱抱我,然后伸出手摸摸我的脸颊:“刘洋,还记得叶戴宁来时怎么说的吗,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一心存善。哥哥,”她泪如雨下:“剩下的路我不能陪你了。”

我紧紧抱住她不撒手。

她慢慢挣脱我的怀抱,在我腮边轻轻亲了一口,

她来到包子铺老板面前:“虽然你有能力把我处死,但是我希望自己临死前能保留一些尊严。”

“你说。”包子铺老板看她。

“杀我的时候不要脱我的衣服。还有,”王晓雨看了我一眼:“不要让他看到我死时的情景,把他送走。”

“好。我答应你。”包子铺老板说。

他吩咐两个伙计押着我和哑巴女孩径直出去,我急了,高喊:“晓雨,晓雨……”

王晓雨从容地躺在案板上,朝我挥挥手。我被推出了房间。

我脑子一片空白,万针攒心,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什么时候被人推出包子铺都不知道。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那万花盛开的大公园里。

我跌跌撞撞坐在一棵大树下,心里在淌血。就在刚才,顶多也就一个小时以前,我和王晓雨正手拉手从鲜花中穿过,她欢笑雀跃,在我身边高兴的就像只小鸟。而现在,却天人相隔,她的笑声容貌宛若犹存。

我心里像是压了一块重重的大石头,上不来下不去,就堵在那难受。我扶着树慢慢站起来,顺着公园小路一直向前走着,没多远就来到了海边。

大海潮起潮落,浪花澎湃激荡,举目远眺茫茫一片,碧天一色。天空非常非常蓝,偶尔飞过海鸟,美得让人心醉。可惜现在,只有孤零零我一个人,不知往什么地方去。天大地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现在我有点羡慕何勤卢雯他们,还不如一早死了得了,未必不是一种解脱。谁活到最后谁活遭罪。

这时,有人拉住我的手,非常温暖。我的颈部像上了锈的机器一样,慢慢低头去看,拉手的是哑巴女孩。

她不知什么时候跟在我身边,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不知哪来一股火,伸手就是个大嘴巴,一巴掌把她打得倒退好几步。哑巴女孩猝不及防挨了这么一下,瘪着嘴哭。

我浑身烦躁,邪火全身激荡,我一把抓住她的前心,在地上拖,一直拖到公园里。

此时吹来一阵海风,花瓣漫天飞舞,落红成阵,吹得满身满地都是。美丽的花瓣在我眼里却是血红一片。哑巴女孩这张脸让我极为厌恶,恨不能用刀剥了去。我抓住她的前胸,把她抵在树上,大吼着:“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死?”

哑巴女孩扭来扭去,十分难受,紧紧瘪着嘴。我又是一个大嘴巴,打的她鼻孔嘴角流血。

忽然一股邪念生出,杀了她,我要杀了她给死去的那些人报仇。我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哑巴女孩手脚乱舞乱蹬,脸色变得不正常,先是深红转而又开始发紫。这时,我猛地打个激灵,慢慢松开手,全身冷汗。

哑巴女孩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干咳了几下,好半天才缓过来。

我长舒一口气。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我疲倦地挥挥手说:“你走吧,越远越好。”

谁知这哑巴女孩还真不是个东西,跑过来抓住我的手咬了一口,我疼得大叫,一个大嘴巴把她扇一边。

我一看手背,居然咬出个深深的牙印,那股火再也控制不住。我走过去,一脚把她踩在脚下。哑巴女孩在我脚下挣扎扭转,可怎么也脱离不了。

我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缓缓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我跪在地上,双手掐在她的脖子上,渐渐用力。哑巴女孩双脚乱蹬,脸色涨得紫红,舌头都吐出来了。

她脖子上的柔软,和这种临死的反应,让我陷入那种置人死地而后快的超级快感之中。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走一站死一个。你死在这最后一站的公园海边,算是死得其所了。”

哑巴女孩抓住我的手想掰开,她一个小女孩力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种反抗反而又加深了我的快感。

我双手把力气用到最大,哑巴女孩又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她死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双手还在下意识狠狠掐着,过去很长时间这才发现不对劲,慢慢松开手,她已经没了呼吸。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咽着口水,额头上渗出冷汗。

杀人了,我杀人了。

哑巴女孩躺在地上,衣服都是泥土,身上落着五彩缤莹的花瓣,她看着天空,睁着大大的一双眼睛,这是死不瞑目。

我站起来,双腿无力,绵软前行,还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公园门口,面向大海的方向,立了一块石碑。

我脑子已经乱了,记得刚才没有这块碑,怎么现在又出现了?我揉揉眼,仔细去看,石碑上写着两个黑黑的字:苦海。

我像是想起什么,猛然一转头,只见公园的墙上不知何时多出几句毛笔题的诗。字写的龙飞凤舞,非常漂亮。我一看到这几句诗,完全呆住了。

上面写着:繁花落尽,佳人泪干,苦海可渡,心魔无边。

像是应景一般,一阵海风吹过,枝头无数花瓣纷飞,花谢花飞花满天,花落人亡两不知。

我喃喃念着墙上这首诗。这首诗是我在平等包子铺分店吃包子时吃出来的偈语,其他人的偈语都一一灵验,现在只剩下我了。

这时,我忽然听到”咯咯“一声笑。我猛然回头,看到哑巴女孩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掐着腰,颇有意思地看着我,咯咯笑着。

我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你,你不是哑巴?”

(大结局)阴间到底是什么

“还记得你走阴是为了什么吗?”七爷问。

我抬起手看看手心,上面赫然写着一个“解”字。我点点头:“是为了救解铃。”

七爷伸个懒腰:“走吧,我把你送过去,这一趟差事就算完成任务了。至于你的命运,顺其自然,到时你就知道了。我啊,也该归去喽。”

我们出了公园,顺着沙滩走到海边,这里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礁石,大大小小紧凑在一起。礁石非常滑,上面遍布尖锐的贝壳,跟小刀子似的,必须小心翼翼。我们来到礁石下面,在两块大礁的中间,浪潮涌荡,有一只羊皮筏随着波涛起伏。

“上去吧。”七爷说。

我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不会吧?让我坐这个横渡大海?”

“纠正你一个错误,你眼前的这片大海不是阳间之海,而是心间苦海。能不能渡过去,能不能顺利找到你要找的人,就看你能不能撑过自己内心的海了。”七爷说。

我有些犹豫。

“当然你如果不想去也行,跟我走吧,阎罗十殿,我随便给你安排一个,你觉得哪一殿的刑罚你能受得了?”七爷笑眯眯看我。

我小心翼翼扶住礁石,慢慢探着脚下到羊皮筏上。海水起伏得非常厉害,我站立不稳,只能趴在上面。我很少坐船,因为我比常人更容易晕船,小时候跟着父母旅游坐过一次游览船,就在近海转了一圈,差点没给我吐死,绝对死得过的。

现在这羊皮筏子上下颠簸,时间不长我就头晕眼花直犯恶心。七爷蹲在礁石上,笑着说:“去吧。”说罢,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筏子把气吹出去。

筏子像是开动了马达,一下飞出礁石,速度极快,沿着海面平滑出去。

我趴在筏子上,这脑袋晕的啊,就像不是自己的。胃里泛酸水,喉头阵阵发紧,就想好好吐一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来。抬头看看天,还好,没有太阳,上面阴沉沉压着乌云。我盘腿坐在筏子上,前后看看,茫茫的大海一望无际,根本看不见陆地的影子。

筏子上没水没食物,连遮光避雨的地方都没有。筏子就这么随波逐流,无所目的,海面没有波涛,平滑得像一面镜子。

这情景让我想起《少年派》的电影了。脑子胡思乱想,不知怎么想起那只陪着少年派的老虎。我感觉自己心中也有只老虎,这只老虎无影无形,偏偏又有迹可循,你不想找它,它就在你心里徘徊,让你焦躁,而等你想体味它,它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着碧蓝的大海,回想着走阴一路来的种种往事,心头涌起不知什么滋味。我闭上眼睛,从小山村开始想起,遇到何勤和卢雯,接着是谭局长、宁哥……何勤斩首套上猪皮,谭局长乱刃分尸,林永活活烫死……一幕幕情景像逼真的电影在我脑海中不断回映。

我在海上不知呆了多长时间,这里不见天日,没有参照物,根本没法准确计量时间。我嘴唇干裂,躺在筏子上,看着云层压低的天空。

七爷说,这里是苦海,能不能出去,就看我能不能战胜自己内心了。我看看手心的“解”字,忽然有所悟,这个解不单单指的是解铃那个人,也指的是解开我心中之铃。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份隐秘,一份最刺疼内心的执着,不能想,想了就郁闷,想了就痛。何勤的执着是自尊,卢雯的执着是妈妈,粉强的执着是小妖,而宁哥的执着是我是谁。这个执着就是人生命里的附骨之蛆,它们紧紧咬噬在你的骨头缝里,能摆脱它们的只有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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