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魂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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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它是不是一辆熟悉的汽车。因为除了灵车以外，其他车很少开到这儿来。　　（今晚还会更新一章）

第四十三章：生死未卜
　　警车开到停放着灵车的转弯处，当它拐弯时，张豪雨透过反射着阳光的挡风玻璃看清前排座位上的两人是李崇光和樊中舟。　　副驾驶座上的樊中舟先从车里走出来，四处张望，他穿着一条崭新的深黑色警裤和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衬衫，看上去好像是警队里新发的一样。他望向值班室门前，发现了正在享受日光浴的张豪雨和吴昌荣，于是举起一只手打招呼。　　“张豪雨，你的表现机会来了！”他走上前，说得很兴奋，“那个专员重伤入院了，案子现在又回到了我们警察手里，只要你能帮我们把那怪物揪出来，功劳也有你一份。”　　“什么？殷坤失败了？！”吴昌荣感到震惊，“这小伙子，道行不浅，这都败下阵来。我看单靠你们警察和我徒弟是绝对赢不了对方的。”　　“胡说！我们人多势众还怕抵不过一个专员？”樊中舟对吴昌荣的回答表示不满，他觉得对方是在倚老卖老看不起警方的实力，可还没等他发起争辩，李崇光便已走近前打断他道：“吴老您说得对，殷专员对付那些怪物的经验是比我们老道，可没有我们的帮助他也无法成功。同样，我们警察单方面行动的确也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现在才会特意前来请豪雨过去帮助我们。”　　身为当事人的张豪雨始终没有发话，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双眼紧闭，扶住凳把的双手不注颤抖，额头也开始冒出汗来，好像正经历着一场白日噩梦。　　其实，在樊中舟刚开始说话时，张豪雨便已闻到了一股肉制品糜烂的味道，他早已开始窥视起对方的死亡。而这次窥视与往日大为不同的是——樊中舟的死似乎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　　窥视中，张豪雨正在以樊中舟死前的视觉观察着世界：他所处的地方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破出租房，而眼下所面对的敌人居然是“自己”。只见几步之外的“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难道你就算死也要杀了我吗？”　　张豪雨感到震惊，而接下来樊中舟的话更像是颗重磅炸弹，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出租房二楼的阴暗过道里响起，“哈哈哈，你和那个姓殷的小子一样嚣张，明明黔驴技穷了还敢大言不惭。那我就在你死前明确的告诉你，没错，我死也要杀了你！你不该来惹我的！哈哈……”　　“这究竟怎么回事？”张豪雨还没搞清楚状况，视线中的“自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身跑向二楼走廊的尽头，并毫不犹豫地从那个木制窗口里跳了出去。　　“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快追上去杀了他，只要他一死，就再也没有人会知道我寄居在你体内的事了。到时候，你大可以借助我的力量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在情场上得到你梦寐以求的女人。要是你心软，就像刚才把嘴巴借给我使用一样，把你的身体也借我用一下，我来替你下手，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的。”一个陌生而又诡异的声音在樊中舟和张豪雨的脑海中响起。　　张豪雨感完全陷入了迷糊，“难道除了我以外，现在还有其他人在樊中舟体内？”还没等他思考完，视线陷入了黑暗，窥视无端被终止了。　　当他猛吸一口空气，回到现实时，众人正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徒弟，你刚才胸口又疼了？来，跟我进去，让我帮你换一下伤口里的‘药’！”吴昌荣，大概猜到了恰才发生在张豪雨身上的事，他借题发挥故意让对方跟自己进值班室，接着他又转身对两个警察说，“你们先在这等等，我扶他进去换一下‘药’，他很快就可以出来给你们答复了。”　　李崇光和樊中舟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刚才你看到了谁的死亡？”进入房间后，吴昌荣单刀直入。　　“樊中舟！”张豪雨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继续道，“也可能是我自己！”　　“什么？！”吴昌荣惊呼，发现自己声音重了，忙压低道：“究竟是你自己还是樊中舟？”　　“我不知道。”张豪雨摇着头，表情有些痛苦，“我是通过樊中舟的视野窥视死亡的，按以往的经验，死的应该是他。可是这回，除了我以外，在他体内还有一个声音，接着就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这次你还是推掉警察的委托吧，我们绝魂道可不能后继无人啊……”　　“半个月前，我听你提起过有关我出租房的事，好像有提到过什么‘地怨珠’是吧？我希望你能把这些事详细的告诉我，因为刚才我窥视到死亡的地方就在我租的那套破房子里！”张豪雨打断道。　　“什么？！”今天俨然成了吴昌荣的惊呼日，他朝窗外瞧了瞧，所幸那两个警察没把自己的惊呼当一回事，不然下面的这些话题很可能会被打断，“你别看那个地方破旧，底下藏着的‘地怨珠’可大有来头。”　　吴昌荣走过去将门关上，这才轻声继续道：“3000多年前，周文王和姜太公将天地神仙封于地上，结束了我们中国人数千年的天尊时代，进入了延顺至封建王朝末的地尊时代。自此，先人们也将人类的一切运数全部决定于地上的‘运气’之中，创制出全新的‘地脉’理论。就算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深信不疑，他们大费周章地将自己的陵墓建造在‘龙脉’之上，就是这个原因。”　　“然后呢？”张豪雨不让对方有一丝歇息的机会。　　“‘地怨珠’就是堵塞‘地脉’的结。天下地脉都源自昆仑山，好的‘地脉’能让人大富大贵，甚至是权倾天下，坏的‘地脉’能让人苦难到永世不得翻身。但是‘地脉’所蕴藏的‘气’和‘势’不是亘古不变的，随着周围环境的改变，再好的‘地脉’都有可能变成‘凶脉’。地怨珠，就是这种变化过程中产生的结。”吴昌荣看看徒弟不是很懂的样子，继续解释，“‘凶宅’你总听说过吧？”　　张豪雨总算有了点头的机会。　　“有些‘凶宅’就是‘地怨珠’造成的，当年日本鬼子在这个县城里屠杀百姓，很多人死前的强烈怨念聚集在一起污染了‘地脉’的‘气’，导致‘地脉’成结产生了‘地怨珠’。而那颗‘地怨珠’就在你的那间出租房下，这么多年来，它已经要了48个人的命。我也一直按照我师傅的指示在关注着它，等到它积满50个人的魂魄后，也正是我徒弟——你的出现之日。”　　“为了找到我，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住进那房子的人死？”张豪雨很吃惊。　　吴昌荣第一次失去了笑容，“胡说！我们绝魂道人，的确要有悬壶济世的心，但同时也要尊重‘死亡’。‘死’和‘生’同样重要，当年我师傅就是明知这个道理还一意孤行，最终招致了杀生之祸。我和你都不能再重蹈他的覆辙，更何况一味的救人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你救了一个人，发现十年后他却成了恶贯满盈的杀人犯，你觉得你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张豪雨陷入了沉默，这些问题他的确没想过，“我明白了，那为什么，我住在出租房里却一直没事？”　　“我以前已经提醒过你了，‘地怨珠’虽有灵性，但毕竟也是死物。它不会无故夺人魂魄，只要你自己不反馈给他死亡信息，它也就不会来要你的命。可要是你乱说话，比如说什么‘我死也要怎么样’之类的话，那它就会接受到你的提出的这个信息，即便你是无心的也好，一时的气话也好，它都会要了你的命，将你的魂魄吸收进去。等到灵魂力积载够了，它也就会自动消失了。”　　“啊！？”张豪雨这才惊觉，原来自己是天天踩着地雷过生活的。

第四十四章：禁断之术
　　“砰砰砰……”一连串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消失后，值班室外又接着传来樊中舟稍显不耐烦的催促声，“你们好了没有？”　　吴昌荣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去，还是不去？你养父母的尸体就快火化了，可得考虑清楚。”他加重了亲情的分量，以此来作一份挽留。　　“你昨晚那根烟已经让我见过院长了，是他叫我去坚持自己正确的选择，如果我这次退缩了，不但一辈子抬不起头而且以后也无颜面对他……”说到伤心处，张豪雨的话音不禁有些颤抖。　　“你真的能用那根烟进入游离界？”吴昌荣激动之余手中的盒子也不经意间掉落到地上，蛆虫扭动着身躯缓缓爬散开来。　　“我不知道什么游离界，不过灵魂出窍是真的！”张豪雨说得很肯定。　　“哈哈哈……”吴昌荣激动的笑出声来，他忽地跪倒在地上，热泪盈眶，“各位师祖在上，老天有眼，我绝魂道复兴有望了！”　　一旁的张豪雨看得莫名，他觉得自己的思路永远跟不上眼前这个老头的节拍，只见对方又立马兴奋地追问：“你知道这根烟意味着什么吗？”　　张豪雨只剩下摇头的份。　　“那可是开启我绝魂道禁断之术的钥匙啊。”吴昌荣知道对方听不懂，继续解释，“我们绝魂道人和普通道士不同，修炼法门也大相径庭。人家讲究的是‘清’，认为只有‘纯真’的力量才能引导他们得道。而我们则不然，不管是‘善’是‘恶’只要能增强自己实力的就拿为己用。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将鬼怪的力量占为己有，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进入游离界。”　　“哦，可我也没见你得道啊？”张豪雨调侃道，这些东西听在他耳里更像是天方夜谭。　　“你以为我不想？那是因为我进不了游离界！唯一进去的一次，也就是瞎溜达了一圈回来了，之后就再没能进去。实话告诉你，根据师傅传给我的那本书记载，自绝魂道创派以来，也就只有三人能随意进出游离界。一个是我们的创派祖师爷；第二个是他的儿子，可惜这家伙是个不孝子，为贪图鬼怪的力量而迷失了自我，后来被我们祖师爷给奉天成仁了；至于第三个，则是名震天下的钟馗，他虽不是本派中人，但他的本领也是通过吃鬼吃出来的，这是道派各家公认的事。”　　说到这，吴昌荣不免叹了口气，“可悲啊……我们绝魂道空有这么好的一个修炼法门，却再没能出现一个像样的人物来使用这个术，久而久之，这个术也就成了我道的‘禁断之术’被埋没了。所幸，你第一次吸那口烟就能进入游离界，振兴绝魂道就……”　　“得了，我现在连自己的生死都掌控不了，更不用说什么振兴不振兴了……”张豪雨对拽取鬼怪能力的事，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趣，如果可以，他甚至连自己的嗅觉异能都想要摒弃。　　当然，他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并不是因为他喜欢现在这种拮据而又平淡生活，这种情况只会在一些主角懦弱到不行的煽情剧里才会出现，张豪雨显然不是这种安于世俗的人。　　其实，他在刚得到异能的时候，也曾兴奋地设想过自己当超人或者英雄的场景，就像那些电影里或者小说里的异能者一样：眼睛随便一瞥就能从一个不起眼的土坡里找出矿藏，从而大获其利；又或者和“神奇四侠”一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可事实上，他的异能和想象中的相去甚远——俨然就只是在一个正常人的身上追加了一个诡异的鼻子而已。　　更可悲的是，自己还因为这个“发育不良”的异能上了报纸和新闻，招致许多人的指责和谩骂：一张张写满“炒作”、“骗子”以及“神棍”的明信片早已将他的内心打击到对自己的异能失去兴趣了，这也直接导致他不屑于拽取鬼怪的能力。　　吴昌荣看破对方的心思，安慰道：“豪雨啊，有的异能的确不是很拉风，不过只要你肯去挖掘它的潜力，还是能发光的。再说，鬼怪的能力千奇百怪，你不能以点带面一巴掌把它们全拍死吧？”　　“是啊，一根火柴努力燃烧，或许能和人家的太阳光有的一拼！”张豪雨嘲讽自己的能力道。　　“那可不一定，指不定哪天，那根火柴就真的引发了核弹爆炸呢？”两人的对话无意间走上了抽象主义路线，听似充满道理，实则空洞无物。　　“换药需要这么久吗？”值班室外，樊中舟话语里不耐烦的味道似乎更浓了。　　张豪雨站起身，拍了拍被自己坐得褶皱的裤子，“我也是时候跟他们走一趟了，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你去吗？或许能帮上忙。”　　吴昌荣摇了摇头，“我可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再说，你去了我就更不能去了，要是咱俩都一命呜呼了，绝魂道就真的断送在我们手里了。”他说得大义凌然。　　张豪雨剖析人性，“怕死就是怕死，还说得这么好听。”　　“我怎么说也是你师傅，留点面子好不好？”吴昌荣面对徒弟的挖苦，表示无奈，“带上这根烟！”说着，他又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根自制的卷烟和一把打火机递给张豪雨，“不管你想不想要那些怪物的能力，作为你师傅，我还是要告诉你：所有鬼怪其实都是能量体，它们的力量之源在于体内的一颗‘内丹’，一般藏在‘气海’里，也就是大家常说的‘丹田’。”吴昌荣指了指自己肚脐眼下方的一个穴位，接着道，“要是今天你输了，那也就一了百了。但是，如果你们赢了，千万记住，那家伙不是普通怪物，一定要进入游离界，将它体内的‘内丹’吃下去。机会难得，不管它会给你带来何种能力，那都是你的造化，运气和机遇也是人实力的一部分。明白了吗？”　　张豪雨接过烟，点了点头，“有好处不拿我就成傻子了。不过，有什么副作用没有。”　　“要说副作用我还真说不上来，人家钟馗一生吃了那么多鬼，到头来也只是长相难看了点，没别的的大问题。”　　张豪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聊这些了，要是我能活着回来，到时候再行入门的拜师礼吧；这要是有个万一……那你就另外再找个徒弟吧。你这人不错……相信绝魂道会在你手上复兴起来的……”　　“你是在安慰我吗？哈哈……难得，难得。”吴昌荣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苦涩，他将手用力地按在对方的肩头上，语重心长道：“我等你回来一起振兴绝魂道，如果你回不来，那是上天注定要亡我道，再强求也没用。”　　“一定！”张豪雨很少给人承诺，但今天却这么做了，想来是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让他变得感性了很多。　　警车驶出了殡葬场，吴昌荣看着汽车缓缓地消失在自己视野里，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此时的他就好像一个年迈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