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记-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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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听得此处心头大动出声说道：“莫非那位前辈，功参造化，竟然创出克制离道虚的神通？”
离慕青摇了摇头说道：“那人一直以圣皇嫡系血脉自居，他血脉纯厚却多次败在道虚先祖手中，苦修无果之下，他将一切都归罪在自身血脉不够强大之上，所以，这二十年间他遍访云川，收集各种秘法，终于让他创出了一门神通，名为凝血天术！”
“凝血天术？
“不错，就是凭借这门神通，数十年未尝一败的道虚先祖终于饮恨太荒山，败在了这片崛起之地。”离慕青的声音幽幽传来，陆羽豁然一惊失声道：“什么？离道虚竟然败了？这怎么可能？凝血天术到底是何神通，竟然如此了得？”
“凝血天术，并非攻伐神通，而是一门邪术！”
“邪术？什么意思？”陆羽眉头皱起出声问道。
“凝血天术诡异莫测，那位前辈曾言凭此神通可在现离皇风采，掘尽圣皇血脉。”离慕青幽幽说道，陆羽悚然一惊仿佛猜到了什么失声叫道：“你是说这门神通乃是强行吸纳他人血脉之力，归于己身？”
“不错！”离慕青点了点头说道：“那位前辈回来之后，族中有数名弟子失踪，当时离家虽然调查却也未曾掀起什么风波，后来失踪人数越来越多，族中高层终于发现了不对，直到离道虚败北，这件事终于东窗事发。被人揭露了出来。”
“那位前辈死了？”陆羽问道，发生这样的事，离家不可能放任不管，必定以雷霆手段将其镇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离慕青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本来犯下如此重罪，身死无咎，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前辈吸纳血脉太多，浑厚无法想象，竟然沟通太荒祖地，得到了离皇认可。”
“什么？”陆羽惊然道。
“这样一来，他无疑就是得到了免死金牌，根本没人敢动他分毫。！他当时已入魔道，在离家横行无忌，肆意捉拿族中弟子，吸纳血脉，真正的明目张胆，毫无顾忌可言。”离慕青说道，那是一段血泪史，强如圣皇世家也曾遭受这样的磨难和劫数。
“后来怎么样了，难道就没人可以制他了吗？”陆羽问道。
“他在离家作威作福，虽然怨声载道，却无人敢言，有离皇认可和庇佑，他就是王！就这样三年一晃而逝，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那一天，他回来了，满载着所有人的希冀和期望，再一次踏上了太荒山。”离慕青话语一顿，陆羽神情微变脱口说道：“离道虚？”
离慕青点了点头说道：“道虚先祖自外归来，虽经一败，但是整个人似如虚谷涵空，锋芒内敛却越发不可逼视！”
“他虽经败绩，却破而后立，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没有无敌之心，总是血脉逆天强如圣皇，也难以登临绝巅，这一站那位前辈多半是败了！”陆羽轻轻叹道，离慕青神色一变，眼中透出些许惊异。只听她继续说道：“当年道虚先祖也是这样说的，他们战于太荒山，这是他们的宿命之地，也是终结之地，那一站天崩地裂，星河黯淡，道虚先祖似如不败魔神，浑身金气蒸腾，法相庄严，他站在九霄之下，将那人斩杀，神色冷漠，无悲无喜。”离慕青目光涣散，神思追往，仿佛回到了那一刻，历史再度衍化。
“我不服，我是圣皇后裔，血脉纯正，我怎么会输给你这分家的杂种，离道虚，我不服！”嘶吼之声震天动地，带着仿佛可以化开苍穹的恨意，那一双眸子溢满血色，如同来自九幽。一位男子傲立云霄，看着身下，眼中带着一丝怜悯，只听他淡然说道：“修道之路逆天伐为，强如历代圣皇也终于泯灭之时，神通也好，法宝也罢，一切皆是虚妄，唯有破开执我，胸怀无敌之心，方能战出一片天地，你依仗血脉，永远活在前人的光辉之下，这条路上你早就败了。纵使让你纳尽离家血脉，你依旧会败。”
“那是一段血泪史，道虚先祖虽然胜了，但是在那一站中却留下了暗伤，不过百年就仙逝而去，当时就连世源光圣皇都前来拜祭，叹道，若是他能不死，或许将来成就不可限量！”离慕青缓缓说道。
“唉，这样的结局令人叹惋！”陆羽摇了摇头，心中颇为可惜，这样的人若是成长起来，足以撑起一片天地，或许当年世源光也有心栽培于他吧。
“那位前辈一生与道虚先祖争雄，最后身死道消，说起来也是一个悲情人物，后来离家整理他的遗物，发现了凝血天术的修炼法门！”离慕青说道：“当时族中有两个声音，一方说这等邪术应当尽早销毁，还有一方则提议术虽邪，人正则无不可用，主张保留下来。一时间双方争执不休，好在当时道虚先祖还未离世，他力排众议最终还是将其销毁。”
“说了这么多，这和你弟弟的死到底有何关联？”陆羽问道。
“我在那本古籍上看到，凝血天术不但需要依法修行，被吸纳血脉之人还需长期服食一种丹药。”说到此处离慕青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陆羽，后者脸上渐渐浮起一抹惊容。
“你是说你弟弟服食的这枚丹药就是凝神天术虽留？”
“不错，我在弟弟遗物中得到的这幅丹方，和我从古籍上见到的残本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我探查之下才发现，这幅丹方十有八九是离易风所赠。”离慕青眼中泛起一丝冷色沉声说道。
“他修炼了凝血天术？可是这门神通当年不是销毁了吗？”陆羽说道。
“这等神通诱惑太大，难保当时没有人存留了副本，后来被离易风所得！”离慕青冷冷说道。
“所以你才和他起了冲突！”
“不错，我曾经也质问过他，虽然他未亲口承认，但是话外之音显而易见，我一气之下，退出宗家，要求争夺本脉家主之位。”
“什么？”陆羽微微一惊，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竟然如此果决，未报弟仇，不惜脱离宗家，以身犯险。
“离易风丧心病狂，修炼凝血天术，我没有证据，若是让他继承家主之位，只怕会重演两千年前的祸事！”离慕青说道，陆羽闻言点了点头，若是前者所说属实，离易风一旦继承家主之位，利用其身份的便利，只怕离家这一脉就要变成修罗炼狱了。
“离易风在本脉经营多年，实力强横，我及不上他，好在后来我认识了空愁，有他相帮，我也拉回了不少胜算！”
“原来如此！”陆羽露出恍然之色，他本来就在想七年前云空愁拜神秘老者为师，他大仇未报怎么会无故卷入离家内斗，原来还有这等隐情。
“离家本脉家主不愿见到子嗣相残，所以定了了规矩，谁能完成这次试炼，本是下任家主！”就在此时云空愁声音响起，陆羽目光扫过，开口问道：“什么试炼？”
前者看着他，眼中似含深意，过了半晌方才说道：“北海之眼！”云空愁话音刚落，陆羽豁然色变失声叫道：“什么！”
第八章　昊吾穹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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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神秀，四大海域之中都有海眼，乃是诸水之源，生在万丈之下，然而其中要数北海之眼最为玄奇莫测。传言太古妖神，玄武，便是诞生自北海之眼，其实江海泛滥，波涛不止，后来玄武用出生时所剩精壳炼化成山永镇北海之眼。然而时光流逝，待到上古之时，玄武镇岳被破，北海重归混乱，天地难平，山海反复，后来北方黑帝出手，以证道法器镇压海眼，天地方才恢复平静。
北海之眼是一个诅咒，仿佛永世难安，即便黑帝以证道法器镇压，却也未能根治隐患，上古轩辕降世，天下大乱，战火遍布诸天，五方天帝尽都泯灭，北海之眼封印一除，天地难安，轩辕帝以九天息壤镇封海眼，乾坤又复清宁。这是九天息壤首次出现在神话之中，由万古第一人出手，在配以九天第一神物，本该彻底镇封北海之眼，然而世事无常，后来轩辕仙逝，九天息壤突然破封而去，北海再起波澜，天下分崩，无人可治。就这样一过两百多年，心流源证道为皇，前往北海，斩杀昊吾穹龟以镇万丈海眼，至此北海无事，一直到了今天。
这是上古一段神话，在陆羽脑中浮现，他面色凝重看向云空愁心中暗道：“怎么会是这个地方。”
当年心流源斩杀昊吾穹龟以镇海眼，日久年深，除却万丈之巅，昊吾穹龟的遗躯变成了一处特殊的存在，如同一方秘境被成为灵龟界，其中仙缘无数却很少有人前去历练，原因无他，自古以来北海之眼便被视为不祥之地，与之相关者都遭遇不详，北方黑帝霸绝一生，最后被轩辕镇压，可怜英雄一世，结局却那样凄凉，轩辕氏号称万古第一人，死得却那般诡异。而昊吾穹龟传言乃是玄武嫡系后裔，到了后世却被心流源斩杀用以镇压海眼。这一切仅仅是巧合吗？
“到底是什么试炼，要在北海之眼进行？”陆羽眉头微微扬起，不知为何虽未曾去过北海，然而却对那地方有着一种莫名的抵触！
“据说当年离皇晚年曾经去过北海之眼，在灵龟界留下了一样东西！”云空愁声音响起，陆羽心头豁然一动，开口问道：“离皇晚年所留？什么东西？”
“不知道，只听说离皇当年前往北海留下了这样东西不久之后便仙逝了，他虽未曾说明，不过明言人都看得出来，他寿元将消，却还要亲为留下的这件东西只怕不简单？”离慕青说道。
“是什么东西？神通？法宝还是天地生成的灵物？”陆羽猜测道。
“这些皆有可能，但是可能性都不大，离皇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便是在灵龟界留下了那件物事，又岂会这么简单，而且他选择北海之眼这个地方，让我很在意，或许有其他深意在里面！”云空愁摇了摇头说道。
“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寻找？”陆羽眉头皱起，感觉这样的试炼难以完成，简直是在难为人。
“不错，看上去是像故意刁难，其实这个试炼不仅仅是他们这一脉，离家十数万年来无数弟子都曾前往过灵龟界，希望找到离皇所留但却都是无功而返。”
“这么说来一个长久岁月都一直无法完成的试炼，想要以此绝处胜负？这岂不是无休无止？”陆羽面露不解说道。
云空愁眼含深意，目光向陆羽扫来沉声说道：“所以此番历练还有一个规则！”
“什么规则？”陆羽下意识的问道。
“若是找不到那样东西，那么谁能活着回来就是本脉下一任家主！”云空愁声音冷冽，陆羽豁然一惊双瞳陡然一缩失声道：“这是让他们一决生死？”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找回离皇遗留之物希望渺茫，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可能实现，所以灵龟界就是最后的战场，两方角逐在此，一方身死，这场试炼也就结束了！”云空愁说道。
“好狠啊！”陆羽看了看离慕青，不禁叹道。
“离易风修炼凝血天术，离家或许怀疑可是没有证据，慕青说到底也只是个女子，继承家主，这一脉多有不服，所以他们族中便定下了这次试炼，毕竟若是两人在争斗下去，消耗的是离家本脉的力量，这样得不偿失，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早些了结的好！”云空愁解释道。
“骨肉相残，不管结果如何，说到底还是悲剧收场啊！”陆羽心中感叹。
“为了这次试炼，离易风广邀好手，我们处在下风，好在你及时赶来，他又被幽禁一个月，这样一来确实扳回不少劣势。”云空愁轻轻笑道。
“何时动身？”陆羽问道。
“我伤势未愈，几日恐怕难以成行，然而好不容易逮到这次机会，实在不该浪费时间！”云空愁点头思索，缓缓说道。
“这样吧，我先行一步，前往北海之眼，探明那里的情况，稍后与你们汇合！”陆羽想了想说道，云空愁略一思索，叹道：“只有如此了，想不到我们兄弟刚刚见面就要分开。”
陆羽闻言轻轻一笑说道：“你好生养伤吧，我在北海等你！”云空愁点了点头，陆羽转身要走，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陆羽！”云空愁暗中传音，陆羽微微一顿，回道：“还有什么事？”
“去了北海，多加注意，关于葬仙殿，或许可以找到蛛丝马迹！”云空愁声音传来，陆羽豁然一惊：“葬仙殿。。。昊吾穹龟。。。难道？”他心中所想尽在电光火石之间，旋即恢复正常，微微点头便腾空而去。
云空愁看着陆羽远去的身影，微微有些落寞，离慕青走到他的身畔，玉手轻轻抬起，抚在了云空愁的肩头：“你这兄弟机遇非凡，战力也属难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他？”
“我出师前，师傅曾经说过，我命犯孤辰，亲友难离身死，即便得到先祖遗蜕，但日后有一大劫，即便保全性命，也会有一至亲好友受到牵累，身死道消。我本想陆羽一介凡人，或许可以相安无事，凭我的力量，足以保他一生，但是没想到，这些年他机遇非凡，竟然走到了这一步，那种不详之感又在我心头泛起，我怕日后有一天我会连累他！”云空愁眉宇只见尽显忧色，看着天际陆羽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言。
“哼，你就想着你的兄弟，怎么不怕连累我啊！”离慕青泛起一丝醋意，娇哼道。云空愁闻言微微一笑，将她揽到怀中说道：“我上了你的贼船，就是想躲也躲不了，除非你求我把你休了！”
“呸。。。真没羞，我又没说要嫁给你！”离慕青身在云空愁怀中，坚实的胸膛紧靠着她，一时间仿佛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云空愁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将他紧紧抱住，离慕青娇@喘如兰，双颊泛起两抹潮红。
与此同时，陆羽独自一人全速飞行，周身祥光缭绕，破空之声，阵阵传来。北海据此有万里之遥，以陆羽的能耐，却是不要花上太多时间，他一路向北，咸湿的空气扑面而来，一片荧光缓缓出现在面前，地平线上日头落下，黄昏的余晖洒落海面，荡起层层鳞漪。
陆羽看着眼前的景象不觉有些痴了，这是他第二次前来北海，上一次还是与颜妙仙结伴同行，前往星岛，如今时光飞逝，也不知颜妙仙身在何处，想到此处，陆羽没由来的心头一阵烦闷。先前他不知后土的重要，如今将其炼化，更知道这样的一尊神物价值难以估量，颜妙仙以此相赠，只怕在族中也担了天大的干系。
“四圣朝会就在眼前，等到结束，我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