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现场-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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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三人行（下）
　　　　文秀否认自己蓄谋已久杀害刘艾艾，她说她确实把艾艾一直看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可以在艾艾到自己家做客的时候，让贤她女主人的宝座……
　　　　文秀一毕业就跟佟冬结婚了，她自有贫苦出身小女人的智慧，自跟佟冬交往以来，就把他抓得牢牢的，好嘛，这可是她麻雀变凤凰的惟一机会，能不好好珍惜和把握么？！
　　　　文秀除了对佟冬千依百顺外，最难得的是投其所好，知道佟冬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在什么地方，她跟刘艾艾维持蜜友关系，以给佟冬提供刘艾艾最新动向和心思所想，如果她能把刘艾艾邀请到他们这里做客，那就更好了，佟冬会对她和颜悦色好几天。
　　　　文秀一直认为他们的婚姻其实并不是二个人组成，而是三个人！在这三个人之中，最重要部分当然是刘艾艾。文秀是不敢跟刘艾艾比的，她小心地隐藏在艾艾的光芒中，维持着婚姻三人行的局面。
　　　　艾艾是个能干的女人，工作做得风声水起，感情也左右逢源：肖晚林又英俊又挺拔又能干，带出去是个倍儿有面子的老公，即便稍稍冷漠了些，不是还有那个蓝颜知己么？她完全可以从这个蓝颜知己的慰籍中弥补心痛，而且，这个知己还很有用，她这么快升总裁助理，跟佟冬的不惜工本，下大订单鼎力相助密不可分，再说，人家也没有要求什么太过份的么，不就是抱一下，吻一下。说说情话，撒撒娇么？这个分寸，就是流行术语的“玩暧昧”的程度而已。
　　　　跟自己的仰慕者玩暧昧。艾艾并不避开文秀，这个小土豆好像还巴不得自己跟她老公更亲热些。艾艾每次去文秀他们家，文秀不是都热情周到、高接远迎，喜笑颜开地么？
　　　　刘艾艾更佟冬夫妇在一起的时候，文秀总是识趣地找一个借口回避，留下二人单独眉来眼去。事后，艾艾还会象学生时代一样，跟文秀笑谈佟冬对自己的崇拜、倾心、爱慕，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会把在肖晚林那里失掉地面子和尊严挽回来，虽然这两者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艾艾被践踏的自尊心，只有再通过践踏别人地才能找到发泄的渠道，这个别人，却不知是佟冬还是文秀？
　　　　文秀知道佟冬经常去北京跟艾艾见面。这些艾艾从不避讳她，每次见面，她都会在电话里给文秀讲。她总是这样开头：“土豆啊，你那个冬瓜老公……哈哈……”她乐不可支。也要求文秀乐不可支。这样她才有兴趣和意味。
　　　　当然，这。都是以前……是什么以前呢？是文秀生了儿子，佟冬开始把家里的经济大权交给她以前。
　　　　那，此后呢？此后，文秀的心里就开始别扭了，她现在是佟冬儿子的母亲，佟家地位牢固地一分子，佟冬相信她的节俭和持家有道，把当家理财交给她！文秀手里有大把闲钱可以装点自己，可以腰板挺直地接受别人羡慕的目光……可是，为什么在刘艾艾这里就不行呢？无论她穿多么华丽的衣服，戴多么昂贵的首饰，艾艾都会嗤笑她趣味庸俗，眼光低下，无论她做什么决定，她都会笑骂：“傻了吧你！”，随即会指导她真正聪明的办法是如何如何……上帝让艾艾的存在，好像就是时刻提醒文秀的卑微、失败，就象那句谚语说的：“无论穿上多么华丽地绸缎，猴子还是猴子！”，文秀就觉得在艾艾面前，自己就是一只胆怯的猴子！
　　　　文秀说到这里，还在强调自己对刘艾艾没存任何凶险的心思，她对艾艾地态度虽然感觉别扭和屈辱，可是，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尤其是，艾艾也终于要结婚了，文秀想，女人一旦有了老公，嫁了人，心也应该落地了，不会再这样飘来飘去了吧？
　　　　可是，她错了，艾艾那样的女人，显然离不开男人地赞美、痴情、迎合、追逐……说到这些，谁能比她家地佟冬做得更好呢？
　　　　刘艾艾结婚前夕，特意到香港给自己挑钻戒，中途到深圳文秀家弯了一下，她是一腔怒火来的，因为肖晚林连给未婚妻买戒指这样地事情都没有必要的热情，他只是拿了一笔钱出来，让艾艾自己去买，他说他忙着谈一个大合同。
　　　　佟冬看着刘艾艾的眼泪，立马表示，他可以陪刘艾艾去香港挑戒指，而且，两个人说走就走，连问也没有问文秀一下，那个时候，文秀怀里正抱着刚刚一岁多的儿子。而且，佟冬买单给刘艾艾挑了只7万港币的戒指，依照这两个人礼尚往来的惯例，文秀相信这两个人在香港那两天肯定不会只牵牵手那么简单……
　　　　文秀说，自己实在气不过，才做了那件事——那就是，在刘艾艾跟肖晚林结婚的当晚，她买了个新卡号，发了条短信给肖晚林：“你老婆的结婚戒指漂亮不？去问问你老婆谁给她买的！还有，买戒指的人当然有行使新郎权力的资格，问问你老婆，在香港酒店房间，她这个新娘子做得还快活不？”
　　　　这条短信的威力有多大，文秀并不是太清楚，不过，刘艾艾这个蜜月过得并不怎么痛快就对了，她一不痛快，文秀就没有好日子过，艾艾诉苦电话一来，佟冬就会飞北京去安慰——这两个人自从从香港回来后，关系更密切了，他们也并不避开文秀，好似在文秀面前，一切都理所当然一样。
　　　　除了在文秀面前，佟冬和刘艾艾还是非常非常小心的，他们同学在北京的圈子很小，要面子的刘艾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同学校友有说道她的机会，再说，肖晚林跟他们都是一个圈子的，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马上知晓，刘艾艾对这个才貌俱佳的老公也是绝对不能放弃的。刘艾艾给佟冬电话都是打在文秀手机上，再由文秀转给佟冬听，他们都知道，这样最安全，就算是肖晚林查起来，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
　　　　所以，刘艾艾到死才明白肖晚林是如何神通广大到会怀疑自己跟佟冬的关系，甚至还可以跟踪到自己精心挑选的地点隐秘的招待所，佟冬在拘留室这两天也想通了，他眼睛冷冷地看着文秀，显然，这个通风报信的始作俑者，非文秀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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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君子报仇（上）
　　　　佟冬很想不通，他不明白文秀怎么会跟他和刘艾艾过不去：“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我们当时结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比谁都清楚么？你要的我都给了啊！大家各取所需，艾艾也没有对不住你！”
　　　　文秀看着佟冬，冷冷一笑：“我是很清楚，艾艾把我拉进来，无非是离不开你这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癞蛤蟆，更何况还是个能给她提供诸多便利的癞蛤蟆！你以为她后来是被你的痴情和专一打动了么？想想看，她连你们秘密的约会地点都告诉我，她对你几分认真？”
　　　　文秀叹口气：“我想，我是你们俩最好的挡箭牌了，有我这个艾艾的闺密在这里挡着，谁也看不到你们的勾当，是不是？其实，我有儿子，有家产，自是不愿意管你们那些烂事，最多当个不知道就完了！可惜的是，艾艾现在想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她说她想通了，竟然打算放过肖晚林，同意离婚……”
　　　　“我知道她离婚后的后果是什么，佟冬肯定会乐颠乐颠地抱得美人归，我到哪里去呢？就算是分得一份家产，儿子可怎么办呢？刘艾艾咎由自取成了弃妇，可她犯错的后果为什么要让我承担呢？”
　　　　“半年前我在这楼里买了房子，隔些日子就会跟她见面，谈谈心，她的心思我最清楚，她说她这样把一个不爱他的男人栓在身边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倒不如跟佟冬在一起痛快，至少他会哄着她，捧着她……她说这话一点儿也没有考虑我，倒好像我天生是她的配角……一切行动都要给她的方便让路一样！”
　　　　文秀的脸忽然扭曲起来，握紧了拳头：“我想起上大学的时候，有次刘艾艾把自己不要地一条围巾扔给我的事儿。那条围巾是纯羊毛的，很漂亮地粉色。我爱不释手。谁知道，我才戴了三天，艾艾就后悔了，说自己有套新衣正配这围巾，又给我讨了回去。我记得自己把围巾从自己脖子上解下来时的心痛和不舍……这次，又是旧戏重演，对象是她不要地扔给我的男人……她又要问我要回去，可是，这次，我要怎么还呢？我还还得起么？！”
　　　　文秀低低地哭起来。
　　　　佟冬神情复杂：“你就为这个杀了她？！蠢女人！只会疑神疑鬼，把那点家产和地位看得比天大！我是喜欢艾艾没错，我也清楚她一直利用我！可你知道她给我讲什么条件么？不是要取代你的位置，她是想要远走高飞！她这次约我见面要谈的是她去英国读书的事情。她还说就你这一个朋友，要我好好待你什么地……”
　　　　文秀呆呆地看着佟冬，忽然大哭起来：“我……我当时真没有想杀她啊。我不知道自己那么恨她！一切都是突然之间发生的！”
　　　　文秀抽抽搭搭说了那晚惨烈的经过。
　　　　文秀经过了六七年富太太的生活，开始渐渐认为自己也许能够跟光芒四射的刘艾艾平起平坐了。她的衣服、首饰、住所都比艾艾的好。比她的更昂贵，凭什么就不能在她面前抬头挺胸呢？所以。她看艾艾在北京高尚小区买了漂亮的房子，她也很大气地象买棵大白菜地那样买了一套房子，她之所以这样做，倒不是一定认为这所房子有多么大地升值潜力，她就是想看看艾艾脸上惊羡的表情。
　　　　打高尔夫球也是一样，艾艾说她有的时候陪客户去打高尔夫球，一直是租借俱乐部地球具，自己也想置办一套，可惜觉得太贵。文秀本对任何运动都不感兴趣，可听艾艾那样一说，立即去买了一套高档的回来，又办了张会员卡，她拿了卡和自己地球具去找艾艾一起去打球，很豪爽地说：“艾艾，你没有球具，用我地吧，反正我这套是最全的！哦，我有会员卡，打球费用可以打个5折……”
　　　　艾艾撩一眼文秀，淡淡地说一句：“我不去，没劲儿，打球要玩得痛快得找个打得好地对手才有意思！”
　　　　文秀的脸就垮下来：因为她的球具虽然漂亮，打球的本事却是三脚猫——她永远学不来艾艾那贵族淑女般的优雅的打球姿势。她跟艾艾打过一次球，艾艾对她挥杆姿势“切！”了一声：“喂，你以为这是在你老家挥锄头刨地呢？！”
　　　　文秀就很挫败，无论她的行头多么漂亮，球具多么高档，都抵不住艾艾轻飘飘一句话有杀伤力！
　　　　所以，文秀碰过一鼻子灰后，已经不愿意再去找艾艾打球了，2月2日那天，她之所以又提着高尔夫球袋去二十二楼找艾艾，实在是个借
　　　　她原本在S市听昆剧，听艾艾说佟冬又来北京了，还约好了跟她见面，文秀知道这段时间艾艾跟肖晚林关系降到冰点，突然就有些不放心，她立即乘坐特快列车，第二天就到了北京。
　　　　文秀生怕艾艾跟佟冬达成什么协议，一不做二不休，又给肖晚林打电话，告知他们第二天约会的地点——这个地点是他们惯常去的，因为这样抵档的招待所没有碰到熟人的危险。
　　　　她2月2日晚上特意穿好了运动衫，拎了高尔夫球杆，借口找艾艾打球来探探她的口气和风声，据她预料，这天肖晚林捉住佟冬和艾艾，自然有一番吵闹和争执。
　　　　果然不出所料，艾艾正在房间里嚎啕大哭，衣服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屋子里的家具东倒西歪，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艾艾见文秀进来，几乎象是跟她拼命一样就扑上来，又叫又嚷：“都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把那些事情告诉晚林？你这个包藏祸心的小贱人！我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
　　　　文秀明白了，肯定是肖晚林在跟艾艾吵架的时候，把自己说出去了！
　　　　文秀跟肖晚林联系，是要他保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她说，她一方面要保护自己的家庭，一方面还想保护自己跟艾艾的友谊，实在是两难境地，请肖晚林能够同情她、体谅她，为她保密！肖晚林也的确是个正人君子，答应了文秀后，一直是守口如瓶，这一年多来，文秀对肖晚林都很是放
　　　　文秀想，肯定是这两个人彻底决裂了，肖晚林冲动之下才把自己说出去的，她当时就一个念头：完了！依照艾艾烈马般的性子，知道了最好的朋友背叛她，她还不得把她给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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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君子报仇（下）
　　　　在艾艾怒发冲冠向自己冲来的一刹那，文秀简直吓呆了，刘艾艾野蛮到暴力的性子，她几年前就深有了解……
　　　　一开始，文秀脸上着实挨了艾艾几个耳光，直打得她的脸颊紫涨，双耳轰鸣，于是，她也开始反击了。文秀身材没有艾艾高，却很有农家女子的力气，推搡了几下，就把艾艾甩到地上去了。
　　　　在艾艾爬起来之前，文秀像是被魔鬼附身，她忽然爆发了，咬牙瞠目，顺手就从袋子里抽出一根球杆，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敲在刘艾艾的头上。
　　　　文秀觉得没有敲几下，刘艾艾就软软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嘴巴和鼻子都蜿蜒流出鲜血。
　　　　文秀心跳如鼓，看看地上的刘艾艾，看看手中的球杆，好一阵儿都似乎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快意自文秀的心底升腾起来，她看着倒在她脚下的刘艾艾，忽然痛快淋漓的大笑，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么说，这个永远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女人，从此再也不存在了？
　　　　文秀说，她在刘艾艾的尸体旁大笑后，才明白自己有多恨她的！这种深入骨髓的恨意，肯定是由来已久，不可能一朝一夕形成——也许是从刘艾艾当着文秀的面跟佟冬眉来眼去的时候，也许是从艾艾心安理得戴着自己老公买的戒指给她看的时候，也许是她多年前向她追讨那粉色围巾的时候，也许……就是刘艾艾十年前第一次跟她见面，对她的村妞般地打扮毫不掩饰鄙夷和好笑的时候——她就开始恨她了，一天比一天更恨。一天比一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