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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皇帝-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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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一愣,有点生气,问道:“王爱卿,林则徐所犯之罪已由吏部议定,这已是从轻发落了。朕念他过去治河有功,才发配伊犁,否则早令他下狱了。”
“陛下明断,东南形势恶化,并非林则徐的错。这是红毛洋人预谋已久的,不禁烟也会入侵我大清王朝。林则徐招募义勇,组织民众,操练海军,抵抗外侵,是有功之臣,请圣上明查。”
“哼!岂有此理。口口声声林则徐无罪,按你这么说是朕错了!”
“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林则徐功大于过,此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望圣上从轻发落,留在河南治河也可。目前黄河泛滥,急需根治,而林则徐曾多次奉旨治黄,均显出卓越治河才能,望皇上不为林则徐考虑,也为黄河两岸的广大百姓考虑!请圣上三思。”
“王鼎,你口口声声说林则徐治黄有方,难道我大清王朝满朝文武大臣中就一个林则徐能治黄?不成!”
“皇上,臣不是这么考虑!”
“既然不是这么考虑,你就下去吧。发配林则徐赴伊犁赎罪,即日起程!”
“万岁,黄河两岸民众急需拯救,黄河也急需治理。”
“王鼎,你如此关心治黄一事,很合朕的意旨,你又是工部尚书,东阁大学士,现在朕就命你去河南治黄,即日起程。”
“这”
“王鼎,你抗旨不从吗?”
“臣王鼎遵旨!”
七月的黄河像一条瞎眼的巨蟒,盲目地横冲直闯,湍急的洪流漫过黄河高高的堤岸,像无数脱缰的马,抖动着黄袍似的脊梁向前狂奔,惊雷般的怒吼声撕裂着无数百姓的心。
王鼎站在河南开封附近的祥符大堤上,望着奔腾的黄河气势,他有点担心。天上的淫雨已近一月未停,仍在渐渐沥沥下着,时大时小,不紧不慢,河水在不断上涨。这段堤岸是最薄弱的一段,整个堤岸已完全浸透,并在恶浪的冲撞下不断晃动。已有多处巡防员回报,发现裂口,这是极可怕的,万一这堤岸被冲垮,那后果可想而知。
漆黑的夜晚,在一个响雷的引发下,传出另一声山崩地裂般的轰鸣。
“黄河决堤了!”
“黄河决堤了!”
喊声、哭声、骂声、风声、雨声和浪涛声组成一种吞没一切的浑响。一百余丈的决口像个张开血盆大嘴的猛兽侵吞万物,汹涌的河水一泻千里,辽阔无垠的中原大地一片汪洋,滔滔洪水中,开封城像一条风雨飘摇的小船。
河道总督文冲被王鼎撤职了,但这汹涌的河水并没有撤去。王鼎作为工部尚书、东阁大学士,他却很少亲临现场督办河务,治河的具体措施几乎等于零。
面对这汹涌的洪水,王鼎坐卧不安。他站在开封府西门城楼下,遥望西北无垠的浊水,一筹莫展。随行的官员见钦差大人那愁容满面的样子,谁也不说一句话,都默默地跟从在身后,从南城到东城,又从北城到西城。
摹然,王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只是一闪而过。他从内心在否定自己的想法,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回到开封衙门府,王鼎召集各地官员,商讨治水问题。
“众大人,皇上派遣微臣前来开封督办治黄,但卑职久在京都对此了解甚少,各位官员都在本地在职多年,应出谋划策,共商治水之策,以期退水安居,归田于民,让流离失所的百姓早回故里,我等也无愧于圣上的恩典。”
“王大人,先别说治水救民,我等先想想自救措施吧!”开封府伊奎庆率先开口说,“开封已是一座水城,外围积水浸没多深,万一围墙被冲倒,大水一拥而进,自己都救不了,何以救民于水火?”
“奎庆大人言之有理,我们先考虑如何撤出开封,寻找安全所在,然后再想法疏导洪水。”
“这样也不好。身为朝廷命官,不能先为个人安危着想,也应为广大灾民考虑,‘先天下之忧而忧’嘛!”
“干脆放弃开封,将百姓迁至洛阳,另立府伊如何?”
“洪水如此之大,水势这样凶猛,如何能堵住缺口?不如让黄水自行横流,待严冬之际,河水结冰,再设法补填缺口,岂不更节省人力、物力?”
王鼎对众人的议论很失望,但他没有说一句斥责的话语。沉默许久,才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一下众人说道:
“卑职已向皇上上一份奏折,恩请皇上调派一人前来协助卑职治理黄河,具体治黄措施待那人到来再作议定!”
王鼎话音刚落,下面就有人小声说道:“就是大禹再生,这黄水也无法根治!”
“听王大人的口气,似乎对那人挺有信心。”
“到底那人怎样?就怕见了咱开封的大水也不愿来呢!”
王鼎听不下众人的议论,他独自起身离去。心却像这开封城外翻滚的浪花,我领衔保奏皇上都不恩准,这次上书,皇上真的能够答应吗?万一圣上仍不准怎么办呢?并不是我王鼎讲私情为朋友开罪,他是无辜的,这里的百姓需要他,朝廷也需要他,而如今如果这老友不能到来,何人能治好这涛涛洪水?我王鼎有何能力救民于水火?为臣不能为君排忧解难,为人不能给朋友以危难相助,我王鼎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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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万死难赎百年遗恨 第02节
他想到了死,以死上谏皇上,让皇上觉醒,用死来尽忠圣上,报答皇上的恩典,也以死回答友人的知遇之情。
紫禁城养心殿
道光一个人独坐在御案前,面对王鼎的奏折,心却像这窗外的雨夜。近处阴雨沙沙,远处,沉闷的雷声在滚动着,不时有犀利的闪电撕裂这沉沉的暗夜。
道光来回踱着,小太监躲在里房,见皇上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敢上前说话。道光清瘦的身影在长明烛光的辉映下,显得更加孤独和寂寞。
他再一次坐在御案前审视着王鼎的奏折:
“陛下万岁,万万岁!臣王鼎离京赴开封督治黄水。由于夏雨连绵,黄河暴涨,祥符决堤近百丈,整个开封一片汪洋,如此洪水浸吞良田万顷,受灾饥民数以万计。臣才疏智浅,无力治黄救民,敬请我主明察,治臣不治之罪,臣无憾也!但臣保举一人,定有治黄良策,此人乃是行于充军伊犁之旅的林则徐。抛弃林则徐东南禁烟的功与过,念及昔日治黄之绩,林则徐犹有可取矣。臣思量再三,现开封洪水,满朝文武,非林则徐不可也!圣上不为林则徐考虑,应以开封水深火热之百姓着想,敬准臣奏,火速调派林则徐到开封协助臣治理黄河,将功补罪,若黄水不退,决口不堵,圣上再降罪也不迟,恳请皇上恩典。臣王鼎叩谢圣上万岁,万万岁。”
道光清楚林则徐治黄方面的政绩与能力,他明白林则徐是可用的。第一次出京私访初遇林则徐时就委以治黄重责,他不负圣望,将黄河治理得多年平安,开封一地也风调雨顺。而调离林则徐后不几年,黄河又一年年泛滥。他本打算将林则徐从湖广调任开封,但东南沿海却急需他去。可是林则徐的禁烟却禁出国祸,治他的罪是为了削平这外难,也是为己寻找替罪羊。但王鼎不识时务,一而再,再而三为林则徐求情,朕岂能饶恕?否则那皇上一言九鼎的威信何在?君王的面颜何在?可这一次不同了,黄河在呼喊林则徐,开封的百姓急需林则徐这涛涛洪水和这绵绵阴雨都似乎在呼唤林则徐。难道这是天意?果真如此,朕虽为一国之君岂敢逆天理而行?
道光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谕旨一封,准备派人疾驰星夜追赶西行的林则徐。
道光放下手中的笔,心却没有放下。抬头看看眼前这一用战事失利的告急文书,道光在风雨中感到一阵心悸,大清的江山似乎也在这电闪雷鸣中摇曳。“靖逆”将军不能靖逆,“扬威”将军无法扬威,洋人的枪炮像这黑夜中的雷声,敲击着道光的心。他恨透了洋人,也恨透了林则徐,是林则徐引狼入室,但这真是林则徐的错吗?不禁烟呢?烟是一定要禁的,但林则徐惹怒了洋人。充军是理所当然,如今调回开封戴罪立功也是理所当然。这一点,道光想通了,心气也平和了许多。但东南沿海的战势为何一败再败,他始终想不通。长龄死了,武隆阿死了,如果他们不死呢?是否也同平叛张格尔一样九战九捷,八百里红旗告捷,而现在却不能再有武门受俘的荣耀与辉煌。那也许是终生的最大乐事。每当想到午门受俘,道光掩饰不住内心的快乐。而现在,想起此事也笑不起来,这节节惨败的战局,早已将昔日的辉煌扫荡殆尽。道光只想哭,却又哭不出眼泪,泪早已哭给了母后、额娘和父皇,更有那想起来就心痛的全皇后。
母后及朝中诸臣已多次催他立后了,但他一直没有再立皇后的心思。在他心目中,全皇后已是他人生的最后一位皇后,曾经的誓言和今日的思念,都把他的心随同那拥抱过的女人一起埋葬。他觉得,重新立后是对孝全皇后的伤害。也是对他自己的伤害,更是对皇儿奕裕纳撕Γ銮遥馊笤褐诙噱晒校钟凶矢裎屎螅煜轮改兀�
开封,汪洋中飘浮的小船终于在洪水中成为一块水中孤岛,终于保住了,百姓也找到能够安身的家。
水退了,千顷波涛又成为良田。逃之复返的百姓群聚来到祥符缺口,顶着袅袅香烟向那消瘦的身影跪拜。王鼎露出欣慰的笑容,尽管笑容是疲倦的,也是沾满沧桑尘埃和浑浊水珠的,但这毕竟是笑容。他冲着忙碌不休的林则徐笑笑,招呼说:
“少穆兄,百姓拿你当神一样焚香祝拜呢!”
“这哪是感激我,分明是感激圣上,感激王兄。”
林则徐嘴角虽挂着笑意,心却是灰色的,这是戴罪立功。他日夜操劳在堤坝上,忘我地工作,很少讲话,只有不停劳作和沉默。他在压抑心头的哀伤,他想以忙为乐,用劳动去折磨疲劳的心,只有在忙碌中,他才能不想自己。有时,他想到死,用生命来献身这堤坝,向圣上表明心迹,在这黄河堤坝上劳累而躺下,永久地躺下,用行动为事业划一个符号。可他太坚强了,并没有倒下,相反,却同祥符缺口的大坝一样,站起来了。
黄河不再是瞎眼的巨蟒,它有了自己道路,黄河已不是脱缰的野马,缰绳被牢牢握住。黄河,发怒的黄河安静了,像个酒醉后不再四处乱跑只能安静睡觉的醉人。
祥符堵口也竣工了。整个开封府如同过新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不欢笑,焚香放炮。盛大的庆功宴会在开封府衙门大厅举行,王鼎差人几次来喊林则徐入席,他不愿去,他只想静静地躺下好好睡一觉。几个月了,他没有睡个安稳觉,不!也许好多年了,他都没有睡个舒心觉。
林则徐静静躺在硬板床上,想着心事。河治好了,皇上会放过我吗?自古君主都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鸟雀尽,良弓藏。当今皇上如何呢?林则徐隐隐觉出自己的命运,他不想往下想,用心对待皇上,用心对待百姓,问心无愧就是了。
林则徐刚要入睡,王鼎推开房门。
“少穆兄,庆功之宴已摆好,就等你老兄了。”
“王大人,我是罪人不宜坐在这庆功宴上。”
“少穆兄这可就不对了。是功是过自有后人评定。这里你就是第一功臣,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不入席,他们都不愿意入席,众命难违,少穆兄,走吧!否则,我可就生气了。”
林则徐无奈,随同王鼎走进庆功宴席。
“林兄,你可不能坐那位,这才是你的位呢!”王鼎将林则徐拉起推在首位上。
“王兄,这可不能,林某是罪人,哪能坐在首位?皇上知道是要怪罪的。”
“你是第一功臣,没有你老兄,怎会有今天的水退、城堡大坝重新修好这等欢天喜地的大事。功不可没,皇上知道也会赦免你的罪行,而留在京都。”
林则徐没有说话,仅摇摇头,微叹一口气。王鼎理解林则徐的心,但他已把林则徐的治河功绩呈给皇上,希望皇上能赦免林则徐的罪责。但当今皇上是个优柔寡断、有时又让人猜不透的人,王鼎只能在心中祷告,他也无法猜测道光的心思。为了安慰林则徐,王鼎脱下皇上赐给他的黄马褂说:
“林兄,你的功劳最大,皇上这黄马褂一定要给你穿上!”王鼎边为林则徐身上披衣褂边开口说。
“王兄,你的心意我领了。这是圣上赏赐的,罪人哪有资格沾染,请你快穿上!否则,林某的罪又要再加一等。”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起这衣服。林兄,你可要多喝几杯,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为我们的胜利而干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倒想一醉不起呢!好吧,让我们干杯!”
开封府的官员举杯畅饮,林则徐虽想好好喝一场,醉他十天八天,但理智告诉他,不能醉,他对未来仍抱有希望和幻想。
“来,大家干杯!”有人站起。
“好,干,干!”
正当众人猜拳行令,畅饮之际,一声高呼惊动所有在座之人。
“圣旨——到!”
众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杯筷,离席而跪接圣旨。一个公鸭嗓子的人念道:
“林则徐于大坝合拢后,着仍往伊犁。钦此。”
林则徐只是稍一愣神,他似乎早有所料,一点也不惊奇,反而心平气和地去安慰别人。
王鼎一阵眩晕,他有点悲愤,大袖一甩,一句话也没说,愤而离席,庆功宴也不欢而散。
王鼎失望了,他回到住地奏折一封送往京城,力陈林则徐治河功绩,希望皇上能论功行赏,重新起用,至少也应将功折罪,赦免流放。
奏折送出去如泥牛入水,石沉大海。道光无动于衷,没有改变主意。
王鼎无奈,只得与林则徐洒泪而别,“执手相看泪眼,更无语凝噎”。
“林兄,再饮一杯,你我今日一别,不知何日相会,‘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王兄,不必悲伤,应多珍重,路正长,把悲伤放在心底,‘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林兄,弟一生放达豪情,得罪朝中诸多官员,王鼎不求朋友多少,有你少穆兄一人足矣!”
“王兄,林某能推迟到今天已是万幸,何敢索取什么?林某感谢你的知遇之感。天下得一知己足矣,林某又有何求呢?”
林则徐说着强压心中的悲痛,提笔赋诗一首安慰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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