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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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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一个小孩发了疯一样,痛打起那位大人来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可以简单地说,当绍什在警察局苏醒过来之后,他不会觉得在那里所受到的待遇能使他在精神上得到安慰,或者在肉体上感到轻松。



绍什普松的父亲聘请了律师,首先把绍什从关押中保释出来。尔后就开始准备打这场官司。

被毁坏渔网的那几个渔民,是绍什普松的同乡,归同一个地主管辖。在困难的时候,他们常常来向绍什请教法律问题。被警察局长用船押来的那几个人,也是绍什普松的熟人。

绍什把他们叫来,请他们当证人。他们都吓得坐立不安。他们都有妻子、儿女和家庭,一旦和警察过不去,那他们还能得好!人不都只有一条命吗?他们受到的损失既然已经过去,那么现在又来出庭作证,那岂不是自找苦吃!于是他们说道:“先生,你可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灾难!”

经过反复劝说之后,他们才同意到法庭上去讲真话。

后来,有一次霍罗库马尔因为到法院来办事,顺便拜谒了县里的大人们。警察局长笑着对他说:“管事先生,我听说你的佃户们准备提供假证据来和警察作对。”

“是吗!这怎么可能呢?”管事惊恐地说,“这些肮脏的牲口崽子,竟敢如此胡作非为!”

读者从报纸上已经知道,绍什普松的这场官司没有打赢。

渔民们一个一个出庭作证说,警察局长大人并没有砍坏他们的渔网,只是把他们叫到船上,记下了他们的姓名和地址。

还不仅如此,和他同乡的那几个熟人还证实说,他们当时为了去参加一个婚礼,正好赶到出事的地点,亲眼看见绍什普松无缘无故地跑来侮辱警官。

绍什普松承认,因为大人辱骂他,所以他就跳进船里揍了他一顿。但是主要原因还是大人毁坏渔网和欺压渔民。

在这种情况下,判处绍什普松徒刑,不能说是没有道理的。然而,刑罚是比较重的。他们提出了三四条罪状:打人、非法侵入、妨碍警察执勤等等,这几条罪状都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绍什普松离开了他那间小屋子里的那些心爱的书籍,在监狱里度过了五个年头。绍什普松的父亲想要上诉,但都被他一再阻止了。他说:“监狱里好哇!铁锁链不会说假话,而监狱外的那种自由,只会欺骗我们,使我们遭难,而且在监视里还可以结识好朋友。在这里,说假话的、忘恩负义的坏人就比较少,因为这儿地方有限,而在监狱外这种人是很多的。”



绍什普松被投入监狱之后不久,他的父亲就死去了。他家里再也没有什么人了。不过,他还有一个哥哥,长期在中央邦做事,很少回家来;他在那里建造了房子,带着他的一家就定居在那里。村子里还有一些家产,其中大部分都被霍罗库马尔以种种借口据为己有。

看来,绍什普松命里注定,他在监狱里受的苦要比大多数囚犯多一些。然而,漫长的五年毕竟过去了。

雨季又到来了。一天,绍什普松拖着瘦弱的身体和怀着一颗空虚渺茫的心,走出了监狱的大门。他获得了自由,但是除了自由,在监狱之外,他一无所有。他既没有家,又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孑然一身;他觉得这个巨大的世界太广阔了。

他正在思考着中断了的人生之线应当从哪里开始。这时候,一辆双马大轿车停在了他的面前。一个仆人走下车来,问道:“您是绍什普松先生吧?”

“是的。”他回答道。

仆人马上打开车门,请他上车。

他惊奇地问道:“让我到哪里去?”

“我的主人请您。”仆人说。

绍什普松无法忍受来往行人的好奇目光,于是就不再询问,匆匆上了车。他想这一定是一个误会。但是总得到一个地方去呀——那就让误会来作为这新生活的序幕吧。

那一天,太阳和乌云在天空中互相追逐着,位于路旁被雨水冲洗过的碧绿的田野,在阳光和云影的辉映下,呈现出五彩缤纷的景象。在市场附近,停着一辆大马车,离它不远有一家食品杂货店。在这个商店里,一伙毗湿奴派的行脚僧,在琴鼓铙钹的伴奏下唱着歌:

来吧,来吧,回来吧!

噢,主人,回来吧!

我那饥饿、干渴、焦灼的心,

噢,情人,回来吧!

车在前进,歌声从越来越远的地方传入耳中:

噢,无情的人,回来吧!

我那可怜、多情的人,回来吧!

噢,美人,温柔清新的含雨之云,回来吧!

歌声越来越微弱和模糊了。已经听不清歌词的内容。但歌声的旋律却在激荡着绍什普松的心,他在自己的心里一行接一行地创作着新的歌曲,并且低声地唱着,仿佛无法停止似的。

我那永恒的幸福,回来吧!

我那永恒的痛苦,回来吧!

我那苦乐交融的财宝,回到我心里来吧!

我那永恒的渴望,回来吧!

我那心灵的眷恋,回来吧!

噢,变化!哎,永恒!

请回到我的怀抱中来吧!

请回到我的内心里来吧!

请回到我的眼睛里来吧!

来吧!到我的睡眠、梦境、服装和首饰中,

到我那整个的世界中来吧!

到我脸面的微笑中来吧,

到我眼睛的泪水中来吧!

到我的尊敬,到我的欺诈,

到我的傲慢中来吧!

请回到我那一切记忆中来吧。

请回到我的信仰、功业、爱抚、羞涩、

生生、死死中来吧!

马车走进一个围墙环绕的花园,在一座两层楼房的前面停了下来,这时候绍什普松的歌声也停止了。

他什么也没有问,就随着仆人走进屋里。

绍什普松走进一个房间,坐下来。这个房间的四周都摆着高大的玻璃书橱,书橱里装着一排排带有各种颜色封皮的书籍。看到这种情景,他仿佛觉得自己从前的生活又获得了第二次新生。他感到,这些烫金的五颜六色的书籍,就好像是他所熟悉的那扇通往幸福世界的镶着宝石的大门。

桌子上还有几件什么东西。绍什普松用他那双近视眼,低头看了一下。原来是一块有裂纹的石板,石板上面还有几个旧的笔记本,一个几乎撕破了的算术课本,一本《寓言集》和卡什拉姆达斯编译的《摩诃婆罗多》。

在石板木框上,是绍什普松亲手用墨水写的几个大字:“吉莉巴拉女士”。在笔记本和几本书上,用同一个手笔写着同样的名字。

绍什普松终于明白他来到了什么地方。他心中的血液翻腾起来。他从敞开的窗子向外望去——在那里他看见了什么呢?那座带有铁窗棂的小房子,那条坎坷不平的乡间小路,那个穿着条格衣服的小姑娘,以及自己那种平静的无忧无虑的独身生活。

当时,他并没有感到那种欢乐的生活有什么不同寻常或了不起的地方;生活就在这平凡的工作和欢乐中,一天一天不知不觉地过去,而且他认为,在他自己的学习之余教一个小姑娘学习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在村边小屋子里度过的那孤独的岁月,那小小的宁静,那小小的欢乐,小姑娘那张小小的脸——这一切犹如梦境一样,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只存在于理想的王国和想象的虚幻之中。当时的所有情景和回忆,同今天这雨季里的阴郁的晨光,以及在心里轻轻哼着的赞歌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音波袅袅,光彩夺目的壮丽图景。在那丛林之间泥泞而狭窄的乡间小路上,那个被人轻视的、苦恼的小姑娘的委屈而阴郁的小脸,就像造物主创造的一幅十分优美而又令人惊异、十分深沉而又十分痛苦的天堂美景一样,映在了他内心的屏幕上。在他的心里又响起了悲戚的《吉尔东》①歌声,他似乎觉得,整个宇宙之心上的一种无可名状的苦痛,将自己的阴影投置在那位乡村小姑娘的面孔上了。绍什普松双手捂着脸,扒在放有石板和笔记本的桌子上,又开始作起昔日的梦来了——

①《吉尔东》:在孟加拉等地流行的叙事民歌,描写黑天与拉塔的爱情故事。

过了很久,他听到一阵轻微的声音,于是惊奇地抬起头来。他看见在他面前放着一个银盘,上面摆着水果和甜食,吉莉巴拉站在离他不太远的地方,在默默地等待着。他一抬起头来,吉莉巴拉就走过来,跪在地上向他行触脚礼。她没有佩戴首饰,一身缟素,完全是寡妇打扮。

寡妇站起来后,用她那双怜悯而深情的眼睛,望着面容憔悴、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的绍什普松,泪水涌出了她的眼窝,并且沿着双颊簌簌地流淌。

绍什普松想问一问她的身体情况,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句;强忍住的泪水堵塞着他的言路,话语和眼泪这两者,都无可奈何地被阻止在喉咙和心口里。那一伙诵唱吉尔东歌的行脚僧人,为收集布施来到了这所楼房的面前,并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唱道:“回来吧,回来吧!”

(1894年9月)

董友忱译

赎罪



在天地之间有一个虚无缥缈的无王之邦,在那里特里松库君王①四处飘泊游荡,在那里孕育着无数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由空中城堡环绕的那个伟大之邦,就叫做“想入非非”。那些因完成伟大功业而永垂千古的人是幸福的,而那些以自己的微薄能力每天在普通人们中间从事日常劳作的人,也是幸福的;然而,有的人由于命运的捉弄却突然滞留在上述两种人间,他们就再也没有什么办法解脱了。他们本来可以有所做为,但是由于同一种原因,他们根本不可能有所做为——

①特里松库:印度神话传说中的一位君主。在一位仙人的帮助下,他私自闯入了天堂,天神之主因陀罗把他赶出天堂,诸神又用星座把他围起来,于是他就悬在天堂和大地之间的空中。

我们的奥纳特般图,就成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被命运戏弄的青年。大家都相信,只要他愿意,他就会在任何事业上取得成功。然而他从来对任何事业都不感兴趣,所以他在任何事业上都没有做出什么成就来,不过,人们对他的信任仍然没有动摇。大家伙儿议论说,他考试一定会获得第一名,但是他没有去参加考试。大家确信,他要是去做事,就会很容易在某个部门谋到最高职位,可是他什么事都不想做。他对一般人特别瞧不起,因为他们太平凡了;他对于有才华的人也根本不尊敬,因为他认为,只要他愿意,他就会成为比他们更有才华的人。

奥纳特般图的一切荣誉、幸福和欢乐只存在于时间和空间之外的虚幻的王国里,上苍在现实的王国中只赐给他一位富有的岳父和一位忠贞的妻子。他妻子的名字叫宾黛巴希妮。

奥纳特般图并不喜欢妻子的名字,而且他认为,妻子在品貌方面都配不上他,但是宾黛巴希妮却为有这样一位丈夫而感到无限的幸福和自豪。她坚信,她丈夫在各方面都比世界上所有妻子的丈夫好,而且她丈夫也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况且一般人的看法也有利于这种信念。

宾黛巴希妮总是担心她丈夫的尊严会受到伤害。如果她能把自己的丈夫举到自己心灵的忠贞之巅,远远地避开愚夫俗子的白眼,那么,她就会无忧无虑地把自己的一生献给敬奉夫君的事业。然而,在这个物质的世界上只靠忠贞还是不能把崇拜的对象树立起来的。在这个世界上不承认奥纳特般图为男人楷模的人还真不少,为此宾黛巴希妮感到很苦恼。

奥纳特般图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就住在岳父家里。到了期终考试的时间,他没有去参加考试,而且第二年他就离开了学校。

因为这件事宾黛巴希妮在人们面前感到很丢脸。夜里,她悄悄地对奥纳特般图说:“你如果通过了考试,那该多好哇!”

奥纳特般图轻蔑地一笑,说道:“通过了考试,难道就能长出四只手来,成为毗湿奴吗!我们的凯达尔不也是通过了考试吗!”

宾黛巴希妮获得了安慰。既然国内的许多愚驴都参加了考试,那么,通过这种考试又怎么能为奥纳特般图增添光彩呢?

女邻居克摩拉兴高彩烈地告诉她童年的女友宾黛巴希妮说,她的弟弟罗梅什这一次通过了考试,因而获得了奖学金。宾黛巴希妮听了之后竟然毫无道理地认定,克摩拉的这种喜悦不只是喜悦,这其中还暗藏着对她丈夫的讥讽。所以,她不但没有分享女友的喜悦,反而还用近乎吵架的声调对克摩拉说,期终考试不能算做是考试,在英国的院校中低于学士学位的考试都不算是考试。不言而喻,她所说的这些信息和论据都出自她丈夫之口。

克摩拉本来想和自己最亲密的女友分享这一喜悦,可是她却受到了这种突然的打击。她一开始感到有些惊奇。但是她毕竟也是一个女人,所以她马上明白了宾黛巴希妮的心思。因为她的兄弟受到侮辱,所以她立即从舌尖中喷出了一滴毒液,她说道:“哟,朋友,我们既没有去过外国,也没有嫁给外国人,从哪里能知道这种消息呢?像我这样傻乎乎的女人只知道孟加拉青年应该通过大学的年终考试。不过,亲爱的,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这种考试的。”克摩拉心平气和地亲切地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就走了,悒悒不乐的宾黛巴希妮,由于无言以对而十分难过。她走进自己的房间,默默地流起眼泪来。

没过多久,又发生了一件事。拉吉库马尔先生的一位很富有的远方亲戚要来加尔各答,在宾黛巴希妮的娘家住几天,这对于她父亲的一家来说是一件很体面的事。为了对新来的客人表示尊敬,拉吉库马尔先生请姑爷先生让出他占据的外室大客厅,暂时到叔丈家住几天。

这件事刺伤了奥纳特般图的自尊心。首先,他来到妻子面前责怪她的父亲,致使妻子痛哭流涕,以此来对他岳父进行报复。随后,他采取不吃饭等更为强烈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委屈。看到这种情景,宾黛巴希妮感到非常难为情。她心里很容易产生一种自尊感,凭着这种自尊感她明白,在这种场合露骨地表现出委屈情绪是一种很不体面的行为。因此,她苦苦哀求,哭泣着恳求,费尽心机,才使丈夫平静下来。

宾黛巴希妮不是一个不懂事理的人,因此她并不怪自己的父母;她明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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