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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釵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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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少女的笑容大异常人,脸上神情逐渐变化似是每一细小的部分,都受着控制,眼睛、眉毛、樱唇和玉颊上两个深深的梨涡,各成一体,像是百种不同颜色的花杂,一齐盛放,组合成无与伦比的娇媚,真个是倾城倾国,百媚横生。
查玉只觉她那笑容之中,含蕴着勾魂摄魄之力,瞧得心头怦怦乱跳,哪里还记得南海门奇书之事,目凝神果,脑际中一片空白。丁玲隐身在松树之上,大气也不敢出,只怕查玉听到,但听两人久久不言,忍不住轻轻分开松枝,向下一瞧,只见查玉呆呆望着那紫衣少女出神,如同酒醉一般,不禁心中大感奇怪,微微探头一瞧,慌忙又别过头去。
她虽是女儿之身,但也不敢多看那紧在少女脸上笑容。
只见那紫衣少女樱唇启动,一缕清音,婉转而出,道:“你可是想瞧瞧我们南海门中的奇书了吗?”
查玉茫然的摇摇头,却是答不出话,其实他心中空空洞洞,根本不知要答些什么。
紫衣少女脸色突然一整,柳媚花娇般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见。
查玉如梦初醒般一举手拍了一下脑袋,道:“在下久闻南海门奇书之名……”
紫衣少不待他把话说完,立时接口道:“所以你想瞧瞧那本专书上面记载一些什么武功,是吗?”
查玉证了一怔,道:“姑娘聪明绝伦,猜的一点不错。”
紫衣少女做一顿后,道:“我们南海门下奇书,里面用了回文、藏文、天竺文和汉文写成,就是给你看看。只怕你也看它不懂。”
查玉微一沉吟,道:“这么说来,姑娘是看得懂了。”
紫衣少女道:“天文地理,医卜星算,我都知道一点,你尽管想难题问吧!”
查玉听她口气愈来愈大,忽然激起好胜之心,暗道:我不信你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家,真能有这等本领,微微一笑,说道:“咱们打一个赌,好不好声紧衣少女闻言答道:“不用说啦!我要是输了就把我南海门奇书送给你,你要是输了怎么办?你自己说吧!”
查玉暗暗吃了一惊,付道:此女果然厉害,句句字字,无不是我想说之言,使微笑说道:“我如输了,就不再存瞧你那南海奇书之心。”
紫衣少女冷漠一笑,说道:“这般重的警言,你就不觉着太吃亏了吗?”
查玉看她说得认真,暗道:不错,如你所说是真,我这誓言倒是立的很重……
正待开口,那紫衣少女已抢先说道:“你现在已经感到有些后悔了,是吗?不过不要紧,此地只有我们两人,只要我不对别人说起,别人哪里会知道你说过之言不算呢?”
查玉沉吟半晌,才道:“我们既是打赌,我如不……”
紫衣少女笑道:“我此刻还是替你想了一个最便宜的赌法,赢了可得去我们南海门下奇书,输了对你毫无损失。”
查玉证了一怔,道:“姑娘先请说出,让我斟酌再说。”他已觉出对手聪明绝伦,不敢再作轻易承诺。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这办法最是便宜,你要是输了,每次见着我时,就陪我谈上几句亲热知心之话……”。
查玉听得呆了一呆,道:“什么?”这等便宜的打赌,正是他梦寐难求之事,他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紫衣少女笑道:“怎么?我刚才说的太重了吗?”
查玉暗暗想道:如你是由衷之言,我要宁可输了。紫衣少女忽的媚然一笑,又道:“你先别太高兴,只怕你没有本领赢我。”
查玉暗暗想道:好大的口气,她这么说,倒是要出一个难题,来难她一难的。
紫衣少女一看查玉的神情,似已猜出他心中之言,当下说道:“你最好想个最难的题目,难我一下试试……”。
此言一出,又激起查玉的好胜之心,暗道:举世万千学问,我不信你能件件皆通。心中虽有此想,但他已知对方才华绝伦,如若说出的问题,被人随口答出,那可是太不光彩之事,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极难的题目,而默然沉思起来。
紫衣少女缓缓坐下,笑道:“你慢慢的想吧,我要先休息一下了。”说完,背倚虬松,闭上双目。
再说徐元平缓步走入那荒凉的墓地之中,触目荒草蔓延、残碑林立,心中忽生凄凉之感,暗道:纵然英雄一世,死后也不过落得荒草掩骨,世人争名逐利,一生奔忙,实乃乏味无聊之至。一念及此,豪气大消,不禁一声长叹。
抬头望去,只见自己正停身一座奇大的青坟之旁,身后紧依一个丈余大小的石翁仲,面前竖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虽然残破,但字迹仍隐隐可见。
只见旁侧两行小字写道:“海内无知己”、“天涯只一人”,中间三个大字“独之墓”,因顶端一片墓碑破去,不知上面写的什么?
徐元平端详墓碑一阵,只觉此人口气托大之中,隐含无比的凄凉,不禁叹息道:天下这等辽阔,千千万万之人,此人竟连一个知己也找不到,我虽然际遇不幸,父母含冤而死,但却有恩师把我抚养长大,慧空大师传授了武林中人梦寐难求的武功,丁玲、丁凤照顾我疗养伤势,查玉对我百般迁就,诚心相交,看来我比此人幸运得多。想到感伤之处,不禁对着墓碑深深一揖,说道:“老前辈一生之中,遇不上一个知己,那当真是天下最为伤心之事,如果在下早生几十年,定当和作交个朋友。”
忽然间脑际问掠一个奇想,暗自忖道:“此人话时未遇着一个知己,死了之后,定然也是一个人长眠地下,不如我守在这里陪他一些时日,也可聊慰他泉下阴灵呢。”
心念一动,立时举步向前走去,越过墓碑,到了那奇大青坟前面。荒草蔓掩的青坟前面,有一座青石的供台,供台上放着一个黑鼎。
那青石供台,已为风雨侵蚀得片片斑痕,但台上黑鼎却不知何物做成,依然完好如初,毫无半点损伤痕迹。
徐元平绕过供台.缓步绕行那青坟一周,只觉此墓之大,生平从未见过,心下暗道:这人生时没有亲友,死后却建了这样一个大墓……看来基中之八,虽然孤独一生而终,但定是出生在家富之家。他心中胡思乱想,人却又走向那供台前面。
只见那黑鼎之中,一片晶莹水光,几枚青翠的柏叶,静止在水中动也不动。
徐元平看得十分奇怪,不觉探手向鼎中摸去,只觉手触处一片坚硬、奇寒,原来那黑鼎中的蓄水,都已结成了冰,落在鼎中的柏叶。都被冻结在坚冰之中,是以看去都静止在水中不动。
他自幼在颠沛穷困之中长大,很少瞧到过珠宝古玩等名贵之物,虽然觉出那供台黑鼎寒凉得奇怪,但却未把它放在心上,抬头瞧去,艳阳当空,深秋季节中的太阳,余威犹存,不知何放那黑鼎中的积水,竟然能结成冰,面且经历了一天的太阳,仍不化去。他想了又想,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念头又使他的好奇心动,不觉伸手向那黑鼎摸去。
徐元平只觉触手生寒,一股冰冷之气,振臂而上,不禁心头大吃一惊,慌忙缩回伸出的右手,退了两步,望着那供台上黑鼎发呆。
这当儿,那虬松之下,查玉正在挖空心思索想题目:他既怕输,又怕赢,题目出的太难,对方答不上来,由此虽能得到天下武林人物个个梦想的南海奇书,但却没法得亲玉人劳泽;如若题目出的太容易,对方不用思索的就答了出来,又怕对方看不起自己。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适当的题目。紫衣少女似是已等的不耐,忽的睁开星目,缓步由查玉身侧走过,坐在他对面一块山石之上。忽觉脸上一凉,一点水珠,滴在脸上,不自禁伸手撩去。
查玉正在贯注全神索想题目,竟未瞧见那紫衣少女动作。
紫衣少女聪明绝伦,一闻手上气味,立时辨出是人身汗水。缓缓起身,绕到查玉身后,侧脸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女,伏在松干之上,长发散垂,神情间似是异常痛苦,瞧了一眼,立时辨出正是自己刚才相救的云梦二娇之一,做一沉忖,大声问:“你想了这样长的时间,还没有想出来吗?”
查玉抬头一笑,道:“姑娘胸藏玄机、武功、文才以及星卜神算之学,目是比在下高明,但不知是否通晓山川地理,武林奇闻等旁杂之学。”他自知真正学问一道,决无法难倒对方,故而狡言引入旁枝。
紫衣少女听得微微一怔,道:“你说吧!我输了就把我们南海门中奇书相赠。”
查玉微微一笑,道:“我们中原武林道上,盛传一件奇事,七十年前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侠,武功极高,一颦会笑,无不醉人如酒,能使和她对敌之人,甘心弃去手中兵刃,束手受戮。但她生性冷酷无比,每当人弃去手中兵刃,拜倒石榴裙下之时,她就用一柄锋利无比的短剑,缓缓的刺入那人前胸。”
说至此处,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此乃传诵我们中原武林之事,她哪里能会知道,只怕这一问,赢定了她,心中大生悔恨之感。
只见那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是问戮情剑的出处来历呢?还是问那使剑之人的出身,两者只许选择一题,你自己决定吧!”
紫衣少女此语一出,只惊得查玉呆在当地,半晌开不得口,想不到她竟连这等专情异事,也能了如指掌,当真是博学广闻,才华盖世。
紫衣少女见查玉呆立在那里,沉默不语,忍不住又追问道:“怎么,这两个题目意这等难决定吗?怎么不说话呢?”
查玉乃是城府深沉,工于心计之人,当下接道:“这戮情剑的出处与那使用之人的身世,两个问题原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东西,溯古就不能漏今,述今也必须引故,你如能答,就应详详尽尽的溯源述今的答,如二者只能答其一,也不能算作得窥全豹……”
查玉话还未完,那紧在少女忽然眼珠一转,格格一阵娇笑,道:“你这个人倒是一肚子鬼主意,刚才是又怕输又怕赢的不敢出题目,现在你竟然又想以说古道今的来难我了。”
查玉心里一征,暗道:这真是邪门了,怎么我心中所想之事,她竞全猜的一点不错,看来此女的才智又不知比云梦二娇高出多少倍了……
紫衣少女望着查玉,道:“你也不要为难了,我就把这个问题全说出来好不好。”
她轻启樱口,正待说出戮情剑的故事,查天突然伸手阻止,道:“且慢,在这等荒野之地作我二人打赌,不论谁输谁赢,没有见证之人,只怕……”
紫衣少女展颜一笑,道:“你不要怕我赖账,证人早已到了。对说着又盈盈一笑。
查玉被这句话弄得大感迷惑,眨了眨眼睛,正想启齿相询,猛然间半空松叶一阵簌簌响动,忽的坠落下一个黑衣玄裳的人来。
查玉耳目原极聪明,闻声惊觉,一见人影落下,还以为有人暗中施袭,猛一滑步,右手疾吐,直向人影扣去。
就在查玉右手将触及那人影之际,突然发觉这坠落下来的竟是云梦二娇中的丁玲,不觉心中一寒,知她必定是由树上摔下,赶忙猛收劲力,把式急变,改扣为扶。正将丁玲急坠而下的娇躯搀扶了一下。
查玉右手扶托丁玲右脱,抬头朝紫衣少女望去,却见她罗袖掩口,星睁斜盼,在一旁吃吃偷笑,脸上无丝毫惊异之色,不由心中大感奇怪,心中忖道:她栖身树上这事,难道你也早已知道了不成?
就在此时,突然在数丈之外,丁风手中提了一大包物件,飞跃过来。她也没有来得及向二人问明情由,蹲下身子,抱住丁玲,低低地问道:“姐姐,你怎么啦,怎么好好的会跌下来呢?”她连问了丁玲两遍依然未见回应。
原来丁玲在松树之上,一听二人提到了戮情剑,不由得连带想起许多事情,一时间用脑过度,神耗心疲,只觉两眼一阵昏花,便自树上摔下,突然的下落之势过手猛急,虽经查玉搀扶了一把,没有跌伤,但丁玲却也掉的不轻,是以人已昏迷过去。丁凤又在她耳边叫了两声,还是不见她醒来,心里一急,眼中隐现出儒儒泪光,向着紫衣少女道:“你开的药是买到了,但她却又昏了过去,真是急死人啦……”。
紫衣少女冷冷笑道:“你也不要急,谁叫她不听话,爬树要爬得这么高呢?”
丁凤急迫:“她人都昏过去了,你得赶快想法子救人呀!”
紫衣少女也不理丁凤的叫嚷,俯身把丁玲看了一阵,道:“这是她不知自倍,耗去心力过多,心火冲激了毒气才会这样,唉!本来就快复原的,这样一来,势必又得多延时回了。”说罢手支香頣,望着郁郁的苍松,呆呆的出神。
再说徐元平在那墓前,望着黑鼎怔怔的发了一阵果,恍然自悟,这黑鼎之中的积水在这阳光照耀之下,却竟然能结成坚冰,想必这黑鼎必属一种罕世的珍宝。
如此一想,不自觉又伸手摸抚了一阵,只觉触手清凉,泌人肺腑,真是清玉冰洁,故此他在一时之间竟不忍释手。旷野风啸,荒草虫声,基地更平添不少凄凉意味。
徐元平也随着自然景色,心潮由汹涌渐入平静,慢慢的进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在浑然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这时万籁俱寂,徐元平灵台净明,猛然间似觉身侧响起了一阵争争琮琮的响声,宛如鸣金叩玉,其声清越动人。
他定了定神,目光横扫,四下搜望了一下,心中奇道:荒坟古墓哪来的这种声音呢?好奇之心一动,立时用心侧耳倾听,那清脆之声,竟是由墓中发出。
徐元平蹲身基倒贴耳一听,立即辨出是一种清泉流溅之声,淙淙不绝,音波均匀,似是一条小溪,横穿墓底而过,不禁好奇之心大动,站起身子,绕行基地查看,但见青草蔓延,掩速了全座巨坟,找不出一点可疑之处。他仰望星月,呆呆的想了一阵,脑际忽然闪掠过一道灵光,暗道:此时已是深秋季节,严霜肃杀,树木花草,大都已开始枯萎,为什么这座青坟之上,草色依然鲜艳碧绿,不见一枝枯草?
徐元平心中疑窦既生,万干想俱来,只觉这墓底之下异常古怪,忍不住一股好奇之念,涌上心头,想道:怎生想个法子进入这墓中瞧瞧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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