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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汉-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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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袭击过白羊王营地的物品,那时回归汉军驻地交差……
“不行,还是有漏洞!公孙熬只是口头上的军令,根本没有给任何信物,就算拿回物品证明的确是去袭击了白羊王的营地,也没有人作证,那样还是死路一条。”
人一旦遇到难题而又想不出好办法的时候总是喜欢钻牛角尖,如果没有人提醒,他只会一直钻下去,直至无法自拔。显然,林斌现在就是在钻牛角尖,他一直坚定认为公孙熬容不下自己,这才下派必死的任务,又模糊了解所谓的门阀利益,以为公孙熬一旦知道自己还活着会竭力铲除,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或许上位者早就把自己给忘了。
一番苦思冥想,林斌的眼皮子在燕子的歌谣中慢慢变重,最终意识变得模糊。以前他总是非常疲惫的沉睡,被压得快要微血管崩裂的他几乎连做个梦都是奢望,经过两天的休息,他终于得到放松,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想了不少,若说梦见建功立业、封侯拜相还是情有可原,但他恍恍惚惚间却只是听见马蹄声。
林斌莫名巧妙地想:“这个梦很不好。”正想埋怨几句,感觉车架猛地一个停顿,身躯也在被摇动,眯着眼睛瞧了瞧,燕子正在说些什么,声音从小到大,非常诡异……
“斌君,甲贺遣人回报寻得了熟人,他正领他们赶过来呢。”
完全清醒后林斌只听到了“赶过来呢”这一句,他坐正身躯向外看去,车架旁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围满骑士,他没发现骑士的表情没有什么惊色,反倒是一脸喜悦,知道不是敌袭,心下松了口气,“为我着甲衣。”
燕子以前总是自己为林斌穿戴衣甲,现在有了秋菊和春香的帮忙,很快就又把林斌打扮成一幅威武模样。
林斌攀上士卒牵来的战马,向远处看去,看见一股骑兵缓缓而来,近了才看见领头的两骑是甲贺和陈义,紧随其后的一群大约十余人身穿麻衣徒步而走,由于那些人满头乱发,距离又太远所以没看清楚,心下有些疑惑。
“驾!”
话说身临危机更是能磨练人,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半年前林斌还是一个不会骑马的皱儿,现在骑起战马来已经顺当无比。
“发生了什么事?”林斌还是没仔细去看那些身穿麻布衣浑身邋遢的人,靠近了径直向甲贺大人提问,这话刚喊出去,却听有人在大喊“林什长”,疑惑看向那群人,看见一人东倒西歪的就向自己奔来,依稀还觉得那人的身影有点熟,声音也好像在哪听过。
那人哭嚎着屡次跌倒,但每次都又爬了起来,由于带着哭腔根本听不清楚他喊的是一些什么。
林斌还没开口说话,立在身旁的骑兵就一个突进,死死挡住那人的去路,骑士们拔出战刀大喝:“来人止步,再往前——杀无赦!”
甲贺满脸古怪地驭马绕过挡路的骑士来到林斌旁边,他张了张嘴巴,艰难说,“大人,您不记得他是谁了?”
那人被挡住路也不硬闯,就是趴在地上一直嚎哭,不时还举臂捶地,霎是激动。
“唔……?”那人浑身邋遢,一头乱头遮住脸庞,林斌能看清他是谁就怪了,正想直接开头问,却又看见两个认不出模样的人也窜出人群,一个疾奔跑到先前那人的身侧,他们齐齐单膝跪地,恭声喝:“参见大人!”
“……?”
林斌示意挡路骑士让开,跳下战马走过去,近了才看清这三个人是在河西郡派出去往返代郡的戍卒,“你们!你们……,麻豆,帵子,还有田案!是你们!”林斌高兴地疾步而上,亲自将二人扶起来……
“林什长……”
林斌回头看去,总算看清那人的脸,张大嘴巴,满脸错愕:“是你!!?”
第一八十三章:有听没懂
“是你?!”林斌总算看清那人是谁,也就只有他才会每次都呼唤自己为‘林什长’,林斌快步向前,激动地扶他起来,“韩助、韩队官!”
没错,来人就是引领林斌入伍的韩助,他见林斌认出自己来又是一阵嚎哭,霎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阵嚎哭之后,他回头看向人群,对林斌说,“兵堡陷落,袍泽多半被杀被俘,只有我等因出战在外幸免于难。”
“兵堡陷落???”林斌有点没反应过来,“陷落?怎么可能?那是公孙熬防御的兵堡啊!怎么可能会陷落……”
林斌想起了些什么,脸色大变,用力把韩助拽起来:“鹿吾左木和窦史颜呢!?他们逃出来了没有!”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也走出人群,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走近唤了声“林大兄”,立在离林斌五步远的距离,抱拳:“左木在此,让大兄挂心了。”
林斌听见声音回头,呆呆地看了良久,突然哈哈大笑扑过去,“你小子逃出来了!”,他感到意外极了,原以为再也无法再看见一个熟人,没想到会在草原再见到他们,一番寒暄,开始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甲贺却说,他们由于长时间逃窜,没有食物外加精神紧张,应该让领他们先进去歇息,等会再问不迟。
林斌虽然心急但想想也是这样,让人下去为这群死里逃生的人张罗食物。甲贺问要不要让队伍扎营,林斌说不用,行军不能耽搁时间,让队伍继续前进,把那些因为逃生得望的人安排在车架上,待一群人安排妥当,林斌静静地骑马在旁边看着他们坐在车架上狼吞虎咽。
“兵堡是由卫大帅手下三大战将之一的公孙熬把守,不应该被攻陷啊!”
林斌从见到鹿吾左木的亢奋中回过神来就一直在思考,但是他的脑袋瓜子确实是不怎么好用,想来想去还是感觉迷惘,下意识地一直把玩战马鬃毛,渐渐开始发愣。
无可否认的说,一旦人充满压力,脑垂体分泌过快,绝对会导致脑神经迟缓,那么智商绝对会开始出现自然性下降。这跟人突然被吓到,会不由自主的无法行动是同样的一个道理。
“唔、唔……,林大兄……”鹿吾左木连续啃了两个饼子还犹豫未决,他大口喝水,声音模糊,“公孙宏可还尚在?”
林斌听见呼唤看过去,但听鹿吾左木在问公孙宏,以为是袍泽之间的关怀,回道:“刚刚领游骑出去寻找营地了。”
老实说,林斌现在的精神还有点恍惚,不敢相信能够再次见到熟人,若说能那么快就恢复过来,那只能说林斌对他们实在是不怎么在意,只有患得患失的那种奇怪感觉才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鹿吾左木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仍然谨慎少言,也还是一成不变的死人脸,“他可曾和你说起我涿郡的老母和幼妹?”
林斌表情迷惘,“你母亲和妹妹?”刹那间又布满寒霜,“公孙宏不是说你没有亲人了吗?”
鹿吾左木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有点凶狠,又啃起饼子,抬头见林斌盯视自己,“林大兄还是多多提防公孙宏才是,如此不重情谊之人,断不可委以重任。”
林斌没有把内心的波动表现出来,转移话题开始寻问兵堡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一问,鹿吾左木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林斌心想,鹿吾左木身份卑微,又身受重伤在伤兵营,能逃出来已经算是奇迹,问他的确不适合。
甲贺也驭马在旁边,此刻他的心情有高兴也有担忧,他刚刚看见了一个不想看见的人,那人便是蒋朔,他们曾经的屯长。先不谈甲贺对蒋朔的坏印象,先有韩助地出现,再有这么一个屯长的出现必然会引起一些不好的事情,韩助和蒋朔占有身份的便利,存在很大的隐患,甲贺虽然对林斌在众人心里的威望很有信心,但若是两人煽动士卒,到时会发生什么事情还很难说。
“必须找到公孙宏!”甲贺暗自发狠,“两人若有异动,马上格杀!”
……
稍作休息之后,韩助主动找到林斌,随行的赫然就是蒋朔,林斌看见蒋朔心下吃惊,但也是一脸欣喜寒暄起来,一番客套,蒋朔面无表情地讲述兵堡所发生的事情,也该由他来说明,毕竟身份的高低所知道的事情也会出现差别。
原来,在林斌率军离开后的第二天,公孙熬见林斌没有接应朝廷来的鸿翎急使而是率军而逃,气得跳脚,一番整顿后,一面应付白羊王的强攻,一面又组织人手,这一次还是要派军出去接应被围的朝廷来人。
韩助因为麾下有人挟军而逃,本应该按律受惩,战事紧张的情况下当被枭首示众,但是蒋朔害怕自己也被牵连,向公孙熬提议让韩助待罪立功,自己也有过错,请命率军接应,公孙熬一阵犹豫,在冉越闵的建议下同意,就这般林斌曾经待过的那屯戍卒就成了第二批受命出去接应的死士。
林斌听到这里抱歉地向韩助笑笑,表情颇为尴尬。
蒋朔又往下说,他们在凌晨出了兵堡,但是由于已经有第一波戍卒出城,白羊王洞察边戎尉(公孙熬)的用心,狡猾地放蒋朔、韩助等戍卒远离兵堡,这才让人带骑兵追杀,一番恶战戍卒死伤惨重,蒋朔自觉再去接应肯定是死路一条,开始聚拢幸存的戍卒也想来个挟军而走,但是迫于时局不利只能躲避起来等待时机。
他们在兵堡附近躲了两天,先后又遭遇几次恶战,戍卒大量阵亡,人少了才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这也就安全了下来,不料在第三天虽离兵堡远,但仍然能从震天的厮杀声中听出白羊王在强攻兵堡,他们本来是要趁机离开,但是想走太难,先后又有两股匈奴人率军前来与白羊王部会合,逃跑的路线被封死,他们也只有躲在原地这也才看见了兵堡被攻陷……
林斌听得仔细,感到奇怪,既然兵堡陷落,那么鹿吾左木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蒋朔被问得不知所措,似乎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竟是畏畏缩缩没有回答。
韩助到是显得坦然,他告诉林斌,他们是等白羊王部退却后,因为担心食物不足,这才冒险进入兵堡想寻找食物,从死人堆中发现了鹿吾左木,鹿吾左木是装死才逃过一劫,那时已经奄奄一息。
两人正争吵要不要把鹿吾左木带上的时候,霜却出现了……
林斌开始犯迷糊,他猜想,是霜告诉他们自己率军前往河朔,只要能找到自己不但可以戴罪立功还能活下去,霜的任务本来就是去寻人,告诉蒋朔等人会留下两人引路,让众人照顾鹿吾左木,自己又带三个人走了。
他们似乎是做了一个什么交易?蒋朔等人这才带着鹿吾左木向西北方向走,霜留下两名向导之后与他们分别,按照鹿吾左木的说法,霜是要去完成林斌的另一个任务,那便是找回陵子。
他们虽然尽量想说清楚,但是由于错失了太多片段,怎么听都觉得逻辑说不通。
林斌问甲贺:“你听懂了?”
甲贺一脸黑线,似乎是对自己没听懂很羞愧:“……”
那就是了,林斌也有听没有懂……
第一第八十四章:痛彻心扉
林斌正听得云里雾里,有人来报,公孙宏已经寻找好驻扎地点,林斌借口需要亲身去看一下,让蒋朔、韩助等人好好休息,但是却把鹿吾左木带走。
林斌把鹿吾左木带到自己的车架,向他介绍燕子,很清楚地告诉鹿吾左木,燕子是他的女人。
鹿吾左木自然是非常恭敬地问好,但却没有喊燕子“嫂子”,这时的法则就是陪寝的女人不等于是妻子,这让燕子心里极为失落,但她还是很热情地喊了声“自家的兄弟哎”,用意是告诉鹿吾左木‘你家兄长目前只有我这么个女人,你应该尊重我’。鹿吾左木这才当着林斌和燕子的面恭恭敬敬地行了兄嫂之礼,这总算让燕子有了笑容,更为热情地招待鹿吾左木。
林斌心里高兴,压在心头的那块重石似乎也因为见到了熟人变得不是那么重了,他让秋菊和春香为鹿吾左木寻来战袍,又对旁边的甲贺说,“去找来鱼鳞甲和横刀。”
甲贺自然是知道林斌和鹿吾左木的交情非其他人能比,应了声“诺”转身离开。
限于条件车架并没有完全遮掩起来,只遮住了左右和上方,也因为这样鹿吾左木自然是无法清洗身躯,只是草草的擦拭一下就换上战袍。
林斌一直在旁静静地看着,当他看到鹿吾左木身上的伤疤,心里唏嘘不已。那布满上身和大腿的伤疤在讲述鹿吾左木曾经遭遇多场苦战,一直在生死线上徘徊,也由衷地惊讶鹿吾左木生命力的顽强。
林斌看到后背左臂处、肋骨处的两个椭圆形伤疤时,他再也嘘唏不起来了,大概能猜中那是为了替自己挡箭受的箭伤。
“来,我为你束簪!”林斌知道为这时除了使女(贵族叫侍女)外,只有家长和生死之交才会为一个男人绑簪,这是一个谁也说不清楚的风俗,大概是表示期许和看重的意思。
“公孙宏原先告诉我,窦史颜被抬到伤兵营,后来又告诉我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左木也不甚清楚……,城墙之上实乃混乱,当时、当时……只知杀敌,并无注意。”
林斌感觉鹿吾左木似乎不想说真话,知道只能慢慢套出话来,不能急切。他接过春香递来的纶巾,环过鹿吾左木乱糟糟的头发,这头发太过干涩摸上去像极一拉就断,从这里也能判断鹿吾左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梳洗。
“谢谢你替我挡箭,我欠你一命。”
“兄长这是说甚子话,若无兄长,左木早已死在马邑,此话断不可再说。”
这时,甲贺拿着鱼鳞甲和横刀凑进来,看见林斌在为鹿吾左木束簪,会心一笑又退出去。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公孙宏,认为他是个自私小人,但是我能理解公孙宏,是个人就想要活下去,只是他不懂掩饰野心,次次表现得让人心生反感。现在是危难时期,我想请你忍住怒气,以后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鹿吾左木突然转身回头,这一动,原本快要竖好的发簪又乱掉。他认真地看着林斌,感受到林斌眼中的无奈,迟疑说:“这是为何?我知兄长有容人之量,也知乃是美德。但也不可惯纵如此人物,今时他可骗你,日后难免为了己欲生出歹心!”
林斌苦笑,“甲贺和霜也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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