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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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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向公公嚷到“广州沦陷了。”,自那以后,他就成了我心目中带来坏消息的瘟神。直到多年以后,我和他讲起这件事的时候,引来他会心的微笑。
他引着我,走到了临时设置的账房中,对着账房先生点了点头,那个戴着圆眼镜的,气质和神态像极了以前的私塾老师的人,顺从的走了出去。这个临时的账房设在院子中的一间棚子里,人来人往的,临时管事和二少奶奶商议要事,也引不来流言。
“老爷和你说了吧。”他说。“说什么?你要带我走的事情吗?”我问。他点了点头,大约是觉得当时的我很“鲁”,不但不圆滑,甚至有些傻气。他轻轻的笑了,不过,又马上恢复了神态。
“梅公希望。圆坟地下午。你就直接跟我走。实际上。我上任地时间也快了。”他说。我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迟早是要走地。“不知先生到哪高就呢?”我问。他笑了。摇了摇头。“你不该知道。到时候在说吧。我希望你能早一些准备。不要带太多地东西。”我点了点头。“还有别地事情吗?”我问。他摇了摇头。我走出了账房。
这个家。我是一天都不愿意在呆下去地。对我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可是。我需要给母亲和弟弟一个不错地将来。
我是很想念他们地。自我成婚以后。只回过娘家两次。一次是“回门”。一次。是翰林帮我争取地。我还记得。那天。我被张妈狠狠地训斥了。沮丧地回了屋子。任凭他怎么逗我。我都高兴不起来。后来。他叫王嫂请来了婆婆。
“娘。让梅子回娘家看看吧。”他说。婆婆诧异地看着我。而一旁地张妈。狠呆呆地瞪着我。大概。心里还骂我矫情吧。说实话。当时。我听到梅翰林地这一举动。也呆住了“不用。”我说。我生怕婆婆心中不高兴。才结婚没多久。就只想着往娘家跑。她一定会这么想。“不要说。”梅翰林对我说“是我地意思。娘。我刚才想。若是我和你分开了一段时间。我也会想你地。所以。我想她也一定想她娘地。”一席话。说地婆婆心花怒放地。儿子孝顺。懂得娘地心。多么好地一个儿子呀。至于儿媳妇嘛。反正下午也没有事情。婆婆当时大概是这么想地:“那就回去吧。叫满囤备车。晚饭前回来。”我心花怒放地谢了她。回头又高兴地感谢了梅翰林。我看到他地样子。也是开心地。也许。一个人做地事情。只有当心爱地人开心了。他才觉得有意义吧。
我还记得。那次回娘家地事情。娘没在家。大概是出去帮佣了。只有弟弟在家。他在复习着过去认识地字。那次。他告诉我。娘和他说。已经联系了学堂。叫他复习好了。在去应试。他非常地高兴。终于有上学地机会了。突然地。他对着我跪下了。我连忙地拉住了他。“姐。”他哽咽地说:“能读书。都是你给地。”我流下了眼泪。又赶快地抹了下去:“好。姐没白疼你。”我对他说。
我还记得那天下午。我帮小彦做了一顿饭。那天。我始终也没等到母亲地回来。谁能想到。“回门”那天地一次见面。竟成了诀别。而我地弟弟。在多年以后。于一个特殊地场合。我遇到了他。那时。他长大了。参了军。那些。都是很多年以后地事了。
那天,我走出账房的时候,又看到了梅翰林去世那天的场景,湛蓝的天,可惜,天空下多了许多的人,而其中,已经没有了他。
那夜,整夜的没有人入睡,大家守在灵棚里,等着子时的来临,从那刻起,梅翰林就要正式出殡了,就像当年我们结婚那样,热闹,却凄凉。
和尚们重新被请来了,黑压压的坐了半个院子,自傍晚就开始诵经,到了子时,请来的一位“全福”的老太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升高粱和一条红裤子,这时,做好的棺材抬了进来,她急忙的喊到“迎财”,并将手中的高粱和裤子扔到棺材中,院子里的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棺材被抬到了灵棚里,仵作用白布兜住翰林的腰,一****,将他抬了起来放进棺材中,随即,茶房递上红包,这个所谓的红包,其实就是用红纸里塞满稻草,仵作用这个将人的四周塞紧,这样,里面的人就不会在抬的过程中摇晃。茶房递来棉花,仵作将它盖在翰林的脸上,据说这叫“开脸”,又接过茶房递来的沾了水的银针,在翰林的脸上虚划了一下,算是“开光”,这时,只听那个茶房大喊到:“请家属辞棺。”我扶着婆婆,一步一步的走到棺材前。
看到棺材里的梅翰林,婆婆放生的大哭,趴在了棺材上,“我的儿呀,你怎么走了。”她大哭,此刻的她大约已经似乎麻木了,哭的已经没有前些日子那么的凶悍了。在一旁的我,掉了眼泪,并不是被婆婆的哭声而感动,而是因为,那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只要过了这几个时辰,他,将永远的被埋在地下,我永远都无法在见到他,只有在思念的海洋中,等着那张脸和那份柔情的出现。那一刻,我深切的感受了凄楚与离别时的撕裂的痛苦,我想伸出手摸摸他,却被一旁的张妈制止,真的,我只是想再一次的感受到那身体的冰凉,像冰一样的冷彻心底的凉,却能永远的烙在我的心中,直到我死了,时空永恒不变,却依然留有我和他共同的像是细丝一样的回忆。
可是,这次于他最后的会面,十分的短暂,很快的,我和婆婆就被张妈和王嫂拉开了,后面的人们一拨又一拨的走到他的棺材前,也不过是远远的看一眼,或者说,只是路过,人们散去后,茶房大声的嚷道:“还哪位没辞别没有?”见没有人回应,他向一旁的仵作点了点头。
第二十一章 送别(下)
仵作点了点头,****的抱起了棺材的“子盖”,并将它放入棺材上,盖好,用漆封了口,我扭过头去,不愿意看到这一幕,我爱的人,就这样,被压在一个巨大的木箱子中,没有了现在与未来,也没有了现实与梦想。
几个棺材铺的伙计这时也走进了灵棚里,帮着仵作一起将最上面的“大盖”推了上去,至此,棺材中的梅翰林,就永远都看不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娇媚,与夜里星光灿烂的美好。
这时,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扶着我的王嫂,几步跑到灵棚里,一下子扑到了棺材上,推开仵作,我试图将棺材的盖子拉掉。是的,我宁愿他烂在这个家中,也不愿他孤独的忍受着地下潮湿的折磨,公公急了,“快拉住她!”他嚷到,可是,他的声音是那么的遥远,棚里,仵作和棺材铺的伙计慌张的护着棺材,他们是不敢碰到我的,却又不能容许我的胡来,一面用身子隔开我和棺材,一面急着叫到“二少奶奶,二少奶奶。”。苏文起来了,一把抓住了我“你疯了吗?”他看着我说。“走开!里面是我丈夫,你管不着!”我大声的嚷着,嚷给他听,也嚷给他们听!
这时,他使劲的一扥,我不用自主的像后推了几步,“现在是,以后就不是了。从今天起。我是你丈夫!”他小声说。我惊呆了。“你说什么?”我问。我的声音很小,颤抖着,我吓着了。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快出去。”他一面说,一面像是托小鸡一样,抓着我走出了灵棚。
王嫂急忙的迎了过来,“看好她,别让她在胡闹。”他对王嫂说。“我没胡闹,我只是不愿意见到他在地底下腐烂。”“难道让他烂到屋子里吗?那才是真正的对不起他!”苏文起狠狠的说。他转过身去,准备回到灵棚里去。我一把抓住了他“你刚说那话什么意思。”我问。他突然笑了,小声的在我耳边说:“你自己想吧。”
我惶恐的看着他,使劲的拉着他的袖子,他不耐烦的试图挣脱,不过,没有成功,他皱了皱眉毛:“只是为了镇住你。”他说。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对我点了点头,抽出了手。
是的,看来自上次大少爷的事情把我吓坏了,有一点草木皆兵的味道,我记得,苏文起是有太太的,据说,太太是苏州的大家闺秀,年纪虽然大了,不过,相信风韵还是尤存的,再说了,他的年纪和我差了快二十岁了,大概都是我父亲的年龄了。当时也许,只有他那样的话,才能吓住我,不让我继续犯浑。
没有容我想的太多,张妈塞到了我的手中一盘点心,“放到供桌上,不许胡闹。”她对我说,我被她架着,顺从的走到灵棚里,将手中的点心放好,然后,顺从的被她架着离开了灵棚。这时,院子里开始烧纸了,纸做的牛,还有许多纸做的金、银元宝,一把一把的撒在了火堆里。
鸡叫前,靠在花厅椅子上半梦半醒的我,被人推醒了,是周嫂,“到时候了”她对我点了点头。我揉了揉眼睛,走出门,清晨没有风,却有一种透骨的寒冷,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周嫂递来一袭斗篷,我点了点头,表示了感谢,披上了斗篷,我跟着她走到了前院,院子里,又开始烧纸了,按规矩,烧的这个纸叫“鸡鸣纸”是有特殊意义的。站在火堆的旁边,我一点也不冷了,脱下了斗篷,顺手又递还给了周嫂。
院里和院外的棚子里摆满了食物,亲戚们早已经做下开始进食了。我拒绝了食物,一个人走进了灵堂,我想在这最后的时刻好好的陪陪他。我一个人坐在棺材的脚下,看着外面熙攘的世界,空气是这么的新鲜,人们在这个世界里大吃大嚼,而我们的世界里,只有我陪着他,守着他走完最后的一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渐的放亮了,食物逐渐的撤下,更多的人们等着仪式的到来。茶房进来了,“二少奶奶,请您移步。”他说,实际,是赶我出去的。我忍着悲痛点了点头,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掉了下来。族中的人都挤过来了,茶房大声的喊道:“请大家安静。请‘全人’。”“迎材”时的老太太,颤巍巍的走到灵棚里,茶房递给她棺材上摆着的,昨天夜里“辞棺”后放下的一个瓦罐,那瓦罐里,装有梅翰林生前爱吃的食物,老太太焦急的迈着她的小脚,颤巍巍的向我冲了过来,幸好张妈即使的扶了一把,不然,我猜,她会一下子摔倒。
我接过瓦罐抱在了怀里。
这时。棺材铺地伙计们。拿着楔子和锤子。将棺材钉好。这时。茶房又喊“出棺”。张妈推了推我。我几乎是被王嫂和李妈架着走到灵棚地门口。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挡住棺材地去路。
“哭呀!二少奶奶。”王嫂焦急地说。按规矩。孝妇是要哭喊着“留财”地。为地是图个吉利。尤其。梅家是生意人。对此格外地重视。我努力地挤了挤眼睛。没有眼泪了。只有一只手抱着瓦罐。一只手捂住眼睛。用装出来地哭腔喊道“留财呀“。我大声地嚷完。王嫂和李妈将我托了起来。拉了回去。算是礼毕。
和尚们已经站起来了。他们又开始念经了。我随着人流走出了大门。被王嫂拥到了轿子里。“二少奶奶。她在轿口大声地说:“我一直在轿子附近。有事儿您吩咐。”我没有回答。此刻。我将轿窗地帘打开了。刚好可以看到外面地情形。
梅翰林地棺材由六个人抬了出来。放在了大门口昨晚就准备好地大杠上。三十二个雇来地杠夫穿着绿色地衣服。米色地裤子。至今。我也没有弄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能穿白色地孝服。只听一个人大喊到:“起盆!”可是。没有摔盆地人。杠夫们只有随着他地声音将大杠抬在肩膀上。上路了。
一路上。雪花一样地纸钱散落在沿途地风景中。像是大片大片地棉絮。包裹住整个世界里地一切。这个世界。在宁静心态与嘈杂地环境中。逐渐地变成了白色。雪白地。缭乱地。让人看不出世间地动态。
我闷在轿子里面,紧紧的抱着瓦罐,当时的感觉,正如我来时的样子,轿子外面可以听到和尚们喃喃的诵经声,正如半年前,我在轿子里听到的唢呐声,它们都是不吉利的,阴沉的,让人不舒服的。
这一路,走的很远,比我来的时候走的更远,唯一的不同,我来的那天,,梅翰林没有接我,但今天,他死的这天,我却送了他。我还能记得当初做在轿子里的心情,那时,我全当自己是死的的人,无所谓对方好与坏,可以后的半年里,我好不容易缓过点人气,他却死了。丢下我一个人,任由我的生或死,无人问津。
这一路,是那样的漫长与无奈,内心的落寞与空虚又有谁能知道呢?到了这一刻,我也麻木了,明知道他死了,却无法放开手中的情线,放不下,无法释怀。
渐渐的,我累了,开始游离于梦和清醒之间,我听见和尚们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噹,噹”沉稳的两声中,我醒了,轿子落地了,一定是到了,我揉了揉眼睛,差点摔了怀里的瓦盆。“二少奶奶,请下轿。”我听到了王嫂的声音,说完,一只手伸了过来,将轿帘打开了,定了定神,我钻出了来。
外面一片荒凉,大约还是初春的关系吧,大地在不温暖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贫瘠与荒凉。我回了头,没有了其他人。“怎么了?人呢?”我问。我以为,一定是在途中我睡熟了,我们掉队了。“已经到了。”王嫂低着头,小声的说。“胡说!我问的是,别人呢。”她没有回答。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像是坟地,反而像是荒野。“怎么回事?”我走了几步,将手中的瓦罐塞到王嫂的手中,“说清楚,你真以为我好欺负吗?难道,谁看不出来这里不是坟地。”我对她说。
“是老爷说的,老爷说,您就到这。”她说,“那他们呢?”我问。“去坟地了。”王嫂说。“为什么不让我去!”我问,她摇了摇头。我也后悔了,她一个下人,哪能知道那么多呢。“坟地距这里有多远?”我问她。她没有回答。这时,一个轿夫说“两岔道呢!”王嫂瞪了他一眼。
我笑了,我又一次的被他们算计了。“哈哈,”我大声的笑着,像是疯了,此刻的我,到是宁愿疯了或是死了,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才能抑制住心中的那份伤痛与深深的不安。
我捋了捋头发,“行了,”我一面努力的控制笑声一面对她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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