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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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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前正忙的不亦乐乎的叙述“八七会议”,这时,李妈(嫂嫂的乳母)带着一个人,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慌得女眷们,四散而逃般的躲进了公婆的卧室,只听那个人边走边喊:“不好了,老梅,广州打起来了。”
没听见公公的回复,婆婆一屁股坐在床上,埋怨起来,“李妈也真是,这么多年了,还不懂规矩,吃饭时候,怎么能随便领人进来。”说完,顺便瞪了大嫂一眼。又看见我,“一会叫老张拿点菜,你回去吃吧,正好,这个时候翰林也在吃饭了,我这不用你伺候了。”我一面应声,一面像是松了一口气。
第九章 我的丈夫梅翰林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四合院里,空气很好,冰凉的,有些风,能吹醒人的神经,我迅速的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应该没有做错的地方,不至于被老张告状。张妈(我们婚礼时主事的老妈子)是婆婆娘家带来的,据说,多年前就做了家中的主事,主管闲杂事物、李妈和伺候二少爷的王嫂、做粗活的周嫂和王嫂的丈夫长工满囤,目前也监管大嫂和我。
这个看似不太大的院子里,是绝对不能透露心事与想法的,有放冷箭的,有冷眼旁观的,说不定哪天,还有做圈套的。
梅翰林的病,是不会好的,大伯就等他一死,独吞家产,现在看来,这份家产实属可笑,仅是一间茶庄和一家粮行,嫂子更别说了,娘家是地主,本身就有暴发户的娇纵,大概是看到二少爷娶了媳妇,将来分家少不得这个未来寡妇一份,气不过,虽忍着,但明眼的人都看的出来。
一个每天沉浸于往事回忆的公公,和一个几乎不太主事的婆婆,家中大小实物全凭张妈发号施令,大嫂自然也是明白讨好张妈的道理,少不得献媚,张妈虽是表面买账,私下却没少告了大嫂的状,恰逢婆婆是个偏听偏信的人,大嫂没少挨了冤枉气。张妈虽表面上对我说,偏疼穷人家的女孩。实际,不过是接触时间短,不肯撕破脸,留个好印象罢了,到婆婆面前告我的状,说我不疼二少爷,不会伺候,等等,还全当我不知道呢?她哪能想到,嘴巴敞亮的王嫂,早在婆婆骂我前,就已经告诉了我。
当然,也没准是李妈告诉王嫂的,大嫂或是想让我和她一起对付这个张妈?谁知道呢?
有风吹来,冷冰冰的,比这个院子里的人心更冰冷,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若是回去慢了,指不定哪个看到了又要打小报告的。
才开门,就听见梅翰林的声音:“知道你要回来,来,和我一起吃吧。”我看到我的丈夫,正被王嫂扶着,一步一步的挪到桌子的前面,我连忙走过去,伸手扶住了他,“今儿,都和张妈学什么了?听说家里来人了?谁呀?”他说,我笑了笑:“消息还真快呢,不知道来的是谁,大概是爹的朋友吧,一进门就说广州打起来了,对了,广州是哪?”
“广州嘛,距离咱们这很远的,坐马车,总要走个一、两个月的。”他说。
这个距离死亡不远的男人,是喜欢我的,我知道,虽然,他几乎已经无法自住的起身、吃饭了,但是,他身上的那种儒雅,以及无时无刻的关怀,我可以感受到,也能知道,他也是迫切希望活下去的。
新婚不久,回门的那天,他几乎是被人托着的,因为几乎没有力气走路,却执意要叩拜我的爹娘,单凭这点,我就十分感谢他,是真的,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我还是难以忘记他曾经对我的好,我还记得,那天,我的弟弟,趁着别人不注意,将我拉到了一边:“姐,我听说了,娘对不起你。”那时,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傻小子,我现在不是挺好吗。”我说。
“姐,你别瞒了,我都知道了,梅家二少爷,活不了多久了。”“谁说的?你怎么知道的?”我的弟弟小彦,一看到我的样子,才明白,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吗?”他一面说,一面揉了揉即将流下来的眼泪“我听二狗说的,二狗!就是以前和我一起卖过菜的,我们俩很长时间没见了,办喜事那天正好遇见,他在梅家的米行做短工,他和我说,梅家二少爷大小就有病,最近几年更严重了,今年春天的时候,差点都过去,都停了床,后来,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现在,全靠药掉着命呢,连大夫都说了,活不过明年春天。”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一个刚刚嫁人地孩子。被告之很快就要做寡妇了。这不是最大地讥讽吗?
“娘知道吗?”我问。小彦点了点头。他突然地捏起拳头。“都是那个死媒婆。说地和佛爷下凡似地。姐。你知道吗。我告诉娘以后。去找过张媒婆。结果。人家说什么。人家说。你们都是道听途说。难道你们就盼望着姑娘做了寡妇?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给了她一嘴巴。谁知她竟然撒了泼。拽着我们要和梅家说理去。就说咱们家盼着梅家二少爷早死!你说有这样地吗。”“后来呢?”我问。“后来。后来。娘拉着我走了。”弟弟愤愤地说“我就知道没好事。要不。怎么这么多聘礼!不但是娶你冲喜。连寡都要帮他们家守了!”
我没有再说别地。只是吩咐弟弟。别在梅翰林面前乱说。那天。我久久地坐在以前住地屋子里。身边。有躺着大口喘气地梅翰林。我看着他。又看了看外面凑热闹地人们。世界。还真是疯狂。
而如今。眼前坐在同一张桌前吃饭地人。已经没有那么陌生了。几个月来。他对我地关怀。永远都是那么地沉稳。从未轻看我。只将我看做他地妻。他是用心爱护我地。虽然我大他三岁。但相处起来。我却像他地妹妹。有些无知和天真。他也算是我地半位老师。空闲时。教我念书。这一时期。我念了不少地诗文。也学会了读报。我常常坐在他地床前。任由他牵着我一只手。他地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本书。一面念给我。一面解释给我。直到张妈发现。一面责备我。一面将他安顿休息。有时。他也会像孩子似地。偷偷地藏下中午时地点心。留着夜晚地时候。趁着室内无人。像宝贝似地拿给我。
婚后不久。我亲身地感受了他地痛苦。那天一天。一个下午。我随着张妈在后院边纳鞋底。边听她说起家中地一些规矩。这个时候。只见周嫂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一面跑一面嚷。“不好了。二少爷又晕了。”一时间。我没弄明白这句话地意思。只见张妈仍下手中地活。跑到前院大声地喊着正在干活地满囤。“满囤。快去叫大夫。跑着去!快!”
此时地我。还是愣愣地。到是大嫂。一把抓着我。“你咋还愣着。”她说。
我似乎不认识大嫂似的,还愣愣的看着她。“快去呀!”她嚷,一面撇下我,到正房去叫公婆。她走了,我才反映过来,大概,是我的那个男人,出事了。我像丢了魂似的,仍了手中的针线,三步并两步的向西厢房跑去,我的那个男人,你不要死!一定不要死!
我的慌慌张张的跑,进门的时候,一下子就撞到了准备出来的王嫂,狠狠的,不但把我撞的向后退了几步,扶住门框才站稳,也碰翻了王嫂手中的水盆。“添乱呢!”只听张妈在屋里喊。
我不顾她的责备,直愣愣的走到床前,果然,我的男人,像我的父亲当年一样,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进的气多,出的气少。
“二少奶奶,你先出去。”张妈说。我看到我男人的人中似乎被掐的红了,应该是张妈掐的。“要出去吗?”我反复的说。张妈没容我多说“王嫂,你把她弄出去,别在这添乱。”王嫂连忙放下手中的水盆,又推又拉的把我弄到门外,这时,婆婆来了,没进去,只是在门口喊话“翰林怎么样了?”她说。王嫂在门口替张妈回应“刚才不太好,现在有点缓过来了。”
婆婆的手捋了捋袖子,半天才缓缓的出一声。“恩。”她说,接着就没了下文。到是她头上的银簪子,随着脑袋的轻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们只能这样站着,没有婆婆的指令,谁又有胆量动一动呢?后来,还是大嫂机灵,“娘,”她说“咱们先回屋等等,大夫马上来,咱们站这儿多添乱呀,再说了,弟妹第一次见着阵势,您没看,都有点吓着了。”说完,她有一面亲热似的拉起我的手“没事儿的,经常是这样的,别害怕。”没说完,婆婆就大声说:“你说谁呢!谁经常这样!不会说就别说,都回屋去。”
她偷偷的留神了我的表情,是呀,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我发愣的时候,“娘,”我说:“我初来不懂规矩,让娘和大嫂劳心了,这里,我想留下来伺候。”“不必,”婆婆说:“跟着你大嫂到她屋里去,我得去找你爹去。”
我跟着大嫂进了他们的屋子,东厢房,和我们西厢房的布置基本一致,都是两间小卧房中间是小花厅,不过,这间屋子看上去要大一些的,大约是少了那半屋子的书,所以,显得有些空吧。
大嫂还没等坐下,就开始抱怨起来:“真是,还不让说,明明就是。”说道这里,她瞄了瞄我。
我随意的****着桌布上的流苏,也很随意的问她:“大嫂,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人告诉过我,翰林的病,严重吗?”像是射中她想说的话题一样,她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妹子,你算问对了,家里谁敢告诉你,也就我吧,我也是个直性子人,没她们那么虚伪,你家翰林可是大病!”她瞪大着眼睛,特意前倾着身子,像是悄悄对我说的。
“大病?”我也抬起了头,连连问她:“什么样的大病?”
第十章 苏文起请来了大夫
“大病?”我也抬起了头,连连问她:“什么样的大病?”
她故意装作神秘的样子,笑了笑“那可不能和你说,要是别人知道我说的,娘可是要责骂的。”她一面“哼哼”的冷笑,一面故作深沉的蹭了蹭染成红色的手指甲。
我知道,她是想说的,不过是故意卖个关子罢了:“嫂子,这家里,里里外外的也就您和我说知心话呀,别说跟娘说,出了这个门,这话是谁说的,我就不记得了,算是您疼我。”“哎呦,好妹妹,你这句话可算说到我心窝里了。”她摆出一副张扬的样子“实话和你说吧,自打你一进门,我就想和你说了,这翰林的病,打我进门时候就挺严重,隔三岔五就要请大夫的,据说自小就有这个病的,肺上的问题,小时候有个大夫说,活不过10岁,爹娘不信,求神拜佛的,好不容易养这么大,药钱都够买所大房子了,过去,在上海的时候,还给洋大夫瞧过,还打过一种什么针,就是一个特别长的,像咱们纳鞋底子的针那么长,后面有个竹筒似的,里面有药,那玩意可贵了,也没见好,这不,到现在了,全靠着药呢,自春分后,一天二两人参呢。那也不行,着半年,像今天这样,来来回回都数不清几次了,阎王爷都看了几回了。妹子,我说话你别不爱听,若是真不行了,你这么年轻,别守着,爹娘开通,到时候,我给你说去。”
梅翰林的病情,真正得到大嫂的证实的时候,我才完完全全的相信。大嫂的意思和目的其实也很明确,我若是再嫁,就没有了人和他们抢家产了。
此刻的我有些悲伤也有些麻木,无法克制的清醒,让我感觉自己快疯了,若不是我疯了,就是他们疯了,也许,我们都够疯的。明明知道自己儿子的病,却执意要为他娶媳妇冲喜的,还有我,明知道是个火坑为了钱,挣命的往里跳,对,一切都是钱闹的,钱能让这个世界安静,也能让这个世界疯狂,整个世界的一切都在围绕着它转动,穷怕的母亲,贪图财产的大嫂,还有我,还有我这个为了钱卖了自己的,多可笑。
我趁着乱,走到西厢房的窗下,梅翰林的床距离窗子并不是很远,我轻轻的说:“别死。”,或许,他能听到,他成了这个世界里,唯一不为钱拼命的人了。
公公朋友来的那个夜晚不久后,那个人又来了,那是一个大约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缎子上衣,深蓝色的长袍,戴着眼镜,留着小胡子。据说这个人是公公以前的同事,同在上海共事的,后来,也受到了排挤,虽下野了,但从未放弃过从政的理想。这是位消息灵通的人,来自各方面的消息与舆论他都十分的关注,对与时局和在野党也有自己的看法,只是,有些自视过高,所以,总会有些郁郁不得志的牢骚。
公公的这个朋友,叫苏文起,字禹皓,大概是心怀大志的意思吧。他时常来家里做客,往往和公公一谈就是几个时辰,天文地理,时局动荡无所不谈,公公很乐意从他那里得到外界的消息,他也愿意和公公说一些志向抱负,有一次,我听公公说起,这个苏文起这次是花了大价钱了,为的是从南京新政府某个差事,南京政府里的一个秘书,他们曾有过深交,公公还在饭桌上感叹,人呀,应该知道急流勇退之类的话等等。
民国十七年的正月初七,苏文起又来了,我在院中碰到了他,给他请了安,随即就躲避开了,他的身后还带着一个人,穿的是中山装,戴礼帽,手中拎着一个木质的小箱子,见了我,将礼帽摘下,压在胸口,微微的侧着身,像我点了点头。我惶恐的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请安,或许是太久没见到陌生人了,这样的表现实在有些失礼。
他们没有停留,径直的走到了正房,我连忙吩咐周嫂泡茶,然后一个人跑到窗下偷听。
只听见苏文起对公公说:“梅公,人呢,我给你请来了,人家可是外国回来的,别看年轻,留洋可是学了好多年的医,主攻肺病的,自你上次说让我帮着留神好大夫,我就一直留意呢,这个大夫医术高,年前我受了点风寒,人家一针下去,没几天就好了。”
我无暇顾及公公和他们地寒暄。连忙回到我地屋子里。叫王嫂帮忙收拾一下。床边散落地书、还有放在手边地草纸。然后。我走了出去。绕到了房子地一端。这样。他们就看不到我了。
果然。一杯茶不到地时间。公公、苏文起和大夫就进来了。我又悄悄地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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