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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在嘉庆初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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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朝后打了个滚才爬起来,一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又朝刘铭祺推了推,问道:“公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别装在肚子里,能不能跟我说说,说不定小宝能帮公子开导开导呢?”
刘铭祺半睁着一只眼望了望小宝,心情消极道:“都混到这步田地了,你说我能开心的起来吗?无非就是等着匪寇们哪天一高兴杀过来,把咱们嘁哩喀喳大卸八块,咱们就等着做冤鬼吧!”
小宝一听刘铭祺说丧气话,马上反驳道:“公子英明神武怎么会做冤鬼呢?”
刘铭祺蹙着眉道:“去去去,少来,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拍马屁。”
小宝嘻嘻一笑,道:“马屁拍得好,大人全信了。今日多亏了公子替我解围,不但没挨板子,还赏了十两银子,这银子我和公子一人一半,您看如何?”
“你自己留着吧!我保证等不到匪寇来的那一天,你就先死悄悄了!”刘铭祺话里有话,懒懒的翻了个身说道。
小宝一愣,从怀里掏出银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锭光亮亮的银子,不明何意地问道:“公子,您是说这银子上有毒吗?”
刘铭祺见小宝捧着银子爱不释手、财迷心窍的样儿,气就不打一处来,也懒得给小宝解释太多,只是冷冷地气道“靠,这银子上不是有毒!是有祸,不明白算了。我劝你要想多活两天的话,赶快把这十两赏银塞给赵千总,破财免灾。”
小宝怎么也想不通刘相公为什么要自己将到手的银子白白的送给赵千总,心里也是老大的不愿意,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银子又不是偷来抢来的,凭什么送给赵千总啊?”
“给不给是你自己的事,是要命还是要银子?你自己选吧。”刘铭祺咪愣着眼睛,哼哼唧唧地说完,便迷迷糊糊地睡起了午觉。
说归说,做归做,小宝虽然不知刘铭祺是何用意,倒是蛮听他的话。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偷偷的将银子塞给了赵千总。按照刘铭祺吩咐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再恭维了几句。虽说赵千总也不好意思地一再推拒说那是总兵大人的赏银,本应小宝所得之类的话,不过,还是在边推边拒之下收了下来。
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武艺练不精,不算合格兵。
吃过中午饭没多久,忽听一声急促的哨音,壮丁们便以汛为单位,每汛大约二十来人,在外委把总和把总的指挥下,集集在教驽台,开始了单兵作战等项目的操练。
教驽台是康襄城东重要的军事设施之一,高八米,面积近七千平方米略呈正方形。可以在此同时操练四个营的操练任务,也可以用来比武、训练强弩手。为了使士兵们夏日不受日晒,台边种有许多松树,风来松声如涛,教弩松荫,除此之外,还有数口古井,水味甘美,四季不竭,可供清兵休息时饮用。
日头高高地挂在天上,仿佛在讥笑这群拿锄头的、拿笔杆子的,卖苦力的,做小买卖的工农商学各大行业的人拼集而成的正宗杂牌军,也像模像样地拿起了长矛,挥汗如雨在那进行着机械性的操练。
操练场上,尘土飞扬,壮丁们汗流浃背地同声呼喝。几个手握长矛刺杀的动作,就足足作了几千次,每作一个动作,嘴里必须要同喊一声“杀”字,而且还要喊出杀气、喊出威风来,否则那些在一旁负责督察的外委把总们便会在休息的时候,单独训练那些士气不高的壮丁,单独开小灶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所以每个人都操练得很认真,双手即使磨出七八个血泡来,依然紧握长矛,咬紧牙坚持着,坚持就是胜利,坚持就是希望,坚持就是为了活着。其实,壮丁们心里也明白,如果不将这些刺杀动作练好,等到了战场真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任由匪寇宰牲口般地将其屠杀。
作为后世穿越到前世的刘铭祺来说,凭着他相当强的领悟能力,根本没必要徒劳操练,凭他原来的那点跆拳道的底子,足够保住性命的了。这又不是练杂技,要精益求精,要分毫不差,战场上只要你能把敌人搞死,你就是个好兵,否则就是孬兵。
刘铭祺心不在焉的在队伍里磨时间,大有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念头。不远处的小宝却显得力不从心,虽然操练的很刻苦,只可惜他天生就是个跑堂的,资质太差,再简单的动作到了他那就全变了形走了样。
暮日西斜,鼓声鸣起,操练结束,各汛合集。赵千总跟家里死人了似的,阴着老脸,缓步来到队伍前面,大嘴一张,开始吹胡子瞪眼,不满地凶道:“看你们练得是什么刺杀动作,刺不像刺,杀不像杀,一群废物。今天晚饭前,没有通过我的察验,谁都不准吃晚饭,晚上接着练,直到练好为止。”
“喳!”壮丁们声音低沉地回令道。俗话说,军令如山倒,容不得讨价还价。
几个侍卫兵将一张单桌单椅摆在队伍的前面,又将沏好的凉茶端放在桌子上,赵千总稳稳当当地落座后,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哼道:“开始吧!”赵千总这种缺德带冒烟的训法,壮丁们不死也得脱成皮。
察验开始,一个壮丁走到离赵千总十步远的地方停下,将刚学的几招刺杀动作完整地操练了一遍。只要是赵千总点头,便可以回去吃饭睡觉,要是摇头,那就得留下继续操练。就这样,壮丁们开始陆陆续续的接受赵千总的查验,合格不合格,就要看赵千总点不点头了。
轮到刘铭祺上场时,那自然是小菜一碟,轻轻松松地就站到了合格者的队伍里。
在兑子营所有壮丁的关注下,小宝上场了,几个简单的长矛刺杀动作被小宝操练得仿佛同老太太抡烧火棍似的,没横没竖的。看得队伍里的刘铭祺是哭不能哭、笑又不能笑,实在没办法,只有拿脚使劲地蹭地,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更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虽然小宝操练的刺杀动作弱劣,但在赵千总大人的眼里却如同孙悟空耍金箍棒般,活灵活现的,越看越顺眼。赵千总连奔儿都没打,就立码点头通过了察验,令在场的人无不大跌眼镜。更令那些外委把总和把总们气得眼红,心想这才来兑子营几天啊,又出风头,又拿赏银,而赵千总也明显袒护包庇,真是让人妒嫉啊!
小宝回到队伍后,站在刘铭祺的屁股后面一个劲的小声拍道:“公子您太有远见啦!我现在终于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幸亏我们没有把那十两银子独吞,否则赵千总肯定会给我小鞋穿的,那我可就惨了。”
“呵呵……现在知道也不迟啊!以后你要记住若有贵人相助,得先银子开路的道理。”
“公子言之有理,小宝铭记在心。”小宝闷头说道。自从遇见刘铭祺这位贵人后,着实让小宝见了不少的世面,心里自然是感恩非浅。
正在两人闲聊之际,赵千总结束了察验,将剩下大约三分之一的人留下来继续操练,其余的人便回到营帐吃饭睡觉。
吹过熄灯哨,早已是疲惫不堪的壮丁们纷纷爬上床铺,没过一会儿,耳边便响起了一连串的呼噜声。
刘铭祺哪里睡得着,想想自己的命咋就这么苦呢?难道是我上辈子把该享的福都享光了,穿越到这辈子来世上遭罪来啦,老天爷啊!你行行好吧!就算不让我大富大贵,怎么的也达到个小康水平吧!眼下可好,吃苦挨累加受罪,说不定哪天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是谁砍的,难道是老天爷想把后世穿越来的我灭了不成,逼得我走投无路,自己就乖乖地到阎王爷哪报道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刘铭祺又乐了,暗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活着,我不光光是为自己而活着,更是为与我朝夕相伴的秀娘而活着,为与我一见如故的碧贞小姐而活着,为那数之不尽用之不绝的金银财宝而活着……
“杀——”刘铭祺浑身一震,心思骤然被打断。身旁的小宝冷不丁吼了一嗓子后,并将被子高高地掀起,做了个标准的刺杀动作,随后又憨态可掬的呼呼大睡起来。
“靠,还嫌白天练得不够啊,晚上还不忘加班?”刘铭祺不禁为之失笑,起身帮身边的小宝掖了掖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后。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也渐渐地睡了。
第27章:防身秘器
阳光辉照耀芒,洒向康襄城家家户户的院落之内,斜射进门窗,在阳光下漂浮起的灰尘,毫无目的的飞舞跳跃。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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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失去了往日的喧闹风光,听不见街上熙熙攘攘小贩们的吆喝叫卖声,匆匆的行人也是少之又少,只剩下清一色的老弱病残和一些平时很少抛投露面的妇女,缓步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甚至连不经世事的孩子也在大人的看管和恐吓下,再不敢在街边嬉闹。临街的店铺除了少数的米庄外还在惨淡地经营着,其余的均都铁锁把门,关门大吉了。
????赵千总带着几个清兵策马扬鞭,行色匆匆,在街道上驰奔而过,嘚嘚嘚的马蹄声在空荡的大街上留下一长串飘浮起的薄尘,躲散不及的行人差点就命丧在快马的乱蹄下,重重地摔倒在街边,叫苦不迭。
平时很少见赵千总火烧火燎的急成这样?他是个慢性子,就算是他老妈掉了河里,都不会让他急成这样。难道是匪寇们攻城烧杀抢掠来了,那也不对呀!没听说前方兵探子说过呀!发生什么事了呢?竟把这个爱磨洋工的赵千总急成这样。一些好事的老百姓不屑地边看边猜测着这伙官兵的乔行径。
原因其实很简单,召见赵千总的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鲍铁,官居兑字营参将之职。此人人称鲍大眼,爆竹脾气,点火就着,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头脑简单、秉性刚烈的程度,不逊色于三国时赫赫有名的大将猛张飞。
鲍铁的属下们没少吃他的苦头,无论什么事?稍有不逊,顿时火冒三丈,无论你是谁,先打二十军棍再说。即便是打错了,无非是事后嬉皮笑脸地请你喝顿酒了事,所以经常搞得他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属下们对他更是敬而远之。鲍大眼完全是靠匹夫之勇才当上参将之职的,其实他根本不懂治军打仗之道,充其量是个不怕死的蠢货,正应了那句古训: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赵千总赶到鲍大眼的府门前,跃身?跳下马,把缰绳交给身后的随从,左右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仔细将官袍上下整理平整。这才笑着向府门外的几个门兵拱手道:“请通禀参将大人,兑字营新兵集训营汛千总赵有理求见。”
其中一个模样像是领班的门兵打量了灰土灰脸的赵千总几眼,冷面高声道:“千总大人稍后,小的这就去通禀。”守门的门兵在此,大大小小的官员也见多了,一看赵有理身上穿的官服,便已知道他是那种官职小之又小、微之又微的七品芝麻官。
赵千总忙点了点头,略表谢意。他边在府门外来回踱步边提心吊胆地踮着脚朝府内张望几眼,时不时地从袖筒里掏出块手帕,擦拭起一头的冷汗,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鲍参将总跟见阎王似的,心里害怕就算了,两条腿的腿肚子也跟着转筋,冷汗直冒。
“赵千总,今日怎么这么有空闲?”府内忽然走出一人,笑脸相迎,连连拱手道。赵千总一见面就认出来了。此人是府卫总管,名叫:陈照雄,跟赵千总有些交情,也算是称兄道弟的朋友。论年龄比赵千总小二岁,不过军衔和地位可比赵千总高上一级,所以赵千总每次见面都会反过来称呼陈照雄为兄,自己甘愿做弟。
“诶呀!我的妈呀!陈兄,可算是见到你了。”赵千总边打招呼边快步迎了过去,慌急之下,左脚踢右脚,差点绊个大跟头,跌到陈照雄的怀里诉起苦来。
“慌什么?”陈照雄忙伸手搀扶起赵千总哭笑不得。
赵千总满面惊怵的神色,担忧道:“鲍大人突然命我急速赶到府中,不知有何要事啊?陈兄能不能先跟小弟透个底,让我心里有个数。万一要是出点叉子,兄弟我少不了屁股开花啊!”说着说着,心虚得赵千总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个……贤弟,咱兄弟俩不外,我也不知道鲍大人找你有什么事?不过,今个一早,康襄城学政喻庆丰喻大人来府上拜见鲍大人,两人见面没一会儿,鲍大人便命我派人召见贤弟进府,现在保不齐鲍大人和喻学政正在书房里下棋呢!应该没什么大事吧!”陈照雄毫不隐瞒的直言相告,让担惊受怕的赵有理也稍稍缓松了一些,咽了一口口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快步跟在陈照雄的身后,来到了鲍大眼的书房门前。
喻庆丰乃是康襄城的提督学政,又称提学使,掌一省教育事务,也是有名的棋王,颇受康襄城文官武官的爱戴。此人年近五旬,性情温顺,为人和善,不喜好名利,若不是提督葛尔泰的百般挽留重用,他早就辞官回乡,归隐山林,过那种逍遥自在、与世无争的清闲生活。
“鲍大人,兑字营新兵集训营汛千总赵有理求见。”陈照雄推门来到书房,用单腿跪地的方式行礼,拱手禀道。
“嗯,让他进来吧!”书房内,一位黑脸的中年汉子,虎目低垂,紧紧地盯着棋盘上的红黑交叉的棋子,满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头也不抬地哼道。
“喳!”陈照雄得令后,起身离去。
惶恐的赵千总规规矩矩地躬身进了书房,微微抬头望了望侧身坐在棋桌前的鲍参将,只见他满脸憋得通红,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显得急躁不安,脸色也越来越难堪。对面斜靠在座椅上是一位书生模样的老者,身着淡蓝色长袍,满面神情自若样子,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隐隐的笑意。
赵千总如惊弓之鸟,发怵的心又腾的一下提了上来,吞了一口口水,忙躬身左右捋了捋衣袖,上前一步,跪地微声道:“兑字营千总赵有理参见鲍大人。”
鲍大眼低着头,撇着大嘴,一会儿向左撇一会向右撇,撇来撇去就是不吱声,正拈着枚棋子举在空中,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迟迟不能落下。对于智商低的鲍大眼来说,偏偏喜欢玩这种智力对垒,真是累脑子,特别是跟棋王过招,无非是等于拿脑袋撞墙的感觉,蒙头转向地看不清棋路。赵千总低头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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