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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明皇-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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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起来吧,别在这跪着了!”
“谢皇上!”
堂下的周亮工见皇上居然没有发落他,也不知是惊还是喜,两脚发软险些站不住。正当他死里逃生后,讪讪的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只听见皇上问道:“周亮工,你既然是举人,也是朝廷的候选官员,找人家的不是,讲得头头是道。那朕问你,要是你来做这个巡抚,你又当如何?”
“自是保民为国。”周亮工低声答道。
“你如何保民为国?”
周亮工见皇上没有发落他,心里恢复了点底气。
“这…至少不会像巡抚大人一样,无视百姓性命。可以放榜招粜百姓修堤,向富户征集捐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根本就无需刀兵相逼。”
在旁的黄道周不禁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他的心思,这周亮工还是书生气重,清谈而不务实。
“想法还不错。但你知道实情吗?知道河南藩库还有多少存银?修筑大堤又要多少银子?当时河南藩库不过只有二十万石的粮食,朕问你无钱无粮如何招粜百姓?田赋改制,富户们也要交纳田税,他们怎肯再捐银修堤,否则黄道周也不会严逼?!修黄河大堤是大事,半点都延误不得,没有足够的钱粮有几个百姓会愿意到堤上出力。一旦大堤被冲垮,最终受害的还是百姓,那时死人的话就不是现在区区万人,而是几十万几百万。河南改制不单是你河南一地之事,你也看过明刊吧,河南首先施行改制,多少人都在看着。要是河南改制出了问题,朕的国策便施行不下去。不用雷霆手段,如何能把河南的问题迅速解决?你倒是说给朕听听!”
一番话周亮工听得是张口结舌,很多事情他确实没有想到。他这三年不断听到河堤上有百姓死亡,很多相熟的同窗家中被强征税,甚至还有的给捉到了府衙上枷。他便以为这是黄道周巡抚肆意妄为,中饱私囊。那曾想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问题。但事已至此,府衙外还有上千名的生员等着,便不能轻易回头,他支支吾吾一阵后才道:“虽然巡抚大人筑堤为民,但无异于饮鸩取渴。每年河堤越筑越高,春汛过后,河道淤泥囤积,来年来不及浚通又仍旧筑堤。如此耗费民力难道也可取吗?”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一动,难道这家伙会治水?问道:“你晓得治水?”
周亮工想起这些论点并非自己的所发,为了强辩才说了出来,不由脸上一红,道:“回…皇上,这是学生好友湖州举子潘若水所言,潘若水家学渊博,其祖父乃万历朝的太子太保,曾四次出任总理河道(官名,明代主持治河的最高官员),负责治理黄河、运河将近十年之久。潘若水秉承家学对治理水利见解独到。曾对黄河一线沿途考察,所言真知灼见。巡抚治水之策根本就不对。”
“他现在可在开封?”
“他察看河图到开封,与学生一起击鼓上万言书,现就在府衙外。皇上宣来一问便知!”
我对方正华道:“去宣潘若水进来,看看是不是真的见解独到?”
进来的潘若水二十余岁,中等个子,穿着麻衣,背个包袱。可能晒得多,皮肤有些黝黑。他这身打扮,不似个举人倒像个走南串北商贩。他求实的态度让我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
“朕听周亮工说你会治水,是吗?”
潘若水有些惶恐:“学生只是从祖父的遗著中学得一些治水心得,自己也曾到各处考察过,相互印证下略有些见解。没有实际治理过,不敢说会治河。”
“嗯,懂得进退这很好,去年山东大水,你可到过那,可知是何原因引起。”
因我讲到的都是治水的事情,潘若水没有了原先的拘谨,开始侃侃而言:“大水之后,学生一路赶去。去年山东济南一带溃堤是内外交迫所至,外因是当时三四月,突然连日大雨,使河水上涨,内因是,黄河改道后,原有的旧道水位不高以至年久失修,陈年的淤泥未清,两岸堤防也高者日卑,厚者日薄,是以大水降至,却无从防御。”
“分析得有道理,那对于治理黄河,你有什么看法?”
潘若水略一沉吟,便道:“从汉代贾让的“治河三策”、王景的“河汴分流”,到学生祖父的“束水攻沙”,分流与筑堤历来是治河争论的重点。由于黄河是条地上悬河,加之古有大禹治水,所以自古以来“分流杀势”之议甚盛。他们认为,黄河源远流长,洪水时期,波涛汹涌,下游河道过洪能力小,常常漫溢为患,“利不当与水争,智不当于与水斗”,只有采取分流的办法,才能杀水势除水患。这些分流论者,只知“分则势小,合则势大”,却忽视了黄河多沙的特质。由于黄河多沙,水分则势弱,从而导致泥沙沉积,河道淤塞。如太祖初黄河在南岸分流入淮,到嘉靖年间,各支河都已淤塞。有的支河是随开随淤,终未疏通。这些论点在学生祖父的《河防一览》早有论断,学生也以为合流筑堤是长治之策。”
讲到这,潘若水舔了舔嘴唇,看到堂上的人都在听他说,便接着道:“学生祖父治理河道十年,治得黄河的多支分流“归于一槽”,至清河会淮入海。使京杭大运河畅通。学生以为除此之外,需得上中游蓄水拦沙,固定下游中水位河槽,整治河口。上游地段探察可蓄水地带,作为洪水之际的缓冲,下游则加固加高加窄河堤,以水攻沙。堤防之上以草为先,尔后在远处植树,其中甘陕一带最为紧要。黄河之沙全来自此处,只要无沙之河,便可分流减势。学生以为上游种树植草效果虽缓但功在千秋。”
我点了点头,这跟后世的方法治水方法差不多,看来这潘若水还有些本事。可惜这个时代不能修筑什么水坝,要是在我手里可以黄河治理得来个什么百年一遇,那我便是千古一帝了。
“学生以为,与其在江淮一带苦苦治理,不如让黄河归于旧道。一来黄河夺淮入海,使得淮河一带四处水溢难于治理;二来合着漕运有五百里为黄淮相交,水急冲沙则不利于行船,过缓则淤泥集结;三则山东地处干旱,统一治理后,黄河过境可使山东不致旱涝无常;四则我大明祖陵也无被浸灌之忧;五则山东旧道可以统一建堤,如今大水过后,水位已低,施工比在黄淮方便。但不足之处在于,倘若改道后,黄河便少了洪泽湖这一缓冲湖,下游全靠流速冲沙,再就是当徐州以南运河水量不足时,运河得不到黄河水的补济,需要另外引水。这就是学生的一点浅见!”
归还旧道?这些东西听来有些道理,但实际如何就很难讲了。目前治理黄河虽急但也不是首要的事情,再者国库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银子给总理河道来治。这个潘若水要留下,他现在还年轻,过得十几年,经验也够了,国库充盈了再来办。
“听了你一番话,看来不让你治水倒是埋没了你。要是你在前两回科考就把这些写出来,朕至少让你进二甲前十。现在这样吧,朝廷一时也拿不出银子大治黄河,只要在这十几年内不要出现大的决口便是你们的功劳。潘若水,你以后就在黄道周手下当差,专门负责制定治理黄河方略,就先把开封一段整治好,练出经验了再到总理河道张国维那当差。若上天能了朕心愿,到时便数省一起统一治理。你看怎样?”
“学生谨遵圣命!”
我转眼看到旁边的周亮工欲言又止,便道:“周亮工,你既然不知治理艰难,这样吧,你们几个上书的人都到黄巡抚手下当差,看下这一省之治是不是你们所想的这么简单。今天的事情就算揭过了,大家都是为民,以后便和睦相处。朕不喜臣子为私利而相互攻讦,但喜为国事而辩。黄爱卿已是开府建牙的大员,自然不会和你们这些举子一般见识。你们不用多心,黄爱卿,你以为如何?”
黄道周虽然心里不舒服,但皇上已经开口他也不好回绝,而且黄道周对这个潘若水也很有兴趣,这几年他对治水花了不少心思,可他手下并没有出色的人选。如今皇上把潘若水调给他,正和他的心意。
“微臣谨遵皇上旨意。臣也念他们为民上书,皇上公断后,臣岂能再有私怨!”
“好吧,你们这些举子下去先,把外面的生员也遣散了,周亮工,朕费口舌和你说这么多,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周亮工此番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但是皇上已经发话,他也不敢再回。毕竟很多事情他没有想到,这次他想着他们几个可以实际参与办差,看下这黄巡抚到底如何施政再做缓图。他带着举子行完礼便叩头出去了!
黄道周看到举子们出去,心里有些不解便道:“皇上……”
“是不是很奇怪朕会跟个举子说这么多政事?也诧异朕会放过一个冒犯君威的狂生?!朕来告诉你,实行新政虽然需要独断专行,但也不能忽视那些阻力。这些生员都是大明未来的官员,他们代表了一部分人的看法。朕跟他们说这么多并且安排到你手下,是要他们明白新政的好处和难处。等他们明白了,以他们的影响自然可以说服士林中人,得到他们的支持也可以避免那些守旧的势力拿他们当枪使。朕放过周亮工也是两权相害取其轻,你以后也要多注意,不要一味的得罪人,回旋下也许事情还容易办点。朕离得远了,有些事当面好讲,远了也容易出问题。”
“皇上,微臣明白了。”
巡府外的生员在周亮工等人的说动下都散去了,事情得以解决,我心里也是一阵轻快。第二天便接见了开封附近州府的官员,这回只是例行的接见,也是履行当初的诺言,对河南巡抚衙门改制的有功之臣作了嘉奖。艾万年这个都指挥使暂时不好提他的官,只好封其家人,把他的一个儿子封为千户,正妻封为诰命夫人。奖赏一番后,勉励他们继续治理好河南。
几天以后,河南的事情告一段落,在一片颂扬声中,我们一行人便离了开封府。
第四卷 历史不再重演 第七十一章 变数
更新时间:2008…10…14 23:15:21 本章字数:4924
第四卷 历史不再重演 第七十一章 变数
过到三月,南国已是春回大地,汉水浩浩江水从襄阳城日日夜夜流过,最后汇入长江。江畔草长莺飞,河堤上一排柳树长满绿油油的叶子,生机勃勃。此时已近清明时节,恰好这日阳光明媚,城里的男男女女都呼朋唤友的出来踏青。不少人放着风筝,空旷的野地上甚至玩起了蹴鞠、打马球;河堤旁的柳树下还有些文人在插柳赋诗;另外的一些老树下有人接起绳子荡起了秋千;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旁边的李长庚也不禁吟道: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兰兮。女曰:“观乎?”士曰:“既徂。”“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吟完还不过瘾又继续:
问西楼禁烟何处好?绿野晴天道。马穿杨柳嘶,人倚秋千笑,探莺花总教春醉倒。
只听得抑扬顿挫,但一句都没听懂!我悄声问了下旁边的谷刚:“知道说的是什么吗?”
谷刚憨厚的回答道:“回皇上,小的不曾读书,只识得几个字,不知道李大人念的是什么!”
郁闷!偏偏秀儿不在。
秀儿到了襄阳府后就嚷着要回谷县看看,要报答那里帮助过她们母女俩的老乡,我顺口就应了。因为我要在襄阳府呆上几天,便从襄阳知府那要了几个婢女,由方正华带着随身侍侯秀儿去谷县,曹文诏也分出五百人负责一路的安全。秀儿走后,我在襄阳府住了两三天,萎靡的精神早已经恢复过来。看到今天天气不错,就换了便服,带着谷刚,李长庚,曹文诏加上五个侍卫,一行九人到城外游玩,把羊沽庙,杜甫故居这些名胜去转了一圈。回城时正巧赶上襄阳城的百姓也在踏青,便驻足来观看一阵。倒惹得李长庚那家伙诗兴大发!
“那你以后多读点书!”呃,这家伙居然不知道!
“是,皇上!微臣这次回去就找国子监的夫子教臣读书!”
过了会。谷刚接着原先的话继续说道:“皇上,现在已经到快晌午了,日头渐晒,咱们还是回去吧!”
我望了下四周,踏青的人群已有些陆续回去,我们出来许久,也就不再看了。几个人边走边聊回到城来,街上赶集之人还未散去,此处酒楼林立,卖东西的小贩来回吆喝,一片热闹的景象。对于襄阳府我还是满意的,这个知府在任内就把襄阳府治理的恢复了元气,看来开国公他们对于湖广还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在街上,我也无心去买什么,就径直往府衙方向走去。刚转到十字街口,只听见旁边有人高呼:
“这位公子,可是踏青而回,可否前来让在下算上一卦?”
这声音好像是在喊我,我转头一看,发现街口旁有个算命的摊子,摊子后面的是个三十余岁的人,下巴长着稀疏的胡须,一双细小眼睛倒颇有精神,直直的望着我。
“公子,在下人称‘宋半仙’,铁口断字那是丝毫不差。要有不对,这卦金免收!人生在世总有不如意之事,在下可为公子一算,便知公子运道!”
“大胆,你是什么…”谷刚听这算命的一说,便出口喝骂。
我虽然对这些东西不信,但既然他把话一口说绝,我倒有了兴趣。我扯住谷刚,走到他算命的摊子前道:
“既然你这么准,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准法了!你这算命的怎么测?”
“测字,看相,摸骨都可以!”
“那就测字吧!”
“请公子出字!”
谷刚他们见有些古怪,便隐隐把我围在中间,没有我的号令不便说话,只在一旁护持。我扭头看了一下街道前面不远处有根酒楼的旗子,便道:
“我就以那前边酒楼旗子的‘五福全’三个字来测好了。”
那算命的宋半仙听了,不由心中一动。
“公子测什么?”
“就测你说的不如意之事!”
“公子出三字来测,那在下就直言了。这‘五’,阴阳在天地之间交午也。本义便是交错相接,亦通行伍之伍,伍是军制,兵者便有刀兵之意。兵刃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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