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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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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米阳昨天被打,真地是气疯了。最近这些天来,他只觉得春风得意,走到哪里谁不怕他三分?偏偏在这个他最得意的时候,却被人一下子照着后脑勺来了一棍子,他受不了,他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陈羽弄死了,才能稍稍解掉心里的怒气。
见到李勇这么一个小小的百户居然敢跟自己对着干,他的怒气更盛,周泰拉住他说道:“侯爷,这事儿那陈登已然插手,咱们还是慎重些吧。依小的,不如……”
不如你奶奶个头!来人,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把这帮兔崽子打散了,进去给爷拿人去!”
周泰带来的这些人,听见那一千两银子的赏银固然个个心动,但是周泰约束手下甚严,因此没有他的命令,这几十个人竟没有一个人敢动。
米阳一看自己的话说完了却没有一个人动,只有自己带来地十几个下人挽袖子握拳头的,却又见身后的官兵不敢动,因此也楞在那里,便不由得更加生气,他怒目瞪着周泰道:“你他娘的耳朵聋了?没听见爷我的话吗?”
周泰与这米阳在一起厮混了少说十年了,岂会不知道他的脾气。他便是那顺毛驴,心特顺了时,对自己人怎样都好,也听得下去别人说话,可若是心情不好时,你便是说的再有理,他也只会当作你不听他话,事后要记仇。但是他能有今日不全是靠得米阳嘛,而且以后还是得靠他,要不然。在这大官儿多如牛毛的长安城里,自己算个屁。因此,当此之时周泰虽然知道不该动手来硬地,却还是冲着自己手下一挥手,“听侯爷的,给我上!”
当下长安城里出现了一幕奇观,在一个南城的一条小巷子里,东城兵马司和南城兵马司的两对官兵,对着打了起来。知道对手是自己的兄弟,却又不得不打,但是总算大家都心里有数。没有人动兵器,否则的话,这事儿便真的闹大了。
要说长安城内五城兵马司互相较劲儿是有地,比如那南城抓了小偷,便警告他以后不许在南城作案,否则必重惩云云,却又言语间透露出一点意思,你若是去东城就没事了。
因此,东南城两兵马司的官兵们,心里都有点看对方不顺眼,动兵器不敢,拳脚却是可以狠狠地揍的,因此双方你来我往,不一会儿冲锋在前的人便一个个鼻青脸肿的败退下来了,于是后面的人接着上。双方都是混这一行地,打架是常事儿,又都各自有人撑腰,因此谁也不怕谁,这便是一通好打。
这一场长安城内有史以来最大的官兵斗殴事件闹到最后,两边都伤痕累累,那小侯爷米阳与周泰看得暗自焦急,李勇则心中探讨,心想早知有这事儿,刚才就不该把冯道赶走,这件事该交给他处理才是。而陈羽并着一干站在门前的陈家下人,则看得目瞪口呆。
那米阳远远的瞥见了陈羽,便几次命人往那里冲,却怎么也冲不过去,一时间人对人,拳对拳,真是好不热闹。
却说昨天米阳被打了之后,便已经遣人往内阁何进远处及自己姐姐那里报信儿。
这件事太小,只不过是一次勾栏院里地斗殴,是以何进远实在是不便插手,便命下人把那长安府推官唤来,着他带人拘捕打人者,给小侯爷出口气。但是这长安府推官董长河回去叫人的时候,却被长安知府邹平给拦下了,两人一个曾是何进远地家奴,一个现在是陈家二爷的门人,但是邹平胜在官大一级压死人,便把那董长河给压下了。
而米贵纪听到人报信儿,心里急得了不得,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现在父母都没了,他便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何况米贵纪从小疼他疼得跟什么似的,他挨了打,米贵妃当然心疼。于是她便急忙的派亲信的太监出去找那羽林卫查出是谁干的,然后抓人,谁知羽林卫查来查去,却发现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是羽林卫内部的副百户,还有一个是最近好像开始邀得天宠的孙筑孙百户,而且那陈羽还是被首辅大人陈登保护起来的,是以便没敢轻举妄动。
皇上夜里也不知道在哪个宫里住的,(wskgiqpl手打)最近一段时间到自己这里来的时候竟然比往常少了一半儿还多,是以这米贵妃想告状都没找到人。好不容易这米贵妃等了一夜,见羽林卫没有抓人,便趁皇上刚下朝的功夫,拉住皇上衣襟哭诉起来,请皇上主持公道。
皇上怎么知道是谁打了米阳,这些日子他还在为北疆的战事烦心呢,因此便心里不爽,说道这么点小事也来烦我。不过他素来疼爱米妃。便还是亲命殿前侍卫们去把那打人者抓了来交给到长安府,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然后,他便回去换了衣服,一顶小轿出了皇宫,奔拢翠观而去。
却说侍卫们都是羽林卫的人,命人查时,早有人报上来这件事的始,于是便有人带了圣命到陈羽家里来捉拿他。只是,走到巷子口时,却看到一个巷子里挤得慢慢的都是人,而且全是官兵,还全是鼻青脸肿的官兵,便不由得都楞住了。
第一章五一 装傻
殿前侍卫们斥退了众多的官兵,走到门前问道:“哪个是陈羽?”
他们奉命来拿人,其他的自然不愿意多管,大不了回去上报一下就是,普通的斗殴事件他们连管都懒得管。但是这牵涉上百人的官兵互殴,却是必须上报的。
陈羽闻言一看他们的打扮,便知道这些人是殿值侍卫,当便便往前一站道:“在下便是陈羽。”
羽林卫内共有三百殿前侍卫,这些人都是世家出身,又都一身武艺,皇上待之甚厚。最是这羽林卫内第一有面子的差事。因此,等闲的大小官员根本就不放在他们眼里。当下便对陈羽说道:“你便是?那好。跟我们走吧,我等奉圣命抓拿你。”
陈羽闻言一楞,问道:“圣命?我犯了什么罪?皇上为何要抓我?”
那人本来就对被派出来抓人心有不满,只不过碍于临来时有人嘱咐说这陈羽身份也不一般,是以他才多了点客气在里面。当下他说道:“你在凤仪楼里当中殴打米阳米侯爷,皇上听说之后,非常震怒,是以派我等来抓拿你,交给长安府审问个明白。快走吧。我们还要赶着回复命呢。”
陈羽一想,这些殿前侍卫拿人,想来是皇上亲命没错了,其他人才根本支使不动他们,所以,也反抗不得,而且,是要把自己交给长安府,那就不用担心了。当下便说道:“既然是奉了圣命。在下跟各位走便是。”
那殿前侍卫见陈羽如此合作。根本不用动手,当下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看着一个个浑身上下都是脚印的这些士兵。说道:“我不知尔等是哪里地士兵,但是你们敢聚众在此斗殴,已然犯了国法。你们两边谁是头目?站出来。”
那李勇正待说话,却见米阳推开众人走了过来。大声道:“你们废什么话。赶紧把那陈羽押回长安府就是!”
他知道那长安推官是自己人,还曾多次到自己府上拜访,是以要他们赶紧把人压到长安府。自然是想要动用私刑。那带队的一个侍卫却见过这位小侯爷的,不过。他素来不喜这人的嚣张跋扈。是以他闻言只是说道:“你们两队人马,随我一道儿去长安府。具体是怎么回事。就交给长安府审清问明了再说吧。谁若敢私自逃走。别怪本官用大逆律伺候你!”
随后,这些侍卫押着陈羽在前,一百多人互相怒目而视在后,走出小巷。那周泰却还是跟米阳偷偷说道:“小侯爷。你还是先走吧,去花推官那里打个招呼,就可以保我们平安无事了。”
那米阳点了点头,便当着几位侍卫的面走了,众侍卫互相看看,却也都没有动手拦他。各个心道,这等人,牛什么。又想,走便走吧。反正知道有你了,跑不了你就是。
却说刚才的巷战早已惊动四方,陈羽那条巷子不甚长,里面只有七户人家,皆是家底殷实的人家,不过。大家在这里安家为的就是一份素净,于是这番子吵闹顿时弄得这些人家都派了人来到门口偷偷地看。一看到自己家隔壁居然住了一个钦犯,便不由得大骂倒霉。
这一百多人押送队伍浩浩荡荡直奔长安府衙,一路上也引得许多人追看。不由得都暗自猜测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往常牛哄哄的兵马司老爷们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这些闲话暂且不说。单说陈羽被一路押到长安府,那侍卫对着知府邹平宣了旨意,然后便把刚才巷子里的事说了一番,着邹知府问个明白,然后向皇上回复,又把一干人等交付府衙,这便去了。
那邹平自是认识陈羽的,当下先不忙问案,只把众人带到院子里约束起来,然后便把陈羽请到后衙先把这事儿问了一个清楚,又知道陈大人的意思之后。那邹平心里便有数了。只是,他就要去问案时。陈羽去却又将他叫住,凑过附耳言道:“大人问案,在下本不该多言,但是有些话,却还是讲清楚的好。”
那邹平闻言忙道:“老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你我都是为陈大人做事,当然应该互相商议才是,快请说。”
当下陈羽道:“此事是当时在下莽撞之下所为,说起来倒也真是违了律法。说起来作罪是该当的。而那米阳虽然是被我打了,不过,呵呵,你也知道。陈大人是想借此打击一下某些人地嚣张气焰。所以。这个罪也是必须要有的,就看大人怎么说了。是以,在下的意见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大人只须将我们两人各自的罪过写清,递个折子上去就是了。不必判案。”
那邹平听了先是想了想,然后点头道:“老弟说的是只审不判,双方各自有错,交给皇上去处理,是吧?”
陈羽点头笑道:“大人高明!”
邹平闻言嘿嘿地笑了起来,心道这个官司就这样吧。
花推官得了米阳地消息,急忙的赶来要旁听此案,却被知府大人随手的一招就给打回去了。言道奉圣命审案,没有圣命。你敢旁听?
要说这邹平邹大人不止是贪钱的时候心狠手辣。这审起案子来倒也是手脚麻利,惊堂木一拍,案子便水落石出了。
当下邹大人命这些个兵士各自回各自的衙门,听候传唤。然后拟了一份奏折上去,说那小侯爷米阳仗势欺人要强抢陈羽等点唱的郁巧巧,结果陈羽是个硬气人,抵死不让。结果双方动起手来。陈羽等二人将他们主仆七人打倒。尔后南城兵马司奉陈登之命维护陈羽家宅的安全,可是那米阳竟真地带了人去。要私下寻仇,是以,双方人马在陈羽的家门口一通胡打。以至于各自带伤而退。
写清事情始末。他又附上自己地审案结果。拟陈羽赔偿米阳伤药费白银一千两,而米阳则禁足一个月。不许出门。
要说这邹平也是一帮进士。一样的话让他写出来那是水溜溜的滑腻。事特还是那件事情,但是不管让人看起来。都能觉得是那米阳不对。
他写好了奏折的时候。拢翠观里来的小黄门也已经候在外面了,原来皇上到了拢翠观之后,那柳隐为弟弟请罪。成陈羽昨日打了人。皇帝一寻思刚才米贵妃的话,心道居然是两个心爱地女人的弟弟打起来了。这个可有点让他哭笑不得,不过,他心里着实是宠爱柳隐,见柳隐面带戚容,当下便命人到长安府去取了那审案的卷宗来看。
小黄门拿了卷宗并那奏折回去复命。陈羽一想,早晚是要走一遭的。当下便要与那邹平一说。然后与那小黄门一起回了拢翠观。
且说皇帝看完奏折之后大怒。他怒地不是两人在勾栏院里斗殴。而是怒那百余士兵居然敢打群架。可是想想,一个是奉了陈登的命令保护陈羽家宅。一个是被米阳那小子领着去寻仇地。倒也怪不得他们。只是。这两个起事者却又都责罚不得。若是办了他们,岂不叫自己的女人伤心。
皇上掂量了几掂量,又看看那梅隐乖巧地在一边磨墨。便叹了口气命人把陈羽唤来。陈羽就候在门外。听了传唤马上进去叩见了。皇上也不让他平身。便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打架很厉害是吧?去北边跟匈奴人打去!勾拦院里逞什么威风!”
陈羽闻言做出一副不甘心地模样伏地请罪道:“臣知罪,但是要怪就怪那米阳太过嚣张。臣若是眼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被他抢走。还算个什么男人!”
皇上本来不生气。只是要训斥他两句而已,听了他这话却也有气了,“你。你倒敢跟联顶嘴!你以为联不敢治你是不是!你……”
皇上劈手就拿起那奏折扔到了陈羽脸上。陈羽又忙跪下,以躲开柳隐打给他的眼色。柳隐见状不由得焦急。忙道:“皇上息怒。我这弟弟就是这个鲁莽的性子。说话不知道分寸。再说了。这保护自己的女人本也没错呀。要是有一天有人敢对妾身……”
“不许胡!”皇上闻言不等她说完便叱道。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是那么回事,因此心里地气就去了几分,当下便说道:“这长安府拟的判罚,还是可行的,你就赔给他一千里银子吧。”
陈羽故意的梗起脖子道:“不赔!凭什么我赔给他!”
柳隐闻言一楞。心道这可不像是陈羽呀,怎么看起来倒像是个楞小子似的。皇上听了这括却是真怒了。当下就要从书案上抓个什么东西砸陈羽。却被柳隐一把拉住了。皇上喘息了几声说道:“好。好。好!你倒是个硬骨头,联以前还真没瞧出来。好啊!你不赔,联替你赔!”
陈羽闻言一楞,这可有点不对了,皇上即便在宠爱柳隐,此刻听见自己一再的顶撞他,也该大怒才对,然后就该撤了自己的官儿。把自己大骂一顿赶出门去。这也正是陈羽打的心思。皇上对他了解不多。少有的几次接触自己都没说过什么话,要说最多地一次,就该是那次献《洞玄子十三经》了,不过。聪明伶俐会办事的人,一样可以不服输,可以耿直无介,是以,他心里的如意算盘已经打得啪啦啪啦响。
自古以来朝廷党争阴诡莫测,谁都不知道最后的胜者是谁,是以,陈羽是绝对不愿意加入进去,成为别人棋子,这便想出来这么一个主意,通过皇上这儿的惩罚全身而退。这样既不会让陈登怀疑,柳隐也拿他没办法,还会留给皇上一个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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