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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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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犹若那火炭儿一般,看到哪里便烧得哪里火辣辣的。
“老师,如眉脸上可有什么不对?”柳如眉微微地蹙起蛾眉问道。
“哦,没有什么,眉儿啊,我只是觉得你这脸儿是越看越好看,所以才觉得应该继续看下去,世间美人便如名琴,百看不厌,而且每一次都有不同于以往的独特的收获。”
柳如眉闻言
只好微微的把头低下,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觉的自己老师总是做些轻浮之事,却总能为自己找到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借口,便比如这那美人与名琴做比,任是谁都想不出该拿什么反驳来。只是,她心里还是觉得,怎么老师举止倒真的像是一个无形的浪子似的了,让人恼不得恨不得。
好不容易捱到了平康里,到了起鸾楼前马车停住,陈羽先跳下来,然后婠儿下来,这才把柳如眉接下来,陈羽倒是想伸出手去让她搭着自己的手下车,可惜有了婠儿在,自己便没了这机会。
到了起鸾楼里,婠儿去叫了鸨儿来,柳如眉当面说了要拜师学习六弦琴的事,鸨儿自然不敢违拗,当即便张罗着摆了香案,陈羽一本正经地坐在太师椅上,接了柳如眉的名帖并拜师柬,柳如眉恭敬地三叩首,然后口称老师并献茶,这便礼成。自此无论到什么时候,柳如眉见了陈羽都要叫老师,除非她被陈羽开革出门墙。
也不知道柳如眉拜师这件事传出去没有,想必一旦传了出去,就凭着柳如眉的地位,和陈羽最近在市井间那份人气,这一定又是一件把天捅出窟窿来的大事儿。不过像这等事,又怎么能瞒得了人呢。
拜师完毕,柳如眉带着陈羽到了自己抚琴的静室,陈羽这便要真正的开馆授徒了。
世间凡事皆是如此,即便是再简单的事儿,只要是你以前没有接触过,需要重头自己摸索,那就显得很难,而一旦有一个内行带带路,那就显得轻松了很多了。在弹琴这一方面来讲,普天之下柳如眉估计不会逊色于任何人,这个六弦琴之所以她需要拜陈羽为师,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各种弹奏技巧与旋律等,与她原来接触过的琴是迥然不同的,但是惟其如此,才引来了柳如眉更大的好奇心。
陈羽先是讲关于六弦的特点和由来,然后说它与时下大周人所弹的古琴有何不同,与琵琶又有何不同,这一通道理其实陈羽也是似懂非懂,好在柳如眉对与古琴太熟悉了,陈羽知略微一点,她倒是比陈羽还要明白了。
说了好一会子,这基本的东西柳如眉倒是会了,接下来便是指法,吉他指法与古琴指法虽不相同,但是毕竟还算是近亲,在柳如眉这样人来说,只需要陈羽稍稍的领一下,便能够触类旁通了。
陈羽弹一个小节,柳如眉便看着曲谱揣摩,然后陈羽非常热情地要手把手教她,柳如眉当然一口回绝,“老师,虽说你我份属师徒,但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您做示范,我看吧。”
陈羽当即一本正经地言道:“这是说的哪里话来!男女之防大耶?师徒之亲大耶?有师如父,你难道要与自己父亲讲男女授受不亲?弹琴这个东西,尤其是弹六弦琴,不手把手可怎么教?”
陈羽竟是做柳如眉的长辈做出瘾来了,不过柳如眉听得这话倒也有理。以前她跟在那些琴师手下学琴的时候,不也是要手把手的指点一些细节嘛,只不过那时候小,不觉得便是了。
想到这里,又加上她买下这把琴几个月了,却一直无法熟练的弹奏,心里早就痒痒的紧了,确实是想着快一点儿学习它,因此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其实这便如陈羽看见柳如眉如此诱人,但是却一直不得下手是一个道理。
当下既然是手把手的教,柳如眉的纤纤细指自然免不了要多次被陈羽拿在手里,如此多次,饶是柳如眉一直潜心于学琴,可还是觉得一股男儿气息扑打面颊,那一只拿住自己小手的大手如此宽厚有力,而又轻敏灵巧,还分外的透着一股子热乎劲儿,暖得人喘气儿都开始粗了,而且脸上也不由得慢慢泛出红晕来。
陈羽又一次把住她的手指,这一次柳如眉终于有点儿跑神儿了,她在想,我的手,有多久没有吃男子的手碰过了?
第一章九二 情迷、别怨、疯丫头
陈羽的指尖轻轻滑过柳如眉的手面,便觉得有一种异乎寻那纤纤十指晶莹如玉,却又幄幄犹温,端的是轻轻碰两下便已让人为之销魂。
其实陈羽也知道,很大程度上自己是被心里一股情绪所支配。柳如眉可能确实是非常好,非常的漂亮,但是却绝对不至于有自己感觉中的那么美,甚至于,她并不会比绮霞、杏儿,还有郁巧巧她们漂亮多少。但是柳如眉是花魁,是琴神,她是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大周天下所有男人心目中至美的一个存在,这就使得陈羽下意识里认为她美到了让人心跳。
教了好一会子,柳如眉竟然已经能够自己弹一些简单的曲调了,这让陈羽不得不感慨她对音乐,对乐器敏锐的把握力,看她那拿琴的样子虽然还有些生涩,但是已经似模似样了,好象,她开始有点儿理解吉他身上那种中国乐器所没有的,在自由上的张力。
一个人,无论男女,在认真的时候是最美的。柳如眉无比专注地**着那把在她眼中新奇无比的六弦琴,而陈羽却沉浸在她国色天香的绝世容颜里,直觉的那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优雅秀美,于是那心底便不由自主地痒痒得让他恨不得灌两口酒才好。
小丫鬟婠儿端着新沏的茶走进来,柳如眉和陈羽都好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婠儿看看自家小姐。再看看陈羽,便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引得陈羽和柳如眉同时看向她地时候,她才低着头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茶,只是那小脸儿上却还是忍不住挂着笑意。
“死丫头,如此无礼,没来由的一个人瞎笑什么!若是再惹老师生气,仔细我可不饶你!”柳如眉瞪了她一眼道。
陈羽却是笑眯眯地问道:“你且说说。你笑什么呢?”
婠儿恭恭敬敬地把茶递给他,然后笑着说道:“我刚才进来时看见我们小姐被那把琴给迷住了,好象周围的什么东西都不在她眼里了似的,心里眼里便只有那把琴,但是老师却被我们小姐迷住了,心里眼里的。也只有我们小姐。这可不是可笑么?”
陈羽闻言哈哈大笑,柳如眉却嗔道:“死丫头,胡说什么!老师那是在看我出错了没有,好及时斧正呢。哪里就是你想的那般了!说出如此浑话来,真真的该罚,你且抄诗经去,再抄三遍,不,五遍!”
婠儿闻言登时苦了脸,可怜巴巴地看向陈羽。陈羽心中觉得好笑,记得第一次到这里来时。婠儿也是因为说话口不择言而被柳如眉罚抄三遍的诗经,没想到今天竟是往事重演。而婠儿这小丫头竟然还是一副心直口快地性子。不过,陈羽很想跟她说,你这样太可爱了,我喜欢。
当下陈羽咳嗽一声说道:“诗经可是诗流之源,按说多抄几遍总是有好处的,不过,一口气抄五遍,倒未必能有什么作用。这样吧,就一天抄一遍。如此也有助于记忆和领会,如何?”
婠儿闻言脸色一变,直愣愣地看向陈羽,陈羽正自好奇呢,柳如眉却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婠儿训斥道:“以后再不可胡说了,都是你这嘴,害得我得罪了多少人,一次次的,也不知道改悔,今儿是看在老师的面上,且容许你今天只抄一遍,余下几遍,以后几天里要抄出来拿给我看。还不去谢谢老师为你求情。”
婠儿“哦”了一声,然后走到陈羽面前,撅着小嘴儿瞪着陈羽说道:“谢谢老师。”
陈羽看着她眼神儿便觉奇怪,怎么倒好像是跟我记仇了,当下他忙说道:“我说小丫头,让你抄书的可不是我呀,我是给你说情儿的,你怎么好象恨不得拿我五马分尸似地?”
婠儿闻言小嘴儿撅得更厉害了,白了陈羽一眼说道:“老师没抄过诗经吗?一遍诗经就足够抄一天了,一遍一天和一天一遍又有什么差别!从现在起就得回房间去抄了,老师没有茶水喝可不要怪我!”
孔夫子删诗书定礼仪,采周末民歌而加以损益,便有了《诗经》,自那之后,便有“不知诗,无以言”的说法,诗经凡三百篇,陈羽在陈府学里的时候倒还真是认真的跟着卫老夫子学过,但是,他为人聪慧,几乎是读上几遍便可背诵,所以,从来不用担心被罚抄书,而卫老夫子也从来没有罚人抄书的习惯。虽然陈羽为了加强记忆也抄过一遍,但那是今天几篇明天几篇分开来抄的,却是从来没有试过一口气抄一本诗经,因此他听了婠儿的话便一愣,然后顿时明白了这小丫头为什么冲着自己撅嘴了。
但凡真心要惩罚下人时,多是不当着外人,柳如眉却当着陈羽说要罚她抄五遍诗经,显然就是给陈羽留下了面子,等着陈羽垫一句话,然后这事儿便轻轻地过去了,这本就是个主客之间的行数,又何况是柳如眉深知婠儿秉性,断不会轻易因为这个责罚她。但是陈羽一句话却坐实了婠儿要抄五遍,以这小丫头跳脱的性子,让她端坐在书房里抄五天书,想想便可知,直能闷死她了,也难怪那小嘴儿撅得是那样的红嘟嘟地,显得那么粉嫩可爱了。
当下陈羽弄清楚了这件事,便说道:“原来是这样,眉儿误我呀!得罪了婠儿,我以后连口茶都吃不上了,那怎么行!罢了罢了,婠儿啊,眉儿是你的小姐,你该听她地,但是我又是眉儿的师傅,所以我可以跟你说,不必理你家小姐地话,这诗经,不必抄了,有抄那劳什子的功夫,你倒不如来给我捶捶肩膀呢。”
婠儿闻言惊喜地问道:“真的?”
陈羽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骗你作甚!”
婠儿连忙跑到陈羽身后为他捏起了肩膀,然后俏皮地看看自家小姐,却又赶紧得意地扭过了脸儿去,不敢跟自家小姐对视。不一会儿她又使那小拳头轻轻地砸着,端的是把陈羽弄得无比舒服,不由得又是呻吟出声,弄得柳如眉的一个清音都弹得走了调,滑音了。
“好婠儿,就这么弄,哎呀,舒服!你只要是这样伺候老师,那么以后老师给你撑腰,只要是你家小姐敢欺负你,你就告诉老师,老师来罚她!”
婠儿在陈羽背后听得
笑,柳如眉隐隐约约觉得很是不对劲儿,但是她自小从未有过情事,一心用在了学琴上,当下虽觉得婠儿有点儿不对,却又说不出来那种感觉,便只好瞪了她一眼,也不管她看见没看见,便仍旧揣摩自己的六弦琴。
天色渐晚,陈羽毫不犹豫的告辞了,就跟下午答应过来时一样干脆。柳如眉和婠儿都恭敬地送到了起鸾楼门口,然后目送陈羽上了马车,这才回去。至于回去之后没有了陈羽在身边护航,柳如眉会怎么教训婠儿,那就是两个女孩儿之间的私密事了,不足以见诸文字。
单说陈羽回了家,自觉自己今天下午收获不小,其实男人有时候很奇怪,除去了那些兽欲勃发的时候之外,大部分时候男人好像也特别喜欢追求一种有些温暖的,有些暧昧的那么一种情调。
夕阳斜照,屋内地毯上洒满了一圈一圈的光晕,佳人在侧缓抱吉他,琴音清越,入耳酪酊,手中香茗一盏,心中便觉无限舒适,那时心里一种暖暖的情欲,直能让人如痴如醉。而不知道为什么,跟绮霞在一起时没有过这种感觉,那是一种坚定的爱与珍惜,跟杏儿在一起时也没有这种感觉,那时更多的是一种浓浓的情和欲望,只有像下午那样跟柳如眉待在那间屋子里,看她款摆丝弦,才会突然从心底里生出那种感觉。
陈羽地马车到了家门口。才刚下来车,门子已经来禀告,说是姑奶奶来了,陈羽一愣,问家里哪里来的姑奶奶,但是才刚刚问完他却突然想起来,下人们口中的姑奶奶,可不就是自己的姐妹嘛。而自己的姐妹,显然只有柳隐一人。
当下陈羽穿堂越宅来到后院,柳隐果然正在后面院子里,正从绮霞屋里出来,与她话别呢,可巧的陈羽走了过来。口中笑道:“我才一下午的功夫不在,姐姐怎么来了,你瞧,这可失礼了不是?”
柳隐淡淡地微笑着看着他,听他说完便笑道:“你倒是说说,你有哪一次不失礼了?好不容易来一次,便都是不见你,还是绮霞好,倒陪我说了大半天的话儿,我心里这恨你才算是轻了些。”
陈羽闻言呵呵一笑。问道:“姐姐可是找我有事儿?”
柳隐笑道:“没事儿便来不得你这里?这可是我弟弟地家,我什么时候想来都来的!不过今儿来倒不是为了你。主要是来看你媳妇的,她怀了这么长时间的身孕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好歹也该来看看才对,只因为前些日子事懒,所以一直没来,今日里钻个空儿,便过来了。过来看看你媳妇,顺带着也要告诉你一件事儿。”
陈羽闻言一愣,问道:“却是什么事儿。也值得姐姐亲自跑一趟?派个人来传句话,我自去姐姐那里听吩咐就是。”
柳隐闻言哼了一声道“少拿你那些客套话来摆弄我!不是说了嘛。只是顺带着来告诉你一件事儿,主要是来瞧瞧你媳妇的,你哪里就来地那么些废话了!”
陈羽呵呵笑了两声,便不说话了,柳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又自己笑了,然后听她说道:“其实来看看你媳妇主要还是因为以后想看看她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这才赶着来还债,真是遗憾哪,不得亲眼见到我侄儿出生了,等到他生下来,过上几个月能出门子了,你们可一定要抱来给我看。”
陈羽闻言一想,便面露喜色,问道:“姐姐可是要入宫了?”
柳隐闻言指着陈羽对绮霞笑道:“你听听,你听听,可不就说了这是个没良心的,你还只是笑着不信,现在可知道了?那终年不得见人的地方还是什么好去处,可是听他那话里的意思,倒是巴不得我早日进去了似的。真真是恨的人牙痒痒,了不得便想要生生嚼了你!”
虽是玩笑话,但是陈羽也知道,皇宫可不是轻易就能进得去的,进去难,但是想出来却更难,其实那已经不是一个难字可以形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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