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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中华-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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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思杨昌浚有关回疆民变的奏折,也是说历年积变,官府介入伊斯兰教新老教派冲突不当。加之处理不公引起的。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猫腻,还得谨慎考虑才是。当下让人调来了杨昌浚从光绪十七年开始的有回疆教派冲突的历份折子——细看。又招来李鸿章等人一同参祥,以便对平叛之后地民政举措有帮助的效用。
也不仅仅是为了定一个对杨昌浚地处罚结果,这背后老毛子怎么动手,通过什么人,什么手段,力度如何,这种管道一定要连根挖起,而且对边防的部队也要加强这方面的教育,以杜绝此类事件的再度发生。中国有那么多少数民族,若是这方面不把好关,今后头疼地日子还多着呢,有心让中国乱起来的人还少吗?不仅仅是洋人,甚至还有些口口声声爱国的那些中国人呢。回疆这地方屡次叛乱,不仅仅是地方官处理不当的缘故,怕是也有外部势力的引诱或者窜掇地缘故吧。
当然,还有个因素就是冷热不一,有的地方官用狠的手段来压制这些人的异动图谋,也有的地方官是哄着怕着,就怕这些回民闹事影响自己的顶子,越哄这些人的戾气就越重,哄来哄去倒觉着把他们供着是天经地义的,一旦政策稍稍有些不如意,立马就造反。这样地人,一味的怀柔那是没有用的。该镇压的就要镇压,派徐世昌携最精锐的龙旗军两个协去就是这么个意思。动不动就聚众十余万作反,那还得了?
还有一层就是要教化,康有为那边的中华民族理论也弄得七七八八了,待这次叛乱得以平定之后,即刻就要在这些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展开教育,平等是你跟别人都一样、而不是你就该比别人高一等,国家没有义务哄着你,把你当神敬。这说到底,也是为了这些民族自身好,总把自己当个宝,稍微有点委屈就造反,还不是死路一条?
触类旁通,用在满洲人身上也是一样,另个时空的历史里,民国成立后满街跟蚂蛛似的破落旗户命运虽是可哀,但这苦果子何尝不是他们自己种下的?
当然,话说回头,陕甘地方的回民,自乾隆年间苏四十三造反以来,大乱小乱几乎就没一天安生日子过,光绪四年出逃俄国,十七年死在俄国的白彦虎,当年也是趁着长毛作乱,在陕甘扯起反旗,十八大营,何其威风?一朝兵败,叛逃别国,这都是什么人?匪!现在回思起来,这背后何尝没有俄国人的手脚?
所以,宗旨就这么定了下来,叛乱的依大清律严惩,但是平叛后的民生和教育要跟上,地方官要汲取教训,如何治理回地,今后要弄出一个合理的章程出来,以前事为师,使后事有鉴。
杨昌浚的处理意见,我还是征询了李鸿章的意思,李鸿章近来像是收到什么风声,恭敬有之,然胆魄不足,听我问起杨昌浚,竟然身子一颤,有些发抖的道:“皇上宽宥,杨昌浚非臣之门下,又是方面大员,臣不敢妄议,还是请皇上定夺。”
“自然还是朕定夺。”我心中有些感叹,又有些不悦。冷冷的说道:“是要你议嘛,你是内阁总理大臣,枢相之责。位在伯爵,议一议又当什么紧?你是听到了什么了?梁启超!”
听我没有叫他的字,梁启超赶忙跪下道:“臣在。”
“你……”我本是要问他,想了想还是不好当着李鸿章的面问,于是挥了挥手道:“你给李爵相说说,你常在朕躬之侧,朕可有半点疑过李爵相?”
“回皇上话。皇上前非猜雄之主、我们臣下是有目共睹。”梁启超应对也是极快。抹了抹汗就回奏道:“臣以为李爵相亦非揣测之臣,只是近来传言日剧,李爵相怕是有些忧讥畏馋……”
“好了——”我挥了挥手,让梁启超起身。转身对李鸿章道:“少荃公如今是越老越生畏惧之心了?年轻时不是这样嘛。杨昌浚不过位在总督而已,就算身列机枢,你李鸿章就议不得了?你位在元相,自是议得天下臣工嘛,有些流言。朕也是知道的,起因在哪里,朕也知道,你要容得。朕是信得及你的,过往劳绩就不说了,单说这天下军改,朕从旁观之,你李鸿章没有什么私心嘛。再说有人要说你李鸿章有二心,朕是一个字也不信地,要有二心你早就有了。当年长毛乱定,淮军北定捻匪之时,若是你李鸿章那时有异心,焉有我爱新觉罗家今日,焉有朕今日垂拱而治天下?朕都几年跟你说朕不喜臣下以门户之见因而废政,今天还是这个意思,有时候畏馋而不能持忠直之语以进九重,也是门户之见呢。”
李鸿章听我说到敏感的事情,早已长身跪地,我说完这这一大通,走近将他扶起道:“就是这么个意思,少荃公还是要持身秉国,大清幸甚,朕躬幸甚。好了,说说这个杨昌浚吧。”
“臣诚惶诚恐。”李鸿章受了这一番说教,有些情绪波动,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道:“臣身居流言之中,不敢一日懈怠,是以近来有些怠政了,皇上明见万里,臣何幸甚。”说了几句场面话,切到正题道:“要说杨昌浚,臣不带私心地说,还是要明正典刑,官有罪而不纠,往后怕是还要出乱子。然而臣身为人臣,又岂能半点私心也不带?皇上问臣,臣的意思是要他降级留用,把陕甘治好。”
我一呆,笑了笑道:“别人带私心都是要整地,你这个私心带的有些新鲜,说说吧,为何要留他下来?”
“回皇上话,陕甘贫瘠,汉回杂处,本就是个容易出乱子的地方,杨昌浚操守风评甚佳,可当一君子之号,惩之有些于心不忍。再有就是若是贸然换人去,熟悉地方也是个麻烦,怕是也难以汲取教训,日子久了,一个举措失当,乱子又出来了,朝廷又要派大军进剿,耗费靡巨。依臣的意恩,仍是留杨昌浚总督任上,另可调雷正绾转任甘肃提督,董福祥是回民出身,也可利用这一点,任其为甘肃青海巡抚,原提督任仍兼着,曹克忠也在宁夏平过回乱,如此一文三武配合着,杨昌浚又吃过这么大的亏,将来就不怕再生大的乱子。”末了,想了想道:“当然,这些都是治标,治本的功夫,还是要靠教化,教育,另外就是要生业,百姓有了吃穿,愿意造反地除了天生的悍匪之外,臣还没见过良善百姓甘心从贼地。回疆信奉教派与内地不同,这里头还是要靠教化,臣请从教化部加派人手,从教育教化上入手,如此一两代人后,回地还是能够治本的。”
是啊,关键还是教育和宣传,这是顺平人心的正确方略,观此次回地的叛乱起困,就是宗教冲突引发地。伊斯兰教新教种传入回她,新老教派冲突,被杨昌浚当作是因天时作反,派了一个螨蚶官员西宁道台陈嘉绩入回,对新老教派一体捕杀,终于导致伊斯兰教新老教派联合起来一起作乱,酿成十余万人的大患,这一是老派官员没有统治的经验和艺术,二来也是背后有境外势力支持的结果、所以,加强教化教育两教,官民一体教育才是正途。
想到这里,心下渐定,对李鸿章道:“第二批赴英赴德的留学文武官员遴选。李鸿章你来拟定,朕夏秋之际就要出洋访夷,这些人随朕出行吧。这是朕给你地恩赏。也是宠信不疑的意思,朝中臣工应当明了朕的意思,还有——”顿了顿道:“你该常去恭亲王处走走,恭王鞠躬尽瘁了一辈子,你接的是他地班,有些治国的经验,你们也好多说说。好了。你跪安吧,自即日起。军务你还是不要理了,本兼各军职,即日起分转给载洸和聂士诚,专心理好民政就是你的本分。朕这也是为你分些外言,你年纪大了,这是体念你,也是锻炼新人地考量,朕也想你多做几年太平宰相。成就朕地一番君臣之义啊。”
“臣——告退。”李鸿章怔了一怔,跪安出去了。
梁启超看在眼里,嘴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收了口,默站着一动不动。
我笑了笑道:“你以为朕还是防着李鸿章?”敛了笑意叹了口气道:“你不懂。朕这是信他宠他,才会给他免了肩上的武职,老树立于风中,长此以往。不败也败啊。李鸿章得宠数十年,得罪的人有多少?朕能给他挡一次,挡两次,挡得了十次二十次?卓如你不知道,清政衙门有表奏上来,劾他家产四五千万之巨,哪里来的?嘿,国家军事,天下兵将早就有人说过乃是他李鸿章一家一姓之兵将,以前翁老师何以拦着他不给他弄水师?水师若不是朕一力图强,还真是他李氏一姓之水师。虽是朕信他,但能有朕这份公心的,天下又有几人?唉——朕真是想全他一个善终啊、他自己知晓收敛了也就罢了,但是他身后呢?朕也是难啊,国家不开化,朕怕是做不了几年天子,国家一开化,毒瘤遍体啊!”
梁启超看着我,说不出话来、气氛一时就变得有些伤感,我踌躇了一阵,拍了拍折案道:“杨昌浚的密折,就你拆看了?还有没有别人见过?朕敢打十二万分地保票,李鸿章一定知道这杨昌浚的密折到底写地是什么。密折密折,大清行此制度百数十年,难道到朕手里这密折就不密了?荒谬!新调入的人,你好生的查,查出来报朕!”一拳砸在折案上,盯着门外道:“若是查不出来,你们也不用随驾理看折子了,一体开缺致仕吧。朕身边不要什么人的耳报神!”
“是——”梁启超跪地领旨道:“皇上息怒,臣一定将这些人查出来交部,明正典刑。”
一刹那间,我地怒火又收了,这传出去是什么话?叹了口气,摇手道:“查出来报朕就好了,你找机会给他调外任,心里有个数就好了,弄得满城风雨的反倒是不好。朕难啊——”
梁启超点了点头算是应旨,也是说不出什么来。顿了顿之后抽出一份奏章来道:“刘坤一的折子进来了,臣还没来得及抄写节略,前些天皇上关心此事,臣不敢耽搁。”
我点头接了过来展开,洋洋数千言,读罢又是一声长叹。“看来应当是诬告,朕就说这鹿传霖再是嚣张,也没那么办事的。”
鹿传霖的事情很是蹊跷,江苏提学使瞿鸿机地劾章指责他贪墨教育经费,而一省巡抚藩司配合,是无法贪墨到藩库的存银的,江苏一省物华天宝,国家岁入有近四分之一出自江南,在江苏做到封疆大吏,要弄点银子是无需打那点教育经费的主意的。而刘坤一的调查折子也清晰的证明了这一点,当年的教育经费是由藩库足额拨给巡抚与提学使共同签收地,没有二人共同的批条子,没有人能从这里面动一文钱,这是财务制度,除非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才敢伪冒签名领用——既使是这样,鹿传霖也要与藩司一同合谋才行。
所以,刘坤一的结论是鹿传霖与瞿鸿机之间的矛盾导致了这次弹劾事件的发生,而大清很非御史台弹劾大员罪证不成立则以其罪反坐,那么何以瞿鸿机要冒着反作贪污奢侈逾制的风险来诬告鹿传霖呢?刘绅一作的调查结果是二人对于教育经费的用处结论不一,似乎瞿鸿机对于教育经费的去向中的相当部分不予签字承认,所以造成有一百多万两银子的教育经费在学台衙门的帐薄上是去向不明的。由于二人尚未革去顶子,总督也是偏军政,前述旨意亦未明旨要他去查办,所以刘坤一的暗访只能到此为止。末了建议由朝廷直接派员来江苏进行查察,这样也名正言顺一些。
“皇上,是不是要让清政衙门派员去勘察一番?”梁启超见我半天没说话,以为我是在等他的建议,小心进言道:“清政衙门近来纳入新血,也是个历练的机会。”
我本意是要这么办的,听他这么说自己却冷静了不少,摇了摇头道:“不妥,二品大员,封疆大吏啊,清政衙门经不起这样的风浪啊。刘光第虽是人臣楷模,然这几年屡蒙不次超擢,肩负刑部,清政衙门,大理寺,又兼内阁副相,他又没放过会试,再让他下面的清政衙门去出这个风头,他以后还要不要办事了?”看了看梁启超道:“不如卓如你理完了这个内廷秘书处的事情,去一趟南京吧,你在天子身侧办事,等闲大员不敢怎么你,刘光第下面的人,可没这份面子啊,这么着,你带谭嗣同,岑春煊同去,再跟刘光第打个招呼,问他要几个人去,朕给你钦差身份。”
“臣惶恐——”梁启超跪地谢恩道:“臣于反贪贿一道毫无经验,唯恐误了皇上大事。还请皇上三思。”
“心——”我看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要有心,卓如你如今还是一份纯正的心,只要不为外邪所侵,朕信得及你能办好这份差事。朕这也是历练你,岑春煊和谭嗣同都有经验,二人也都是豪门大族的出身,收钱他们不用,办这个差事你再多去问问刘光第,朕相信你们能办好。只是卓如——”我看着他的眼睛,又仰起头来道:“反贪腐要凭心正,依你看,如何使人心永正呢?”
“回皇上话。”梁启超不假思索抬头,看上去似乎有想过这个问题,坦然回奏道:“臣一定办好这差事,并请旨自臣伊始,并清政衙门一众吏员,公诸身家财物一切于世,自即日始,至臣寿终,账上多一文不明来路之钱,即为贪贿所得。如此以为成法约束后来者,臣以为可以确保清政衙门满衙清官清吏。”
财产公示,是个好办法,梁启超能有这么个好奏对很不简单,我笑了笑道:“全部开始动静太大,朕还是那句话,大清的事情,宜缓不宜急,自你与谭嗣同岑春煊伊始吧,明天你找《中华时报》的人,什么时候公布,再等朕的旨意。”
便在这时,寇连才一路小跑的过来,躬身消失道:“皇上!西线军报!”
我心头不由一紧,赶紧出了门,向西耳房的电教房直走而去。
最新的急教,果然战事不顺,就在徐世昌率领龙旗军两个协,并会合火速从陕南赶上来的陕西新军抵达兰州府的时候,西线的战事出现重大失利,西宁镇总兵邓增受命与董福祥曹克忠部三路夹击回部乱源老巢循化厅的时候,被回匪帮分兵迎出城池打了个伏击,总兵邓增遇伏身死,官军死伤无计其数,由副将刘义通收束败兵拼死抵抗,幸而南北两路大军——回匪出身的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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