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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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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以处金小姐,而吾与小姐终身之事方可议及。”小姐听了,沉吟半晌,叹息道:“水兰英所遇如此,乃缘之悭也,分之浅也,命之薄也。妾与郎君只可见一面,通一语,以了从前之愿。自此以后不敢复议终身大事。”吴瑞生道:“卑人所以重金小姐,正所以重小姐也。使卑人得遇小姐,而即忘却金小姐,则今日爱小姐之心,亦可转而属之他人矣,亦何重卑人哉!卑人之心,小姐独不能曲而谅之乎?”小姐道:“郎君之心,妾非不知其至诚,但君既有佳偶,又焉用妾之鄙人?”吴瑞生道:“小姐说的是甚么话?卑人为着小姐,不知受过多少苦楚,多少凄凉,方得与小姐一会,卑人岂敢有薄侍小姐之心?但事有先后,又可含糊,必欲使卑人以处金小姐者处小姐,在卑人即为不义。倘小姐又以金小姐之故,而弃掷卑人,在小姐亦为不仁。舍此之外自有两全之道,还望小姐曲成。”小姐道:“如君所言,必他日金小姐居君之正室,妾则备小星之列。庶仁与义可以两全,但只是妾望郎君之初心,非为是也。”吴瑞生道:“凡事有常而亦有变,处经而后可以处权,佳人才子失之甚易得之甚难。况同为夫妇,而何论先后?即序有先后,而爱岂分彼此?且金小姐与小姐俱是一代淑媛,两美相合,岂生妒忌?虽是姐妹,实为朋友。谈论吟咏,亦不孤寂。岂必一夫一妻之为正哉?”小姐道:“前云君未有室,今曰有之,亦何相瞒之甚耶?”吴瑞生道:“卑人虽与金小姐有约,不幸被贼劫去,至今音信全无。婚姻之事尚属画饼,固不得言其有,亦不得言其无也。”小姐听到此处,知金小姐身已无踪,吴郎尚不背盟,心中益加敬重;且念金小姐既无音信,姻缘难以作准,遂一口许了,道:“既君如此义重,妾身愿奉箕帚。”吴瑞生见小姐许了,便深深一揖,道:“小姐既肯俯从,则小姐不失为仁人,卑人不失为义士。使金小姐得以善其始终者,皆小姐之赐也。小姐之恩不独卑人感之,即金小姐亦无不感之。”说罢即欲求欢,小姐亦不甚拒,遂把禅床权作鸳鸯枕,说不尽千般恩爱,描不出万种温存。直至妙发丹田,春生洞口,方才敛衣而起。小姐道:“不意道旁一颗骊珠为君踏破,倘他年得侍巾栉,勿以此力鄙而弃之,幸甚。”吴瑞生道:“后日若作薄倖之人而忘小姐之恩,便天不覆、地不载矣。”二人说着话,王老妪进轩说道:“恭喜你二人得就姻缘,志已遂矣,愿已偿矣。你且暂时分手,再图后会,不可恋恋于此,被人看破。”吴瑞生道:“才得相会,又作离别,从此一别,不知何日才得相逢。”王老妪道:“有老身在,必不使你二人久受孤单。此时奶奶不久回家,后边日子甚长,岂在今日?”说罢,二人才洒泪而别。吴瑞生送出小姐,仍从轩后逾墙而出。小姐复到禅堂要别张妈妈。张妈妈那里依他?必留他吃了素斋,方才放去。小姐刚〔至〕家中,忽见夫人慌慌张张从外来到,对着小姐说道:“我儿,有大祸事到了。咱娘儿们只怕也不能相完聚了。”小姐听说,吓的面如土色。但不知是甚么祸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09回 遭流离兰英失母 买针指翠娟认妹
不为离乱人,宁作太平犬。离乱最伤心,骨肉相抛闪。何处是家乡?望断山河远。萍梗在天涯,幸遇知音揽。
右调《生查子》
话说水兰英在庵中会了吴瑞生,刚到家中,忽见夫人慌慌张张从外走来,对小姐说有祸事到了。小姐慌问所以,夫人道:“适才与你妗母祝寿,听的你舅舅说去年宸濠作反,宸濠虽被王守仁擒获,还走脱了吴十三,闵念四。他据住了一座大山,一年之间又养成气势,逢州残州,逢县破县,势不可当。他如今又要来南康劫粮,我这里正当南康之要路,怎能免他残害?我儿,这却如何是好?”兰英听了大惊道:“孩儿自幼未经离乱,母亲年老,家下又无男人,孤孀幼女,知道往何处躲避?我一家儿多应是死也。”说罢,两泪交流。王老妪道:“事到其间,虽是避不的死,也要少不的死中求生。岂有闭门待毙之理?凡库中细软,该安排的也须及时安排,拿不得的藏在家中,拿得的带在身边,到那危急之时,也好买条路走,一味啼哭,当的甚么?”夫人见王老妪说的合理,遂与小姐把家事安排到半夜,方才收拾睡觉。
小姐回到房中,自叹道:“我水兰英好命薄也,好事方才有成,又忽然生此风波,我与吴郎生死尚未可保,姻缘怎能保的稳?这是我生前不曾带得风光来,故今世里多此魔障。”小姐有事关心,一夜也未曾安寝,到了次日,又见悟圆来说道:“今贼兵已过九江,离此只有百十里路,我们这里必不能免。奶奶宅上有该收藏的东西,宜早些收藏,待信息急了,贫僧好来同去避难。”夫人道:“如今性命尚未可知,还有甚么心情去顾惜家当?老身年过花甲,就是死了也不为早,只苦了我兰英女儿,他年纪又小,姿容又美,只恐脱不的贼人之手,我思到此处,不由肝肠俱裂,可不恸煞煞苦杀我也。”说罢竟放声大哭。小姐见他母亲恸哭,不觉泪从眼落,说道:“母亲为着孩儿这等关情,教孩儿怎忍坐视?我想人生早晚是死,与其死于贼人之手,不如孩儿先寻个自尽,到还爽爽利利,免的母亲牵肠挂肚。”夫人道:“你若死了,教我独自一个靠着何人?如今且不必死,到那躲不得时节,我和你同死罢了。”悟圆道:“奶奶姐姐都不要说这尽头的话,从来生死有命,若是命里该死,就遇着清平世界,安常处顺,也躲不无常;若是命里不该死,就在万马军中,刀枪林里,也不能伤害性命。我看奶奶小姐俱是有福之人,那时自有神明保佑,何必如今搭上这个苦恼?”三人说着话,只见王老妪喘吁吁的从外跑来说道:“贼兵不久就到门外,逃难之人拖男领女纷纷不绝。奶奶、小姐,咱不可在家死守,也要出去躲避躲避。”悟圆听了,说道:“你们在家少候,待贫僧到庵中安排安排,再听一听信息,好来报与你。”悟圆去了没有顿饭时节,只见他领着两个徒弟,各人携了包袱回来道:“不好了,贼兵将近目前,快些逃躲,不可迟延!”夫人小姐听了,吓的面如土色,浑身抖战,忙把金珠首饰藏在身边,一同出了门。只见男男女女俱望东齐奔窜,悟圆道:“村东南有一沙滩,离此只有十数里地,那里树林茂密,可以躲藏。”夫人道:“只求师傅引路。”于是六人遂望东南走去。到了沙滩,天色已晚,大家坐在树下,王老妪道:“俺们年老的俱是无用之人,小姐容貌美丽,当此兵荒马乱之时,甚觉可虞。”兰英道:“曾闻古人断发毁容能免患难,孩儿如今正当效此,奈不曾带的剪刀来,如何是好?”夫人道:“也不用如此,你只把青丝拖乱,娇容秽污,亦可免祸。”悟圆遂将小姐青丝拖开,娇容污却,说道:“如此便可作护身符法。”兰英叹道:“世人往往自恨无有姿色,我今日始知玉颜为身累也。”六人说着话,日已落地。此时正是十月初旬,夜间西北风微起,只刮的林木洒洒,衰草萧萧,甚是凄凉,又见正西彻天彻地,一派通红,那马嘶之声渐闻于耳,坐到半夜以后,忽听的鬼哭神号,贼兵前队已来到脚下。六人正欲逃奔,又见寇兵漫山遍野而来,那逃难的男女乱奔乱窜。只见贼人逢着男人便砍,逢着妇女便掳。不一时后边大队又至,兵马来到,将他六人一冲,此时女也顾不的母,母也顾不的女,各人顾命而去,只闻的遍地哭声,好不凄惨,待在下作一篇离乱古风,与众人看。
诗曰:
数万搀抢动地来,妖氛焰焰震八垓。
雷击星驰风甫骤,蛟龙化作万民灾。
势同河决泰山倒,红粉黄金任意扫。
霜锋闪处鬼神惊,一时人头如刘草。
青磷照野助凄惨,尸横满野血成渠。
妇寻夫兮夫寻妇,母哭女兮父哭儿。
试问此行往何处?昼隐蒹葭夜伏树。
讹闻风唳便逃奔,人心仓皇如惊兔。
家乡一望难回首,村落荒凉寂无语。
归来不见去时人,唯有残阳夕落堵。
世间何事最伤悲,说起干戈尽断肠。
安得长鲸随势灭,兵气消为日月光。
大家逃到天明,寇兵后梢渐稀,兰英四下一看,只有王老妪、悟圆和他两个徒弟未曾失散,独不见了夫人。兰英放声大哭道:“我母亲怎的不见,莫的不是被贼人伤了?母亲若死,我何以独生?罢,罢!不如爽利死了,免的活着受罪!”说罢,便望着一树触去。亏得王老妪手疾眼快,跑上去一把扯住,说道:“小姐切不可自寻短计,万一奶奶无恙,你先死了,岂不愈增他伤悲!”悟圆劝道:“小姐你今日幸得保全,这便是神天保护,如此看来,老奶奶也料想无患。贼兵过尽,奶奶自有信息,你何必这等短见?”兰英被王老妪、悟圆劝了这一番,方才收住眼泪。悟圆道:“此时贼人出没,且不敢回家。这里有一位周道人,是我的熟友,咱且同到他家歇息一会,扰他一顿斋饭,再访问夫人的下落。”王老妪道:“如此亦好,全仗师父携带。”于是悟圆遂领着众人一同到了周道人家。周道人便留下他五人住了几日,王老妪便乘闲出于门外,逢着逃乱之人,即访问夫人的音信。孰知访来访去终是访不出个下落。兰英见他母亲无有音信,饭也不吃,只是终日啼哭。悟圆道:“小姐你不用这等悲伤,此时贼已东去,路途渐平,焉知不是夫人先回家去了?到明日同到家中一看,便知吉凶。”兰英道:“我如今望家之心甚切,倘母亲先回,那时不见我面,不知又是怎样着急。只求速速回家便了。”众人正要打点回家,又忽听的一个凶信,说是贼兵到了广信,被巡按萧淮发兵截住去路,贼人复回,据了青云山敌抵官兵,山下民间房舍拆了一个土平,居人逃窜殆尽,此时竟成了一个战场。兰英听了这信,大惊道:“这青云山即在我的庄后,这等说起来,我无家可奔了。你们可以往别处去的,我乃闺门幼女,教我投奔何人?此时我母亲多应是死,不如一同死了,到还斩断些,咳!不想我一家之人竟是这样结果。”遂一手扯着王老妪哭道:“你孩儿一腔心事是你知道的。我也别无嘱咐,我死之后,只借重奶娘表明我的苦心。我水兰英好命苦也!”说罢,越哭越恸,越恸越哭,只哭的人人吊泪,个个伤心。王老妪听了小姐这话,明知他是为吴瑞生那桩事,碍着众人不好说出口来,不由眼中也吊下泪来,劝道:“小姐,你如今只宜往那好处寻思,别要往那不好处寻思。似你这等青春年少,如一朵花才开一般,后边日子尽有好处。难得有老身在,我抚养你一场,我就是你的亲人。你那事情我自然还你个收场结局,就是奶奶有些吉凶,似这乱军之中,生死谁能保的?既到此地,只得也是凭天安置。况老爷又无子嗣,止生你一人,你就是他的一点骨血,你若是轻生而死,究竟无济于事,徒把你水门一脉绝了,有甚么好处?小姐你须三思。”悟圆道:“王奶奶俱是说的正话,小姐你的前途远大,只得要割情忍痛,以为后图。”三人话未说完,只见周道人进来说道:“适才那信息极的,如今家家俱要安排着南奔,就是此处也是住不稳的。”悟圆道:“此处离青云山只有数十里地,不唯说是受贼人之害,就是那官军来讨时,也只是拿着平民吃苦,只恐那骚扰之惨还甚于贼人。我有一个师兄,叫做悟真,他在金溪县白衣庵住持,到那里有三百余里,不如我和王奶同着小姐投奔他去,那里还可以避难。”王老妪道:“你们都是出家之人,俺们不僧不俗,怎好去打搅他?”悟圆道:“王奶奶说的是甚话?贫僧受水奶奶多少恩德,也是该报答的。如今小姐陷在难中,难道就舍下你们我自己去罢?”王老妪对着小姐说道:“师父既有这段意,我和小姐且从他到那里权避几时,待贼人平复了,然后再回家来。小姐你的意思还是何如?”兰英道:“母亲还未有下落,教我如何利亮去的?”悟圆道:“如今乱军之中,遍地是贼,小姐又是女流,待往何处寻奶奶的下落?不如且上了路,在路途之中再细细访问罢了。”兰英此时心里寻思着,欲待不去,家已残破。欲待死了,又恋着吴瑞生,且觉徒死无益。正在是万剑攒心,泪如泉涌,大哭道:“我苦命的母亲,你干养你女儿一场,你女儿不能做那喝海寻亲的事,我兰英之罪就是死也不能赎了。”兰英正哭到痛处,外边忽传贼人要来此处抢粮,大家出门一看,果见家家门首大车小辆,驮男载女,俱要安排着南迁。悟圆道:“信息急了,不可停留。”遂别了周道人,领着众人上路而行。
行了二三日,方才出离了凶地,渐渐安稳,别人还可,只苦了兰英。小姐生长深闺,平日在家时,就是一里路也未曾走过,皮肉又嫩,金莲又小,怎禁这跋涉之苦?只行了二三里路,脚心俱已踏破,又心绪不佳,受那风吹日晒,就是那容颜,比着今日已减退了许多,你道可怜不可怜?亏不尽悟圆是天生好人,不唯不嫌他带脚,连一路盘费都是他一面包管。这三百里路整整走了半月,方才到了。大家到了金溪县城内,悟圆访问到白衣庵门首,使人传报了,悟真出来,将众人让至禅堂。大家合十毕,分宾主坐定,悟真道:“贤弟一别六年,绝无音信,今日甚风儿将你吹来到敝庵?”悟圆道:“不为别事来,专来借贵刹避祸藏身。”悟真道:“闻的闵念四路经贵处,为祸甚惨,贵庵亦曾被他害否?”悟圆道:“他如今据住了青云山为了巢穴,我那里数十里地方竟成为兵燹之区了。”悟真向着王老妪道:“此位老奶奶甚觉面熟,好似会过一般。”王老妪道:“师父忘记了,我便是水宅上王奶子。”悟真道:“是了,贫僧眼力最笨,别了几年便一时认不出。这位女娘莫不是兰英小姐?”王老妪道:“然也。”兰英道:“弟子遭家不造,远来相投,只是赤手到此,无物相送,于心不安。”悟真道:“小姐说那里话!难得不嫌敝庵窄狭,屈尊贵体,我这里粗茶淡饭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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