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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使馆-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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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不相信他的判断,”那位长着红发的人说道,“可那小个子和我们抓阿拉伯人小分队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个有野心的头目,他们在经济上有泛欧亚信贷托拉斯做他们的靠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棘手的活。”
“正是,约克。”帕金斯表示同意。“我们的伙计们敲碎几个罪大恶极的加勒比人的脑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总觉得用警棍不过瘾,这次可以好好揍一顿了,踢几脚,甚至可以杀几个恶劣透顶的家伙,反正没有什么大国为他们撑腰。”
“别把我当白痴,彼得。一个个阿拉伯人面朝麦加跪倒拜圣,而我们却棍棒相加,从中取乐?”红发人微微一笑。“不行,今天我们不能让小伙子们乱打一气。下面还有足球场的骚乱在等着他们呢。”
“我是这样看的:这帮信徒肯定不是步行来就是开车来。他们分成小组行动,我们倒是更容易下手。”
“我已经将他们车上的武器卸空了,现在又把车放回到清真寺停车场。”约克笑了笑。“我还真想看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呢。你知道,我们冲上去抓他们时,他们会到车里拿家伙。可他们什么都找不到。”
两人都笑起来。红发人马上又问:“你押着那个威姆斯吧?”
“嗯。”
“把他放了。”
有一阵子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石楼里厚厚的灰尘散发着特有的气味,使得此时的沉默变得令人窒息。“把他放了,是吗?”帕金斯低声问道,似乎另有高见。
“法医的结论有误。”约克解释道,语气和蔼得甚至令帕金斯感到吃惊。“没有迹象表明有谁对可怜的雷奥登做了什么。他是死于星期一所受的伤。”
“法医……?”帕金斯说了一半停了下来。两个不苟言笑的人默默地互相看了好久,帕金斯意识到其中暗藏着新的变节行为,又有人在幕后敲诈勒索。他强作笑颜。“是啊。”他只说了几个字。“事情终于有了结果,真让人高兴。”
“我认为这是一起意外死亡事故。”红发人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
“你看,约克,阿拉伯人过来了。”
两人马上跑下楼,穿过马路,绕过街角,追着一部达特森小汽车,上面坐满了脸色发黑的年轻人,在前方有三名身着制服的警察将车停下,命令车上的人全部下车。
五个年轻人一个个走下车来,没有任何反抗的表示。警察搜了他们的身,给他们带上手铐,不容分说地将他们推进停在路边的囚车。就在这时有两个阿拉伯相貌的人绕过街角朝清真寺走去。另外三个警察挡住他们的去路。只有一人想反抗,这个家伙高高的颧骨,长着一双深褐色的眼睛,看上去倒蛮英俊的。他想拔枪,这下真是自讨苦吃。两名警察在他裆部和腰部猛踢了一阵,才心满意足地给他带上手铐,投进囚车。这样一来,凯福特的圣战最后一幕在未作任何反抗的情况下化为泡影。帕金斯看了看手表:12点40分。
在随后的15分钟里,有一百多名阿拉伯青年前来参加午间祷告,有的步行有的乘车,但都被一辆辆车送往了警察局。当帕金斯走进清真寺查看时,他发现偌大的大理石祈祷厅空无一人。
约克从裤子后袋里取出带着黑皮套的对讲机。“约克呼叫彼尔一号。”
“彼尔一号听见,请说话。”
“将两个检查站向温菲尔德方向收缩。”他说道。“两边都别放人进去直到我解除警报为止。”
“彼尔一号呼叫约克。明白。完毕。”
红发人转身对帕金斯说:“你还没搞明白吧?温菲尔德的宾客没有必要准时到场,你说呢?美国人以后会对我们吼叫,不过那没啥了不起。我们将客人拖延半小时再让他们进去。”
帕金斯信步走到路边。“什么客人?路两头都看不到人。”
斜上方传来清真寺宣礼人凄凉然而响亮的声音,他在召唤信徒前去祷告。可是四周没人在听他的召唤,信徒们都被关进了警察局。
在黄金广场里的长椅上坐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在广场的一边就是伦敦剧院集中的地区。这个星期天在这片零乱不堪的草地上看不到什么人,连游客都没有。广场里这两人东张西望地扫视着四周,他们好像在对这片空荡荡的草地说着话。
“……国泰航空公司今天下午5点有一次航班飞往香港。你检票进入希思罗机场之后去找陈先生,他会将你带过海关送上飞机的。不要用威姆斯的护照了。”
高个子男子说道:“听我说,兰德,我有事要处理。这事星期天办不成。”
“你这个笨蛋,5点钟上飞机。”
“可我……”
“闭嘴,白痴!”小个子厉声说道。“你想在这里被判谋杀罪烂在大牢里不成?”
威姆斯叹气道:“好吧,好吧。”
“你再给中央情报局找麻烦,我们连机票都不给你。”
“我已经答应了。”
“你的事算结束了,不过这对你很不利。天哪,我就这么整天忙着在这些事情上为中央情报局打掩护。我一想到今天那个该死的花园酒会就……”他神情黯然地摇摇头。
威姆斯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情况怎么样?”
兰德站了起来。他不想抬头向上看威姆斯。“这事我不插手。弗兰契独个干吧。”
“可你在派人帮他呢。”
兰德脸上现出一丝邪恶的笑意。“他以为是这样。”他嘴里含糊不清地低语着。“他以为是这样。”
耐德也出来巡查官邸外面的车道,从1点钟起,这里就会驶来一部部汽车、出租车,带来花园酒会的宾客。他听到从清真寺那边飘来的宣礼人的呼唤,声音飘忽不定,像是幽灵的呼喊。在远离故土的异国他乡,这一声音听起来是那么陌生,那么孤单。耐德现在已是便装在身,他朝车道两边看了看,不见车辆来往,清真寺方向也没有丝毫嘈杂声。他掏出夏蒙留下的收音机,紧贴耳朵听起来。
“……请听BBC1点新闻。大马士革郊外的一座别墅遭到袭击,在一连串的枪战中四名据说受中央情报局指使的黎巴嫩马龙派基督教徒被击毙。通过此事,传遍整个中东的谣传得到了证实。一些阿拉伯国家的高层政府官员公开的评述都暗示昨晚大马士革市中心一系列的高当量的爆炸事件均应由受美国资助的破坏分子负责,在此爆炸事件中直接和间接的叙利亚死亡人数超过了65人,其中包括20名儿童。与此同时,华盛顿方面尚未对此项谴责作出任何官方反应。在伦敦,外交大臣对此事表示十分怀疑,认为……”
耐德关掉收音机,向温菲尔德走去。摄政王公园一片寂静,这至少让人觉得有些异常。当然,他这样想,这个地方在没有四方宾客来此聚会时总是很安静的。军需处调来的军乐队呆在花园的角落里,此刻还没有吹奏乐曲。自然,你也听不见轻轻的碰杯声和冰块敲击杯壁发出的清脆声响。
同样也不见车辆穿梭往来。耐德回过头来看了一会温菲尔德外面的大路,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不禁对帕金斯和那位英国军事情报局的红发人有效的控制感到惊讶。耐德回头向温菲尔德走,听到在高高的树梢上一只乌鸦高声斥责另一只鸟儿,听起来就像一位花腔女高音慷慨激昂地用歌声数落着对方。
我们那位宣礼员还在召唤着地位显赫高贵的富豪们在美国独立日向这个伟大的国家致敬,他私下想到,而这个乳臭未干的国家却在大家头上挥舞着炸弹。高声地唱吧,宣礼员。
就在温菲尔德官邸旁边,他看到一些人前前后后忙个不停。他们都是使馆工作人员和电视摄制组的人员,在酒会开幕之前紧张地工作着。在一边,一位肤色黝黑,身材高挑苗条,披着一头乌亮黑发的女子在对另一位中等身材,体态丰满,长着金色的鬈发的女人说话。两人不约而同都穿着淡牙黄色的服装,简身穿一件齐膝高的碎裥裙,勒维妮穿着富有飘逸感的长裙,上身套了一件波列罗式无袖马甲,裸露的双臂在斑驳的阳光里显得分外性感。
耐德站在原地不动了。他真想自己有隐身之术,这样就可以走近她们听听简和勒维妮到底在说些什么。他惴惴不安地向她俩走过去,站在那儿好像在激她们继续谈下去。她们也确实没停下来。
“……不能总是相信叙利亚人说的话。”勒维妮在提醒简。“他们可能是乱炸一气,然后将责任往别人身上一推。”
“我明白。”简忧心忡忡地看了耐德一眼。“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她对他说。“罗伊斯听说他们准备于今晚日落时分在格罗夫纳广场举行抗议示威游行。还为大马士革的受害者举行烛光祈祷。”
“是些什么人?是伦敦的叙利亚人吗?”
“是和平组织,呼吁裁军以及反对使用核武器的人们。”她朝安斯巴赫那边摆了摆头,他正在和一个人说话,烟嘴里吐出的烟雾直冲对方的面庞喷去。“安斯巴赫说这次冲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大马士革受害者中有许多儿童。”
“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认定是我们干的呢?”勒维妮问道。
从温菲尔德里面某个地方传来一声女人的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喊叫声像一阵凛冽的寒风刺破茂密的树叶使耐德感到不寒而栗。他拔脚往官邸跑去。不一会儿又是一声枪响。
他加快了步伐,闪身冲进阳台门。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一颗九毫米子弹带着致命的啸叫掠过头顶。
他应声停下脚步,举起了手。整个宽敞的屋子零乱不堪,就像尼安德特原始部落的石窟。
一个长着一头乱糟糟的鬈发,眼睛外突的男人握着潘多娜·福尔默的手腕。他把她的胳膊拧在背部,用力往上提,潘多娜那涂着脂粉的脸上痛得没了一点血色。她的呻吟声低了些。
那人的右手握着一支九毫米勃朗宁自动枪。隔着房间他看出那是北约军队的常规武器,美国士兵总是用它换毒品。
在潘多娜脚边蜷曲着彼尔·沃斯,身下的鲜血摊得越来越大,他用手拼命地捂着被轰开的腹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在潘多娜小巧的亚麻高跟鞋上又染上一片红斑。
耐德认出那男人就是福尼斯。他身后站着一个金发青年,奥特加说他是常来这里的,他手中也握着同样的枪。从他双手握枪的姿势,和一动不动对准他的枪口,耐德发现这个人差点没打中他,不过他现在没有射击,而是在等待着命令。
“放松点,弗兰契上校。动作慢点。”福尼斯说话声音很高,而且听起来很紧张。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扭动着枪身直到枪口抵住潘多娜的右耳,“你敢动一下。”福尼斯又说。“我这人脾气暴躁,弗兰契上校。”
“我没有武器。”耐德站着一动不动。“我们可以帮帮彼尔·沃斯吗?”
“不行。”
“他快死了。”
“死的不会只有他一个,明白吗?”福尼斯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以为把我关在门外啦,是吗?”
“显然没有。”
麦克斯·格富夫斯在一边站着,他清了清喉咙。“是烘箱,耐德。”他用沙哑的声音说着。“他们是今天上午躲在烘箱里进来的。”
“终于让我们混进来了。”福尼斯狠狠地说道。“宾客随时会到,我欢迎他们的到来,怎么样?到来宾够数时,我会告诉你的。到那时你就去把温菲尔德的大门关上,明白吗?”
耐德用目光在屋里到处打量了一番。他感觉到他身后又有人进来了。他希望简和勒维妮能及时发现这个陷阱并避开。可是大使阁下在哪儿?
客人们随时都会到来,等那些能让福尼斯发横财的贵宾来齐还要一段时间,但一旦他们都到,福尼斯就会牢牢控制住他们。整车的部队也于事无补。抵着潘多娜·福尔默右耳的那枝枪掌握着一切。所有的海军陆战队员和保安人员,所有的警察和隐蔽在货车里的士兵,统统失去了意义,能帮得上忙的人不是被枪吓得不敢动弹,就是被别人用枪抵住了脑袋。
“听我说,”耐德说,他不想叫那人的名字以免引起他的警觉,“如果你们这样干有什么政治目的,你们可以……”
潘多娜痛苦的叫声打断了他的话。福尼斯苍白的脸上气得红一块,白一块。“福尔默夫人可不太高兴哦,弗兰契上校。你只会让她受苦。你给我闭嘴,走到墙那边去,站在那个联邦调查局的畜牲旁边。”
耐德一边往墙边走,一边观察着屋子。这间屋子很大,起初是用作舞厅的,现在清理出来以接待大批来宾,里面除了几张椅子和墙边的桌子以外没有其他东西。一边墙上的落地窗朝着露台。他看到勒维妮和简漫不经心地跟着他也走进屋来。真糟糕!
落地窗口站着一个手持英格拉姆M—10式枪的汉子。还有一个手持武器的家伙守着通往后面厨房的过道。福尔斯身边站着那个长着金发的青年。
耐德的目光最后停在彼尔·沃斯身上。彼尔身高马大,血还在不停地流着。他已经不再动弹,两只眼睛虽然睁着,但也似乎停止了转动。
在外交事务中如此殉国倒也死得光荣。他撇下的妻子贝特茜呢?她在哪儿?大使阁下在哪儿?还有罗伊斯·科耐尔呢?他在哪儿?
有可能获得屋外的援助吗?有可能与福尼斯谈判吗?可是他又有什么条件呢?他会不会在金钱面前放弃自己的劫持计划?美国的高度机动部队能否发扬他们在沙漠地区作战的传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这里,在最后关头将他们营救出去?不过如果他们被牢牢地困在这里,恐怕外界有人想援助也奈何不得。
这间宽敞的屋子现在似乎成了狭小的牢房。耐德就在这间牢房里将所有的人的命运都考虑了一番。屋里的人当中,只有福尼斯活下去的可能性最大,而他本人的可能性是最小的。他有这么多人要保护,而且他们都是妇女,大使的妻子,他自己的妻子,还有简。
“我想他们来了。”福尼斯说。
落地窗外的露台那边传来一阵纷乱的嘈杂声,并不像贵宾在陪同下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而是几名招待轻轻的脚步声,他们匆匆走来向屋内瞥上一眼,接着又跑了开去。耐德看得比福尼斯可能更清楚些,因为他离落地窗近一些。他想看清这些人是霍金斯和杜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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