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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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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著名的德国空军师按自己的惯例想尽办法在战场上安插了密如网状的侦察兵和地面观察兵。他们在夜间和无线电发报机一起用降落伞空投到可能发生空战的区域。
随后又听到另一个不太清楚的、嘶哑暴躁的声音用德语低声说:
“噢,通纳尔魏特尔!林克斯‘拉—符夫’!林克斯‘拉—符夫’!……”
通过这个沮丧的声音可以听到一种掩饰不住的惊慌。
“‘利赫特果芬’却害怕‘LA—5’飞机!”密列西耶夫恶狠狠地咬牙切齿说。他看着向他逼近的飞机,感到准备就绪的身体里有一种快乐的轻松感和令人神往的狂喜,以至于他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他看清楚敌人了。这是一架“福克—符里夫—190”强击歼击机,是一种有力、敏捷的飞机。它们刚刚投入到战斗中就被苏联飞行员起了个“前桅帆”的绰号。
它们的数量要比苏联飞机多出一倍、它们按照“利赫特果芬”师所特有的最严密的队形飞行着:它们呈梯级排列,结对飞行,后面的每一架飞机都保护着前面一架飞机的尾部。凭借高度的优势,费陀多夫带领他的机队投入了进攻。阿列克谢已经暗中瞄准了一架敌机,他一边留神着其他飞机,一边尽量使那架飞机处于准星之内,朝它冲过去。但是这时有人超过了费陀多夫:一队驾驶“雅克”飞机的机组从另一个方向绕了过来,迅速从上面向德国人进攻——而且非常成功,一下子就打乱了敌机的队形。空中开始乱了套。双方队形分散成单独的两架一组和四架一组的战斗队。歼击机竭力地用密集的子弹,拦住敌人,然后绕到机尾,从侧面进攻。
一对对飞机盘旋着,互相追逐着,在空中跳起了复杂的圆圈舞。
只有经验丰富的眼睛才能在这种混乱中辨清形势,就像只有经验丰富的听党才能分辨出从耳机钻入驾驶员耳朵里的各种声音一样。这时天空中各种声音都有:有进攻者嘶哑的叫骂声;有被击中者可怕的哀号声;有胜利者洋洋得意的喊叫声;有受伤者的呻吟声;有神经紧张的人在陡急的盘旋中的咬牙切齿声;有沉重的呼’吸声……有人在战斗中快乐地用外语唱着歌;有人像孩子一样大叫一声,喊着“妈妈”;有人大概是扣动了扳机,恶狠狠地喊着:“打死你,打,打,打!”
被瞄准的猎物从密列西耶夫的准星里溜了出去。随后,他又在自己飞机的上方看到了一架“雅克”。它的尾部被一架雪茄状的直翼的“前桅帆”紧紧咬住。从“前桅帆”的机翼上已经有两道平行的子弹线射向了“雅克”,碰到了它的机尾。密列西耶夫火速向上飞去搭救。一眨眼的工夫他的上面又闪过了一个黑影。他竭尽全力把长长一梭子子弹射进这个黑影。他没有看见“前桅帆”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看到,尾部受伤的“雅克”已经飞远了。密列西耶夫回头望了一下:在忙乱中僚机有没有拉下?没有,它几乎是在并排飞行着。
“老伙计,别落后了。”阿列克谢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耳朵里鸣响着叮当声,劈啪声,唱歌声,用两种语言喊出的得意的吼声和害怕的叫声,还有嘶哑声、咬牙声、骂人声、沉重的呼吸声。听着这些声音使人觉得歼击机不是在空中作战,而像两个对手使出浑身的力气在地上厮打着,滚动着,累得气喘吁吁、声音嘶哑。
密列西耶夫观察了一下天空,想瞄准一架敌机。可是,他突然觉得背后冒起一股凉气,连后脑勺的头发都竖了起来。稍稍下方,他看到了一架“La—5”型飞机和一架从上面向它进攻的“前桅帆”飞机。他没有看见“La—5”飞机的号码,但是他知道,他也感觉到这是彼得罗夫。“福克—符里夫”笔直地向彼得罗夫冲去,连续不断地向他射击。彼得罗夫的生命危在旦夕。按照空战的规则,他们的作战距离太近了,所以阿列克谢不能飞过去帮助他的朋友。没有一点时间,也没有地方可以让飞机转弯。但同志的生命在千钧一发之际,密列西耶夫不得不铤而走险。他加大了飞机油门,让他的飞机垂直冲下去。飞机带着自身的重量,再加上惯性和强大的马力,巨大的张力使飞机颤抖着。它像石头一样——不,不是像石头,而是像火箭一样——一边用子弹压住敌机,一边向短翼的“前桅帆”身上扑去。由于这种疯狂的速度和急剧的下降,他的意识模糊起来。在向下俯冲的时候,他的模糊不清、充血的眼睛勉强发现,在他的螺旋桨的正前方“前桅帆”被一片爆炸的烟云笼罩着。可是彼得罗夫呢?他跑到哪里去了?他在哪里?被击落了吗?跳伞了吗?离开了吗?
四周的天空晴朗而寂静,从远处一架已经看不见的飞机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是‘海鸥二号’,费陀多夫;我是‘海鸥二号’,费陀多夫。向我靠拢,向我靠拢。返航。我是‘海鸥二号’……”
费陀多夫大概把他的机队带走了。
密列西耶夫和“福克—符里夫”算完帐之后,就让他的飞机脱离了疯狂的垂直俯冲状态。他贪婪沉重地呼吸着,享受着这到来的平静,感受着危险已过的快意和胜利的喜悦。他看了看罗盘,想确定一下回去的路线。可是当他发现汽油已经不多了,未必能够飞回机场时,便皱起了眉头。但是紧接着他又看到了一件比油量表的指针接近零点更可怕的东西:一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福克—符里夫—190”从一团毛茸茸松软的云里向他直冲过来。没有时间考虑,也没有地方躲避了。
两个对手迅速地对冲起来。
第06节
进攻部队的后备军绵延不断地向前挺进。在他们行进的道路上空展开的空战声音,不只是坐在作战飞机驾驶室里的参战者才能听见。
机场上的近卫军歼击机团团长伊万诺夫上校也用指挥所的大功率无线电台收听着这些声音。作为一名有经验的优秀飞行员,他根据这些传播在空中的声音就明白,战斗进行得很激烈。敌人强大而顽固,他们不想让出天空。有关费陀多夫在道路上空进行着艰苦战斗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机场。只要能出来的人都从树林里来到了林中空地上,他们担心地望着南方,飞机就该从那里回来了。
穿白大褂的医生们从食堂里跑了出来,边跑边咀嚼着。一辆辆身上带着巨大的红十字的救护车像大象一样从灌木丛中爬出来了。发动的马达颤动着,一切准备就绪了。
起初从一排排树顶后面突然钻出了第一对飞机——是苏联英雄费陀多夫的“一号”和他的僚机“二号”飞机。他们没有绕圈就降落了,沿着空旷的田野滑行着。跟在他们后面马上又降落了第二对飞机。树林的上空继续鸣响着返航飞机的马达声。
“第七架,第八架,第九架,第十架……”站在机场上的人大声数着,而且越来越紧张地看着天空。
降落的飞机离开了机场,滑行到飞机掩体里,马上就熄火了。但是还少两架飞机。
等待的人群中一片寂静。这一分钟缓慢得令人难以忍受。
“密列西耶夫和彼得罗夫。”不知是谁轻声说道。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高兴地尖叫起来,传遍了整个机场:
“飞过来了!”
这时听到了马达隐隐约约的隆隆声。从白桦树冠后面飞出了第十二号飞机。它的伸出来的起落架几乎碰到了树枝。飞机遍体鳞伤,一块机尾被打掉了,被砍断的左机翼的末端颤动着,靠一根钢索连着。飞机有些奇怪地触到地面上,随后就高高地跳了起来,然后又触到地面上,又跳了起来。它这样跳着,几乎跳到了机场的最边缘,随后翘起了尾巴,骤然停下了。踏板上站着医生的救护车,几辆“维利斯”和一大群等候着的人一起向飞机拥去。驾驶舱里没有人站起来。
人们打开驾驶舱的盖。彼得罗夫的身体深陷在椅子里,倒在血泊中。他的头无力地垂在胸前。脸被一绺绺潮湿的、淡黄色的长发盖住了。医生和护士们解开了皮带,脱掉了血迹斑斑的、被弹片切开了的伞包,然后小心谨慎地把他不能动弹的身体抬到了地上。飞行员的双腿被射穿了,一只手也受了伤。深红色的血点很快就洇遍了蓝色的飞行衣。
彼得罗夫马上被包扎起来,放到了担架上,准备往救护车上抬。这时他睁开了眼睛,小声地说着什么,可是声音小得根本听不清楚。上校向他俯下身。
“密列西耶夫在哪里?”伤员问道。
“还没降落。”
担架又一次抬了起来。可是伤员坚决地摇了摇头,甚至身体动了动,想从上面跳下来。
“停下,不许把我抬走,我不想走!我要等密列西耶夫。他救了找的命。”
飞行员这样执拗地抗议着,威胁说要拆掉绷带。上校挥了挥手,然后转过身,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吧,放下。随他便。密列西耶夫的汽油顶多够飞一分钟的了。他不能死。”
上校看着他的秒表上红色的秒针一跳一跳地转着圈。大家都望着蓝灰色的树林——最后一架飞机应该从树林的缺口后面出现,听觉异常紧张。然而,除了远处炮轰的声音和啄木鸟在不远处从容不迫的笃笃叩击声之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有时候一分钟有多么漫长啊!
第07节
两个对手踩足了油门迎面冲来。
“La—5”型和“福克—符里夫—190”型都是高速飞机。两个对手以超音速的速度缩短着彼此间的距离。
阿列克谢·密列西耶夫和著名的“利赫特果芬”师的一位他不熟悉的德国飞行员进行了正面进攻。在空中正面进攻只能持续几秒,在这几秒内连最麻利的人也来不及抽完一根烟卷。然而这几秒钟的时间却要求一个飞行员高度紧张,并能经受得住意志的考验。这种紧张和考验在地面战斗中足够支持一整天的战斗。
请您设想一下两架速度很快的歼击机用十足的战斗速度迎面飞来的情景吧。敌人的飞机在眼前逐渐变大。它的所有零件都闪着光,可以看到它的机翼、螺旋桨闪光的圆圈和黑色的炮筒。再过一瞬间两架飞机就会相撞,而且会撞得粉碎,连哪儿是人,哪儿是飞机都根本分不清。就在这一瞬间,不仅驾驶员的意志力,而且他的全部精神力量都经受着考验。谁要是胆小,谁要是不能忍受极可怕的精神紧张,谁要是觉得不能为了胜利而牺牲,那他就会本能地把操纵杆猛地拉过来,越过向他冲来的致人于死地的飓风,但是接下去的瞬间他的机腹就会被敌机的枪炮撕裂,机翼就会被折断,他的飞机就会坠落下去。总之是没有出路了。有经验的飞行员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有最勇敢的人才敢正面进攻。
两个对手疯狂地迎面冲来。
阿列克谢明白,迎面向他飞来的不是所谓响应戈林的号召,按简化教程匆忙学会了飞行便被派往前线来堵住德国空军在东方前线由于巨大的伤亡而形成的漏洞的小孩子。迎面向密列西耶夫飞来的是“利赫特果芬”师的优秀飞行员,在他的飞机上一定画着标志空战胜利的几架飞机的侧面图。这个人既不会躲开,也不会从战斗中逃跑。
“你挺吧,‘利赫特果芬’!”阿列克谢咬牙切齿地说。他把嘴唇咬出了血,结实的肌肉迸成一团。他全神贯注地盯住目标,以顽强的毅力迫使自己不在这架疾速向他飞来的敌机面前闭上眼睛。
他如此地紧张,以至于他好像觉得透过他的螺旋桨发亮的半圆形看到了对手驾驶舱透明的护板,透过护板看到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正紧张地望着他,只是这双眼睛燃烧着极度的仇恨。这是由于神经紧张引起的一种幻觉。但是阿列克谢清楚地看到了这双眼睛。“完了。”他想道,把自己的全身肌肉绷得更紧了。完了!他望着前方,向着渐渐增强的旋风迎面飞去。不,德国人也没有转弯。完了!
他准备面对这刹那间的死亡。忽然,他觉得在离他的飞机伸手可及的地方,德国人支持不住了,向上飞去。于是当被太阳照亮的蓝色机腹在前面像闪电一样闪过的时候,阿列克谢同时扣动了所有的扳机,三道火舌撕破了敌机的机腹。阿列克谢马上翻了个跟头,大地在他的头顶飞驰而过。在这个背景的衬托下,他看到那架散了架的飞机缓慢无力地飞着。他的内心涌起一阵狂喜。他大喊一声:“奥丽雅!”他忘掉了一切,开始在空中急剧地转着圆圈,把德国人送上了死亡之路,并一直把他送到了长满红色野草的大地上,直到德国飞机撞到地上,升起了一股黑色的烟柱为止。
只是到这时,密列西耶夫神经紧张的状态才开始消失,僵硬的肌肉才松弛下来。他感到非常疲惫,但是他的目光立刻落到了汽油表盘上。指针正在零点上颤动着。
剩下的汽油仅够飞三分钟,最多四分钟。可是到机场至少要飞十分钟,而且还不能浪费时间爬高。可你还要把那架被击落的“前桅帆”送到地上……“真是个傻瓜!”他骂着自己。
勇敢而冷静的人,面临生死关头,大脑总是非常敏锐而清晰的。首先应该爬到最大的高度,但是不能盘旋上升,不能。爬高的同时要向机场靠近。好吧。
他把飞机调整到需要的航线上,他看到大地开始向后退去。当地平线逐渐被烟雾笼罩的时候,他已经能够比较冷静地思考下一步的打算了。靠汽油是没有指望了。即使汽油表有些不准,汽油还是不够。在路上降落?在哪儿呢?他脑中想着所有最短的航线。阔叶林、多沼泽的小树林,靠近基地一带岗峦起伏的田野——到处都被挖得乱七八糟,被弹坑弄得高低不平,到处都缠着带刺的铁丝网。
不能,降落就意味着死亡。
跳伞?这倒可以。现在就可以跳!打开驾驶舱的盖子,做个盘旋,把操纵杆用力向前一推就行了。可是飞机呢,这只神奇、敏捷、迅速的飞鸟怎么办呢?它的战斗性能在一天之内三次救了他的命。扔掉它,毁坏它,把它变成一堆废铝吗?可是责任心哪里去了?不,他不担心责任心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是应该跳伞的。刹时,他觉得飞机是一个漂亮、有力、慷慨、忠诚的、有生命力的东西,在他看来抛弃它是一种卑鄙的背叛行为。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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