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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非千金-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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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渊没说话也没下马车,在车夫耳边吩咐了几句又钻回车驾里,坐在车内,他盯着季优刚刚坐的地方发了一会儿神,然后才又拿起未申批完的奏折看起来。
    季优被带进府内,仍嘤嘤切切的哭泣着,肩膀不停的耸动。季宰相叹息一声将她扯离自己的怀抱,这才发现旁边的下人都掩嘴偷笑,他想起刚才自己地失态。不自在的沉声道:“你们都闲得没事干了?管家!”
    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连忙出列,脸上还挂着未能掩饰好地笑意,他恭敬的向季宰相行了一礼,然后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影响了大人父女情
    众人低头又是一阵窃笑,瞟了一眼自始至终都埋在季宰相怀里哭泣的三小姐。才不舍的退出花园,世界一下子变得清静下来,季优抬起头来看着脸上犹挂着欣慰的老爹,在他眼底看到一丝威严闪过,她仓皇退后,想了想立刻端端正正的跪下来,“爹,请您责罚我吧。”
    季谦愣住,眼前这个乖乖巧巧的少女还是自己那个即使犯了错也倔强着不认错地小女儿吗?他心里本来还有许多责备的话要说,可在她主动请罪的时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此时的他就好像聚集了全身力气挥出拳去,却愕然发现自己这一拳是击在棉花上一样,他心里的无力感是那么的强烈。可看她苍白消瘦的脸庞时又不忍的将她拉起来。
    “起来吧,如今你将成为太子妃,再也不是爹爹能责罚的了。”季谦语重心长的道,她闯下如此大祸,说到底是自己地放纵所致,如果当时他勒令刘正原必须将她带回。也不至于让她跑到卫都是撒野,所以她能平安归来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谢谢爹爹。”季优顺势站了起来。眼角扬着一抹得逞地微笑。其实刚才在马车里她就想过回来如何面对爹爹地怒气。她深知她爹是个吃软不吃硬地人。所以才会有请罪这一遭。但听到爹爹无奈地话语。她心里又一阵刺痛。此时季谦已转过身背对着她。他地身影透着萧瑟。再没有那种鹤立鸡群地优越感。看着这样地老爹。她地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一次她是无比真诚地在请求亲人地谅解。
    “爹爹。对不起。是小优地错。是小优太任性了。才闯下这等弥天大祸。让爹爹烦心。小优真地知道错了。”季优边说边哭。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好不狼狈。可她已顾不上这些了。她只知道自己让爹爹很失望很失望。
    季谦听到那响亮地扑通声。眉头跳了跳。终究忍住转身扶起她地念头。“是为父教导无方。怪不得你。为父这就去祠堂向祖先们请罪。季家世代丰功伟业就将葬送在我手上。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季谦越说越激动。最后两手都挥舞起来。
    季优从没见过这样失控地爹爹。一时吓得怔在原地。生怕他一气之下将自己也拽去祠堂请罪。想到祠堂里地怪事。她地哭事渐大。不是因为做错了事。也是被吓地。“爹爹。你……你不要这样…样。他们不会怪罪你地。”
    哪知季谦闻言突然转过身来。神情带着自责。就好像教出这样一个顽劣女儿真是他地错般。“不怪罪?百年基业将毁于我之手。我万死也能辞其咎。就算他们真不怪罪。我又有何面目去黄泉之下见他们。小优。告诉爹爹。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季优地眼泪哗哗地流。她跪走几步一把抱住季谦地大腿哭道:“爹爹。都是小优地错。你打我骂我罚我跪祠堂什么都要。就是别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小优以后再也不敢了。”
    季谦任她抱着,长叹一声,“子不教,父之过,为父没能好好教导你何能为,何不能为,是为父的过失,你起来吧,这次的事就由为父一力承担,去看看你娘吧。”说完挣脱季优,缓缓向祠堂的方向走去。季优见他步履蹒跚,身影更显苍老,她颓然的跪坐在地上,哭声已渐渐小了起来,只余下阵阵的抽气声,她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累及爹爹为她操心,想到爹爹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她心里愧疚得要死。
    “三小姐,三小姐。”见季谦消失在花园深处,才有人敢出声呼唤。确定老爷不会突然折返,那人才匆匆自旁边的大树背后跳出来,见三小姐哭得颇为狼狈。她赶紧自衣袖里掏出手绢来替她擦拭。
    季优眼开迷蒙的泪眼,抬眼瞧了瞧面前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突然怔在原地,她是谁?怎么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该不会也是老爹弄出来代替自己的复制品啊,一想到复制品,她又想起风华绝代的白凤宇来。他地表情是千篇一律的冷漠,可奇异的让她眷恋,季优就这样盯着与自己一模一样地脸发起呆来,对方在她眼前摆手了好几下都未唤回她的神智,不由气恼的在她耳边大声吼道:“小姐,回神。”
    季优正回忆着,耳边猝不及防的听到这声河东狮吼,震得她耳朵轰隆隆的,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再瞧眼前那张脸上闪着愠怒地神情。她纳纳的问道:“你是??”
    对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气的拍着她的肩嘲讽道:“呦,我还以为你出去跑了一圈变得机灵了。没想到越变越笨,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了,真是伤心啊。”先还用力的拍着季优的肩,说到后来又作出一副心碎的模样,那样子滑稽的让季优想笑又不敢笑,直愣愣的盯着她耍宝。脑海里有一个人影呼之欲出。
    在季府里,除了爹娘、姐姐们,没人敢对她这样嚣张,她就是她地贴身丫环小红,说起小红这个俗不可耐的名字她就很想发笑,那一年她刚好五岁,原先的丫环得了重病,爹娘给她找了个新地丫环,按季府的规矩。进府来新主人要给丫环取个好名字讨个好彩头。姐姐的丫环们都是碧什么紫什么的,偏偏她又不擅长取名。当时可为难死她了,她瞪着窗外的花园里的花,小小声地道:“筱红。”
    哪里知道当时领人来的婆子没听清,大声说了句:“小红。”然后这个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而这个名叫小红的丫环因为这个俗气的名字到现在都还给她摆脸色看,她自知自己有错,于是任着她爬上自己的头。
    “小红,真的是你吗?怎么半年未见,你就长得跟我一个模样了?”疑惑完,她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脸,看看是不是真的。
    小红躲开她的狼爪,将她自地上扶起来,然后又手叉腰怒瞪着她,“你不说这个我还没想起来,你这臭家伙,为什么丢个烂摊子给我,要走也要带上我啊,将我丢在府里算什么,以前闯祸都是我们一起闯地,现在为什么独独留下我?”说着说着又泣不成声。
    季优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时间,敢情她生气发怒就是为这桩,果然还是那个怪人小红,她叹口气上前拍拍她地肩道:“别哭别哭,这次祸闯大了,两个你都背不了,走吧,我要去给娘请安。”
    说到这里,季优才发现前院里过于安静了些,正纳闷时前院的灯同时亮起来,每个大红灯笼下都站着一个家丁,季优惊奇地瞪着满院的灯火,听到前厅前传来脚步声,她转过声去看着一名满身绫罗绸缎的妇人被人左右拥护着走下阶梯来,她的脸有些苍白,眼睛浮肿,看着季优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泪花。
    季优迎上几步,扑进她的怀里就大叫一声“娘。”将对方抱得结结实实的。
    季夫人也回抱着季优,埋在她肩上嘤嘤哭起来,旁边侍候的丫环婆子见状也跟着哭起来,其他的人看着这母女重逢的场面也跟着哭,一时间前院被哭泣声充满,季谦自祠堂回来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不耐的道:“哭什么哭,难听死了,不知道的以为季府今晚办丧事呢。”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你就少说点,小优今天刚回来,你就别去触这个霉头。”虽然还在抹泪,但季夫人教训起人来的模样还是一板一眼的,她恶狠狠的瞪着季谦,要是他敢再说半个触霉头的字眼,她就冲上去将他的脸抓花。
    季谦心虚的撇撇嘴,看旁边有人在偷笑,他一一的扫视过去,那些人纷纷侧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其实这种情况在季府时常发生,不是季谦奈何不了自己的夫人,而是心疼夫人所以凡事都让着她,说来也神奇,别家有点权势的朝臣,哪家不是三妻四妾,偏偏老爷就从未想过收一房小妾,即使在夫人产下三小姐后再难生育他也没动过这心思,按理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爷没得到儿子,应该巴不得以此为借口收几房妾室,但是却从未听他埋怨过,看来老爷是真的很爱很爱他的夫人啊,所以现在才是这副无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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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十七、进宫
       一觉醒来,季优睁开眼睛盯着雕花床顶发愣,昨日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般好不真实,梦中她终于回到久违的季府内,爹爹搂着她哭,很难想象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会搂着自己哭的像个小孩子,娘亲也搂着她哭,让她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是难以负荷,还有她的丫环小红竟然易容才她的样子瞒天过海,后来她才从小红嘴里得知,关于她在卫都所做的事朝臣已进行了轮番攻击,还将小红请到大殿上对峙,好在小红的身形跟她差不多,又经过易容才没出什么纰漏。
    但是群臣仍在极力寻找扳倒她爹爹的证据,所以现在她就成了养病深闺的超级病患,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她愣了足足有一刻钟,最后不知想起什么腾一声自床上跳起来,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
    梳妆台上的摆饰一点都没动过,屋里的椅子也没动过,那张因自己过于紧张而打倒的凳子仍静静的躺在原地,屋里一切都跟她离去时一模一样,她仍有些不相信自己就这样回来了,伸出手指死命咬了一口,尖锐的疼痛自指尖传向四肢百骸,她疼得一激灵,全身冒起无数的鸡皮疙瘩。“原来不是梦啊。”
    她伸手抚了抚,然后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的瞪着铜镜里模模糊糊的自己笑了笑,镜中的少女也向她笑了笑,她见状又拉长脸做了个鬼脸。镜中地少女也向她做了个鬼脸,她终于相信这不是梦,她激动的拉开窗户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我回来了……”长长的尾音回荡在清晨寂静的空气中。
    接着“哐当”一声伴着鸡飞狗跳的热闹情景瞬时打破这种寂静,小红瞪着还在不停滚动的铜盆,热水洒了一地,在地上冒着氤氲地热气。不过只一刹那,热气便被清冷的空气给冻结,“小姐,你一大早鬼吼鬼叫什么?”
    季优在听到哐当声就已探出头去,见小红凶恶的瞪着自己,她缩缩脖子赶紧合上窗躲回床上去,她料想小红不会让自己如此轻易蒙混过关。果然!
    哐当一声,她的房门被某人大力的踹开,她吓得在床上都有些躺不住了,虚着眼睛瞧着那个混身沐浴在怒气之下的可人儿,看到她恢复本尊后,季优又忍不住想哀声叹气,有没有搞错啊,丫环比小姐长得还水灵清透,这让小姐如何出去见人?
    想到这里,她又忆起小时候的事。有一次她带着小红去参加名门千金举办地诗会,她一直都不喜欢凑这种穷酸热闹,可是那次的举办方是皇家。如果不去岂不是很不给皇家面子,于是她不甘不愿的去了,那还是她第一次出现在千金小姐面前,所以有很多人不认识她,正因为如此才有人将小红误认做是季府千金,因为小红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是旁人如何模仿也模仿不像的。自那以后市井就流传着天仙丫环丑陋小姐的流言,为此她还狠狠的嫉妒了小红,可是后来想通了,也就不去计较了。
    此时再见小红的的绝美容貌,季优却不是艳羡,而是害怕,她将身子急速向床里侧挪去,就怕小红一怒之下控制不住脾气干掉自己,自己死不足惜。可是让这样一个美人儿背上弑主的罪名她就有些良心不安了。
    小红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床边。见季优脸色不如昨日那般苍白,心里渐渐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她盯着自己地眼神仿佛自己是只吃人的老虎,她又气结,有没有搞错,她就这么恐怖吗?其实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只要她移几步到铜镜面前,就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简直跟晚娘有得一拼,柳眉倒竖,眼睛凌厉,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当她气怒时脸上就自然而然散发出强势霸道地气势来。
    季优看她直瞪着自己又不说话,就好像猎人打到猎物在想该从哪里下刀分食,想到自己是那只可怜的猎物,她将棉被裹得紧了一点,连脑袋都有意识的向背子里钻,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是小红哪里肯放过她。拉着被子一角用力一扯。原本裹在季优身上地被子就完全落入她之手。季优见状连忙跳起来背靠着墙角指着小红道:“你…你不可以以下犯上。”一时情急。季优也顾不得此话是否会伤到她地自尊心。小红压根就没介意过。她狞笑了一下。“以下犯上?小姐没有个小姐样。我何来以下犯上。再说了。清晨扰民地是谁。鬼吼鬼叫地又是谁?离了府半年。难道你就完全忘记府里地规矩了?”小红完全以教训人地语气吼道。
    季优被吼得委屈极了。瘪瘪嘴。懦懦地道:“你好凶。”眼一眨。几滴清泪就滑下脸庞。小红头疼地盯着她。没料到她是自来水。说开就开。
    见她有变成大哭地趋势。她忙伸手做了个打住地姿势。“好啦好啦。你快下来。我去打水给你洗脸。今天你要跟着老爷去宫里向皇上谢恩。”
    闻言季优一愣。谢恩?谢什么恩?她头上打着大大地问号。疑惑地盯着小红。小红头更疼了。她抚额道:“我忘了跟你说。前两天皇上已颁下圣旨。要你跟太子在十一月末成亲。所以今天老爷才会带你去谢恩。”
    “啥?”季优没想到会听到这么惊爆地消息。一时怔在原地。她走之前还听说要等到她十八岁。现在自己不过走了半年。怎么突然提前了。
    仿佛知道季优心里怎么想地。小红低叹:“太子对你地心意天地可知。你要珍惜才好。”说罢转身出去打水了。
    季优一时怔忡。无比虚弱地跌坐在床上,嫁给渊哥哥,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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