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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震九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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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冲、甘人龙二人讲了他们的遭遇,杨必大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仍用飞鸽传书,请各处帮会帮忙,打听那贼人的行踪。一有确实的消息,江大侠便亲自出马!”
江海天也不禁暗暗愁烦,寻思:“赤龙驹、白龙驹、日行千里,这个时候,他们又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众人正在七嘴八舌地商议对策,忽听得健马嘶鸣,蹄声得得,骤如风雨,初起时只是隐约可辨,转眼问就似到了门前。杨必大吃了一惊,道:“好两匹骏马!”江海天也微露诧异之色,“噫”了一声,说道:“凌风,你出去看看!”
叶凌风出了大门,门外早已有几个丐帮弟子在那里张望,只见两骑快马,飞驰而来,一到门前,倏然止步。叶凌风抬头一看,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只见来的一男一女,男的是个髯须汉子,女的就是从前曾与他交过手的那个“女贼”祈圣因。时凌风虽未见过这个髯须汉子,但字文雄与甘人龙等人都说过他的形貌,满脸髯须,最易记认,叶凌风一见,也知他就是祈圣因的丈夫尉迟炯了。他们骑的,也正是江家那两匹骏马——赤龙驹与臼龙驹。
尉迟炯马鞭一指,朗声问道:“江大侠是不是在你们这儿?”那几个丐帮弟子不知来者是谁,急切之间,不敢回答。叶凌风恃着有师父做靠山,想逞英雄,“唰”的拔出剑来,喝道:“好大胆的贼人,竟敢寻上门来,看剑!”
尉迟炯夫妇已下了马背,正在拂拭身上的泥尘。尉迟炯听得叶凌风大叫大嚷,闲闲的看了他一眼,毫不理会,拂拭衣裳的动作也未停止,只是回过头来问妻子道:“这小子是谁?”
叶凌风舞剑上前,心里毕竟也还有些怯俱,想道:“师父敢情还未听见我的喊声?”原来他打的如意算盘,是最好在他和贼人刚刚交手的时候,师父便即赶到,这样,就既可以逞了英雄,又不至于吃眼前之亏。
叶凌风想等师父出来,跑两步,停一停,忽听得祈圣因笑道:“这小子就是那口和萧志远一同护送那孩了到江家的人,瞧他这么神气,不必再问,江海天一定是在这里了。”
叶凌风被祈圣因瞟了一眼,又见她缓缓举起了马鞭,他是给祈圣因的马鞭打怕了的,心里一慌,禁不住就叫道:“师父。
师父,贼……”
尉迟炯胡须上黏有指头般粗大的泥巴,刚刚取下,笑道:
“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江大侠是你师父吗?好,你来得正好!”叶凌风一个“贼”字方才出口,忽地虎口一麻,就似给蚊子叮了一口似的,并不很痛,但蓦地受惊,手中的青钢剑已是掌握不牢,当啷坠地!
尉迟炯把手一扬,喝声:“接住!”叶凌风长剑坠地,双手尚自张开,倏然间一件黑忽忽的东西抛了过来,当真是快如闪电,叶凌风根本没工夫去分辨是什么东西,只隐约可以觉察绝不是什么利器。
这宗物事来得太快,叶凌风躲闪不开,只好施展接暗器的手法将它接了下来。触干坚硬,却不疼痛,想是对方并未用上真力。叶凌风捏了一捏,低头一瞧,这才知道是方拜匣。原来尉迟炯随手将在胡须上刮下的泥巴,打落他手中的长剑,跟着便把这拜匣抛掷过来。
尉迟炯道:“你这小子实属无礼,看在你师父的份上,我也不与你计较了。这拜匣就差你去送给你师父吧。”叶凌风满面通红,这拜匣是给他师父的,他不敢抛下,一个丐帮弟子替他把青钢剑拾了起米,小声说道:“客人是来拜会江大侠的,咱们就向江大侠请示吧。”意思即是认为可以转呈这个拜匣,不必擅自作主。
尉迟炯笑道:“好,丐帮的弟子毕竟是较懂江湖规矩。杨舵主是这里的主人,我做客人的不可失礼,这方拜匣,也请你带进去吧。”他对丐帮弟子用了一个“请”字,对叶凌风却用了一个“差”字,显然是时凌风在他心目之中,还比不上一个普普通通的丐帮弟了。叶凌风大为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心里想道:
“待我学成武艺,非把你的招了挖了不可!”
他心中有气,不敢说出。尉迟炯的讥刺说话,却隐隐从背后传来。他们两夫妻正在对话,尉迟炯道:“江大侠却怎的收了这么一个不成材的弟于?”祈圣囚笑道:“人家欢喜收什么样的徒弟,你理他闲事作甚?我看这少年不过是略有浮嚣之气,也不见得就是不成材了。”叶凌风长得颇为俊雅,祈圣因对他倒有几分好感。
叶凌风面红耳赤,生怕尉迟炯说出更不中听的后来,急急忙忙走路。他们两人刚进屋子呈上拜匣,只听尉迟炯的声音也传了进来,“辽东尉迟炯求见江大侠!”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内功,就似算准了他们刚好这个时候呈递拜匣似的。
群豪都是大吃一惊,甘人龙是江南大侠甘风他之子,豪情侠气。颇有乃父遗风,哈哈笑道:“这位朋友胆色倒是不小,我看倒是不妨见见。”叶凌风嗫嗫嚅嚅地说道:“师父,这贼人……”正想说几句挑拨的说话,江海天已是把手一摆,压下了满屋子嘈嘈杂杂的议论,说道:“这位朋友既以礼求见,咱们就该以礼相待!”他换了口气,平平稳稳地吐出了几个字:“江某在此,贤伉俪请进!”正是:
四座皆惊真胆色,关东大盗会群豪。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豪气雄风交侠士 奸谋诡计骗儿童
江海天这两句话个平静静道来,就似平常和人当面对话一般,并不特别提高声调,声音却远远送了出去,不但门外的尉迟炯夫妻听见,丐帮分舵几十间屋子的上下人等,没一个不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听到的声音都是一般大小,完全像是江海天就在对面说话。事后这些人谈论起来,人人都感到惊诧。江海天内功纯厚,比起尉迟炯来,又不知高出多少了。
尉迟炯大踏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祈圣因,群豪都在紧张等待,看江海天如何应付。尉迟炯眼力何等厉害,一踏进屋子,已察觉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与江海天身上。他便径直地向江海天走去,恭恭敬敬地问道:“这位想必是江大侠了?”江海大站了起来,还了一礼,说道:“不敢,尉迟舵主有何见教?”
尉迟炯蓦地拔剑出鞘,剑发清辉,明亮得如一泓秋水,正是江海灭那把裁云宝剑。众人大吃一惊,但却没人出半句声,更无人上前拦阻。要知江海天已是武林公认的当今第一好手,众人一惊之后,人人也随即想到,倘若尉迟炯意欲对江海天有所不利的话,那只是自讨苦吃,江海天也绝不用自己帮忙。
江海天神色自如,冷眼看尉迟炯如何动作。只听得“卜”的一声,尉迟炯忽地把宝剑插入自己臂膊,朗声说道:“尉迟炯曾伤了江大侠的千金,今日恃来负荆请罪,匆忙中未备荆杖,权且以剑代荆,自行惩罚,不敢有劳江大侠贵手。江大侠若肯恕过,我再说话,否则,但凭江大侠处置!”
这一举动大出江海天意外,当下说道:“江湖上过招动手,难免伤损,即以那日之事而论,小女冒犯了尉迟夫人,小徒宇文雄也曾伤了尉迟舵主,谁也不能怪谁。尉迟舵主如此自责,倒教江某难以心安了。”
江海天这番说话极为得体,一来为江家的人占了身份,两个小辈与你交手,虽然伤有轻重之分,毕竟也是彼此受伤。二米点明了宇文雄是他新收徒弟,好让周迟炯忆起与宇文雄父亲的过节。
祈圣因被江晓芙削了头发,尚未长长。以红布缠头,打扮得甚为怪样,听得江海天那句“小女冒犯了尉迟夫人”,不觉面红过耳。心道:“若不是我有事请求你,我才不来受你奚落。”江海天似是知道她的心思,说了那几句话,随即便给她作了一揖,说道:“小女多承夫人剑下留情,江某也在此谢过了。”祈圣因这才化嗔为喜,说道:“江大侠真是人大量大。”连忙还礼。
江海天掏出了一颗药丸,双指一捏一弹,药丸化作粉未洒出,刚好洒在尉迟炯的伤口上,这是崆峒派长老乌天朗送给他的秘制金创药,效验如神,尉迟炯的流血登时止了。尉迟炯刺伤自己,以血赔罪,江海天则给他赠药治伤,亦即是表示这段“梁子”已经解了。
尉迟炯将裁云宝剑双手奉上,说道:“多谢江大侠宽宏恕罪,宝剑名马,原物奉还。那两匹坐骑,已交给丐帮弟子验过,并无伤损。”
江海天哈哈一笑,说逍:“宝剑名马,乃是身外之物,无论如何贵重,总也比不上人。尉迟舵主,请恕江某揭开天商说亮话,我要讨的是人。”
尉迟炯说道,“这件事江大侠不提我也要提,请借个地方说话如何?”说至此处,便向四方作了一个罗圈揖,说道,“我也知道诸位都是江大侠的好朋友,并非外人。但因内情复杂,并有涉及我夫妻私事之处,我只想说给江大侠一听。”尉迟炯深知江湖好汉的脾气,索性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免得群豪以为他心目中只有江海天一人,心里便不舒服。
江海天道:“既然如此,便请杨舵主借个地方。”杨必大本来有点不大放心,但见江海天已经慨然答允,心想尉迟炯夫妇在他丐帮重地,也未必敢用什么鬼手段,暗算江海天,江海天也不是那么容易给人暗算的人。江海天已经答应,他做主人的只好给客人方便。当下杨必大将他们带进密室,便即离开,并严禁丐帮弟子走近,以防有偷听嫌疑,失了丐帮身份。
江海天俺上房门,笑道:“我敢担保隔墙无耳,尉迟舵主可以放心说了吧。”尉迟炯道:“因妹,你先说。”
祈圣因道:“我们是表明心迹来的。我当家的虽是干的没本钱买卖,但我们从萧志远手中抢这孩子,决非存有劫人图利的打算……”江海天道,“这个我信得过你们夫妇。可是——”祈圣因道:“江大侠想是要知道原因,实不相瞒,李文成是我表哥,他不幸遭害,这孩子我想领他抚养。”
江海天道:“我也不是想和你们争夺这个孩子,但李文成临死之时,曾郑重托付萧志远,要他把这孩子带来给我,由我收他为徒。我和李文成没见过面,但大丈夫死生一诺,李文成信得过我江某,郑重托孤,我岂可负了他的心意?这孩子在我家习技,你们也可以常来看他。”
祈圣困苦笑道:“江大侠肯收这孩了为徒,那是求之不得。
只可惜只怕这孩子没有这个福份!”
江海天道:“这是什么意思?”祈圣因道:“惭愧得很,我保不住这个孩子,又给对头抢去啦。”尉迟炯道:“这对头势力极大,我们自问抢不回来,是以来求江大侠相助。”江海天道:“好,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吧。不管对方是怎么个奢拦人物,我既伸手要管这事情,那就是管定的了!”于是尉迟炯夫妇说出了一件令江海天也颇为震惊的事情。
他们说的什么,暂且不表。且说群豪在外面等待,许久不见江海天出来,禁不住议论纷纷。甘人龙道:“这位尉迟舵主以血赔罪,还剑解仇,这两手漂亮极啦,算是好汉本色!”元一冲道,“江大侠更是不夫大侠风度!”林笙较为小心谨慎,说道:“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咱们都不知道这位尉迟舵主的来历,也不能太过相信他了。嗯,我就是怕江大侠待人太过宽厚,上了别人的当。”
叶凌风恨极了尉迟炯,乘机说道:“不错,我师父武功绝世,我倒不怕他受贼人暗算,只怕他被贼人的花言巧语骗过了。我倒有条计策,倘若我师父把贼人拿下,那就算了。如果他把贼人放走,那么就可用这计策,稍稍耍个手段。”
杨必大道:“耍什么手段?”叶凌风道:“咱们派几个人在前头埋伏,这贼汉子刚伤了手臂不难将他擒下。擒了之后,严刑拷打,要是审出什么破绽,那就交我师父发落:要是确无破绽,那时再放他们。这岂不是万全之策?可以补救我师父的疏忽。”他听了甘人龙的语气,知道甘人龙未必赞同,但元一冲、林笙二人,也都是吃过尉迟炯大妇的亏的,他们二人肯依计行事,有理无理,将尉迟炯折辱一场,拷打一顿,也可以稍泄心头之气。
哪知元一冲皱了皱眉,却道:“遇君子,讲礼仪:遇小人,不得已才施诡计。如今尚来知道这尉迟炯是君子还是小人,那咱们就该先示人以光明磊落,岂可当着江大侠的面便放他走,背了江大侠却又去暗算于他?”
杨必大见江海天许久不见出来,必里正自踌躇,不知好不好派个弟子去探听消息;叶凌风碰了一鼻子灰,也正想再下说辞;正自各怀心事,忽听得尉迟炯粗豪的声音说道“劳各位久待了。”话声未了,只见他们夫妇已是随着江海天走了出来。
江海天道:“杨舵主,请你送两匹坐骑给尉迟舵主,交个朋友。”甘人龙哈哈笑道:“我早说尉迟舵主是个朋友,果然不错。
哈哈,咱们不打不成相识,可是早就交了朋友啦。”
尉迟炯抱拳说道:“甘大侠的百步神拳,在下是衷心佩服。”甘人龙道:“你老哥的劈空掌力,也委实不轻。”两人哈哈大笑。
丐帮弟子报道马已备好,尉迟炯遂与群雄拱手道别。
周迟炯夫妇走后,群雄纷纷向江海天探问究竟。江海天道:
“现在是风平淮静,没有事啦。”杨必大道:“那孩子怎么样?”江海天道:“孩子的下落已经知道,不必再兴师动众了。请杨舵主向各方报讯,免得他门再与尉迟夫妻为难。这处多承各位热心朋友帮忙,江某感激不尽,容后补报。”
杨必大道:“既然没事,江大侠更可以多住几天了。”江海天面有犹豫之色,甘人龙道:“那孩子不必江大侠去亲自领回来吧?”元一冲道:“想那尉迟炯既来还剑赔罪,那孩子还会不送回来吗?”众人都是这样推测,因此也都想挽留江海天多住几大。
江海天不惯说谎,正自感到盛情难却,而又急首要走,甚是为难。叶凌风道,“各位有所不知,我师妹那日与贼人交手,受了点伤……”杨必大一拍脑袋,说道:“我真是糊涂,忘记了贤俘女受伤之事了,既然如此,江大侠自是应该回家去看令媛。”
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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