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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修真录-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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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迦点点头,道:“佛性即真性,一个假名而已,叫什么不重要。真性无为、无形、无相,体现在其有所能,且无所不能,即无为而无不为之意。要问真性在何处,便在那作用之上。”那人见刘迦答得离奇,忍不住疑道:“这……我身上也有真性吗?它在我身上起的什么作用?我怎么不知道?”
刘迦笑道:“在胎儿的时候,它形成身体;在人的身上,它使你处于世间;在眼睛上,它使你能看;在耳朵上,它使你能听;在嘴上,它让你能说话;在舌头上,它使你能辨味;在手上,它使你能握执;在腿上,它使你能奔跑。三千世界,无情有情,一切成、住、坏、空,尽是其作用的结果。在在处处,何处不是真性所现呢?”
众人一时无语,过得好一会儿,才有人问道:“小白脸,你刚才说的,那是真性的作用,可真性是什么样子呢?藏在哪儿的呢?”
刘迦看着身边微风轻拂的斜阳,缓缓而道:“性本空寂,无相可得,无形可见,无名可定。正因为此空寂,方能化生万有。倘若佛性本身有相可得、有形可见、有名可知,这真性的相又从何而来?形由谁造?名自哪儿出?唉,其实真性与其所显现的外相,本是性相一体之事,没有主体,没有客体,我今为说明一个道理,勉强分别起意,但愿大家别执着在我说的话上,只须个人证得便是。性无所藏、无所隐、坦坦荡荡、了了然然,一念不执着在它所显化的种种相上,直至那物我无差之时,便能证得。”
说着他想起释迦佛拈花微笑的故事,脱口而道:“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幻不昩真,真不离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众人见他说话间,忽起欲言又止、欲说还休之意,一时竟面面相觑。
有人低声道:“这小白脸自己也说不清楚,定是个骗子了。”但也有人道:“我可不这么想,我听人说,那至高的真理,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多是意会不可言传,他越是说不明白,说不定越是对的。”马上便有人疑道:“这个……我也说不明白,是不是说明我也是高人呐?”先前那人骂道:“人家那是高境界的人,无法对低境界的人说明白,而你小子是从根本上就不明白,是个糊涂鬼,只会说鬼话!”那人更加疑道:“我我……我现在是个灵体,与鬼差不了多少,不是正该说鬼话吗?我我……我没错啊!”
刘迦正在思量,忽然心中一震,那感觉似曾相识,仿佛自久远以来就如影随形地跟着自己,他仰着头,轻声道:“波旬?”那心念一闪而过,又脱口道:“你拘押了玛尔斯他们?”他说话的神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与空中的某个人交谈。那意境幽远之极,就好像和他对话的人远隔亿万天界,又好像这人就在身边一般。
那群灵体看得莫名其妙,不少人开始确信道:“这小白脸果然是个疯子,这般自说自话,多半是走火入魔了。”刚才本就不服气的人,便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太好了,这自大的小子,如此走火入魔下去,很快便会加入咱们这无体元神的大家庭了。这小子喜欢罗嗦,咱们给他起个名儿,叫做多嘴元神。”
小云一时无法感知刘迦念头所指,忍不住急道:“喂!那个我啊!我怎么忽然感应不到你的想法了!”
刘迦神情淡然,似想非想,对小云道:“小云,那是因为你的感应能力停留在‘那个我’之上,我此时的体悟越深,从内心深处对那个假我的否定越强,你就越难感应。我此时的境界尚在过程之中,倘若我连积习都能瞬间斩断,‘我执’彻底化尽,你更无法感应到了。你想想,这世间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我真实存在……能证明这个我存在的,只是那带着业识知见的贪著妄念,你从前感到的,便是那个我。如果那个我已不复存在,或正在转变,你去感应何人呢?”
话音未落,刘迦大感空间扭曲,暗道:“有事要发生了!”他向小去甩下一句:“你跟着我背了不少经书,拿去给那些灵体看看,我先忙活一下。”同时他观照多多所在,传音道:“那宙斯和笙郢翌龙尚在此兜率天下棋,麻烦你传法之时,多多眷顾一下。”
说话间,他散去身形,闪念便退出兜率天,直入无根器界,再见那晶蓝安宁的天地。
刘迦人一至无根器界,顷刻已感受亿万种种情绪缠纠从四面八方涌至心田,他朗声道:“千生万世以来,我从未畏惧过生死轮回,尔等既然找上门来,难道不知?”那声音深沉劲缓,瞬间次递传遍上下左右空间。
小云正在疑惑,忽见那本来晶蓝的无边空间,不知何时已然黑了下来。她本以为是空间变了颜色,谁知细看之下,猛地吓了一跳,惊叫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多人,黑压压的居然把这里的空间全都盖住了。哎呀,这起码是上亿万之众!不,这数量根本没法算得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四周人群聚得极快,随着万声嘈杂,轰然齐至,顷刻那人海已把刘迦淹在其中。刘迦便如一叶小舟,忽然面对惊天巨浪,立刻便显得渺不足道,甚至他更像大海中的一粒沙,任何人只会注意到那狂潮大海,却没人会发现那浪底的一粒细沙。那无根器界本是无边无垠,此时在小云眼中,却变得太过狭窄了,急切之中,险些学那明正天叫道:“这空间怎么这么小啊?”
刘迦被裹在那人海中起伏,万千法器、刀光剑影、种种匪夷所思的能场,闪念间已将他的身形毁成肉酱。刘迦不断重新聚合,那身形又不断被毁掉,这一成一毁的速度太快,到了后来,小云似乎只看到白血在刘迦身形四周飞溅,早已分不清刘迦何时在重聚身形,何时又被人剁成肉酱了。
小云急道:“你何必要重新聚出个身体来?你不想伤害他们,但也可以自己散开身形,他们砍不到你的!”
刘迦任那千刀万剐、任那满天黑蚁般的攻击在自己身体上随意游刃,四肢破残、肉碎皮飞,尽在眨眼之间,而且反反复复,似乎永无断绝。
此时听得小云着急,他高声笑道:“让他们砍个痛快吧,这些生命都是被波旬利用后,来找我麻烦的。如果我因此而生嗔恨恐惧,这些年的修行岂不白费?倘若我隐去身形,他们的情绪找不到宣泄之处,憋在心中更加难受。调心之道,与治水相同,与其强堵而势,不如开渠疏导。更何况他们本身也在迷途之中,只是受那波旬引诱,以为我的存在,会使他们人人自危,这才欲杀我而后快。就算有罪,也是罪在波旬,他们何罪之有?”
说着他振声呼道:“来来来!要砍我的、要杀我的、要剐我的,只管无所顾忌、随心所欲,刘迦倾身作陪,让大家伙宣泄个痛快!嘿嘿,眉尖挂剑,血溅梵天,生死断灭,造化游戏!”他身处蔽耳障目之地,随便一句话,却轻而易举地穿透那铜墙铁壁般嘈杂呼啸的封锁,破围而出,竟似他一个人声音力度远远胜过这无量之众。
小云宇宙内那群灵体,早被这气势吓住,只见到刘迦被众恶所杀,不断地毁烂,不断地重生,那黑色冲击竟早将外面空间遮盖,刘迦却如一个永远杀不死的怪人,在那密密麻麻、昏天黑地的空间里,谈笑自若,安之如颐。
有那不怕死的灵体,看到这一切,终被唤起血性,振臂高呼起来:“那小白脸倘若承受不住这等攻击,咱们便全完了!兄弟们,咱们与其坐而待毙,不如冲出去杀开一条血路!”
这话一出,竟无一人响应,那人气不打一处来,正待发作,忽感外面嘶嚎声猛然增强百倍,那本已黑暗的世界,忽然异光大起,亿万攻击竟自动相联集合,形成一个黑色光团,彻底将刘迦死死围住,全力将中央聚压而至。这稍有血性的灵体看到这一幕,呆着眼,喃喃道:“这下死定了!咱们这群无体元神要被压成元神大饼了。”
小云看得目瞪口呆,吞吞吐吐道:“哎哎……那个我,你不会想把这多人一起装进我这宇宙来吧?这些生命的数量,只怕……只怕几个我也装不下,这……。根本是没有数量的嘛!喂,要不咱们快溜吧,没必要自个儿找这种苦受吧?”
刘迦对那黑色光团恍若未见,任那能场呼天抢地、任那炸声破空震宇,反如坐在自家庭院之中,悠闲自在,对小云笑道:“三千世界,由心而现。业力所致,以幻作真。那善业所感,便有诸佛现世;恶业共振,便有天魔横行。你眼中的亿万生命,只不过是无始以来,种种无明妄念而已。那提婆达多坠在无间地狱,尚有三禅天之喜悦,我此时身处天人境之上,何苦之有?”
说话间,他心中忽然灵光大现,似乎感应到了玛尔斯等人所在,立时高声笑道:“各位,游戏到此结束,改天再玩!”他破开空间障碍,伸手直取梵天界因,弹指化出一界,尽将四周无量之众装了进去。整个空间立刻恢复原状,依然是晶蓝与安宁,远远近近、似急似缓地飘荡着一些旋流,似乎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刘迦将适才变现出来的一界置于无根器界中,播下一点灵性心识,对小云道:“我在那心识里面留下了破禅锋剑身中所藏有的诸佛成道的种种描绘,那心识自己会随缘聚形,从投胎做人开始,经历种种世间万相、示现种种有情百态、尝遍生死回轮的苦乐纠缠,以身验法、以身传法,与此界内的生命共同证悟成道。”
小云奇道:“就那点心识变现出来的另一个你就够了?那那……那一界内的生命可有不少!”
刘迦笑道:“那个心识变现出来的人,只是一个引子而已。心识中所藏有的诸佛名号、诸佛愿力、诸佛成道的般般法门,尽在其中,所有过去、现在、未来的佛祖自会感应。那个人会随缘示现,或以僧人出身,谈经论法;或以国王出身,安邦济世;或以罪人出身,演示因果报应之理;或以外道出身,演示邪见误人之过……如此等等,总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为这一界的生命种下种种成佛因缘,以求自度。”
小云笑道:“这倒像是在演电影一般,那个人总是变着不同的角色。”刘迦乐道:“说得是,人生如戏,岂不正是一场电影么?其实,那天界中的人都和他一样,演着相同的电影,只不过大家太认真了、太投入了,把那电影里面的故事当作是真的。”
说话间,忽然发现小云宇宙内那群灵体已没有聚在一齐,而是远远地散在不同的地方去了。小云嘻嘻笑道:“这群人被刚才你的行为吓坏了,不敢再聚众了。说实话,刚才那场面,太浩瀚了,太离谱了,太让我吓一跳了……嘻嘻。”刘迦笑道:“他们的事,我就交给你了,我得先去找波旬要人。”
他看了看那无根器界,想起第一次来此处的时候,又想起罗什,暗道:“当年罗什苦心送我至此,今天我依然未证得无量智慧,有负罗什了。”转念忽然发现刚才感应到的玛尔斯等人的能场,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他微微一愣,终于又忍不住暗道:“我这跑题的憨劲儿,多年没犯过了,谁知道才一发作,居然又误了大事。”
小云见他迟疑,稍一猜测,已知其原由,便笑道:“是不是因为跑题去了,你又找不到玛尔斯他们了?瞧你够笨的,你就不知道找人打听一下波旬在何处安家?咱们学玛尔斯那强盗,直接打进人家里面去,还怕找不到人?”
刘迦苦笑道:“你以为波旬那么容易被咱们找到啊?要能找到他的话,我早动手了。虽然我知道他住在他化自在天,可这人神通广大之极,又精明得很,他怎么会呆在家里让我去找他?而且我刚才感应的地方,其能场关联绝不是他化自在天该有的。”
小云见他沮丧,乐道:“咦,那个我啊,你刚才还挺威猛的,还挺洒脱的,又是讲经,又是说法,还化出一界来唬人,怎么这会儿又变得熊样了?难道说,刚才菩萨示现英雄的形象,现在便示现傻蛋的形象了?你……呵呵,你还真能变啊。”
刘迦被小云抢白,哭笑不得,摇头叹道:“我这不是被那积习所累吗?那些业识知见的惯性,又不是昨天才有的,可是亿万生以来积累的啊。冰冻三尺非一日寨,这句话听过吗?倘若我真能三下五除二地一口气破掉所有障碍,那障碍……那障碍也就不叫做障碍了。”
咦,他倒是想得美啊……他却不知,倘若他真得三下五除二地一口气破掉所有积习障碍,那故事倒是早就了结了,可chgor那厮却从此再无写书的乐趣,百无聊赖、郁郁寡欢、寂寞沧桑、帅哥不再,那天下第一罗嗦鬼的帽子就此摘去,落得个万境成空、了无所得,正应那“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意,他他他……他会答应吗?!自然是将鸵鸟头狠狠埋进沙堆,阴魂不散、死皮赖脸、龙马精神、变本加利地大记流水帐,决不做“被藏之弓”,永不做“被烹之狗”……正是“一杯淡酒解千愁,胡言乱语又一文”。
第七章 何去何从 取舍大义
小云见刘迦失去对玛尔斯等人的感应,问道:“你刚才莫名其妙地说了些话,提起一个叫波旬的人,你和这人很熟?你怎么知道是他带走了玛尔斯他们?”
刘迦悬在无根器界的空间里,看着偶尔闪过的映界神光,沉默良久,好一会儿过了,才道:“最近我莫名会忆起许多很久远以前的事,或许我的时间观念正在渐渐消解,只不过时间这种障碍在业识深处所留下的烙印,实非我从前想像的样子,竟真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你想想,器世界的形成、发展、毁坏、消失,这个有序的时间过程本身就是一个极深重的暗示,生命在其中反反复复地轮回,都在不断地强化加深着这种观念。就像我先前提起过的‘千生万世’的那句话,嘿嘿……千生万世从何而来?从过去之心、现在之心、未来之心相续变现而来,从未间断。这种不间断的积习只怕是修行者最难突破的。想想看,倘若一个生命,业识中忽然没了时间观念的束缚,也就没有了过去与未来的两头牵绊,当下也就圆融,轮回顿成梦幻泡影,该是如何的超脱?”
小云“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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