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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小闯江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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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担心,又焦急,睁眼捱到天明。
    好容易盼到中午,才把他盼回来,谁知常来偏不肯正眼瞧他,让他又急、又怒、又伤心的。
    哽咽声打动了常来,这边常来虽有些心动,却硬不转过头来。
    古笑非又继续道:“我一直等着、担心,好容易才盼到你回来,偏偏你又……唉!不知是我人老了,还是最近心软,老是以‘妇人之仁’来看人……”
    说到后来,声音渐低,最后哼了一声,坐在一旁,独自伤心。
    常来听到后来,心下微感不安,但却不愿开口道歉。
    古笑非没出声,常来也不出声。
    好半晌了——
    古笑非拿常来这半大不小的孩子没办法,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撇下他又不是,心想:他回来了就好,何必再说什么。
    当下拉着常来的手,硬将他拉过来坐下。
    常来方坐下,马上跳了起来。
    古笑非讶异地抬头一看,不禁出声惊呼!
    “小兄弟,你的脸,怎么啦!是不是被人打的!肿了好大一片,谁打你的,你说……”
    他一叠声的问,常来却摇头不答。
    他再问。
    常来被逼不得已的道:“没有啦!真的没什么啦!”
    古笑非一转念,道:“啊!我知道啦,你在怪我……”
    常来才答道:“没什么啦!只是被人打的……”
    古笑非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站起来仔细地瞧常来的脸,忽地捋起常来的袖子,这一看,他气地咬牙。
    “谁!谁这么狠心,将你打得双臂鳞伤?”不提不伤心,一提泪满襟。
    常来眼眶儿红了,道:“还有屁股呢!”顺手摸了摸屁股。
    古笑非呆了一呆,道:“傻兄弟,不要哭……”
    古笑非方说完“哭”这个字,那常来眼泪已从双颊上流了下来了。
    常来抽抽噎噎的道:“脸上、屁股上、腿上、还有背上……人家……人家……”说着说着,便放声哭了起来。
    古笑非见多识广,给他这么一哭,哭得手足无措,忙道:“好啦!好啦!现在什么都别瞒着老哥哥我,老实的从头尾给我说出来。”
    一面说,一面伸手解开常来的衣服,褪了下来看。
    常来在古笑非为他褪衣服时,身子一颤。
    古笑非打了一下自己的手,道:“该死,人老手也不灵光,粗手粗脚地!”
    常来听他这么一逗,破涕一笑。
    常来伸手抹一抹脸上的泪水,道:“昨天下午,我正走到西门胡同,那时我刚离开药铺,就被两个人从左右两边架住。那两个人把我架上一辆马车,又用布把我的眼睛蒙上,马车一直跑,跑出城外去。进了一间屋子,把我眼罩取下时,我才发现了我正站在一一间屋子里……”
    说到这里,身子微微发抖,显是想起当时情景,兀自心有余悸。
    古笑非紧紧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在你身边呢!”
    常来泪水滚下面颊,抽噎地道:“有好几个蒙面人坐在屋里!……”
    古笑非自语一声:“蒙面人?”
    常来用袖子口抹了把脸。
    ——事情是这样的——
    那两个把我推在屋子中央。
    其中一个蒙面人道:“你们出去,给我守在屋外,谁也不准前进来。”
    那两人应了声是,随即转身出去,关上房门,从外面闩上。
    一个蒙面人喝道:“南偷在哪里?”
    我吃了一惊问:“我哪会知道?”
    那蒙面人的口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我又问他:“你们是谁?”
    又有一个蒙面人冷冷的道:“你不用管,只告诉我们南偷在哪里?”
    我应道:“我怎么知道?”
    那个听起来很熟悉的声音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大声答了:“我哪会知道,莫名其妙,南偷又是谁?我不认识,你们问我,我又去问谁?”
    那蒙面人突然冷森森地笑了出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挺吓人的。
    “不认识,小鬼!你不是他新交的小兄弟吗?听说还共患过难呢?对不对?小神通!”
    “患难?什么叫患难?我不懂?我和谁交朋友啦!我常来在西门胡同一带,认识的人蛮多的,但提起来和人称兄道弟的,却没几个,你说的是哪一个啊?”
    “好小子!竟然跟我打起迷糊战了!好!我就跟你说个明白好了!好让你心服口服。南偷你不认识,古笑非你总认识吧!跟你一起在地窖睡过觉,在客栈里洗过澡,还跟你在城东林子里并肩和官差打架的那个老头子。”
    常来忽地朝古笑非一笑,道:“老哥!你真行呀!又是‘天下第一大神偷’,又是‘南偷’,找你的人真不少呀。”
    古笑非不睬这一调侃,催他继续说下去。
    那时我一听,心知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我“常来”是沾了你的光,被请去的。
    我摇头告诉他们,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行踪。
    这时,躲在最里面阴影中一直没出声的蒙面人,笑起了,那笑声非常刺耳。他说了:“不论古笑非他躲到哪里去,总有办法揪他出来的。”
    窗外有人缓缓的道:“有一种很有效的方法可以找到他,让手下们去做吧!”
    那声音很熟的蒙面人恭敬地应声,道:“是!”
    拍了几下手掌,门立刻打开,那两人进来,把我带到另一间房间,那房间一直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过了不久,又把我带去,关在那地牢里。
    我在那地窖中,睡一阵,醒一阵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似乎大雨淋头,迷糊中又是一篷水淋下。过了片刻,脑中稍微清醒,只觉身上湿冷冰凉,睁开眼来,瞧见一群蒙面人正高高地由上面往下看。
    我发觉自己躺在地下,想站起身,哪知手脚已被绑住。我试着挣扎,竟丝毫动弹不得。
    同时,我也发觉全身湿淋淋外,衣服已被剥下,全身被脱得光光,一丝不挂。
    借着火把光,看出这地方除了一个提着水桶站在旁边的蒙脸大汉外,只有另一个那声音听来很熟悉,又记不起来是谁的蒙面人。
    我这时更吓得昏天黑地,惊叫道:“怎……怎么啦?”
    那蒙面人沉声道:“没怎么啦,现在只是先剥光你的衣服,等会儿剁成肉酱时,方便些!”
    我可不知这话是真是假,看他们抓自己来的行事方法,出乎常理,真的把自己剁成肉酱也说不定。
    蒙面人道:“你和古笑非非亲非故,我也不为难你,何不将古笑非的行踪告诉我们,我们马上就会送你回去。”
    常来想起古老儿这几天来对自己的关怀和照顾,比起他十多年加起来受到的照顾更多,那古老儿虽然唠叨些,但有人对自己好,总是好的。再说,这群没头没脸的人,准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用不着盖着脸,怕人瞧出他们是谁,想归想,常来却没将这般心思说出来。(古笑非更是无法得知。)若将古老儿招了,他们放不放自己还说不定呢。不如一口咬定不知,自己的命还有保障些。
    当下摇摇头,对蒙面人说道:“我不知道,他在林子中打完架后,嫌我累赘,跨上马,自己就走啦!”
    常来口头敷衍,心里却在想着如何脱身。
    那蒙面人冷笑道:“你贼眼滴溜溜的乱转,打什么鬼主意啊?”
    那蒙面人说完,提起脚来,在我肚子上重重一踹,骂道:“死小鬼,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染房。瞧!你那对眼珠子滴溜溜转,八成是知道古笑非在哪里,快给我招出来……”常来痛得“啊”了一声。
    我猛挨了这一踹,痛得毗牙裂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我就会告诉你啦!”
    蒙面人却冷哼声连连,腿一缩一伸手,从脚边抽出一把匕首、扬了一扬,匕首上寒光一闪一闪地,道:“小鬼!你再不说,我就把你给阉了,将你送到宫里去,让你一辈子见不着你娘,一辈子给人当奴才!”
    我一听慌了,又是一个要将我阉割,送去当太监的,吓得打了个冷战,急得要哭了出来啊。
    我怕得声音发颤,断断续续地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呀!”
    “不知道!哼!”那蒙面人提起脚,伸脚又在我肚子上我重重一喘,怒道:“好!好!好个不知道。”
    蒙面人似乎怒气大发,又一脚踢去,踢得常来连翻了好几个滚,额头懂得肿起好几个肿包,惨叫声连连。
    “痛不痛?怕痛就说出来,否则,等踹得肠子掉出来再说,那时候想救你,只怕也很难救活你了!”
    我那时候,被他踢得天昏地暗,昏沉沉的一片,加上痛得要命,心想又是踹又是踢,我哪经得起,不如装死,说不定他就此放了我。
    所以在那蒙面人再一脚踢下来,我就借势装作昏死样,眼睛一闭,昏死过去。
    那提水桶的大汉见到我不再挣扎,眼睛又闭上,把我当成真的昏过去,和那蒙面人一商量,真的放了我,不再又踢又踹的。
    我那时真高兴,心想,我这下子是过关了,若是他们不放我,我也没辄了!
    谁知,我眼睛还没睁开,又是一桶水淋下,冷水一激,我不防,叫了出声,睁开眼想看个究竟。可恶,那大汉提着空水桶,笑嘻嘻地站在那儿看我。
    那蒙面人说:“好!你装死!不说!有义气!老子成全你!”
    说完,唰的一声,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鞭子来,啪啪啪啪地在我身上连抽了好多下,痛得我全身都觉得像针在扎,火在烧。
    那鞭子沾水,打在身上,实在非常非常地痛,尤其是打在赤裸课的肉上,那种痛苦,实在非常难忍受。
    我除了扭动挣扎外,什么也没办法做,这种挣扎实在没有用,因为全身被捆得像粽子,逃也逃不掉。
    这时,忽然听到远处蹄声隐隐,有一大群人骑马奔来,那蒙面人和大汉同时一愣。
    大汉道:“有人来了!”
    蒙面人点点头,嘬口一声短哨,窖门立刻有人打开。
    门外人道:“是一队人马,朝这里来,分不出是官府还是……”
    蒙面人道:“叫大伙预备!若是官兵人马,不可照面,分头退去。若是道上的,那准是冲着古老儿身上的东西来着,小心应战。”
    门外人答应,出去传说,只听脚步声起,那蒙面人偕着大汉也走了,留下常来对着敞开的地窖门发呆。
    他在地窖里,只听到人声叱喝,乒乓声响,叮叮咚咚地,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一会儿,常来听到有人大声道:“那批人准不是好人,否则怎会一见到我们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打。”
    稍停又有人声响起道:“公子吩咐我们查查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常来一听大喜,忙大声呼救,由于地窖门没关,声音传得极清楚。
    只听踏板响动,有人朝地窖方向走来。
    常来伸长脖子,看向地窖口,盼望有人早些来救他。
    果然来了两个身材雄武的青衣大汉,为首的一人看到常来,嘻地一笑,朝后面那人道:“宏福,公子喜欢新鲜玩意,他一定欣赏这种赤条条的人粽!”
    另一人哈哈大笑,道:“咱们就这样提了上去?”
    为首那人道:“有何不可?”
    常来一听,大叫道:“不行!”
    宏福道:“有什么不行!老子高兴,就这么办。你不愿意,也可以,咱们就把你留下,等那群见不得人的东西回来救你。”
    常来吓了一跳,心想:“等那群人回来,不晓得又要等多久,再说那群人回来是否会放了我,还是个问题呢?不行!不行!我不要再呆在这里。”
    他心中想着不要呆在这里,嘴巴不自觉地也说了出来。宏福一听,乐得哈哈大笑,双手一抓,把常来当小鸡般拎着,往地窖口走去。
    常来道:“大哥!你行行好,让我披上衣裳再出去。免得这样给你家公子看了不雅。”
    宏福道:“就是这样才好,就像剃了毛的猪仔!……”
    这人越说越得意,竟不伦不类的将常来比成猪仔。
    常来一听,只是在肚里,把他祖宗骂了个三代,心中暗自出气。
    忽然里边厢房中存个清朗的声音说道:“是谁在地窖里大呼小叫的,打扰我的休息。”
    那叫宏福的忙停住脚,站在房门口道:“公子!是个小孩子!”
    “小孩?”那清朗的声音惊奇的重说一遍:“快,带进来我瞧瞧!”
    “可是!公子!这小孩全身被剥光光的……”
    “剥光!”那声音除了惊奇外又增添了几分笑意。
    “带进来!”
    “是!”
    宏福一回应,立刻将常来提到西厢房内,把常来放在地下。常来还不及看清楚室内,就听到一旁的人群中,突然有个清朗的声音,“格格”笑了起来。
    常来被宏福往地下一掼,混身筋骨发痛,加上那宏福执意不肯为他披上衣服,硬要他出丑,心中已够懊恼,此刻听到那格格笑声,心中不觉发火。
    常来脱口骂道:“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牙齿白呀!”
    话方落,站在一边的大汉早已抢上前去,啪啪两个耳光,打得躺在地上的常来一阵火辣辣疼痛。
    其他的大汉,纷纷怒叱道:“小鬼!好大的狗胆,竟敢对小……”
    “小”字方出口,那清朗声音猛喝道:“别说了!通通给我退出去!”
    屋中的其他人,似乎不敢违拗,齐应了声走,陆续地都退到屋外去。
    常来见不到屋里的人,脸又无法转过去,只好等那人走过来。他等了好一会,没听见那清朗的声音再说话,也没有听到脚步声,正纳闷着。
    猛睁眼,赫然看到自己脸前,有一双登着五彩抢龙珠的靴子,正好端端的立着呢!
    他一惊,眼睛顺着那双靴头管有五彩抢龙珠的脚,往上看去。
    入眼的是一个着白绫绸的华服公子,面如美玉,眉如墨画,鼻如悬胆,双目炯炯有神。气字轩昂,嘴角微微噙着一丝淘气憨顽的笑意。
    那少年公子头上戴着束发金冠,胸口挂着一块镶金边的红色美玉,看上去俊雅典儒,比起那画片上的人还好看,尤其是那股独特的气质,带了一种自然的威严,令常来自惭不如。
    这时常来看到那少年公子往自己身子上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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