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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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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蕊叫道:「江老大。」江老大赶忙站住,躬躬身道:「姑娘还有什麽吩咐?」玉蕊道:「你在安庆多年,水道上情形极熟,近日是否有黑龙会的人,在江上出现过?」江老大道:「不瞒姑娘说,小老儿从前末听说过黑龙会这三个字,尤其这一带江面上,一向平静,从来没遇上今天这样的事情。」玉蕊睁道:「那果然是冲着咱们来的了。」一面挥挥手道:「没你的事了,还有,你仍得在安庆混下去,如非万不得已,不可泄了身份。待会若是双方动起手来,你和船上弟兄,都不必插手,只算是被雇的船好了。」江老大答应一声,便自退了下去。
    玉蕊刚回到椅於上坐下,只听萍花低声叫道:「玉蕊姐姐,咱们後面又出现了两艘快艇。」玉蕊问道:「方才过去的两艘呢?」萍花道:「还没看到。」玉蕊道:「他们出动四艘快艇,看来是想在江面上动手了。」话声刚落,只听蓼花叫道:「玉蕊姐姐,方才过去的两艘快艇,又回过头来了。」玉蕊倏地站起身来。走到左首窗下,举目望去,这时风轻波平。水面如镜,船後两艘快艇,正在逐渐逼近!她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面小铜镜,身子半侧,朝船头看去,果见方才驶过去的两艘快艇,回头过来,朝自己船头迎面驶来。四艘快艇在水面上组成了合围之势,缓缓逼近,已把自己这条船围在中间。自己这条船去势未停,船头两艘快艇又是迎着驶来,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忽见左首快艇上舱门启处,走出一个身穿黑衣长衫,脸如死灰的汉子卓立船头,喝道:「喂!船家你瞎了眼睛,还不快停下来?」同时右边那条船上,舱帘口掀走出两名黑色劲装,脸如黄蜡,手执长剑的汉於。看情形,他们果然要在江面上动手。江老大已得玉蕊吩咐,立时依言缓缓停下船来。船後两艘快艇,也在此时,减缓了速度,渐渐逼近。大船已在江面上停下来,船身正在打着横,江老大和几名水手,面露惊容,手忙脚乱,竭力地稳住了船身。前舱突然开启,缓步走出一个身穿紫色长衫的中年人,目光一掠来船灰脸人,冷声唱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诸位持械拦船,意欲何为?」在紫衣中年人现身之时,他身後跟着走出两个佩刀紫衣劲装汉子。那灰脸人目光冷森,瞧了紫衫中年人一眼,问道:「阁下是什麽人?」紫衫中年人道:「在下南昌万胜镖局陆建南。」接着脸容一正,问道:「在下已经报出字号,朋友也该亮个万儿了吧?诸位栏江截舟,意欲何为?」灰脸人冷笑;道:「三个逃婢,居然还雇了保镖的?告诉你,咱们是追缉逃婢来的。」陆建南轻哼一声道:「朋友想是找错了人,敝局承保的是南昌花公子,江湖道上,道义为重,务请诸位赏敝局一个薄面。」灰脸人眨动一双死灰眼睛,阴侧侧一笑道:「大爷从来听说过南昌有什麽万胜镖局,来呀,给我上船搜。」右首艇上,两名黑衣汉子答应一声,快艇突然冲上来,两个汉子纵身一跃,凌空朝大船飞扑而上。
    陆建南嗔目喝道:「朋友不顾江湖道义,那就莫怪敝局出手无情了。」口中说着,朝身後两个紫衣劲装汉子挥了挥手。两个紫衣劲装汉子早已掣刀在手,一闪而出,正好截住了飞扑上来的两个黄蜡脸汉子,立即在船头甲板上展开了一场恶斗。
    灰脸人哈哈一笑道:「看来你陆朋友不见棺材不流泪,即大爷就成全你了。」足尖一点,使出「一鹤冲天」身法,平空升起二丈多高。朝陆建南迎面飞扑过来,五指箕张一招「飞鹰攫蛇」,当头抓下。陆建南看他出手怪异,倒也不敢大意,右脚後退一步,左手振腕一指,朝灰脸人右手腕门点去。
    「穿云指。」灰脸人一声怪笑道:「朋友居然是华山门下。」身形直落,双足踏实,募地一步欺入中宫,左手一招「排云运掌」,直劈过来。此人出手奇怪,掌势劲急,逼得陆建南身不由己地又退了一步。但陆建南也不是弱手,他在让开灰脸人掌势之後,有手迅快地掣剑在手,刷的一声,长剑趁势贴地扫出。这一招,避敌攻敌,一齐动作,当真快疾如电。灰脸人直欺过来,骤不及防,几乎吃了大亏,百忙中双足一点,跳起一丈多高,才算避过陆建南扫出的一剑,陆建南一击得手,哪还容他还手,口中大喝一声,同样一跃而起,剑演「拨开云路」,跟踪飞袭。灰脸人腾身跃起之际,也己掣剑在手,立时挥手还击。「锵」的一声,两人在空中互击一招,身形乍分,同时坠落船面。
    灰脸人脚踏实地,怒笑一声,一柄乌黑狭长的长剑,怪招连绵,急如骤雨般攻来,剑势诡异,十分凌厉。陆建南果然是华山派的人,一手「华山剑法」,轻灵飘逸,进退如风,招招精妙绝伦。两人这一动上手,各展所学,两柄长剑,-像银蛇乱闪,一像乌龙搅水,打得剧烈无比。这时後来的两艘快艇,也已绕到大船船头,小艇上,各站着一个人。前面一艘,站着一个身穿青布衫的汉子,脸型瘦削,肤色黄中带青,生相阴狠。稍後一艘,是一个面貌俊美,神情居做的蓝衣公子,腰恳长剑,飘然临风,看去甚是洒脱。
    这两人像是主仆,就在他们快艇驶近大船。还有两丈来远时,青衣汉子募地双臂一划,纵身朝大船上飞扑过来。此人身手十分矫捷,脚尖在船头上一点,身形闪动,飞快地从刀光剑影中穿过,朝船舱扑去。就在此时,但听一声叱喝,一个紫衣劲装汉子当门而立,拦住去路,手中长剑一抖,幻起两朵剑花,分刺青衣人两处大穴。青衣人不闪不避,左手一抬,疾向长剑上撩。这一下,大出紫衣劲装汉子意外,他居然敢用肉手来抓锋利的长剑?就在这一愣之际,突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紫衣劲装汉子一柄长剑,已被对方锁住。
    原来青衣人-只左手,色呈青绿,五指有如钢钩一般,露出锋利尖锐的铁爪!他左手竟然是钢铁铸成的假手,只要看它绿得刺目,就知铁手上还淬了剧毒!这原是电光石火间事,青衣人铁手一下锁住紫衣劲装汉子长剑,右手呼的一掌,迎面劈出。紫衣劲装汉子武功也不弱,但因长剑被锁,一个失神,左肩已被掌风扫中,他虽是见机得快,没被打实,但也着实不轻,只觉左臂骨痛欲裂,人也差点栽倒地上,他趁着身子侧倾,突然飞起一脚,朝青衣人心窝踢去。
    青衣人口中冷哼一声道:「螳螂脚,原来你还是螳螂门的人。」左手铁爪,顺势朝他脚踝上抓落。
    紫衣劲装汉子左臂负伤,身手自然没有初交手时灵活,但他知道此刻性命交关,只好咬紧牙关,後退一步,冒险递招,发剑攻敌,希望能够多支持一刻是一刻。青衣人一着得手,铁手挥舞如风,右手跟着接二连三地劈出,直把紫衣劲装汉子逼得险象环生。这时船头上一阵阵急骤的金铁交鸣声中,突然传出「噗通」一声,正在和抢上船来的两个黄蜡脸汉子苦战的两个紫衣劲装汉子,其中一人受了伤,跌人水中,另一个身上也负了重伤,但仍在奋力苦战不退。
    陆建南眼看手下镖师,不是人家的对手,形势危急,心头气愤填膺,双目尽赤,一柄长剑,剑光如幕,奋力攻拒。无奈他的对手灰脸人剑招诡橘多变!打到百招左右,依然谁也占不了谁的上风。两个黄蜡脸汉子,原是和两个紫衣劲装汉子捉对厮杀,此时一个紫衣劲装汉子负伤落水,没有了对手,就挺剑朝另一个紫衣劲装汉子夹击过来。那紫衣劲装汉子本来已经只有招架之力,这下腹背受敌,以一敌二,战了不过数合,就被正面敌人一剑扫过,把他一条左臂砍了下来。紫衣劲装汉子大叫一声,登时痛昏过去,他背後的黄蜡脸汉子飞起一脚,把他踢下江心。
    陆建南急怒攻心,口中大喝一声:「我和你们拼了。」手腕一振,长剑幻起一片剑花。他存了拚命之心,一味抢攻,剑如轮转,着着刺向那灰脸人的要害。这一轮急攻,几乎不计本身安危,灰脸人自然不会和他作同归於尽的拚命打法,只得退让躲闪。这一来,却被陆建南抢得先机,咬牙切齿,攻势更见凌厉,直追得灰脸人连连後退。那蓝衣分子一直站在小艇上观战,此时突然飞身而上,他身形奇快,蓝影一闪,便已落到船头,凌空一指,点向陆建南的穴道。陆建南正在着着进击之中,突觉腰上一麻,一时收势不及,扑倒船板之上,一柄长剑也刺入了船板。
    灰脸人赶忙收剑,朝蓝衣公子拱拱手道:「多谢公子相助。」蓝衣公子道:「鄙巡主不用客气。」原来那灰脸人就是天狗星。
    天狗星转过身去,一手抓住陆建南衣领,一手按在他後心,转朝青衣人道:「侯兄请住手。」一面朝紫衣劲装汉子阴恻恻喝道:「这位朋友听着,你们陆镖头己在鄙某手里,你不想他送命,就给我站到达上去。」青衣人撤招後跃,回到蓝衣公子身边。
    那紫衣劲装汉子左臂负伤,本已落尽下风,此刻眼看陆建南又落在人家手中,双目紧闭,似是被点了穴逍。同来四人,已只剩下自己一人,不仅孤拿难鸣,而且也投鼠忌器,只得闻声收剑,长长吁了口气,怒声道:「你们这些人,究竟是哪一条道上的?咱们万胜镖局走南闯北,从未开罪江湖同道……」天狗星没待他说完,截着道:「朋友不必多说,在下早已告诉过你们陆镖头,咱们是追缉逃婢来的,与你们镖局无关。现在咱们田公子在此,快去叫你们事主儿出来,等咱们搜查过全船之後,即可放行。」突听一个清朗的声音接着说道:「我就在这里,你们待械拦路。刀伤镖师,形同盗匪,究竟想要怎样?」随着话声,从船後大舱中,走出一个头戴儒中,身穿青衫的少年公子。他身後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书僮,缓步朝船头走来,这三人正是玉蕊和蓼花、萍花。紫衣劲装汉子看到玉蕊主仆三人,脸有愧色,低头抱拳道:「在下等人深惭技不如人,未能尽得保护之责,以致惊动公子……」玉蕊微一摆手,道:「这不能怪你们。」蓝衣公子一双星目,冷厉如刀,只是盯注在主仆三人面上,好像要从他们三张脸孔上,找寻什麽似的,一面徐徐问道:「你们从哪里来,往何处去?」玉蕊冷声道:「我一定要回答你麽?」蓝衣公子道:「本公子问你的话,不论你愿不愿意回答,都得回答。」玉蕊道:「为什麽?」蓝衣公子道:「就凭本公子。」蓼花在旁道:「公子,你是读书之人,犯不着和他们逞强,他问你什麽,你就好好回答他,不就没事了麽?」玉蕊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我告诉他。」说着,目光一抬,朝蓝衣公子道:「在下花向荣,从安庆来,往南昌去。」蓝衣公子在她说话之时,微微侧过脸去,朝身旁的青衣人暗使了个眼色。青衣人一声不作,右手扬处,两点绿光,直向蓼花、萍花两人面门射到。蓼花、萍花随着玉蕊出来之时,早已提神戒备,暗暗注视着对方几人的举动,此时一见青衣人打出两点绿光,两人同时迅快地翻腕撤剑。但见寒光一闪「当」「当」两声金钱交鸣,两支二寸来长色呈青绿的短箭,已被剑尖拨开,跌落船板之上。她们拔剑拨箭,好快的手法。
    蓝衣公子目中异采一闪,朗笑道,「好个贱婢,你们逃出绝尘山庄,改扮了男装,我就看不出来了麽?如今当着本公子,还不快快束手就缚,听候发落。」玉蕊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在说些什麽?我听不懂。」蓝衣公子怒哼道:「玉蕊,你还想抵赖麽?」玉蕊依然冷静道:「阁下说话最好有个分寸,在下花向荣,堂堂南昌府的生员,谁是什麽玉蕊?」她处变不惊,倒是十分沉着。
    蓝衣公子面现郁怒,抬手一指道:「侯铁手,你去把她拿下了。」原来这蓝衣公子正是绝尘山庄庄主戚承昌的义子田中璧,那青衣人,就是侯铁手。他们是奉命追缉三个逃婢而来的。
    那侯铁手听到蓝衣公子吩咐,身形一闪,掠到玉蕊面前,冷声道:「玉蕊,你还要我侯某动手麽?」玉蕊气得脸色发白,愤然道:「真是反了,你们敢这般侮辱斯文,硬把堂堂花某,当作潜逃的丫头使女,真是岂有此理?」侯铁手道:「少哆嗦,你不肯束手就缚,侯某就不客气了。」右手一探,五指箕张,朝玉蕊肩头抓来。
    玉蕊如今改扮成了读书相公,岂肯和一个家奴动手?脚下後退半步,回头道:「花福,你去接他几招。」花福就是萍花,答应一声,闪身而出,手中短剑一指,喝道:「你是什麽东西?胆敢对我家公子发横?」她说打就打,刷的一剑,朝侯铁手右腕削去。
    侯铁手沉笑一声道:「小丫头,你是萍花,还是蓼花?」左手铁爪闪电般往剑上抓来。
    萍花短剑一抖,幻起三朵剑花,分刺侯铁手胸前三处大穴。侯铁手不闪不避,左手疾向上撩,硬接对方一招。在他想来,不管她萍英,蓼花,只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小丫鬟,能有多大的武功?怎麽也难当自己一击。这一接之势定可把她手中短剑震飞出去。哪知事情大出侯铁手意料之外,他铁腕在上撩起,但听「当」的一声,萍花短剑虽被封住,竟然未被震飞出去。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忖道:「看来这小丫头的武功,并不含糊。」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萍花短剑一沉,中途突然变招,疾向侯铁手小腹直划而下!这一招「一叶知秋」,剑势快速之极,但听「嘶」的一声,侯铁手胸前衣衫,竟被萍花剑锋划破了尺许长一条口子。侯铁手心中大怒,左手飞舞,展开快攻,但见一片青绿光影之中,幻起七八只乌爪般的铁手,朝萍花迎头抓下。
    萍花不敢怠慢,短剑如风,同样以快打快,舞起一片剑花,护住全身,剑花倏现倏没,变幻迅速,以攻还攻。两人登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天狗星因田中璧不但是绝尘山庄庄主戚承昌的义子,而且还是自已顶头上司郝堂主的得意门人,自然要着意巴结。此时一见侯铁手和萍花动上了手,他不待吩咐跨前两步,阴声道:「你们三个丫头,在田公子面前,还敢出手顽抗,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剩下的一个紫衣劲装汉子,突然一跃而出,手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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