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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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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抽了道正的烟,就让这老小子给认可了,这老混蛋再也没有对我恶声恶气,话也比平时多了很多。
恶里的耳朵不太好,因此基本上都是我和道正在聊天。道正问了我好多事情,我自然是非常努力的吹牛逼,听得他啧啧称奇。
听道正的意思,他足有二十年没出山了,整日里在这四里八乡行医。恶里是他捡回来的孩子,今年才十六岁。
他说这个的时候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看看恶里的块头,实在想不出这粗茶淡饭为啥能把人养成这么大块头。
不过道正看着恶里眼神若有憾焉,说:“我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这孩子,一天到晚的跟着我吃苦,学也不能好好上,只能做个背二哥,唉……”
不过道正很快恢复过来,又笑嘻嘻的说:“最好给找个堂客,我也放心了,哈哈。”
没想到恶里居然听清了道正的话,脸立马拉下来,头一埋不再说话。
我莫名其妙,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我看过了,再翻过前面的山,就能歇脚了,赶紧睡。”道正把烟锅一磕,留下了我一个人发呆,自己躺下了。
果然如道正所说,我们千辛万苦的翻了山,就看见了一道笔直的炊烟,云云袅袅,让人看了大爽,走路也有了力道。
“二丫头!你爹在不?”
隔了老远,道正就吼了起来,远远的有个人影在晃,似乎是个女孩。
“不在,去寨子了!”清亮的声音传来,似乎年纪不大。
我们紧走几步,来到了这户人家。
非常童话的茅草屋,建在石头上。长长的草檐垂下来,几乎碰到了底板,遮盖了大部分的体积。
不像想象中的彝家地洞,倒有点西双版纳风格,让人看了顿生世外桃源之感。
当晚我们就在这个童话小屋中度过。
这个二丫头果然是把宜家好手,比之恶里还胜一筹,食材更有野物,比我们在路上吃的干粮强的不可以道里记,我们三人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道正又把那瓶包谷酒拿出来献宝,一圈轮下来居然到了二丫头手里,没想到这小妞居然同样灌,看得我是目瞪口呆。
“山里人,就这德性。”
道正又咧着黄牙笑,其神情之猥琐,让人不忍卒睹。
“你爹去寨子里干啥?”
“寨子里的人都病了,阿爹去帮忙。”二丫头边吃边说。
“这么严重!”道正皱了下眉头,也没心思开玩笑了,“死人了没?”
“没听说,好像都是浑身没力气。”二丫头想了一下,非常肯定的摇摇头。
“这样啊……”道正又慢慢的抽了半天烟,似乎没得出什么结论,只说,“咱们明天去瞧瞧。”
我倒没什么,反正没死人,阿东也就放心了。有阿东这么个怪物在,再大的问题都能解决,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他的主场,哪能容邪魔外道横行。
倒是这个二丫头我很感兴趣,借着收拾碗筷的机会,同她聊了起来。
“你多大了?”
“啊?”二丫头明显对我这么直截了当有点惊慌,颇为警惕,“你哪个?”
“随便问问,呵呵。”我尴尬无比,“你在哪里上学?”
“上学干什么?”二丫头严重明显掠过一抹失落,“上了学,家里的事情谁来做?”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把我呛得一愣,正待晓之以大义,转念一想,是啊,上学能干什么,辛辛苦苦那么些年,学的东西几乎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怎么会想这种东西,太危险了,难道这些天的野外生活让我得了抑郁症?我晃晃脑袋,把这些奇思怪想抛之脑后,对二丫头说:“你爹干什么的?”
“打猎!”这个她回答的倒干脆。
“这里生活环境很艰苦,难道你就不想走出这大山吗?不上学怎么能行?”
二丫头奇怪的看着我,摇摇头说了俩字:“没钱!”
这场谈话就这么结束了,这小丫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有着**般的心情,也许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人吃了早饭本待上路,却被二丫头缠着。
“我也要去寨子,阿爹去了好几天我放心不下。”
二丫头是这么说的,其神情斩钉截铁,绝不容人反驳。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让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呆在荒山野岭也不太合适,也就同意把她带上。
又走了一天,我们终于看到了此行的终点——彝寨苦莫。
苦莫是个小寨子,据说满打满算不过几十户人家,彝人都喜欢把寨子建在山上,苦莫同样如此。站在山顶望去,满眼绿色,与山林无异,只炊烟袅袅,方才显现出中有人家。
“不太对劲啊!”阿东又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
这些天阿东心神不宁,基本不怎么说话,因为苦莫出了事的缘故,他一直在猜测是什么导致了这些。
我能感觉到他的焦急,虽然他不催促,但是我不能放松,只能咬紧牙关的向苦莫前进,现在终于到了,阿东却似乎没有回到故乡的愁情,反而有点警惕。
“怎么回事?你看出什么来了?”道正他们在一旁休息喝水,我一个人站在山头望着远方,悄悄的同阿东交流。
“你不会望气,自然不知道。”阿东忧心忡忡,“当年我下了聚灵符,改了地脉,方圆三百里之内的山川灵气会往寨子里聚集,天长日久之下能改变人的体质,祛病强身,延年益寿。但是现在看来……”
三十五 脉眼
“难道现在灵气散了?”我问道。
“没散,只是聚集的更厉害了,有点不妙。”阿东又观察了一会,相当肯定的说。
阿东这么一说,以我的理解力之强也是糊涂了,这灵气越聚集越好啊,难道还会有坏处?
“物极必反,这聚灵洗脉之术本是平和中正,灵气聚集以利人。但是现在观寨子之气,却是如同龙卷一般扶摇之上,原本的脉眼却像是个黑洞,不停的吸收却并不发散,毫无利人之功,反而却加倍的吸取人的精气,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寨子里的人都生病的原因吧。”
阿东分析了一番,却又自言自语:“但不应该这样的啊,没有道理啊。”
阿东是个很乐观的家伙,能让他这么消沉肯定不是一般的原因,我也没啥能力,帮不了他什么,只能尽量给他打气,胡言乱语一番,倒也能起到调节情绪的作用。
“甭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到了寨子里就明白了,你我二人联手,何惧天下,哈哈哈。”我故作豪迈,对着大山发出狂笑,引得道正三人为之侧目。
“……”
休息了一番,我们加紧前进,终于在黄昏时分进入了寨子。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话不假,我们明明在山上看见苦莫寨,甚至可以听到狗叫的声音,却整整走了一个下午,爬山涉水,绕了不少的路。
这一番快速行军耗尽了我们的体力,个个死狗一般的趴在道口喘气。我们三个大男人倒也罢了,偏偏二丫头一小女孩居然也能坚持下来,让我大大称奇。
恶里最先恢复过来,站起身来在寨子里喊了几嗓子,这才晃出来几个人。
如果这些家伙还能算是人的话……
就像那个逃出来的寨民,这些人全都瘦的皮包骨头,满脸菜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只有一个家伙还算精神,一身短打,黑布包头,还背着把猎枪。没等我们说话,二丫头已经欢快的扑了上去。
“阿爹!”
原来这家伙是二丫头的爹啊,怪不得与寨子里的人大不一样,稍微像点正常人。
只是这父女相见,本该上演一番亲情场面,谁知二丫头他爹却仿如见了鬼似的,连连后退,大呼小叫的警告二丫头不要靠近。
我们也感觉奇怪,都站起来看个究竟。二丫头被他爹强行阻止,小嘴早瘪了起来,一双大眼睛明亮亮的,泪珠在里面打转。
道正与猎户远远的喊话交谈,一口土话,我也听不懂,经恶里转述才终于得知了真相,原来全寨子都得了急病,一个个像被抽干了精力,体质虚弱点的更是动弹不得。二丫头他爹本是个强壮的猎户,来寨子帮忙几天也染上了怪病,日渐虚弱。
他们害怕这是传染病,根本不敢让二丫头靠近,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道正点点头,只说自己是医生,一定要看看,就在路口支了张桌子,一个个的把脉。
为了安全起见,我和恶里在寨子外面支了帐篷,把二丫头先安顿了,然后去给道正帮忙。
听说寨子来了医生,几乎全寨子的人都来了,除了那些实在虚弱卧床不起的,其他人都挤在道正的旁边。这一群人聚过来,当真是百鬼夜行,场面恐怖的可以。
道正却也让我佩服不已,身处险地而不惊,仿佛不知道正处在十分危险的传染病人中间,时刻都有被传染的危险,依然为每一个人把脉。
让我诧异的是恶里也是袖子一撸就上去帮忙,只剩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对着这个混乱的场面发呆。
说实话,我还是有点怕的。虽说现在科学昌明,疾病对人类生存的威胁越来越小,但是同样造就了人们对绝症的恐惧。
狂犬、艾滋这些几乎都是药力所不可抗拒的,至少当前不能,更不用说我曾经看着年轻的生命被白血病折磨死。
这些只是通常意义上的绝症,更有那急性传染病,从感染到死亡往往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哪怕只是打一针就能治愈,但是这荒山野岭的,哪去找药?
人不经历没感觉,感性的认识最震撼人心。我就被震撼了,眼前就是一群活骷髅,躺地上的时候除了眼珠子转之外同死人没啥区别,呼啦啦的躺倒了一片,哀号遍野,要多擞卸喁}人。
我正踟蹰不定,阿东突然警告说:“不对劲,你的力量在不停的流失!”
本来就六神无主,听阿东这么一说更是慌张,连忙问他该怎么办。
“抱元守一,深收浅发,万不可运功,其它的事情你不用管,进寨子。”阿东慢慢说。
我感觉到阿东在我的身体里做了什么,然后整个人就变得空荡荡的,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有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我跟道正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去寨子里看看。道正看都没看我就挥挥手,意思是叫我赶紧走,别在这碍手碍脚。
我也乐得如此,赶紧顺着阿东给我指的路,向寨子深处走去。
路上我问阿东,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阿东说是他也不太清楚,只是与预计的差不多,聚灵洗脉之术可能出了差错,现在成了不停吸收元气的黑洞,所有的人都是被这东西给拖累了。
怪不得寨子里的人都成了这个鬼样子,原来阿东千年前布下的法术失灵,聚灵阵成了吸精大阵,这还了得。
“下面怎么办?”我只感觉头昏昏,腿肚子转筋,一想到寨子里还有这么个东西,就会臆想自己被吸成干尸,成为寨子口那些活尸一员。
“慌什么,你元身未破,又懂敛藏之道,这种状况一时半会还奈何你不得。”阿东烦躁的说,还让我东张西望,观察地形,“只要能在倒下之前破掉这异变的法术就成,到时候又是一条汉子,怕什么。”
阿东所言让我心下稍定,当此时节,又退缩不得,我只好壮着胆子在空无一人的寨子里闲晃。
越是深入,感觉越是不同,连我都能察觉出那呼啸的天地元气互相激荡交融,转化为一缕缕的精纯之气聚集消失,那消失的尽头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像是一个巨兽张着深不见底的大嘴,吞噬着一切。
越走越害怕,偏偏阿东所指的方向就是那边,我只能拖着脚步前进。此时浑身力气仿如消失了一般,我走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平时掌握惯了强大的力量,突然一失去就感觉寸步难行,似乎就连空气都是危险的。
我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又挪了几十步,终于来到了阿东所说的脉眼。
眼前只不过是个废弃的洞**而已,脸盆大小,阵阵阴风在里面呼啸,来回激荡,有些深不见底的意思。四周堆砌着砖石瓦块,成放射状散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洞里喷发出来,强大的冲击力将周围冲刷过一遍。
“你说的就是这个?”我狐疑的问阿东,怎么看不过就是个废井而已,难道就是这东西把几百里地的灵气吸走的?
“应当如此。”阿东答道,又是一阵感慨,“果然与我想的不错,当年下的封印已被破坏,很有可能已经有人来过了。唉,没有身体还真是麻烦,否则就不会在这里干瞪眼,下去一探究竟。”
你要有身体我保准送你俩白眼珠,我暗想,这破洞方圆不到一公尺,要想下去除非是小孩,否则连调个头都不可能,谈什么打探究竟?
我捡了块小石头,掂了掂,往洞中一扔,侧耳听去,咯东咯东的回声不断,显然是撞在了洞壁上反弹,良久不绝。
三十六 作法
我不禁吐了吐舌头,这得多深啊,除非变身老鼠,否则人哪里能下去。
正想着办法,冷不丁的身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我浑身一哆嗦,转头一看却是二丫头,正歪着头看我所作所为,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赶紧回去,小心传染病!”我正行不轨之事,深怕被人撞见,于是想吓唬她。
谁知二丫头笑得跟什么似的,上前看看黑幽幽说道:“孙叔都看过了,不是传染病,只不过营养不良,虚弱无力而已,他正开坛作法,需要人帮忙,要我来叫你。这是什么地方,黑咕隆咚的?”
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尽量远离那个不详的地洞,却又有点奇怪,我走的是那么的吃力,这小丫头却仿如没事人一般,蹦蹦跳跳来去如风……
“你没感觉到什么不适?”我问道。
二丫头莫名其妙的看我:“什么不适?”
“……算了,咱们回去吧。”看她这副样子,我也知道问了也白问,遂作罢。
等回到了村口,又把我吓了一跳,道正果然牛叉,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大搞封建迷信活动。
摆了张桌子,上面放着黄纸铜铃等等各种法器,两旁竖着几根杏黄旗,道正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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