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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作品集-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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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什么准备。所以今天我以作家的身份来到这里讲话。这是我讲的第一点,就是怎样对文
学发生了兴趣并开始写文章的。
第二点,我想谈一下我是怎样成为儿童文学作家的。去年,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了
《我和儿童文学》这本书,书中谈到各个作家与各种儿童文学的关系。我对自己在过去是如
何从事儿童文学的写作已没有印象了。那么,我又是怎样步入儿童文学家的行列之中的呢?
关于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因为我曾经给孩子们写过信。
一九二三年,我大学毕业时,得到美国威尔斯利大学的奖学金,到美国去留学。那时有
很多小孩要求我给他们写信。
我在家中的地位也很特别,我是长女,还有三个弟弟,最大的弟弟比我小六岁。所以,
在我家从早晨到晚上有很多兄弟们的小朋友来玩。我给他们讲故事,也帮助他们学习。有
时,对于特别淘气的小弟弟也要打一打。我去美国之前,弟弟们和他们的小朋友说:“你到
美国去,要常常给我们写信。”当时我曾在北京《晨报》上刊载过一些小说、散文。在他们
开设了“儿童世界”专栏之后,《晨报》的编辑在访问时对我说:
“你给小孩们写的信,能否先给我们发表?”那些已经发表的信就是现在的那本《寄小
读者》。
一九四六年我来日本。当时,我会见仓石武四郎先生,他对我说:“你那本书我已经译
成日文。”我听到这句话感到很惭愧,同时也感到很高兴。《寄小读者》这本书汇集了从一
九二三年到一九二六年间写的信。最初的几年写得比较多,后来学校的课程渐渐地忙了,数
量就减少了。那些信所写的主要是美国的风土人情以及我的学习情况。
后来,我又写了这样的一些书信,就是《再寄小读者》,那些是从一九五八年开始写的
信。到这时,最初的《寄小读者》已经有三十年了。新中国成立以后,我参加各种友好团
体,去过印度,日本,亚洲各国,非洲各国,并把在各地的所见所闻,风土人情,人们热爱
和平的心情,以书信的形式写给小读者。我还写了《三寄小读者》,这是从一九七八年开始
写的,现在还在继续写。
我们中国的文艺界以及全国人民在十年间遭受了很大的灾难,但也受到了很好的考验。
这次运动对我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我们能够活到现在的作家,对人生有了更深的了解。
我为什么要写《三寄小读者》呢?因为经过十年的浩劫以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四
人帮”搞乱了。中国在科学文化方面落后了,把许多古老的优秀传统忘记了。中国的两亿儿
童,需要人们来培养教育。
我过去学过医学,所以懂得小儿科医生的工作是很重要的。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医
生的对象是孩子们,孩子们关于自己的病情常常不能够清楚地表达出来。因此,医生必须特
别注意接近孩子们,仔细观察他们的情绪。同样,儿童文学的作者和小儿科的医生一样,是
非常重要的。在中国八十年代或本世纪末可以说是很不平凡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教育孩
子的事情是重要的工作。孩子的心好像一张白纸,最初刻在心灵上的东西会给孩子以很大的
影响。我直到今天还清楚地记得母亲教我认字的时候,最初教我的是“天下太平”四个字。
“天下太平”这句话,是旧话,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世界和平”。我生于一九○○年,从
那一天起,中国就处在苦难之中。但我觉得,道路虽然曲折,而前途是光明的。
中国如此,日本也不例外。
一九四六年秋,我来到了日本。那时候,从横滨到东京,没看到一座完整的房子。我遇
到的一些日本朋友,穿得很褴褛,吃的也不好,脸色也很枯槁。他们告诉我房子被炸弹烧毁
时的情景。我有很多研究汉学的朋友,其中的一位流着眼泪对我说,他的“房子被烧的时
候,洋装书的灰是黑色的,线装书的灰是白色的”。那时我才明白,战争不仅给中国人民带
来了巨大的灾难,而且也给日本人民带来了莫大的痛苦。
我们东方人为世界和平、为人类的进步应该做些什么呢?
这是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我们东方人,应该有我们自己的理想、目的,对于世界和平
和进步应该有我们的贡献。这时,我想到了我们的儿童们,想到了亚洲以及全世界的儿童
们。他们是二十一世纪的主人公,是人类的希望。对于他们需要互相了解、互相学习、互相
鼓励。我们的责任就是帮助世界儿童走这样道路。中国有这样一句话,“作家是人类灵魂的
工程师。”但我看这不仅仅限于作家,老师、父母、哥哥、姐姐,都要这样做。
中国有句古语:“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意思就是说,天下的兴盛和灭亡,每一个人
都是有责任的。有些西方青年,他们的物质生活很丰富,但是在精神生活方面却感到很空
虚。因为他们不能够清楚地预测明天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命运。我们中国人和他们是不同
的,我想日本人大概也和他们不同。今天,我们中国人民要努力实现四个现代化。科学技
术,本来是非常好的,但是科学技术掌握在谁手里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科学技术如果掌握在侵略者和好战的人手里,人类就要遭到浩劫。但要掌握在爱好和平
的人手里,世界就会变成乐园,不但我们能得到幸福,子孙万代也能得到幸福。我想向诸位
提出这样的希望,希望大家满腔热情地去教育我们的儿童。希望作家、父母、哥哥、姐姐,
都要爱护、关心我们的儿童,把未来和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我们要像园丁那样培育出美丽
的花朵。这样的愿望大家都有的,我自己承认我有这样的责任。对于世界和平、人类的进步
我们都有责任,并且能够尽到我们的责任。
中国和日本都是东方国家,也都是有文化讲文明的国家。
我们两国具有深厚的数千年的友谊。所以我同大家讲话,就像在家里讲话一样。最后,
让我们携起手来,为我们最大的目标努力,为未来服务。谢谢。
一九八○年四月十一日于日本京都(刘平译)
高歌直下大江东——参谒日本岚山周总理诗碑时作
高歌直下大江东,
力挽狂澜济世穷。
仰首默吟低首拜,
岚山一石一英雄。光辉灿烂的虹桥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寄诸佛子,共结来缘”是一千几百年前,日本长屋王子送给中
国僧人的千乘袈裟上绣着的四句话。一千二百年前,鉴真和尚就是以日本为“有缘之国”,
而“不惜身命”,六次渡海,终以双目失明之身,到了日本,完成了他的胜业,成为一千二
百年来日本人民所深深敬爱的中国人。
鉴真和尚也和玄奘法师一样,是一个“引慈云于西极,法雨于东陲”的大师。他和他的
中日弟子们所倾注的“法雨”之中,不但有佛法和律学,还有中国唐代的文学、艺术、医
药、建筑、雕塑等等,这些中国文化的传播,使得中日两国人民在文化上有了共同的语言,
有了互相了解,互相学习的基础。
这是我们两国从事文化交流、人民友好工作的人们,所深深地感激赞叹的!
中国作家访日代表团,在四月十二日的下午来到了奈良的唐招提寺。这是我十七年前参
谒过的地方。走进这座素净庄严的伟大建筑,我们的心不由的肃穆了下来。我们先到前面的
金堂,正有许多日本信徒,在焚香膜拜。又看过了经堂,带领我们参观的主人,特地开了
门,把我们让进供养鉴真和尚塑像的佛堂,座上已经空了,鉴真和尚已经离开奈良,走上迢
迢的探亲道路,但在他座后周围的板壁上,将都画上扬州的山川风物,使远离故乡的鉴真和
尚,能以永远含笑合目倾听他故乡的海涛和天风。
最后,我们来到鉴真和尚的骨塔前,敬了礼,献上了一束雪白的鲜花。十七年前,我曾
从骨塔旁边的树上,摘下一片红叶,夹在小小的日记本里,这片红叶,现在当然也找不到了
——
四月十三日近午,我们从奈良到德岛去,在大阪机场的候机室里,穿着黄色袈裟的,轻
健清癯的森本孝顺长老走进来对我们合十问讯,原来他是护送鉴真和尚的法像,从这里乘飞
机去上海的,我们热情地互祝“一路平安”。当那天晚上,我们和德岛的作家们座谈并观看
当地的阿波舞的时候,我就想:此时鉴真和尚早已踏上了他在一千二百年前离开的国土!
在科学发达的今天,使得从事中日友好的人们,只用几百分钟,来飞越盈盈一水,而我
们的奠基人鉴真和尚,却用了十二年的时间,中间还经历了千灾百难。我们应该怎样地以他
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热忱毅力和忠贞形象,来鼓舞和鞭策我们自己呢?
我们是刚从鉴真和尚安身立命的第二故乡——日本奈良回国来的。日本朋友恳切地对我
们说:希望鉴真和尚在中国的故乡故都,接见过他的乡人国人之后,尽快地回到日本奈良
来。他是横跨中日两国国土上的一座最光辉灿烂的虹桥,在文化交流,往来如织的今天,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的中日人民,都离不开他的“灵感”。一九八○年四月二十九日致
巴金
老巴:
你的那封转来的黄裳同志的信和《先知》都收到了!我回来后不知为什么觉的累得不
行,睡眠也不好。得你信后总想写回信,也常回忆日本之行,我们这次的出国是愉快的!尤
其是我们的第二代,小林和吴青,那样地一见如故,通信寄东西的频繁,使我感到,我们所
常讲的“世世代代友好下去”的八股,不是空话!一笑!
附上一纸,是给黄裳同志的,你给了我他的地址,但我仍寄到你那里,为的是让你看看
我给他写的字——亏得有那支日本笔,否则,我也懒去泡笔磨墨的。吴青谢谢你的书!
(你不要听她的,这孩子善于敲诈善心的老人!)昨天她又得小林一信,仿佛又很激
动。文藻问你好,你回来后写东西没有?这次,我的脑子里是空的,对于故人的回忆,把新
一点的都挤出去了!问小林夫妇好!亲亲端端。
冰心五、八、一九八○年一衣带水寄东邻
日本和我国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四月,我参加中国作家代表团到日本访问,对这一
点体会特别深刻。当我们访问结束离开日本的那一天,坐飞机从长崎到上海,只用了一百分
钟!当我的心仍然萦绕在日本的时候,我的身体却已经回到了中国的国土。我坐在从上海机
场到宾馆的汽车上,看到马路两旁,挂着中国的机关和商店的标志的时候,才蓦然感到已经
从日本回到祖国了。“一衣带水”,真是名副其实。中国和日本,我们这两个友好国家是多
么“亲”又是多么“近”呵!
早在一九二三年,我去美国读书的时候,就曾经到过日本。回想起来,在过去的半个多
世纪中,我去过日本十次。因此,我结交了许多日本朋友,不但有学者、作家、大学生,而
且认识了许多工人、农民、渔民和从中国回去的日本士兵以及其他群众。这些年来,我在中
国接待过的日本朋友,更是不计其数。我们两国之间的民间交往,始终绵延不绝,而且不断
地发展扩大。
这次访问日本,虽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但是在我的耳边仍然不时地回响着中日友好
的声音。首先是鉴真大师像回国“探亲”的千载一时的盛举。在扬州和北京先后举办了鉴真
大师像的展出。我回到北京以后,正好参加了这一盛大的活动。这使我欢喜而又兴奋。
谈起中日友好和文化交流,我们不能不回忆起我们敬爱的周总理的一句话,就是“饮水
不忘掘井人”。鉴真和尚就是最坚定的重要掘井人之一。他以忠贞不移的信念,使得他在千
辛万苦的十二年之中,六次行程之旅,以双目失明之身,到达了“有缘之国”的日本,完成
了他的伟大的事业。鉴真和他的中日弟子们,在中日两国的文学、艺术、医药、建筑、雕刻
等多方面奠立了互相了解、互相学习、合力创造、共同提高的基础。这个优秀的友好互助的
传统,一直传到现代。十九到二十世纪之初,中国有志的青年学生纷纷到日本去留学,中国
文艺界的巨星,如鲁迅、郭沫若和许多知名人士,都是在日本求学或者居住过的。他们和日
本人民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敬爱的周恩来总理,是中日友好事业最重要的掘井人之一。这次在日本访问期间,我们
到京都岚山的龟山公园,参谒了“周恩来总理诗碑”。这座诗碑用的是京都东郊的坚硬的鞍
马山石,上面刻着周总理青年时期写的“雨中岚山”那首诗。我们献上花、敬过礼以后,仰
望这座巨大的石碑,默吟着这感人的诗句。我们真是感谢日本朋友,在这值得纪念的山头,
建立起这座丰碑,使得中日两国的朋友们,都能把崇敬周总理的心情,呈现在这座能够代表
乱流中的一根砥柱、模糊中的一点光明的诗碑上。
当时,我的思潮从这里飞卷下去:日本朋友们一直希望周总理能在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签
订以后再到日本去看樱花的,遗憾的是这个希望落空了。但是,在一九七八年中日和平友好
条约签订以后,我们的邓小平副总理访问了日本;一九七九年,周总理的夫人邓颖超副委员
长又访问了日本,都得到日本朝野一致的盛大欢迎。日本人民对中国国家领导人的这种盛情
厚意,中国人民不但从心底里欢喜、感谢,而且是深深理解的。
中日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源远流长,有着两千年友好往来和文化交流的历史。当然,历
史有主流,有逆流,有斗争,有反复。一九七二年中日两国建交之后不久,周总理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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